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yu答,却被夏嵘止住,他转首看向夏嵘。
夏嵘望着谢晋,淡道:“我也自认从未做过愧对王爷之事,王爷却要拿我问斩,不知是何道理?”
谢晋怒极反笑,“你杀了小璃,难道不该一命偿一命么?”
夏嵘轻轻笑了,他素来高冷,众人很少见他笑,现在一笑,仿若寒冰破裂,春花绽放,美不胜收。
“王爷只道我杀了慕璃,那么,可有证据?”
谢晋哼了一声,“她无意间得知你的身份,你想要杀人灭口,这不是很简单么?”
夏嵘又笑,“王爷,我在你府上多年,身份可从未泄露,难不成你的暗卫们还比不上一个nv人?”
这个谢晋当然想过,可如今慕璃死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让夏嵘给小璃陪葬,反正就算他不cha手,夏嵘也会被皇帝处斩。
“你不用狡辩了,夏嵘,本王待你不薄,你却屡次欺辱小璃,如今又将她杀了!你死不足惜!”谢晋像个疯子一样怒吼。
夏嵘忽然神se莫名地笑了下,道:“慕璃,是真的死了?”
谢晋以为他是笑慕璃的死,不由更为生气,便招了招手,对府兵道:“把他二人拿下!生死不论!”
韩征看着那些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府兵,如今却要与自己兵戈相向,心下戚然。
夏嵘环视拿着兵器的府兵,道:“自我入府,你们的武艺,你们的兵法都是我所教,如今,你们是要用我所教的东西来对付我么?”
一些府兵听了,不禁面露犹疑之se。的确,自从夏嵘来到王府,他们的战斗力节节攀升,且夏嵘虽为人清傲,但教授起来也很尽心,他们受益良多,很是崇敬他。如今刀戈相向,他们也很不忍。
谢晋见状,怒斥:“你们是要造反么?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有些府兵听了,便拿着刀剑围攻上来,墙头还有弓箭手准备。
韩征目露绝望之se,心中哀恸。
夏嵘却自信地笑了,他将韩征轻拉到身后,不容拒绝道:“站在我身后。”
韩征愣了愣,“不行!”夏嵘虽武艺高强,但也是与他不相上下,哪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
夏嵘却拍了拍他手背,浅笑道:“放心。”
韩征见他笃定的眼神,忽然就放心了。
只见夏嵘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对向地面,道:“我不愿伤及无辜,所以,委屈你们了。”便只见地面顿时乱石飞起,尘雾弥漫,众人就看见那只手做了一个“去”的动作,然后所有的府兵都只觉得身一僵,再也动不了了。
尘雾散去,清俊的男子依旧一身月白se长袍,纤尘不染,恍若神仙,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世间的武学博大精深,我苦练三载,你们的武艺只是粗浅,不能敌我,如此,淮y王,我是否可以走了?”
谢晋没有被击中,是夏嵘故意为之,他此时脸上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你的武艺怎会如此?”
夏嵘穿越那么多世界,技能简直不要太多,武力值在这个世界完全是逆天的存在,不过他也不会告诉谢晋,只道:“我要是想杀慕璃,她还能有一口气在?”
四周皆静。
的确,以夏嵘如今出神入化的武功,他要是真想杀人灭口,慕璃哪还有存活的可能?
那么,慕璃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呢?
谢晋想到这里,理智回笼,又看见夏嵘的本事如此强大,于是面带歉意,眼神真诚,深深一鞠躬,道:“先前是我魔障了,还望先生海涵。”
夏嵘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与王爷后会无期。”
“等等!”谢晋急忙制止,此等人才如何能轻易放手离去?“先生此去,必会遭受通缉,不如就在本王府上避一避如何?”
夏嵘看着他,忽然朗阔一笑,潇洒恣意,“通缉又如何?我若不愿,谁能奈我何?”言罢,直接提起韩征,似一道影子,飞速离开王府。
众人呆滞半晌,谢晋后悔之极。
韩征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夏嵘提着衣领,飞出府外,疾风吹得他脸生疼,但再疼也比不上他心中的震撼。
淮y城地处尚梁国南边,物产丰饶,人杰地灵。淮y王府处在正中间,是淮y最为尊贵与富有之地,大街小巷,摩肩接踵。
夏嵘带着韩征越过热闹的街市,一直到淮y城北边的山林里才停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他看着晕晕乎乎靠在树上的韩征,问道。
韩征先是茫然地抬头看着他,然后猛地点头。
夏嵘看他这蠢笨的模样,不禁失笑道:“那就走吧。”
韩征亦步亦趋地跟上,沉默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救你?”
夏嵘淡问:“为何?”
韩征顿时停下来,猛地单膝跪地,道:“公子,属下乃镇国将军座下前副将之子,将军遇害前曾将您托付于我们,之前属下没有认出公子,实属属下之过,还请公子责罚!”
夏嵘抬手将他扶起,淡笑道:“不必如此,你是韩清将军之子?父亲遇害前可曾与你们j代什么?”
韩征想到将军遇害的场面,不禁红了眼眶,道:“只是让我们保护好公子,希望公子平安顺遂。”
夏嵘沉默p刻,轻叹道:“父亲希望我平安,但家仇不报,我如何能够安心?”
韩征眼神也有些悲哀,问道:“莫非公子想要为将军报仇?”
夏嵘看着他,坚定道:“我不仅要报仇,更重要的还是要为父亲正名,父亲含冤而死,我若不为他雪耻,他在九泉又如何能够安宁?”
韩征道:“公子若要起事,属下愿为公子竭尽全力!”
夏嵘欣地看着他,伸手覆上韩征的手背,道:“韩征,今日你雪中送炭之恩,来日我必重报。”
韩征只觉得那只手温凉柔软,心中不禁一乱,忙道:“公子不必如此,将军于我韩家有莫大的恩情,韩家上下都愿意为公子效劳!”
夏嵘颔首微笑,问道:“可有合适的住处?”
韩征点点头,“有,那里大都是将军的旧部,退伍后就居住在那里,他们到公子,一定很高兴。”
夏嵘笑了笑,“待事成之后,我定当前去拜见。”
韩征愣了下,“公子,你的意思是?”
夏嵘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召集父亲旧部起事,但是他们已经退出战场,安居乐业,我不愿再叫他们受战乱之苦,所以我打算另投明主。”
“另投明主?可当今天下,谁是明主呢?”
夏嵘笃定道:“留王。”
☆、将军之子2
“留王?”韩征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公子,你确定是留王?当今皇上的异母弟弟?”
夏嵘反问:“怎么?”
韩征抚了抚额,道:“公子,你难道不知道留王他身病弱,不问俗事的么?”
夏嵘笑道:“正好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弱,我们不妨去瞧瞧。”
留王的封地在尚梁国东部的淄城,夏嵘带着韩征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
众所周知,一直以来,皇帝与封王们关系都不太好,所以在淮y王与留王以及尚梁国辖内的j界处有一个三不管地带叫离城,那里鱼龙混杂,皆是凶恶之徒。
两人脚程极快,不过j日已来到了离城。
刚要进城,便被守卫拦住。
“来到离城就得守规矩,懂不懂?”守卫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我看你俩身上也没多少油水,这样吧,每人十两,才能进城。”
夏嵘清瘦,身上虽然穿着王府采办的名贵绸缎,可守卫哪有那样的眼力认出?而韩征长得高大粗壮,经过j天奔波,风尘仆仆,有些狼狈,守卫便当两人只是普通的文弱书生及家仆,但还是要了十两银子,就是为了看他们脸上的窘迫与求饶。
他们常年与凶恶之徒打j道,也开始搜刮民脂,且这些钱也是j乎都要上贡给那位阎王老爷,自己也只得一些辛苦费。不多要点,他们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夏嵘看了一眼韩征,韩征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没什么银子,现在都快花完了。”
夏嵘便对守卫道:“我们身上没银子,这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守卫瞄了他一眼,道:“那你们还是甭进城了吧。”不j通行费还想进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城门口行来一辆豪华马车,守卫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见马车旁一侍卫行至夏嵘及韩征身旁,面无表情对守卫道:“我家主人说,这二位兄台的入城费我们帮忙j了。”
夏嵘当即转身面对马车,拱手道:“多谢兄台慷慨相助。”
车内的人“嗯”了一声,似乎顿了顿,又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必。”声音虽低沉悦耳,但总令人觉得有些y狠的意味。
那送银子的侍卫回到马车旁,随马车一同入了城。
守卫看夏嵘与韩征也进了城后,脸上才露出害怕的神se,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位阎王老爷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