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珠闷闷不乐地随着母亲出了银楼,即便是新到手的新款首饰也没法让她真正高兴起来。
她如今已经及笄,按理说,早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可是徐家这等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处境,却让人对她望而却步。不但没有出现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场面,甚至,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是歪瓜裂枣,根本就是上门捣乱占便宜的无赖……
因为这事,徐慧珠已经哭过好几回了,暗中对秦佑安母子颇为怨愤,言语中也有诸多不敬之意,为自家感到十分不值。
徐召廷夫妇并没有因此责备女儿,他们心中也十分憋屈和不满呢!
眼看着闺女越来越大,而自家也像是被皇上遗忘了一般,跟那些新晋权贵们差距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被抛下,再加上义女至今尚未追封,新任皇后已经走马上任,这简直就是不给徐家留活路。
徐家再有耐心此刻也坐不住了,这才让徐夫人携女入京,打算运作一番,刷一刷存在感,好让皇上“记起”他们一家,给他们该有的地位和荣耀。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皇上的岳家。
若是能将小女儿也送进宫,那就更好了。
徐慧珠知道父母的打算,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对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憧憬。
哪知道来到京城之中,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别说入宫了,她甚至连皇上和太后的面都见不到。
因为徐召廷没有来京,徐夫人只能咬牙放下脸面,亲自去求那些所谓的重臣之妻,好求得陛下或者太后的召见,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皇上那里不知是如何想的,而太后那里,更是在闭门礼佛,任谁都不见,不光是徐家。
皇上和太后两座大佛不肯见她们,剩下的就是当今的皇后了。
可惜,徐夫人和徐慧珠向谁低头,都不愿意向皇后娘娘低头,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徐慧珠也整日郁郁寡欢,徐夫人心疼女儿,便特意带她出来逛街买东西散心。
“慧珠,你既然买了新首饰,那就再买些绸缎做几身新衣裳吧,正好搭配新首饰,我记得前面就有家绸缎庄,咱们这就去看看吧……哎,慧珠,你看什么呢,娘跟在跟你说话呢?”
徐夫人正拉着女儿的手絮叨,却发现女儿眼神呆滞地看着某处,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紧,抓着她的手的力道不由就加大了许多。
徐慧珠“哎呦”一声回过神来,然后有些不满地埋怨道:“娘,你抓我做什么,都把我抓疼了。”
说完,不等母亲回答,又往刚才那地方看去,却怎么都找不到之前看到的人了。
她连忙甩拖了母亲的手,往前疾走几步,满脸焦急地四下张望起来。
“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徐夫人又是惊慌又是焦急地追上来问道。
徐慧珠又不死心地张望了一番,才失望地收回目光,喃喃说道:“娘,我刚才好像看到秦……太后娘娘了……”只是她也不太敢确定,毕竟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徐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忙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臂,紧紧盯着她,急切地追问道。
徐慧珠迟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她,似乎又不太像,女儿也不敢确定。”
徐夫人若有所思。
这时,倒是徐慧珠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苦笑着说道:“娘,大概真是女儿看错了,秦……太后如今正在宫里闭关礼佛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街上,更别说,还是跟男人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徐夫人反而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中既有无法言说的激动,又有惊惧忌惮,眼神闪烁,显然心里挣扎地厉害。
过了一会儿,她方叹了口气,疾言厉色地对徐慧珠说道:“慧珠,这件事,你就把它烂在心里,跟谁都不能说,知道了吗?”
徐慧珠连连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脸色一白,说道:“娘,难道说,刚才我看到的人真的是……”
“嘘——你不要命了。”徐夫人左右看看,急忙打断了她,“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徐慧珠在母亲逼视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挠心挠肺地难受,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开口说道:“母亲,难道我们不能利用这件事……”
“不行!”徐夫人一听这话,断然拒绝,语气坚决地说道:“慧珠,你给我记住,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将这件事彻底忘了,以后也不准再提,否则,后果绝对不是我们徐家能够承受的。”
“可是娘,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呀。”徐慧珠十分不甘心,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说不定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呢,若是我们将此事偷偷告诉皇上,阻止了一桩皇室的丑闻,岂不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女儿进宫就顺理成章了,徐家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这……”徐夫人有些心动,但还是铁下心来拒绝了,“唉,慧珠,此事不准再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在皇上面前告发他的母亲,就算是帮了皇上,阻止了这桩丑事,皇上心里又岂会不恼怒她们?
徐家可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万一把最后仅存的一点情谊都折腾光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