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尘虽持续观察男子动向,十指却仍c琴未止;曲调已行进至第二部分末,他手指翻飞,琴音越急越快,就似溪水激石而起,险峻水流奔腾而下,声势浩大。
千军万马竭尽全力的呐喊、刀光剑影马革裹屍的激战,就在乐音的推波助澜下到达最高点,胜负之别已悄然推进。
就在这时,立於天上的男人终是动了。
他长剑所指,万物莫敌。
一剑斩苍穹就像这般,他的剑自带雷霆威势,如电光火石般顷刻倾砸而出,半丝有不留余地。
这一剑,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行进,就这样划破长空,直面城下的联军将士,
一剑划过万千x命,无人能止。
男子未因自己造下的业障而省思,反而再次执起坠地的长剑,磨刀霍霍,向战场里的那群待宰羔羊而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y谋诡计、辅助技能都是扯淡。
南、北两国毫无抗衡之力,即便是同列於顶级修真门派的两位四阁阁主,在男子手下也走不过五招,这就是大乘期的实力。
虽已知晓与之对擂必然以失败告终,然身为南夜皇子、琴阁之主,在这般场景、在面对剑宗中人时也不应存有半点怯懦。
夜凌尘停下抚弦的手,抱琴站起身道:「在下南夜皇子,不知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汝为何何来,本座亦为此而来。」
「阁下身为剑宗中人,参予四国战事,只怕有不妥之处。」
「汝身为琴阁阁主,尚能参予此战,我剑宗如何不能?」
夜凌尘一顿,方道:「尘已自报家门,还不知阁下姓名?」
「司空孤月。」
「剑宗宗主?」
「正是本座。」
「看来宗主是有备而来?」
「自然。 这四国是该归於一统了。」
「宗主口气真大。 这是真要视仙杳之约於无物?」
「仙杳之约? 那不过是旧有维持平衡的章法。真有谁信f那条约?
这天下如何不是能者居之,各宗门如何不是能者领之?
天离千百教派良莠不齐,邪门歪道所传已久,正是缺少一个贤者统领,本座为黎民、修士而斩汝等,是天地之趋,大道之向。」
「听宗主所言,我四阁倒是邪门歪道了?」
「汝虽处於鲍鱼之肆,仍有其自觉,实属不易,若能改邪归正入我宗门,让本座饶汝一命,也非难事。」
「呵……宗主说笑了。」
「不才虽能力低为,属四阁之不肖子弟,但对於礼义廉耻四字也还算相熟,这叛阁离殿之事还是做不出的。宗主能有此言,莫非此仍剑宗门人所擅长之行?」
「小辈,尔敢? 竟毁辱我剑宗威名。」他一剑凌空,却是笔直笔直地往夜凌尘而去。
原来就绷紧神经观二人对话的奉天陛下和棋阁阁主见此更是满脸着急,就要上来助阵,夜凌尘却不慌不忙续道:「宗主莫气,有言曰君子动口不动手。宗主这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行为怕是不大好吧? 莫不是这乃剑宗之传统?」
又被他一激,司空孤月反倒是冷静下来,淡淡的道:「琴主这般东拉西扯可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告诉本座,本座让汝准备便是。 何必强牵我宗传统?」
「都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琴主不明我宗之教义,强加批评附会也实在是辛苦。
本座应当会琴主一p苦心才是。」
「宗主又不是尘,怎麽知道尘不知晓剑宗教义?」
「琴主又不是本座,怎麽知道本座不知道 汝不知晓剑宗教义?」
「这语句再如何辩论亦无正解,只道是各执一词。」
「既如此,尘且问宗主一句,宗主就知晓四阁教义?」
「邪道歪风,有何资格让本座知晓?」
「宗主既未曾了解,又怎麽道四阁乃邪道歪风?」
「道之不修,行琴棋书画这等人间小技,岂不是旁门左道;弃正道而不走,偏走小路,岂不是j鸣狗盗之行径?」
「道之不修,学江湖侠客仗剑行走天涯一事,岂不是祸国之首;此等不理朝廷、不管苍生黎民,只道自己快意恩仇、自在逍遥,不是国之首恶、违天之行?」这司空孤月正理说不通,夜凌尘就引他之歪理一用,且看他怎麽回答。
只见司空宗主面容一肃道:「我宗主修的剑是天下之剑、正义之剑,岂是与祸国之人一般? 原观汝条理清晰、意志坚定,虽不甚入错道,却仍为可造之才,怎料汝有此荒唐之想法?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你且去罢!」
立於苍穹之上,如鬼神般的男人只是这麽一道,长剑就直飞向琴主面首。
夜凌尘心头一惊,也无能在计算些什麽,急忙拨琴格挡,乐音化为层层屏网,却阻拦不住男人随意一剑的威势,一再破碎、分离。
白发男子紧闭着双眸,素手飞快的c弄着琴音,以意念为经、灵力为纬,势要阻挡这危及x命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