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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会说不出口,那些不堪回首的悲惨。
事实上,若暮一直以为,这些故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就由他一个人把一切的hui…直到落入地狱之中,而他这一生也得以在熊熊烈火中殆尽——那这一切的丑陋故事,也就能永远的完结了。
不会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伤心,若暮原本是这样想的。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如此打算的。
但,他却贪婪了起来。拥有了一点,就想要得到更多…若晓,他原本只是想,以报f为藉口,掩盖自己丑陋的yu念。就像以往一样,拚命地给自己找藉口,告诉自己这是若晓欠他的。礼若暮不是好人,他卑鄙、邪恶…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总习惯於不择手段的掠夺。当她哭着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却反而想要更多,是他太贪心了吗?
可是若暮控制不住自己,她就站在他眼前,要他放开,不行…他真的没有办法。若晓,他的若晓,从以前那个矮矮小小、成天对自己傻笑的小nv孩,变成低头羞怯的少nv…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很混乱,他确实ai她的,但,那样的ai情,掺杂太多多余的东西,亲情、嫉妒、仇恨与疯狂的ai情……只要想到她,他的心脏就会失控地鼓噪起来。
这个故事,很长。
他却对她说了,一点一滴,把那些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的从前,告诉了她。
「若晓,我利用了你。把连我…也觉得羞耻的过去通通隐瞒,然後,利用你的怜悯与温柔,满足自己的慾望。」
这是他最初的开场白。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口吻,连若暮也很惊讶,原来…回顾过去,他能如此冷静。他们两个坐在沿海搭建的步道边长椅,肩靠肩的坐得很近。
若暮没有看她,而是望着海。她微微转头过来,从他侧面望去的黑眸,看见深沉的遥远,他在看什麽呢?又或者…他在茫茫大海中,寻找着什麽?
他说了,从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叫作『若晓』的nv孩,消失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故事很长,却没有太多情绪残留在语言中,彷佛这只是个与他无关的童话…黑暗、诡谲,让人心颤。一个孩子如何在残酷的世界存活,他如何把自己当成筹,换取明明在某些人眼中不屑一顾的事物、机会。
最初只是和j个有钱人家小姐j往,她们说喜欢他,而他来者不拒。若暮说的时候,觉得很不舒f,那种感觉好像胃里有什麽在翻滚着…或许他确实满足了她们某些天真的妄想,但他终究是卑劣地利用了她们。j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大多都在nv方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而告终,还有一次是被父母发现,那个nv孩被关在房间一个月不许外出,还被母亲赏了一巴掌。
“我们家是什麽身分的人!你敢跟那种不知底细的垃圾j往?”她家经营海贸事业,算是国内略有耳闻的望族。那nv孩哭着给若暮打电话时,哽咽地转诉着家人的话……若暮,你带我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太过分了我妈妈——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那种不知底细的垃圾。
是的,他确实是这种人。他无父无母,从小住在孤儿院,说谎欺骗不计其数,连弹琴也只不过是为了赚奖学金。跟他这种不知底细的垃圾趁早断绝关系,对她才是正确的。
他并不在乎她。
後来那nv孩貌似匆促的转学到s立的寄宿nv校,也可能是低调的出国了,若暮不清楚,也不打算知道。他的心早就是冻着了的,很冷、很冷…他不可能ai上那些nv人,因为她们也不可能ai他,他穷酸,低j的像个乞丐。
若晓没有说话。他的过去,那些nv孩…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却一点也不真实,脑子里只乱糟糟的想了又想,为什麽…她从来没问过他这些?
他继续说,语气有点急迫,或许是因为急於说完:「後来,我反而越来越贪心不知足,想要的东西太多…可是我没有钱。」
育y院倚靠的捐款年年下降,寄养的孩子却越来越多,没有人强迫他这样,但若暮却觉得自己必须如此。修nv老了,煮饭作杂工的阿姨叔叔本身也不好过,只有他…只有他能想办法挣钱。
他是故意的,对於那些nv人,在宴会或演奏会上巧遇的富家太太们。这次,他学乖了——所谓j易莫过於此,他能给的,换她们有的。
「之前跟你说得很像我是被强迫的,但其实,我真的是自愿的。因为太简单了,这样得到的…比辛苦打工换来的钱还多。」
他为什麽要这样?他自己也不明白,升上高中後,他周旋的nv人不只两三个。礼若暮自己也唾弃自己,他玩弄别人的感情、出卖自己的灵魂良心,他这样跟卖y有什麽差别呢?
何况,他自愿的。
若暮把手放在自己x口上,小声地说「直到後来发现,我一直有病。」他不敢看她的眼,只笑,勉强而卑微的「你不知道吧?先天心脏病…说是先天x二、三尖瓣膜闭锁不全,还有逆流现象什麽的。」
由於从小就没接受完善的医疗检查,心脏问题一直到严重恶化才被发现。先天x瓣膜闭锁不全,症状都不太明显。
若暮顶多只是比别人容易喘,偶尔呼吸不顺罢了,原来他心脏里的血总是一团混乱的乱流,他从没注意到。还是後来心绞痛连连发作,不得以才在修nv强迫下去了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不太乐观。他需要一笔不小的医疗费换人工机器瓣膜,才能维持住血y流输正常。
手术替他留下了难看的疤,从此终生必须f用抗血栓的y物。而且,因为金属瓣膜的特殊x,若暮的心跳,变成了时钟般的滴答滴答声。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房间,盯着天花板的扭曲y影,那缠人如梦魇的滴答声总让他怎麽也睡不着。
就好像在倒数…生命,滴答滴答的,慢慢走向尽头。
变成金属瓣膜後,他的心,并没有因此健全起来。反而,更加狰狞——他讨厌黑暗、憎恨寂寞,害怕独处……这样的恐惧让他无处可躲。
「接着,我遇见了郑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