在高速上开车是很无聊的,尤其是习惯了有妻家人陪伴的日子,一个人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就有种突然间离开温暖的被窝的感觉……赵阳开车向来是以平稳安全为先,所以,一路上就见到各种车从他身边超了过去。有时他也有加速急驶的冲动,但想到几乎每次高速都能见到车祸发生,那点冲动就烟消云散了。
这次也不例外,在驶过树湾大桥后,前面车速突然就降了下来,等他到了前面,就看到刚才档着车牌一路转着弯超车的一辆银雪佛兰,一头撞在前面保时捷的屁股上,雪佛兰车身左横侧翻,里面的人被拉了出来,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保时捷是停在临时停车道上,却没怎么有事。
赵阳原本不想管,这种“马路杀手”其实对其他车上的人都有着很大的危险!不过,看那人的表现,身下洇了一片的血,如果不管,可能撑不到急救车来,他也只好停车,拿着箱了过去。
那人二十七八岁,脸上一道很深的伤口,被撞的人已经拿了给他敷上,正准备给他用绷带扎上。但这个伤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的左胳膊上骨折,并有一深可见骨的伤处,而且右臂上同样有一条伤口,鲜血也呼呼往外流着。赵阳过去将放下,取出一根银针扎在那人的颈处,又在他的两臂上各扎下一针。就见伤口处血流的速度马上降了下来。
扎完这三针,他就拿起那人的左胳膊,用手在骨折周围摸了摸,然后稍稍比划了一下,就用左手托着定好位,右手呈龙爪之形,顺着骨折处从上方滑了下来——在他的手经过的地方。那人的骨骼形状就裸在外面。接着他一抖一托,就听到咔嚓一声,那人畸形的手臂就恢复了原状。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很简单,却是从壶中子那里“交换”来的整骨秘法!做完这些,他扫了一眼。看到被撞的保时捷车上没有人受伤,也没说什么,提起箱回到车上,发动车就离开了。龙窝村因为地理环境和水源充沛的缘故,绿叶大部分还绿着,但剩下的路上就能看到两边的杨树大多已经落叶,明显已经有了深秋的气息,而靠近黄海之后,草木又都变回了绿,到底临海。气候和内地不太一样。
孟学辉估计赵阳差不多到黄海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哪里了。赵阳到了黄海,肯定要先去给封校长看病,就回答道:“已经快到市区——我去三医帮封校长看病。有什么事,晚上咱们再聊吧!”孟学辉诧异地道:“封校长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半个月前参加黄海组织的一个慈善晚会,还见过他,当时挺神的啊,怎么突然就病了呢?”前面路口红灯转绿灯,赵阳发动车。道:“晚上再说吧!”孟学辉道:“好,到时候你来我家吃饭,我们兄弟好好喝个酒……算了,我也去三医吧!”
赵阳虽然在黄海生活了七年之久,但是,对于这个城市,熟悉的只有某几个地方,去三医还停下来找人问了路,所以,他到三医的时候,孟学辉已经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了。见面,孟学辉欣喜地迎上前来,又帮着他提着箱往楼里去。
孟学辉原本在黄海就很是出名,最近又在市区里搞了几家阳婷健康中心,这一深受广大都市白领们喜欢的地方,让他的知名度又唰唰地往上冒了好几个百分点,所以,很快就有人将他认了出来。但看到他竟然帮着一个人提东西,顿时就摔碎了一地的眼镜,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是浩然集团的董事长啊!孟学辉已经打听好了封校长所在的房间,赵阳一来,两人就直奔病房而去。
他们刚到楼上,就见到几个学生在三位家长的带领下进了封校长的病房,他们也跟着进去后,就见到五个学生在封校长病床前站成一排,看向封校长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感动。
赵阳马上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理他们,直接往封校长身上看去。此时封校长脸发青发白,不时皱眉揉一下口,从表面上看就非常虚弱,而看他的气血,竟然都已经降到了接近五成的样子,肺部气血更低,已经在五成以下了!
此时,那三个家长一袋水果和一些补品递给坐在床上的妇人,封校长的结发妻子诸平竹,一个学生则掏出手机递到封校长面前,道:“校长,我们再也不玩游戏了……”
封校长看到赵阳跟孟学辉来了,忙道:“你们来了!”说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孟学辉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他轻咳了一下,又揉了揉口,道:“好,你们先一坐,小竹,你拿水果给赵阳跟小孟吃!”然后他也不接手机,只是看向那五个学生,道:“你们以后真的不再玩游戏了?”五个学生马上答道:“我们绝不玩了!以后除了查资料,我们绝不碰一下电脑!封校长您看,我们把游戏账号都删了!”其中一位家长愧疚地道:“封校长,都是我们作家长地没管好孩子,还连累到您住了院……您放心,我们都商量好了,保证不会让他们再碰游戏了!”
封校长点了点头,道:“不玩游戏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将学习成绩提上去!”那三位家长忙点头答应下来。诸平竹则道:“我们这什么也不缺,你们把东西拿回去,给孩子们补充营养吧!”
家长还没说话,刚才说话的那个学生忙道:“封校长。别的可以不收,那盒蜂王浆您一定要收下,那是我们专买给您的!”封校长摇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去吧!”那几个学生急了,道:“那是我们自己的钱买的,不是用家里的钱,您得收下啊!”封校长皱眉道:“你们哪来的钱?”
五个学生对视了一眼。还是那个学生回答道:“有一个号比较值钱,我们就把它给卖了,给您买了点东西……”封校长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他们几个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起鞠躬。又一次表明了决心,然后出了病房,那三位家长看到赵阳两人,知道是来看他的,也跟着出去,东西却死活给留下了。
等他们出去,封校长看着赵阳,内心一阵感慨,说实话,两人之间并没有多深的关系。但他打过电话去,赵阳马上就赶来给他看病,怎么能不让他感动?他叹了一口气,道:“赵阳,这次麻烦你了!”
赵阳坐到他身边。笑了笑,道:“我还等着您帮我教育小曦呢!”封校长眼睛湿润地道:“好,好!”因为情绪激动,他马上又咳了起来,声音却是虚弱无力。出现这种情况,固然有他体虚弱的缘故。但也有止咳物的抑制作用所致——其实用止咳的物只是机械地抑制肺部的活动,而封校长的咳嗽是因为外邪入侵、肺气上逆所致,不决这个问题,只能治标,还会不断的生痰,到时又需要借助外力除痰了!
封校长咳了几声,揉了下口,又马上看着诸平竹道:“你快请孟董坐下啊!”
孟学辉忙道:“封校长,您叫我学辉,或者小孟就行。”赵阳给封校长揉了揉肺经的原:太渊,帮他顺了顺气,等他感觉好了一些,然后才开始询问病情。封校长的病情辩症并不困难,外感风寒是引起这次咳嗽的原因,在这方面可以使用疏风散寒、宣肺止咳的方子,现成的三拗汤合止咳散加减就可以用。
不过,在这之前,赵阳先用针灸中的补法为他补了补肺气。这样做一是能先减轻一下他的痛苦,其次还有利于力的吸收。这是在医院里,病人要使用别的方法治疗还是比较麻烦的,好在有孟学辉在这里,而封校长也执意用赵阳的方子,医院里本身就有中医科室,就勉强同意下来。正好方中所用的材都已经泡好,而因为肺在上部,治肺的汤要取的清轻之气,所以,煎也不需太长时间,只用了十多分钟,汤就已经煎好送来了。
封校长当场趁热喝下,没过几分钟,额头上就有汗水渗出,脸上也升起一阵潮红,虽然不住清嗓子,也咳嗽了几声,但却不像原来那样咳声重又连续不止,喘气也舒服起来,刚才口的那股难受劲也跟着减轻了很多——从这里看,中汤剂因为是液态,又有温度,吸收起来很快,发挥效自然也是迅速的!当然,要做到这一点,煎的速度要跟得上才行!
在血气之镜之上,随着力的吸收,封校长的肺部气血中那股风寒之气已经被推动,并随着汗液从孔散发出去。其实治病就是正邪相消长的过程,邪气弱了,正气自然压力就小,会占到上风,逐渐变强,而随着正气加强,邪气又会加快削弱,这种现象,在一些急症上表现得尤其明显。而封校长的风寒伤肺也属于急症的一种,以赵阳的估计,最多再有三四副,咳嗽加头痛等病就会好起来。但病好之后,他的肺的保养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了,其中医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这一点,跟封校长说估计没用,赵阳是跟诸平竹讲的。在诸平竹的注视下,封校长只好苦笑道:“以后我会注意的!”这次来,赵阳特意带来了经由古法炮制也是治虚症的极品良熟地,但要使用也得等到封校长病好以后,却是不用急。
说着话,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六点半,封校长还要住院观察,赵阳和孟学辉也就告辞离去。在医院里什么也没有,诸平竹也没有挽留他们,只是邀请他们等封校长病好回家后,一定要去她家里坐坐。等两人下了楼,曹佳哈的一声跳到他们面前,抱着赵阳的胳膊道:“快快,我妈已经做好饭了!”
孟学辉指着曹佳道:“没你这样截胡的!”曹佳拽着赵阳的胳膊就往她家的车上拉,一边拉一边理直气壮地道:“这是我干哥,来到黄海,当然是要去我家了!”赵阳面带微笑,被拉着动了几步,忽然似有所感,转头向医院外面看去,此时正有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汽车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