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京关东军司令部的矶谷廉介虽说费了一番口舌,但在石原莞尔的协助之下,总算成功的劝说植田谦吉同意在十二师团中抽调一个联队的基础之上,另外从刚刚由国内调来,抵达宁安驻扎的十一师团先头两个步兵大队,山炮兵、骑兵各一个中队,以及第八师团之中抽调两个大队、一个dú lì迫击炮大队归佐佐木到一指挥。
此次植田谦吉可谓开了一个先河,也是下了血本。要知道之前rì军对抗联的围剿,多以伪满军jǐng为主,rì军虽也参加,但出兵的数量远不如伪满军jǐng多。与其说是参与作战,还不如说是更多的起到督战与监视的作用。
即便是佐佐木到一对敦化北部、宁安南部山区进行封锁、清剿行动,虽说进行清剿是以第八联队为主,但参与封锁的主力却是伪满军jǐng。这次除了少量带路的伪满军jǐng,居然清一sè的是地道的正规关东军师团,也算是自rì军占领东北以来的开天辟地头一回。而原来参与封锁的伪满军则被调至外围,担负辎重运输、保护。
但植田谦吉的大方不是白给的,在给佐佐木到一答复之后,也同时告诉佐佐木到一,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是在五月份之前,还无法完全将这支反满武装彻底的清剿完毕,他佐佐木到一自己去向天皇请罪。
对于一名中将来说,植田谦吉这个话说的很重。尽管对于这种近乎于要求下属切腹为自己无能谢罪的威胁借口,不止一个rì军高级将领在战场之上对下属说过。但那是对下面的中低级军官说的。作为一名大将总军司令官,对一名中将说出这个威胁,至少在目前,恐怕还是第一次。
对于植田谦吉的威胁,佐佐木到一自然不当回事。切腹,那是那些中低级军官才会做的事情。他佐佐木到一身为帝国陆军中将,就算作战失败,怎么处置也轮不到他植田谦吉做主。
更何况打了败仗的帝国将军也不止他一个,关东军现任参谋长矶谷廉介去年在徐州会战之中的台儿庄一下子丢掉了半个师团,也没有人拿他怎么样。切腹谢罪,那是下级军官才会做的蠢事。
不过对于司令官的威胁不在乎归不在乎,但佐佐木到一却深知,植田谦吉勒令自己自杀的权利虽没有,但却也能让自己前途尽丧。况且矶谷参谋长没有说错,一旦屡屡围剿失败,这些资料泄露出去,他植田谦吉固然跑不了,可自己作为进剿总指挥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同样也是前途尽丧。
只是佐佐木到一在新调部队一抵达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对这支反满武装最后出现的镜泊湖周边,以及宁安东部山区展开的大规模的扫荡与清剿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这支部队的一切踪迹。这支部队又一次神秘的消失在了老爷岭的深处。
这支行动诡异的反满武装不仅再一次失去了踪迹,更重要的是他们在临消失之前还顺手牵羊将帝国重要工程,关系到今后帝国圣战关键能源保障之一的镜泊湖水电站工地给捣毁了。不仅放跑了全部的劳工,还将电站工地给炸了一个稀巴烂。
当亲自率领由第一个抵达指定地域的第十一师团部队赶到遇袭的镜泊湖水电站工程地时,看着眼前被炸毁的水电站工程,一地的狼藉,死伤惨重的jǐng备部队,因为对手的夜袭,不仅丢掉了几乎全部的武器装备,还连储备大批的物资也全部丢失的佐佐木到一的满嘴牙齿差点没有被咬碎。
愤怒的佐佐木到一亲手将担任保护电站工地的伪满军一个团长枪毙了不说,还勒令当地宪兵队长与jǐng备中队长切腹谢罪。这帮饭桶,被人家毫无知觉的掐断了电话线不说,还被人家渗透进来的人摸进了武器库。
还没有开战,就丢掉了几乎所有的武器,不是饭桶是什么?一个步兵团,一个jǐng备中队,一个宪兵连,几乎一枪未放,稀里糊涂在睡觉的时候就全部被俘。等发现的时候,人家的刺刀已经顶到了胸口上。
伪满军倒也罢了,那些人也许还念及都是中国人的面子,只处决了连以上军官以及其中的所有rì系军官。但rì军的那个步兵中队就没有这个幸运了,除了反抗当场被杀的四十多人之外,其余一百余人全部被就地枪决。更有几个在劳工之中民愤极大的,被用rì军自己的战刀砍掉了脑袋。
如果说被人家悄无声息摸掉一个中队已经丢尽了所谓的大rì本皇军的脸的话,而那位守备中队的中队长能侥幸生存下来的原因则让佐佐木到一感觉到了愤怒。这位堂堂大rì本皇军大尉中队长居然丢光了部下不说,还是躲在支那jì女的床下才侥幸逃生的。
袭击者抵达之时,这位刚刚由rì本本土调来,因为听多了那些从满洲回国的同僚吹嘘满洲女人漂亮而特地出来找当地jì院尝鲜的大尉,在发现满大街都是反满武装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找自己的部队,而是和与他一起逛jì院的宪兵中队长,还有那个满洲**团长一起钻进了自己刚刚piáo过jì女的床下。还拿着手枪威胁那个jì女不许声张。
靠着jì女的掩护才逃过一劫的这几个人在佐佐木到一看来,简直可以称之为军人的耻辱。尤其是那个jǐng备中队长与宪兵队长,更可以称为皇军之耻。勒令他们自杀,自己已经是宽恕了,最起码成全了他们帝**官的体面。
自己不过晚到了两天,这股可恶的支那人,居然对帝国至关重要的镜泊湖水电站工程发起袭击。屠杀了大rì本皇军一个中队之后,拍拍屁股一声不知的就走了。
镜泊湖水电站工地上发生的事情让佐佐木到一脸sè变得异常铁青,而一边的翻译嘴里念出的那封对手留在成堆的rì军尸体之上,语气异常刻薄的信件之后,连气带怒的佐佐木到一中将一口鲜血差一点吐出来。
气急攻心的佐佐木到一在抓不到对手踪迹的情况之下,将怒气全都发到了丢光了武器,所有连以上军官被杀的一干二净,此刻正唯唯诺诺的站在他面前的伪满军士兵身上。
看着正胆战心惊的望着自己的伪满军官兵,佐佐木到一对着身边的副官命令道:“满洲**作战不利,使得友军全部阵亡。未能保护好自己的长官,使得连以上军官全部阵亡。为以儆效尤,将所有排长以上军官全部处决,班长和普通士兵按照皇军伤亡数字,一对一的处决。”
听到佐佐木到一咬牙切齿下达的命令,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副官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佐佐木到一。被称为满洲**之父,一手重新组建满洲**的佐佐木到一之前一贯要求关东军要对满洲**至少要给一些表面的尊敬,不要擅自屠杀满洲**官兵。这次怎么居然自己亲自动手?
只是熟知他(w)ìng格的这个副官尽管有些纳闷,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转过身去,对着身边的十一师团四十三联队第一大队长下达了命令。
当虎狼一般的rì军士兵将伪满军队列之中的排长与班长,以及部分士兵全部拽出的时候,那些伪满军士兵才感觉到大事不好。可已经被缴械的他们,却无法反抗,只能看着那些军官与班长被拽出队列。
正当rì军将机枪对准了这些被拽出队列的伪满军官的时候,佐佐木到一却摆了摆手道:“机枪的不要,统统的用刺刀。机枪的印象不深刻,只有刺刀才能让他们得到真正教训。”
佐佐木到一下达了用刺刀的命令,那些屠杀成(w)ìng的rì军士兵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纷纷挺起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如狼似虎的向着被拉出的那些伪满军人扑去。
待行刑完毕之后,佐佐木到一才看着一众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着面前身上还沾满了死者斑斑血迹的rì军士兵的伪满军士兵,面sè略微缓和了一下道:“你们暂时全部统统的充做苦力,配合皇军作战,担负皇军的辎重运输任务。下次若是再作战不利,统统的军法处置。”
听到这位杀人魔王暂时放过了自己,一众伪满军jǐng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心中暗自沮丧:“自己的同胞不拿自己当人看,杀起自己来丝毫不手软。这小rì本也不拿自己当人看,杀起来同样丝毫不手软。这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的事真不是人干的。”
佐佐木到一的这一手虽然震慑住了伪满军,但也对伪满军事情的打击相当的大。毕竟这些伪满军总归还是要和外边,和他们的同僚接触的。
以屠杀手段震慑了伪满军之后,佐佐木到一有如疯狗一般,在下江地区到处寻找杨震所部。方正、穆棱、宝清、勃利、依兰、密山、佳木斯,整个下江地区几乎被他翻了一个遍。只是对手像是人家蒸发一样,让他劳而无功。
佐佐木到一其实不知道,就在他搜遍下江的时候,杨震已经被撤至小兴安岭地区。在镜泊湖工地缴获了大批的粮食、武器、弹药,使得部队的补给得到极大的缓解。最起码,单单缴获的粮食就足够部队吃一个月的。
这一战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但同样后果也很严重。在镜泊湖工地解放万余劳工中有三千多人要求参军。尤其劳工之中被缴械的原rì军华北住屯军一手组建的伪冀东保安队一千四百多人之中,在遭受了rì军非人的虐待之后剩余的八百多人,纷纷要求参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若是留在工地上,早晚也要和自己之前的那些兄弟一样被折磨死。
要求参军的其他劳工也是这个想法。去年rì军从山东、河北连抓带骗,弄来了一万多劳工。到了今年年初,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剩下了八千多人。其余的大部分人都被恶劣的饮食,残酷的虐待折磨致死。
这些要求参军的劳工大多都是孤身来东北的,与那些拖家带口的劳工不同。他们没有任何的牵挂,对他们来说,想办法活下去,是最大的希望。留在工地上,一分钱挣不到不说,早晚也要被虐待死。参军打鬼子虽然也会牺牲在战场之上,但毕竟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早晚都是死,何不拼一下?
因为将被俘的rì军一个中队全部处决,还在被总指挥训斥中的杨震无奈之下,只能将要求参军都带上。看着越来越庞大的队伍,杨震只能摇头苦笑。反正在哈尔巴岭已经带上了,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尽管杨震知道佐佐木到一正在像疯狗一样到处寻找自己,带上这些连枪都不会用,身体因为长期从事高体力劳动而普遍虚弱的劳工,自己很难摆脱佐佐木到一的追击。为了争取一个短暂的休整时间,杨震只能带着部队向北一直撤到小兴安岭荒芜人烟的原始森林中隐蔽、休整。
杨震曾经自嘲的对郭炳勋说过,自己就是一个新兵队长。之前是唯恐部队不扩大,现在扩大了,自己反倒是更加头疼。
看着杨震,郭炳勋也是一脸的无奈。之前是大家都不同意带,杨震坚持。现在杨震不想带,总指挥却是不干了。杨震在刚刚调至宁安驻防的rì军第十一师团眼皮子低下,冒险打镜泊湖水电站工地,是为了获取补给。却没有想到又增加了两千多新兵。
现在越来越庞大的部队,郭炳勋也是头疼。部队是壮大了,但战斗力却在急速的下降。现在的部队一半人没有枪,手中还拿着当劳工时候的棍棒与铁锹临时做武器。
这些人不仅没有武器,更让郭炳勋头疼的是,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军事训练。体力也很虚弱,长途行军掉队的比比皆是。带着一个营担任断后收容的王光宇曾与他说过,每天收容的都在千余人左右。
这些人不单单使得补给消耗的极快,更重要的是严重拖延了部队的行军速度。这在四处都是rì军的情况之下,对部队是极为不利的。
而杨震之前所说的边走边训的办法根本实施不了。每天行军一结束,这些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人,便累的躺在地上叫都叫不起来。更别提训练了。况且,形势严峻,能不开枪便尽量不开枪。所以,原来制定的边行军边训练的计划只能取消。
犹豫良久,郭炳勋还是与杨震商议,给部队找一个落脚点,让部队至少取得哪怕是一个星期的休整也好。但在到处都是rì伪军的情况之下,这个落脚点也就意味着肯定又是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好在现在补给不愁。
补给虽然暂时不愁,但部队中还有一半的人,尤其是新参军的那些劳工还没有装备,这却是继续解决的问题。况且天逐渐的转热,部队所需的换装的衣物还没有踪影。现在部队已经达到了万余人,单单军装的需求就极大。
就在隐蔽在汤原西部小兴安岭原始森林之中的杨震为装备发愁的时候,被总指挥派出去寻找七军的董平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却是让杨震看到了解决所有问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