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江湖闯荡多少年,出生入死,反应绝对是一流的,他立刻想到了对方是在向他投掷炸弹,正当老张想要催马躲开的时候,流光的反应速度比他还快,一脚将炸弹踢飞。
马的劲头何等巨大,更何况是流光这种神驹,一下子就把炸弹踢出了四五十米,这枚炸弹凌空爆炸,巨大的爆炸声将两边店铺的玻璃全都震碎了,每个人的耳朵都有嗡嗡作响。
可见这枚炸弹的威力巨大,如果不是流光踢开了,只怕方圆十米之内,都不会有活口,所有人都暗道侥幸。
就在炸弹被踢开的一刹那,突然从窗口上面有抛出了两枚炸弹,此时老张毫不迟疑,催动战马,疯狂的往前冲,在逃命的时候老张还喊了一句:“拙言,快逃!”
而此时张廷兰则完全失去了对战马的控制权,流光在听到爆炸声之后,耳朵都竖了起来,他正好身体转了过来,头冲着队伍的后面,现在一看两边建筑上还有炸弹投下来,流光猛地往前一窜,直接窜出去将近十米,骑在马上的张廷兰被颠得七荤八素。
“你倒是是马,还是兔子啊?”张廷兰心中不断的呐喊,双手却紧紧搂住流光的脖子,生怕被甩了下去。流光三窜两跳,就和警卫分开了,这些警卫也顾不上他们,一部分人去追老张,这时候还是保护大帅要紧,另外一部分则是去抓捕刺客。
这时候两边的酒楼顶层又响起了枪声,正在马背上狂奔的张廷兰突然感到肩膀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张廷兰也上过几次战场了,对于这种情况十分熟悉,自己多半是中枪了。
不过手臂的力量还在。应该不算很严重,索性他就趴在了马背上,快速的奔逃,至于跑到哪里,全凭着流光的心思了,张廷兰算是把生死祸福都寄托在了流光的身上。
就在他快速逃离事发现场的时候,两边酒楼之上又冲出了十几个黑衣刺客,想要继续追杀老张,正好和警卫撞到了一起,双方互相射击。一时间枪声密集,死伤无数。
而张廷兰则是全然管不了了,流光在惊吓之下,速度超常发挥,沿着大街一路狂奔。好在这个家伙动作灵活,只要遇到人。还知道躲闪和跳跃。因此虽然一路大乱,但是好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在狂奔的时候,流光身上血脉膨胀,在金色的体毛下面,衬着一层鲜红,就在跑出去五六分钟之后。流光速度终于变慢了,慢慢的张廷兰恢复了对战马的控制,他勉强拉住了流光。
此时人和马都被汗水湿透了,流光浑身的肌肉不住的震颤。汗水顺着修长的四肢,不断的留下来,显然他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着了,再加上一路狂奔,已经有些超常发挥了。
张廷兰猛地一抬头,发现他们停的位置正好在一家医院的前面,而在此时从医院大门正好走出来一个一身白大褂的女医生,她一抬头也看到了张廷兰,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尖叫了一声:“张先生,您怎么在这啊?”
张廷兰一听对方把自己认出来了,他反倒是一阵惊骇,刚刚遇到了刺客,他都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了,手不自觉的摸到了枪把上面。
这个女医生反对没有什么察觉,而是快步走到了张廷兰近前,略显羞涩的说道:“张先生,我在北京的时候,听过您在大学的高论,十分仰慕。”说到这里,这个女医生脸上微微涨红了,一个女孩子突然见到了心中的偶像,难免如此,她的眼光不自觉的往一边飘忽。
偏偏此时正好看到了张廷兰肩膀上的伤口,正在滴血,她看得十分痛心,急忙说道:“张先生,您怎么受伤了,赶快到里面检查一下吧!”
自从见面之后,都是这个女医生在说话,张廷兰一直在打量她,只见她身量高挑,清水脸秀丽端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双秀目,黑白分明,清澈异常,仿佛从眼中能够看到心灵,从里到外,就好像一尘不染一般。
光是这双眼睛就让张廷兰愿意相信她,现在胳膊的确有点麻木,好好检查一下很重要,不过张廷兰还是不能放心,万一刺客追过来,岂不是给医院找麻烦么。
“这位大夫,你先去喊一下路过的巡警,让他们把医院保护起来,再把军警都叫过来。”
“嗯。”这位女医生答应一声,急忙跑了过去,不多时就叫过了一个巡警,有了警察之后,张廷兰彻底放下了心来。
他这才注意到这家医院,原来正是红十字会开的,时间不过半年多,不过听说技术水平不错,张廷兰也听说过一二。
这个女医生把张廷兰带进了医院,这时候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赶了过来,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急忙问道:“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先生受伤了,快去准备一下,先给张先生好好检查一下。”
张廷兰进入了门诊室,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直刺鼻孔,那个女医生把他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遍,发现只是在肩膀上面有一个伤口。
就把那块的衣服撕开,露出了一个几厘米长的一道血槽,好在不算太深,但是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女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战兢兢的问道:“张先生,这是枪伤吧?”
“没错,在路上遇到了刺客,先是投了炸弹,然后又开枪,好在我的战马速度足够快,要不能不能活着还在两可之间啊。”
“不许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女医生皱着眉头说道:“刺客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没有人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简直目无王法!”
说话之间,她拿过来消毒药水,帮着张廷兰清洗伤口,张廷兰也是一阵的龇牙咧嘴。
“张先生,您还挺得住么?”女医生关切的问道。
张廷兰苦笑着说道:“的确有点疼,咱们一面聊天,一面清洗伤口吧,或许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又在哪里见过我啊?”
“我叫周芯瑶,上次您和杨述庆辩论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一起看到了!张先生当时神采飞扬,说得更是振聋发聩,让人警醒,同学们都是十分钦佩您,后来不少教授都写文章声讨您,还专门组织了演讲,不停的批驳您的观点,不过我一直相信你的观点是对的,他们都是一帮只顾自己私利的无良文人。”
说到这里,女医生也停住了,脸上略微有点羞涩,想起自己还为了张廷兰和不少人争论过,一贯温文尔雅的小姑娘一下子变得疾言厉色,甚至敢和自己的老师叫板,其中要有多少勇气,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现在再度遇到了张廷兰,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了回报一般,看到了张廷兰受伤,十分的心疼,同时还有一丝庆幸,这就是机缘造定吧。
张廷兰此时满心都在想着刺客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周芯瑶的语气和神态,只是随口问道:“周医生,当时你应该还是大学生吧,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医生啊?”
“我当时学的就是医学,张先生您不是说过要脚踏实地的大干苦干么,不能一味的空谈口号,正巧红十字会要在奉天开一家医院,我就跟着一同过来当医生了。”
周芯瑶继续说道:“真正开始做事情之后,才真正理解了张先生的话,就拿奉天来说,根本没有几家医院,就连合格的医生都没有几个。如果按照西方的标准,我就是一个实习医生,根本没有资格给病人治病,只是到了这里,医生严重匮乏,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干的。”
此时周芯瑶将伤口清洗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清理周边的烂肉,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不过张廷兰额头还是浸出了一层汗水,他也想靠着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因此笑道:“没有足够懂得医学技术的人才,老百姓就别想看病,没有足够的粮食,民众就别想吃饱,生产不了枪支大炮,就要落后挨打。偏偏这些事情都不是喊口号就能解决的,宪政也好,民主也罢,总要先有一点家底,要不然选谁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培养一个医学人才,至少要十五年以上,一个高级的技工最少也要七八年,科研人员时间就更长了,没有这些人才做积累,不管是什么体制,中国人依旧是吃不饱穿不暖,依旧会被人家欺负,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对张廷兰的话,周芯瑶都深以为然,她的动作很快,把伤口彻底清理好了之后,又给张廷兰敷上药,正好进行包扎,这就需要张廷兰把外衣全部脱下去,周芯瑶虽然处理过不少患者了,但是今天的病人可有点特殊,几乎就是他的偶像,因此脸蛋涨的通红。
不过还是要把衣服脱下来才行,军装被解开了,张廷兰这段时间也参加严格的军训,也不像以往那样文弱,一身的肌肉都开始鼓了起来,还被嗮成了小麦色,显得十分健康,充满了吸引力。
周芯瑶一面帮着包扎,一面心里头像是装了一只小兔子一样,不住的跳动。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喧嚷之声:“拙言,你没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