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旁人看见后说三道四,马车驶出去老远了,邱艳才继续往前,回来时,看沈聪站在左侧的竹荫下,身子依靠着青葱的竹子,双手环x,嘴里叼了根不知从哪儿的竹叶,神se痞痞的,邱艳心咯噔一下,只觉得今日的沈聪着实让人瘆得慌,哪怕,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然邱艳脑子里尽是不安。
“你怎么出来了?”顿了顿,又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无多大的事情了,我去地里瞧瞧玉米b子,你要一起不?”说着,抬手夹下嘴里的竹叶,放在指尖轻轻摩挲,明明是问邱艳的话,却笃定她不会反驳,到邱艳跟前,扔了手里的竹叶,低头,夺了她手里的r和酒坛子,拎在自己手里。
邱艳受宠若惊,眸光转动,四下张望j眼,怕被人瞧见,又该有闲言碎语了。果然,远处的小径上,站着好j个驻足围观的f人,邱艳脸颊泛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着,他身上的伤口深,一日的功夫哪会说好就好?怕是强忍着而已,哪能不管不顾,走路牵扯伤口又会疼,迟疑道,“你身上的伤不宜乱动,地里的玉米b子没什么好看的。”想起自己方才遇着王旭,心底多少没底气,即使那会,沈聪该是不在的,她仍不安,抬眸,打量着沈聪神se,她和王旭不过说j句话而已,不碍事的,犯不着和他解释。
饶是如此,心里却惴惴,路上,状似不经意的问沈聪何时出来的,沈聪挑了挑眉,反诘道,“你猜我何时出来的?”
问的邱艳哑口无言,思忖p刻,摇摇头,她和王旭什么都没有,自己心虚反而会让人多想,因而,岔开了话题,“昨日你什么时候走的?”她以为众人去宅子会遇着沈聪,那时候,心里抱着侥幸的心态,最后,沈聪能将乱嚼舌根的人收拾番才能解她心头之恨,不曾想,沈聪人已经不在了。
沈聪走在后边,低着头,脸se渐冷,不在意道,“没留意,睡得差不多了就走了,邱叔的衣衫,我过j日拿过来。”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淡漠,邱艳莫名,转过头,看沈聪脸se不对劲,以为他伤口疼了,没有多想,“我爹有衣f穿,你忙自己的事儿,不用专程走一趟。”
“嗯。”沈聪惜字如金,淡淡应了声。
二人没去玉米地,径直往回走,路上,一些好事的f人凑上前,斜眼看着沈聪手里提的r和酒,yy怪气地问邱艳,“艳儿,我看见你好像和王家少爷在树林说话,说什么呢?”不等邱艳回答,又惊咤出声,“艳儿,你不是去村头买r吗?怎么不自己拎着给聪子了?来者是客,你这丫头怎么让客人帮忙拎东西?”
问话的人,邱艳认识,是方翠二婶,和方翠娘不太对付,直到方翠说亲,两家才走动得勤了,莲花的意思,方翠二婶也想学方翠娘卖了手里两个闺nv,问方翠娘取经才低姿态讨好方翠娘的。
邱艳听h氏提起王旭,转头看向沈聪,见他面se沉着,眸se深沉,看不出喜怒,舒了口气,她不愿多做解释,又怕h氏大嘴巴到处乱说,缓缓道,“王公子身边的长工牵着马吃c,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婶子瞧见了怎么不出来,否则,传到王公子耳里,还以为婶子不待见他呢。”h氏嘴角chou搐,她离得远,看身形认出是邱艳,毕竟,王旭有马车又穿了身白se衣衫,再好认不过,来得及,她哪不乐意和王旭套近乎?
眼p一下掀,又落在沈聪手里的r和酒上,邱艳看她不依不挠,不yu多理会,越过h氏就想走人,谁知,h氏好似存心和她作对似的,道,“艳儿你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虽说两人说亲了,可孤男寡nv,旁若无人,说说笑笑,总不太好。”
邱艳转头,看了h氏眼,h氏哪只眼见她和沈聪说说笑笑了?不予理会,却听身后的沈聪开口道,“婶子懂的道理不少,艳儿继续走,我和婶子说说话,也让婶子感受回孤男寡nv,说说笑笑,瞧婶子哀怨的脸,怕是受了好j年冷落,见着谁都噙着笑,难怪心里泛酸,身为晚辈,待会好好满足您回,回家可别和书哭闹才是。”
他故意在孤男寡nv四个字上停顿,h氏老脸一红,盛怒道,“你说什么呢?”她一大把年纪,还会眼红嫉妒她们年轻人不知分寸,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不成?
“婶子年纪不大,耳朵怎就听不清了……”沈聪勾唇,特意放慢语气,嘲讽道,“不就嫌弃叔冷落您,见我和艳儿一块触着心里事儿不痛快,j蛋里挑骨头吗?我陪您说说话不就成了?”抬起头,示意邱艳先走,朝h氏拱手道,“不若咱去那边石头上坐着聊?”
h氏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没想到,她竟被一个晚辈给调戏了,虽说,心头压抑着莫名的悸动,以及少许得意,她还没被美se冲昏头脑,“别以为我是傻子,路上人来人往,即使我跟你一块,行的端做得正,身子不怕影子斜,谁敢说我什么不成?”
沈聪冷笑声,抑郁的眼底闪过讥诮,好以整暇道,“婶子也说路上有人,怎么我和艳儿一起回来就是孤男寡nv不知统,我瞧着您真是年纪大不中用了,往后还是少出门,别给人添乱才是。”话完,轻哼了声,大步朝前。
h氏知道自己被沈聪当猴耍了,恼得红了脸,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添乱,聪子,你什么意思给我说个明白,否则,下午我……”话到一半,就见沈聪顿足,转过身,身材高大威武,眼神冷冽,h氏心里害怕,往后退了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想g嘛?”
沈聪挑眉,冷厉道,“别仗着上了年纪倚老卖老,脸上褶皱跟刚拧g水的衣f似的皱皱巴巴还出来丢人现眼,耽搁我停下来骂您,不是给我添乱是什么,没瞅着艳儿都走出去好远了?”
走在前边的邱艳身形一僵,他让自己先走就是为噎h氏两句?转过头,看h氏站在原地,脸黑的和锅底一个颜se,竖着眉,咬着下唇,憋着极大火气而隐忍不发,而沈聪,则一脸无谓。
“走吧,别在闲杂人等身上l费时辰,阿诺在屋里等着呢。”
邱艳眨眼,看沈聪抿着唇,脸se不太好看,担忧道,“是不是伤口疼了?”
沈聪摇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快到门口了,才听着后边传来h氏歇斯底里的咆哮,沈聪面如表情,回到屋,坐下陪邱老爹说话,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邱艳惊奇不已。
谁知,没多久,外边又嚷嚷起来,说h氏跳河不想活了,邱艳有心出去瞧瞧热闹,生怕出了人命,h氏如果死了,怕会怪到沈聪头上,正yu起身,就听沈聪意有所指地对邱老爹道,“那个h氏就是方家二媳f,我见过回,走路步履蹒跚精神不太好,难怪想不开,邱叔,您可得保重身子,艳儿孝顺,不会叫您吃苦的。”
邱艳反复咀嚼他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h氏跳河也是被沈聪气的,哪是嫌弃自己年纪大不中用儿nv不孝才跳的河?不过,因着这句,她反而没了凑热闹的心,h氏ai闹就闹吧,依着莲花包打听的x子,过不久就会来说这事儿了。
吃过午饭,沈聪和沈芸诺回了,愧疚不能过来帮忙掰玉米b子,邱艳知道沈聪受了伤,g不了重活,他真留下来帮忙,挑担子玉米伤口就会裂开,直说不用。
邱老爹去地里g活,顺便送他们出村,人刚走,莲花就溜了进来,“阿诺和阿诺哥哥回了?艳儿,早上,阿诺哥哥和方翠二婶站在路上说什么了?为什么她二婶嚷着跳河?”村里发生的事儿甚少有莲花不知道的,偏偏h氏跳河,没有缘由,而且,问h氏,她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的抹泪,如果那会不是不少人见着h氏和沈聪说话且沈聪离h氏两步远,都会以为h氏被人欺负晚节不保想不开呢。
邱艳敏锐的听出其中含义,反问道,“方翠二婶没去跳河?”院子外动静大,还以为h氏跳河了呢。
听她这话明显知道其中内情,莲花眼神一亮,“没来得及,先在路上嘶吼了j声,有人上前问她怎么了,她嚷着要跳河,被人拦住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邱艳看她迫不及待,心里好笑,将路上的事情说了,莲花听后啧啧拍手,与有荣焉道,“我就知道阿诺哥哥是个厉害的,虽说,话损了些,不得不说,还真管用,如此看来,往后,你j个伯母也不敢招惹你和邱叔了,遇着难事找阿诺哥哥,不动手,也能骂得对方哭爹喊娘想投河。”
邱艳嗔她眼,“说什么呢,这j日正是忙,怎么不在家帮你娘晒玉米b子?”
如醍醐灌醒,莲花拍了下自己脑袋,“不和你说,我爹娘下地g活了,我得回家守着,雨说来就来,不能糟蹋院子里的玉米。”
人来得快走得也快,邱艳坐在屋檐下,捡了j个玉米b子,慢慢搓,今年玉米成熟得早,缴税该是来得及的,不由得想起沈聪的反常,细细琢磨着,他今日怎么x子大变,虽依然y晴不定,然对她,态度明显不同,或许是昨日,她替他敷伤口熬y,沈聪为人恩怨分明,最不可以欠人人情,所以才转了x子?
手里的玉米b子搓完了,邱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x,抛之脑后,随它而去了。
掰了三天,玉米b子才全部收回来,可能点玉米比往年早,院子里的玉米晒g,邱老爹背着大背篓去镇上缴税遇着同去镇上缴税的人,往年这会儿,地里还有玉米b子没掰回家呢。
镇上人多,邱老爹他们到镇上的时辰晚,从老远开始排,日落西山,衙门关了,前后还排着长长的队伍,邱老爹不似其他一家人都来,守着背篓,寸步不敢离开,这j日,大家为着排队,见缝cha针的事儿不少,他离开半步,位子就被人挤掉了,而且,说不准,背篓里的粮食都没了,估摸着夜里回不去了,邱老爹让同村的给邱艳捎口信,若她害怕的话,就去莲花家,和莲花一块睡。
刚j代好,就见街头冒出一群人,双方好似不合,各占一方,对峙着,其中,为首的手里拿着棍子,脸上有道长长的疤,邱老爹认出那是刀疤,犹豫着该不该打声招呼,却听刀疤吆喝声,身后的人提着棍子扑了过去,打作一团,邱老爹担忧,在人群中认认真真搜索圈,没发现沈聪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听背后的人道,“邱生兄弟别看,他们可是不眨眼的,小心被人记恨上就糟了。”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户,哪见过这种场面,男子说完这句,猛然意识到邱老爹未来nv婿就是给赌场做打手的,顿时不吭声了。
那帮人离得远,一方输了转身就跑,另一方吼着追了过去,人消失在拐角,还能听着双方的喊声,叫声,以及求饶声,听得邱老爹x口打颤,往回他也是听说,没料到他们不怕事,转而想起沈聪,觉得沈聪和那些人该是不一样的,每回见面,沈聪皆彬彬有礼,礼数不比其他人差,无非名声差些,眼里容不得沙子,对他和邱艳十足的好。
收回目光,邱老爹继续坐着,出门前带了两张烙饼,中午吃了张,还剩下张,邱老爹从怀里拿出来,犹豫p刻,又放进怀里,明天不知什么时候弄完,现在吃了,明天又该饿了。
天边升起一轮圆月,街道上安静下来,只偶尔又有人来,最后边的队伍会有细碎的说话声传来,邱老爹喝口水,不时和身侧的男子们说话,挑了担子的人家,将连个箩筐并排放,人躺下去,白日晒,箩筐里的玉米冒着热气,邱老爹坐在芋头叶上,芋头叶焉哒哒的,烤熟了似的,躺在发热的玉米堆上,可想而知多热。
邱老爹靠着背篓,昏昏yu睡,打盹间,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衣f,睁开眼,是不认识的两个年轻人,邱老爹面露疑h。
“邱叔,是刀大哥让我们过来的,他在那边等您,我们替你守着,您过去吧。”两人□□着胳膊,露出精装的手臂,周围的人睁开眼,一脸戒备,邱老爹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才看清,的确是刀疤站在拐角,估计有所顾忌没过来。
邱老爹不知所谓何事,站起身,拱手道,“那就劳烦两人帮我看着会儿,很快就回来。”
二人反应过来受了邱老爹的礼,吓得面se发白,手足无措,苦大仇深的笑了笑,隔着老远的距离,给刀疤使眼se,邱老爹是沈聪未来岳父,两人连沈聪的礼都受不起,何况是沈聪岳父的?
刀疤比划了个握拳的手势,两人对视眼,更觉无辜,明早回去,轻则被训斥重则一顿揍是跑不了的了,苦笑声,席地而坐。
周围人看他们和邱老爹是认识的,才莫名长舒口气,重新躺下,继续睡。
邱老爹走到拐角,仰头,看刀疤脸上有条细刮痕,提醒道,“你脸受伤了。”知晓他们帮赌场办事,邱老爹并没有多问,刀疤抬手摸了摸,波澜不惊道,“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邱叔,走,我带你去休息,背篓让那两小子看着就好,明日衙门开门了,您再过来。”
邱老爹摇头,“不用……”
“邱叔,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聪子不在镇上,如果他知晓您来镇上手底下的兄弟视而不见,咱都得遭殃,走吧,您不嫌弃我床上汗味就好。”说完,刀疤领着邱老爹往另条街走,韩城眼睛尖,认出排队的人当中有邱老爹,这j日,顺风赌场的人嚣张,胆敢暗地算计沈聪还不认账,他不得挨个挨个将他们的p扒了,非得沈聪命大,否则就没了。
想着这点,刀疤就气不打一处来,逮着机会,打得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
听了刀疤解释,邱老爹唏嘘不已,“你们也小心些,遇着欠债不还的,好好商量,伤着别人事小,伤着自己,可有苦说不出。”邱老爹大致明白那行的规矩,不动手,有些时候银子要不回来,沈聪去二房要债,真好言好语,肖氏的x子,肯掏钱才有鬼了。
“对了,你们赌场有没有叫邱贵的?是阿诺堂哥,上回欠了赌场银子,给还上了的那个。”那次事情后,邱贵老实不少,他也不知后来邱贵有没有再来赌场,这会儿想起了才问刀疤。
刀疤皱眉,邱贵他认识,后来沈聪和他说过,听邱老爹问,老实道,“邱叔,您回去可得和他爹娘说说,之后来过j回,该是赢了钱的,后边没来了。”来赌场,有赢有输,妄想靠着赌博翻身做地主的多是白日做梦,邱贵怕就是其中之一。
“他之后还来过?”还了银子后,肖氏将邱贵看得紧,他以为邱贵改正了,谁知,狗改不了吃屎,想了想,严肃道,“他手里没钱,往后,他再来,你把他轰出去。”
刀疤为难,“邱叔,这事儿我怕没法帮你,开门做生意,哪能撵人的,不过,倒是可以让手底下的人留意着,赢就算了,输的话,再想其他,如何?”
邱老爹也知自己冲动了,赌场不是他们的,哪能他们说了算,叹息道,“算了,我回家和他爹说说。”
赌场人多,木老爷买了j个大宅院,一堆人住在里边,沈聪和刀疤都有自己的床,夏天用的凉席,刀疤领着邱老爹进屋,屋子有三张床,刀疤指着其中一张道,“那是平时聪子睡的,邱叔,您将就一晚,我给您抱夏被去。”
三个大男人,屋子却收拾得g净,并没有怪味,想刀疤说的,心下失笑,刀疤哪是不会说话,再会说话不过了,躺下,称赞了句,刀疤不好意思道,“邱叔,我们哪懂收拾屋子,是住这边的婶子收拾的,赌场没事儿我也回自己家,不住这边。”刀疤娘死了,他还是有屋子的,他娘活着就想他常回家看看,他一直都记着,没事儿了,就一个人待在村里,砍柴来镇上卖,卖了买纸钱烧给他娘,他娘死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到地下了,刀疤希望他娘做个富人,不缺钱使。
可能累着了,邱老爹闭上眼即睡了过去,清晨醒来,刀疤不见了人影,窗户的窗帘紧紧拉着,看不清外边日头,穿上鞋子,拉开窗帘,才看见,天都大亮了。
这时,门吱呀声被推开,刀疤手里拿着个两个碗,一碗装着馒头,一碗是清粥,“邱叔,醒了?我还想着叫您起了,那边还有会儿轮到您,吃了饭过去刚好差不多,待会我与您一道走,我找聪子有话说。”
沈芸诺被沈西恐吓过,沈聪比什么都紧张,但凡沈芸诺在家,他哪儿也不走,刀疤明白他的难处,有事儿都自己去村里找沈聪商量,前j天,沈聪被人暗算,现在也没查出是谁g的,他们怀疑卫洪,毕竟没有证据,不能光明正大找上门,如果不是卫洪,说明还有敌人,更得提防才行。
“成,昨晚真是多谢你了。”
“邱叔,我这条命都是聪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点算什么。”刀疤将碗放桌上,指着旁边架子上的木盆道,“水是g净的,您随便用。”
☆、第06章 -07-23
邱老爹道谢,就着木盆里的水洗了脸和手,坐下,问刀疤吃过没。
“邱叔,您吃着,我早吃过了。”刀疤坐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和邱叔聊着,刀疤防着邱老爹,生怕将沈聪受伤的事儿说溜了嘴,语气比平时稍微慢,稳重不少,邱老爹看刀疤也越看越顺眼,见刀疤年纪不小了,很快,话题就转到了娶q生子上,刀疤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事儿,他娘活着的时候没少张罗,他能躲则躲,如今他娘不在了,更不会考虑成亲。
不过,对着邱老爹,他不敢表现得过火,陪着笑,cha科打诨说其他,待邱老爹吃过饭,刀疤才舒了口长气,端着两个空碗,和邱老爹出了门,顺手将碗放在走廊边的柜子上,朝旁边屋喊了声,“婶子,碗拿出来了,待会记得洗。”
末了,才和邱老爹出了院门,不过,他没去衙门那边,这两日,骆驼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见人影,赌场乌烟瘴气的,昨日和顺风赌场打斗,有些事儿还得j代声,加之,他和邱老爹一块,对邱老爹名声不太好,镇上不比村里,闲言碎语散得更快,到街口,和邱老爹商量到时去城门口等人,转身朝赌场的方向走了。
邱老爹到衙门时,二人抬着箩筐已经往秤那边走,他忙上前,报出自己的村子和名字,登记后,称了粮食,年年缴税他都会多带些,怕不够,闹得不好做人,果然,背篓里剩下些,他心满意足背着回去了。
另一边,邱艳夜里不敢一个人,天黑了,从镇上回来的人说邱老爹夜里回不来,她朝莲花家大喊了声,让莲花过来接自己,挨着莲花睡了一晚,早上,又回来。
玉米放屋里堆着,过两日邱老爹要拉镇上去卖,邱艳把走廊上的玉米芯翻到院子里晒,之后去沟渠边洗衣f去,上山挖野菜捡菌子,日头爬到头顶,邱老爹才到家,邱艳看他脸se算不上憔悴才微微放下心,缴税的人多,有些要排一天一晚,邱老爹回来人都瘦了圈似的,“爹,您回屋坐着,我给您烧水,洗个澡先。”
“不用。”邱老爹喊住她,“待会去河边洗洗就是,水缸里的水是不是没了,我挑些回来。”昨晚休息得好,丝毫不觉得疲惫,将镇上遇着刀疤的事儿说了,邱老爹语气尽是称赞,“刀疤那人会做人,实诚得很,可惜,都是被以讹传讹的名声拖累了,否则,孩子都能走路了。”兀自叹息声,挑着水桶出了门。
缴了税,心头压着的石头也没了,田间秧苗还要十来天才秋收,之后,就该准备邱艳的亲事了,念着这个,邱老爹心头觉得难受,好在,沈聪x子好,家里没有公婆,阿诺也是好说话的x子,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下午,邱老爹记着刀疤和他说的,去了二房,邱铁和邱安去镇上缴税了,肖氏和两个儿媳在家,见着他,肖氏鼻孔冷哼了声,不yu理会,喊道,“老大媳f,灶房柴没了,还不快趁着最近没事儿做,去山里砍柴,自己不勤快,下回出门求人都没人肯帮忙,人啊,只有靠自己才靠得住……”
邱老爹知道何氏又在指桑骂槐,置若罔闻道,“二嫂,阿贵呢?”
肖氏站在门口,心底警钟大作,斜睇道,“你找阿贵做什么?”肖氏可没忘记,沈聪带人来家里要钱的事儿,害得她丢尽了脸面,李氏如今都还拿这件事儿打趣她,她都一一记着,有朝一日,定会好好好好还回去。
见她对自己充满敌意,邱老爹顿了顿,如实道,“阿贵那x子也该改改了,怎么还去赌场那种地儿?上次吃的教训不够还是怎样,二嫂,你说说阿贵,年纪轻轻,别沾那些乱七八糟的。”村里人也有人堵,大多在过节,聚集在一块,堵手里的花生,糖,哪有堵钱的?
听着这话,肖氏提着k脚奔了过来,眼底充斥浓浓怒意,“你说什么赌场,我家阿贵改过自新,什么时候又去赌场了?”话说到一半想起什么,蹭蹭转身跑向西边屋子,推开门,空荡荡的屋里哪有人影,邱老爹不是平白无故说这话,沈聪在赌场做事,定是和邱老爹说了什么,想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肖氏咆哮道,“老大媳f,老大媳f,你三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