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大步上前,欣喜不已的抱过裴征怀里的孩子,小孩子皱巴巴的看不出像谁,身子长得大丫刚生下来那会结实,“你和你三哥说说话,我进屋瞧瞧阿诺去。”
裴征点头,伸手看他,又看看沈聪,别开小脸,身子不停的往沈聪怀里拱,沈聪抱着她,心软道,“我抱着就好,她最近有些认生,阿诺没出什么事儿吧?”邱艳生孩子差点死了,沈聪想着x口还会刺痛,阿诺身子弱,估计遭了不少的罪。
宋氏捡起地上的盆,水撒了一地,心有不满,又不敢抱怨,抢过话道,“nv人生孩子不都那回事吗?没什么事儿,你别担心,来就来,怎还带这么多东西?”直起身子,宋氏才发现沈聪背着一个大背篓,顿时双眼放光,脸上的笑灿烂了许多,方才她没留意,这会看见背篓装得满满的,便是老大媳f生孩子,韩家也没送这么多,眉开眼笑道,“快进屋坐,你叔去田地看庄稼了,过些时候就回。”
听说沈聪带了礼,东边第二间屋子的门被拉开,刘花儿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满脸是笑,“是阿诺哥哥啊,进屋坐进屋坐。”
宋氏剜她一眼,没个好气道,“去田里把你爹叫回来,说阿诺哥哥来了。”
刘花儿盯着沈聪的背篓,舍不得离开,谁知道她一走,沈聪送的东西会不会被宋氏瓜分了,踟躇着,见宋氏脸se渐渐铁青,大有骂人的趋势她才不情不愿的往外边走,站在院门口便不肯再往外走了,朝着田的方向,扯着大嗓门喊爹,声音高昂,吓得沈聪怀里的大丫哭了起来,西屋里也传出孩子微弱的啼哭声,沈聪脸se一沉,y沉着脸走了出去,宋氏见势不妙,碎骂道,“老二媳f,还不赶紧去田埂上,吓得小洛表姐哭起来你很高兴是不是?中午别给我吃饭了。”
刘花儿心下不快,转过身,看沈聪眼神如锐利的刀刃似的盯着她,叫人不寒而栗,她身子一颤,拔腿就跑,嘴里不忘喊爹。
邱艳轻轻哄着襁褓里的孩子,听到刘花儿的声音,皱眉道,“院子里整日这般闹哄哄的?”
沈芸诺知晓她说的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刘花儿是个会来事的,吃不得一点亏,否则,嗓门叫得比谁都大,她已习惯了,只是小洛被她吵着,往后怕是睡不了好觉。
邱艳眉梢微动,笑道,“待会我与你哥哥说说这事儿,他对付人有一套法子,你婆婆也怕她。”
沈芸诺笑了起来,听着小洛止住了哭声,问起大丫来,邱艳指着堂屋的方向道,“你哥哥抱着,大丫就是他的心头r,抱都舍不得给比别人抱,刀疤他们疼ai大丫,恨不得抱着不肯撒手,你哥哥没少冷眼相对。”
沈芸诺能想到那副情形,沈聪待外人冷,骨子里却是个护短的,“生个nv儿有nv儿的好处,是个儿子,哥哥可能就没这般喜欢了,嫂子可想明白了?”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邱艳神se一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洛,又看看初为人母的沈芸诺,眼睛发红,她渐渐明白了,是个nv儿,沈聪会当做当初养沈芸诺那般娇养着,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更不会叫她经历沈芸诺受过的罪,如果是个儿子,沈聪早早的就会教他本事,让他自己独立坚强,不会像疼nv儿那般放手里宠着,声音一哽道,“我懂,你哥哥是个嘴y心软的,旁人看不到罢了。”
刀疤他们来家里的次数多,说了好些往事,赌场办事不是没有规矩的,不会b迫人,要债的时候尽量不伤其无辜,所以,在那些人对沈芸诺动手的时候他才会气得发了狠,废了她堂哥,他不殃及无辜,而那些人却不肯放过他的家人,如何叫他以德报怨?
沈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不会主动伤人,除非那些人自己站不住理。
不想提那些伤心事儿,她转移了话题,“对了,孩子洗三,我怎么瞧着你婆婆没有动静?”洗三之日都要祭菩萨,祭祖先,不用去坟墓,在院子里烧纸钱就成,还要给孩子洗澡,院子里静悄悄的,宋氏不为所动,难不成不喜欢这个孙子?
沈芸诺不想让邱艳担心,笑着道,“不是你和哥哥还没来吗?今天没有外人来,待会我和裴征说说。”
邱艳直觉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看沈芸诺面露倦se,不忍叨扰她休息,顺势道,“也好,你睡一觉,我抱着孩子给他舅舅瞧瞧,他叫小洛?”方才她听宋氏这般喊的。
沈芸诺点了点头,邱艳不再迟疑,抱着孩子轻轻走了,堂屋里,沈聪坐在凳子上,宋氏站在背篓前,好j次伸了伸手,被沈聪一瞪又收了回去,摩挲着手掌,心痒难耐的笑道,“来就来,怎带了这么多东西。”
大丫坐在沈聪腿上,手里玩着c蚂蚱,邱老爹编的,大丫左右上下拉扯,然后放进嘴里,沈聪时刻注意着她,见此,拉着她的手,小声解释道,“是拿来玩的,不能吃。”毫不搭理边上的宋氏,宋氏尴尬,搓搓手,终究没动背篓的东西,裴家没有分家,不管沈聪送了什么,都该是给她和裴老头的,想到此,心情愉快的去了院子,韩梅去田地g活了,三个孩子跟着去了,她乐得清闲自在,放出j笼里的j,看邱艳从沈芸诺屋里出来,笑着道,“聪子媳f,小洛模样可长得俊俏?”
邱艳点了点头,沈芸诺和裴征长得都不算差,小洛的容貌自然是好的,问起关于洗三的事儿,宋氏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家里没有外人,洗三都是给外人瞧的,咱一家人”
邱艳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了,脸se变得极为难堪,谁家的孩子生下来都会过洗三,裴家的做法太过叫人寒心了,沈芸诺生得是个男孩,若生个nv儿出来,指不定怎么叫人嫌弃。
堂屋里的沈聪也听着宋氏的话了,似笑非笑道,“婶子说得对,待会我去里正家问问,是不是兴水村没有给孩子过洗三的风俗,真是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宋氏讪讪,“不用吧。”
家里日子不好过,沈芸诺怀y,家里好吃的裴征都先紧着她,她们一大家子都得往后靠,裴家大房二房人不算少,全叫过来的话得坐三四桌,她舍不得那些粮食。
小洛不是家里的长孙,讲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当然,这些话是万万不敢当着沈聪的话说出来的。
这时候,外边有人喊宋氏,宋氏转过身,看是大房的人,脸不由得拉了下来,目光不善的瞪着来人。
“三弟,今日是小洛的洗三,也不知你和三弟如何打算的,家里还有些香蜡,给你送过来了。”裴元庄看不起这个三弟,猜着不会请客,然而,孩子不过洗三,往后容易被脏东西附身,小洛是裴家的孙子,宋氏不当回事,他不得不多考虑。
听着这话,宋氏的脸se稍微好看了些,见裴元庄手里拿着香腊,更是脸上笑开了花,上前一把将香蜡接了过来,想着过年时候的香蜡有着落了。
沈聪抱着大丫走了出去,听裴征那是他大伯,心下明了,“是小洛堂爷爷吧,快进屋坐,方才婶子还说请您和二伯过来吃午饭呢,您既然来了,不用再去通知您,阿征,去把大伯母和二伯二伯母两家叫过来,小洛是你的长子,怎么都该热闹热闹才是。”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铁青着脸,眼里尽是y狠之气,若非怀里抱着个孩子,倒像是随时要扑过来打人似的,宋氏心里害怕不已,躲到裴元庄身后,探出个身子道,“聪子啊,婶子家里穷。”
“是吗?院子里的j只j能卖些银子,或者中午熬一大锅j汤,我想,没有午饭吃大家也是愿意的吃jr喝j汤的,对吧,大伯。”
他语气y森,青天白日,宋氏只觉得浑身发寒,这些j都是她留着下蛋的,哪能叫沈聪全杀了,但是又怕她不答应沈聪真的不放过这只j,沈聪可是连人都杀过的,杀j算什么,脑子转得快,p刻就有了答案,“大哥,聪子说的对,今日是小洛的洗三,你和二哥过来热闹热闹,你进屋坐,我找二哥去”
沈聪哪会看不出宋氏的把戏,威胁道,“婶子最好多喊些人,人越多,小洛福气越好,若凑不够人数,我手里头人多得很,不介意让他们过来凑凑热闹。”
宋氏嘴角一歪立即要坐下去耍赖,沈聪像是知道她接下来的举动似的,眉头一皱,眼神愈发凌厉,激得宋氏又乖乖站了起来,抿了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来,“聪子说的哪儿的话,二房三房可是老三亲大伯二伯,请客哪有只请两人的道理。”
转过身,j乎是咬牙切齿的朝刘花儿道,“你去叫你大伯母二伯一家过来吃饭,小洛洗三,一起热闹热闹。”如果真的有人要来,她哪儿也不会去,就守着沈聪送来的背篓,那背篓里的可是好东西,不是什么番薯,米糠,粗粮,是r,米以及面,想到这儿,她脸se这才好转起来。
刘花儿是个多心眼的,砸吧了两下嘴,厚脸p道,“成,娘,来了这么多客人,是不是该去买些r回来,祭祖可要r呢。”
宋氏恶狠狠瞪她一眼,在一道冷厉的目光下,颤抖着唇道,“对,买r,洗三怎么能没有r呢……”
“那娘给我拿银子,我通知二伯他们后顺便把r买回来。”刘花儿听说有r吃,口水都流出来了,沈芸诺生孩子,裴征杀了j,炖的j汤连着锅全端去西屋了,说谁要是打j汤的主意,他不让谁好过,刘花儿心里犯怵,不敢招惹裴征,毕竟,传到沈聪耳朵里,她与他子抢食,想想也知是什么下场。
宋氏撇嘴,上前揪刘花儿的耳朵,气得浑身打颤,“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平日没给你吃是不是,眼p子浅的,真喜欢吃怎么不把自己身上的r割块下来煮了,今天就给我吃个够,家里的钱花完了给我喝风去。”
刘花儿疼得嗷嗷大叫,拉着宋氏的手,哭了起来,“我的娘哟,我就是问问,您不喜欢当没听见,我死了,我家小栓可怎么办啊,小栓,娘对不住你,你n要我的命我不能不给啊……”
大丫害怕的搂着沈聪,嘴唇都白了,沈聪脸se铁青,顺着大丫的后背,掷地有声道,“你们都不想活了,改天我让人送你们去赌场……”
话没说完,两人立刻停了动作没了声,裴元庄站在那里尴尬不已,沈聪毕竟是裴家的客人,结果宋氏丢脸成这样,他掏了掏腰包,从里拿出j个铜板递给宋氏,“三弟拿着吧,家里还有事儿,就不过来吃午饭了。”
宋氏面se一喜,如饿狼扑食的奔了过去,指甲刮着裴元庄手背,疼得他蹙起了眉头。
沈聪却不买账,“大伯,小洛洗三,您可得来凑凑热闹,不来就是不给我聪子面子……”
言语间威胁之意甚重,裴元庄为难的点了点头。
最终,宋氏回屋拿了二十文钱出来,加上裴元庄给的,二十七文,刘花儿上前接,被宋氏睇了眼,她将钱j给裴元庄,“我准备午饭,劳烦大哥买点r回来。”
沈聪冷笑,“嫂子再不拿点银子出来,我就自己进屋了……”二十七文,这么多人哪够,宋氏做得抠门,他偏要她不好过。
☆、123|123
宋氏被沈聪的yy怪气刺激得双腿发软,屋子里还有些银子,由着沈聪进屋,钱财保不住不说,装钱的盒子也会一并没了,念及此,她讪讪笑了笑,补充道,“婶子也知有点少了,这不准备回屋拿吗?”
沈聪在,小洛的洗三想简单都不行,傍晚沈聪和邱艳离家的时候,宋氏一张脸比哭还难看,偏生刘花儿是个不懂脸se的,一个劲儿的朝沈聪挥手,笑盈盈道,“小洛舅舅,舅母,往后常常来玩啊”
庄户人家日子不好过,没个事儿,谁会走亲戚玩,宋氏招惹不起沈聪,还拿捏不住刘花儿?上前揪着她耳朵,骂道,“好吃懒做,地里的活儿不g,整天想着玩玩玩,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是不是?明天给我去地里g活,不g完活别想吃饭。”
邱艳回眸看到宋氏揪人的嘴脸,好似自己跟着耳朵疼了下,和沈聪道,“她会不会为难阿诺?”
裴征待沈芸诺好不假,可宋氏这个婆婆厉害,裴征不在的话,沈芸诺只怕会吃些苦头,她心里放心不下。
“她不敢,你别担心,裴征娘是个贪生怕死的,这种人,你压制住她一回,她就会怕你一辈子。”宋氏可能会骂沈芸诺,但是不敢得罪沈芸诺,沈聪笃定。
邱艳还是不放心,宋氏那种人,三天两头都得人敲打着才行,看沈芸诺屋里的情形就知她过得不好,邱艳和沈聪商量道,“不如我来裴家照顾阿诺坐月子吧。”
沈聪抱着大丫,下午在沈芸诺屋里睡了一觉,又吃了n,大丫这会正精神着,睁着眼,到处看,沈聪抱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道,“裴家人多,你照顾阿诺说不过去,裴征那儿也不会答应的,你放心不下,我常常来看看就是了,再者,你走了,大丫喝n怎么办?”
邱艳想想还真是这样,心下不由得有些为难,她是担心沈芸诺月子坐不好,亏了身子。
沈芸诺坐月子的这个月,邱艳心里不安,隔三差五的让沈聪给宁樱送j送猪蹄,花银子毫不手软,沈聪跑兴水村跑得勤,换做平日宋氏铁定笑得合不拢嘴,可j和猪蹄是给沈芸诺吃的,她汤都尝不到,不敢骂沈聪,便扯着嗓子骂裴征不孝顺。
而裴征完全不当回事,任由宋氏骂,东西全给沈芸诺吃,外人一口都尝不到。
院子里常常闹,外边过路的人见怪不怪,只是傍晚在裴老头去河边洗澡时大家会笑话裴老头,娘家兄弟出钱帮子坐月子,裴家省了不少粮食,裴老头面子上抹不开,回家训斥了宋氏一通,宋氏立即就老实了。
邱艳听沈聪说起裴家的事儿,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裴征明事理,宋氏有裴老头压着不敢太过。
大丫八个月时,下边长了颗牙,吃n咬了邱艳一口,疼得邱艳眼角出了泪花,下意识的拉开大丫,大丫没吃饱,脾气上来,**一撅,差点从邱艳怀里摔了下去,沈聪抱过孩子轻轻哄着,不明就里道,“怎么了,是不是n不够,我再买些j回来。”
庄户人家断n断得晚,有些两三岁了都还在吃n,邱艳n水足,只是出了六个月,她会依着沈芸诺说的法子给大丫添些辅食,大丫喝n的次数少了。
邱艳拉下衣衫,背过身,揉了揉,埋怨道,“你瞧瞧她是不是长牙了,咬我。”
沈聪呀了声,逗着大丫笑,别说,还真是长了颗小牙,可把沈聪高兴坏了,举起大丫往上抛两下稳稳的接住,凑到她脸颊狠狠亲了两口,笑逐颜开道,“我家大丫真聪明,八个月就长牙了呢。”
庄户人家流行一句话,七坐八爬九长牙,意思小孩子七个月会坐,八个月会爬,九个月才长牙,而大丫才八个月呢。
邱艳整理好衣衫,撇了撇嘴,如今,沈聪眼里大丫排第一,她都得往后了,明知那是自己的闺nv,邱艳心里不太得劲,沈聪逗得大丫哈哈大笑,一本正经的朝邱艳道,“大丫长了牙就断n吧。”
家里不差粮食,总吃n大丫也吃不饱。
邱艳诧异,“怎么了?”
沈聪凑到邱艳跟前,厚脸p道,“你不是喊疼吗?别叫她咬坏了。”
邱艳脸se一红,嗔了他一眼,就知他整天没个正行,抱着大丫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不害臊。
邱艳认真想了想,没立即答应。
入了秋,漫山遍野金灿灿的,沈聪惦记着断n的事儿,和邱艳去了青禾村,正是收割稻谷的时候,沈聪让邱老爹别下田,在院子里守着就成,邱老爹帮着带大丫,早日把n断了,长了第一颗牙,第二颗第三颗如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沈聪瞧过邱艳,被大丫咬得肿起来了,长此以往不是法子。
邱老爹原本不答应,得知是断n,倒是没有拒绝,大丫有些认人了,晚上挨着邱老爹,哭得厉害,邱老爹不敢睡,燃着油灯,坐在小木床前守着大丫,半夜要给她弄吃食,起初大丫不肯吃,饿得很了,只得乖乖吃,沈聪在外边听得于心不忍,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孩子大了,总要断n的,这时候断n,邱艳少遭些罪,他倒是能照顾大丫,邱艳不肯,说他白天忙地里的活儿,夜里照顾大丫身子吃不消。
两日下来,邱老爹和大丫都瘦了圈。
第一天g活,刀疤韩城他们都来了,一行人都是爽利人,在田里手脚麻利得很,韩城挨着沈聪,边割稻谷边和沈聪说起场子的事儿来,“最近来了帮找茬了,场子里有弟兄受伤,那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抓到人,我问镇上的叫花子打听过,都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镇上没有新搬来的人家,怕是出事了。”
韩城心眼多,他说的出事是指有人想在赌场的地界上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