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送走了顾临深,宋言谨将顾临深所有衣物都整理了一番。平日太忙,没有时间仔细看,现在认真整理着,她才发现,两人的衣f齐齐整整的摆放在衣柜里是多么亲密的一件事。
“顾先生,以后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宋言谨的指尖在顾临深的大衣上游走,指腹摩挲着那良好的质地。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却什么都不能替他做。到这种时候,还要继续拖累他,她做不到。
宋言谨关上衣柜,白皙的手掌贴在衣柜上,紧紧的有些不舍。
顾默娴外出不在家,宋言谨下楼时,猫猫已经饿了,看见宋言谨,忙殷勤的跑了过来,仰头看着宋言谨。
她弯腰抱起猫猫,拆了新的狗粮。见猫猫吃的心满意足,宋言谨弯腰在它的身侧,用手摸着它的小脑袋:“小家伙,要是以后我们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你会不会想我?”
猫猫听到宋言谨说话,狗嘴还在咀嚼着,只是看了宋言谨一眼便又将脸埋进了狗盘子里。宋言谨有些失笑,猫猫即使再有灵x,也只是一直宠物,它又怎么会懂人类的情感?
中午的时候,快递公司上门。将宋言谨前j天订的货物送了过来,她没有拆开,直接那辆顾临深给自己买的红se甲壳虫车里。
回到卧室后,化了一个淡妆,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适合自己的衣f。
莫开将下午的会议安排送了进来,报道道:“凌天集团的老总刚刚打电话过来确认boss下午的宴会还去不去?”
“不用了,帮我推掉。”顾临深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薄唇难得对莫开扬着笑意。
“好的。”莫开颔首答道,并不过多打扰。
今晚顾太太这么费心,他又怎么能辜负?
莫开出了办公室,刘思纯正好从电梯口走了过来,正和朋友打着电话。抬首看到莫开,脸上的笑意缓缓隐了下去。
“莫特助。”刘思纯礼貌的弯了弯身,一双眼睛垂着,似乎见到莫开有些尴尬。
莫开站住脚,看了刘思纯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提醒了一声:“上班时间,最好不要聊s事。”
刘思纯的眼睛游弋着,点头:“我知道。”
说完,看着莫开从自己身侧离开,她匆匆对电话里说了一声挂了电话。
刘思纯刚坐到办公桌旁没有多久,身后的同事戳了戳她的肩头,询问:“刘秘书,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的手机不知道放那儿了,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看看。”
“好。”刘思纯转过脸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手机递给身后的同事。
同事拨通了自己的号,在一堆在杂物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忙感谢的将刘思纯的手机还了回去:“找到了,刚刚丢在这儿我都不知道,谢谢啊。”
“没事。”刘秘书淡淡一笑,收回了手机。
刘思纯本没想看手机,但手机上无意被打开的相册却让她顿住。
相p上,闹区一p热闹,照p右侧的招牌就是她常去的酒吧,旁边有一家很小的便利店,而她的相机正是对准了那家便利店里站定的男人。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照p?”刘思纯疑h出声,印象里,她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更没有拍过照。
再仔细看看,照p的男人似乎还有一些熟悉。放大相p一看,里面站着的高挺男人不是刘封还能是谁?
她竟然拍了刘封!
刘思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那儿拍的照p,却猛然想起和刘封上次见面是在警局。她记得警察说,上次她喝醉被坏人欺负是刘封救了自己来着。
都这么久了,她除了一句谢谢,还未好好的感谢人家。
本来只是这么想,并没有打算实行。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过上次的便利店旁的酒吧,她拎着购物袋朝里面看了看,靠近窗户的吧台上,刘封正坐在那儿喝酒。
无意遇到,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刘思纯站在外面看着,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很奇怪,刘封看到她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这么多天不见,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说我?”刘思纯指了指自己,瞪的大大的眼睛里有些吃惊。
“看来这两天,你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刘封晃了晃自己的酒杯,心不在焉的说着。
不要说刘思纯觉得他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明明是巴不得不遇到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喝酒,但这两天酒吧没有她,他反而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少了什么。
不可否认,虽然每次在这里见到刘思纯并不开心。但她胡闹的一通却让他没有机会想其他的事。不像现在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酒,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可怜。
刘思纯让刘封询问的疑h至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担心道:“刘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丰临的刘思纯啊。”
她好像和刘封并不熟,他怎么可能用这么熟络的语气和她说话。
“刘思纯……”刘封喃喃重复了她的名字一遍,见她脸上都是呆呆神se,刘封皱着眉头,说道:“你喝酒了吗?”
刘思纯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在外面看到你,所以进来打声招呼,顺便感谢上次的出手相助。”
他说呢,刘思纯怎么说话这么不像刘思纯,原来没喝酒。
“坐下陪我喝点。”刘封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刘思纯说道。
刘思纯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奇怪的很,她坐到刘封身边,将袋子拎到吧台上。她没打算坐多久,刘封扬了扬手,要替她点酒。
“不用了!我自己买了。”刘思纯忙拉下刘封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购物袋。
她买了一些啤酒,本来打算回去喝的,但现在看来,刘封的心情不怎么好。鉴于上次他帮了自己一把,她勉为其难陪君子吧。
刘封看着她从购物袋里掏出啤酒,看着刘思纯的目光越发诧异了。他还真没见谁来酒吧还自带酒水。不光是刘封,酒吧的酒保也很是不满的看着刘思纯。
酒吧有规定不能自带酒水,要不是因为刘思纯旁边坐着刘封,她肯定会被撵出去。
刘思纯不怕刘封嘲笑,她前段时间心情低落,在酒吧的消费不少,现在理智清醒,还觉得心痛呢。而且,她也不能喝这些洋酒。
“我除了啤酒,其他酒精一碰就会发疯。”刘思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酒品,她没少闹出笑话来。
“你还知道?”刘封挑了挑眉,真没想到,刘思纯竟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陋习。
刘思纯没有听清楚刘封说什么,在许多人的鄙夷目光中开了啤酒。朝刘封举了举:“陪你喝。”
刘封冷呲了一声,扬了扬自己的酒杯,灌了下去。
“刘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刘思纯喝了啤酒,整个口腔有些麻。
“你呢,前段时间又是因为什么?”刘封不回答她反问。
刘思纯和刘封不熟,也不怕告诉他自己的事,反正她又不知道是谁:“情感问题。”
刘封把弄着手里的酒杯,低笑没说话。果然,她的确是因为顾临深。
顾临深的车子开进了田园小院,宋言谨已经站在门口等他。
“言责编说的大餐在这里?”顾临深摇下车窗,坐在车里并未下来,眼睛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宋言谨今天没有束发,一头长发还打理了一番,十分齐整的披散在肩头。弯腰,发丝顺着肩头滑落,她抬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看着顾临深:“在这里,亲自下厨,算不算大餐。”
顾临深已经下了车,一双眼睛在精心打扮的宋言谨身上游走,薄唇勾勒出帅气的弧度:“今天的言责编,本身就是大餐。”
“谢谢顾先生的夸奖。”宋言谨俏p的将身子朝着顾临深靠了靠,笑意灿烂。
今天的她,的确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很漂亮。
宋言谨不知道顾临深喜欢什么,她只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布置。
小院很简单,却别有特se。院子放了一些厨具,正中央摆放一张欧式长桌,上面铺着印花餐布,摆放着红酒和餐具,角落的植被并没有特意打理,开的很随意。春天刚刚来,迎春花已尽冒出了hse的花骨朵。在这样明媚的她面前,却也不失一番情调。
宋言谨煎了牛排,又做了海鲜浓汤,拌了沙拉,开了红酒,另外还带了一些小甜点过来。等到忙碌好了一切,夜幕已经拉了下来,她点了蜡烛,给顾临深倒了红酒。
“看来顾太太不是一点情调都不懂。”顾临深看着眼前的红酒和西餐,淡淡补充道。
“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宋言谨收回红酒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顾总不是很喜欢这些?”
宋言谨说着,朝着院外自己那辆红se甲壳虫看了看,说道:“等会可以在这儿看星星。”
为了今天,她特意在网上买了露天看星星的帐篷。
宋言谨切着盘子里的食物,不时抬头看顾临深。平时的她吃饭很专心,但是今天她的眼睛有些粘顾临深。
“怎么了?我脸上开了花,言责编今天这么看我?”顾临深薄唇呡合着红酒,深邃的眼睛看着宋言谨满满都是暖意。
宋言谨摇了摇头,咀嚼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脸上堆着笑意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今天的顾大少很帅。”
顾临深忍不住笑了:“到了今天你才发现?”
“是不是有些晚?”宋言谨有些惋惜的看着顾临深,很是配合。
“不晚,我还是你的。”顾临深放下红酒杯,享受和宋言谨独处的时光。
宋言谨手里握着的刀叉紧了紧,过了今天,他还能是她的吗?
她喝了一些酒,话渐渐变的多了起来。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宋言谨淡笑看着顾临深,她怕她再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顾临深挑了眉头:“什么?”
宋言谨喝了一口红酒,将所有苦涩混合着红酒都吞咽了下去,笑容明媚:“遇到你,我真的很知足。”
这一辈子,生活里有过顾临深,她真的觉得是最幸运的事。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知道,我还可以这么活着。”现在想一想,她觉得过去的自己可怜至极。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叫顾临深的男人的话,她现在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宋言谨。
顾临深脸se微变,宋言谨从未这么客气过。这让他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今天怎么了?”顾临深抬手握住她的手,她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有些慌张。
“我没事,只是感叹一下。”宋言谨脸se的笑意微动,垂了脸低声说道。
很快,她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顾大少,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来这儿吗?”
“为什么?”顾临深顺着她的话问。
“我听说,今晚会有流星。”她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费劲苦心租下这个小院子,听说这里是能看到流星的。
顾临深的指腹轻扫过宋言谨的脸颊:“言责编有什么心愿?”
天se黑的越发的厉害,夜se却格外好,天空繁星点点。不过整个院子除了两根蜡烛没有开一点电源,烛光映衬两人的脸庞格外柔和。
“告诉你就不灵了。”宋言谨的睫ao在烛光下眨动着,就像是夜晚出没的小精灵。
“说不定言责编的愿望根本不需要流星,你老公就能帮你实现。”顾临深的手顺着她的长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这样的状态,顾临深根本就看不到宋言谨脸上的神se。宋言谨眼眶有了s意,额头朝顾临深的额头贴了贴,害怕顾临深忽然抬头看到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婚姻维系一年半,她想要的,需要的,顾临深全部都给她。j乎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可这次,宋言谨的心酸涩不已,顾大少,这个愿望你完成不了。
缓了许久,宋言谨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心口翻腾出来的波澜却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卡的她有些难受。
“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流星,真的很想看看是什么样。”宋言谨仰着头看着天空遍布的星星。
这样是不是就能把不小心滑出的眼泪的倒回去?她咽了咽喉咙,继续说道:“我买了帐篷在车上,今晚我们就在这儿看流星好不好?”
宋言谨看着星星,顾临深看着他眼睛里的星星,拥着宋言谨,幽深的眼睛放在她的身上移不开:“好。”
宋言谨买的帐篷里附赠了说明书,她站在户外仔仔细细看了好j遍却怎么也不会搭建。
院子外紧贴着一条小溪流,小溪流淙淙的冒着水,清澈的水波涌过石头,撞出一p白花花,发出清冽的声音。光着听着这么g净的声音便有一种洗涤心灵的美感。
他们打算将帐篷搭在小溪流前的大柳树下,宋言谨折腾了半天却怎么也搭建不成功,她还不愿让顾临深搭手,非得自己来。
最后,她实在无能为力,还是顾临深动的手。只j下,一个和实物图上一模一样的帐篷便撑在了柳树旁。
宋言谨略窘的看着那个帐篷:“看着那么容易,没想到这么难。”
“言责编不是要看星星,进去吧。”顾临深拥着她,拉开了帐篷。
两人只是坐在帐篷里,天空很浩瀚,硕大的夜幕上点缀着许多亮闪闪的宝石,却没有一颗是滑动着要坠落。
宋言谨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脸颊,整颗心被这样的夜se包围着,柔软的很厉害:“如果真的能看到流星,顾大少有没有什么心愿?”
一种静静的气息流通在两人之中,全部都是青c的味道,她问的很认真,两只眼睛里就像坠了宝石进去,亮闪闪的。
顾临深的指尖轻刮她的鼻尖,说的满足:“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宋言谨的笑意微微敛住,环住自己膝盖的手紧了紧,眼睛有些闪躲:“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在这一晚,她很想帮助顾临深完成一个心愿。她也想为他多做一些。
“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算不算愿望?”顾临深嗓音淡淡的,其中都是平缓的动人。
这半年,看到了太多可ai的孩子。他常常在想,他们有了孩子的话,会是什么模样,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多一些?
宋言谨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一僵,脸se猝不及防的凉掉了j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残忍,就连他的最后一个愿望,宋言谨都不能帮他实现。
她从他哪里得到了许多,除了离开,她却什么都不能替他做。
两人愣愣的在帐篷里坐了许久,就是没有等到流星。看样子,今晚连流星都是不肯来的。
“今晚应该不会有流星。”顾临深仰头看着夜空缓缓对宋言谨说。
宋言谨偏头看着他的侧颜,眼神复杂。现在的她,想要有流星,却又希望流星能慢点来。
“怎么了?”顾临深低头,又发现她在偷偷看自己。
宋言谨匆匆移开眼睛,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看看他,她怕现在不看,以后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了。
“没有流星,言责编还要不要许愿?”顾临深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宋言谨的身上,笑意朦胧。
宋言谨的眼睛移到夜空中,默默的许了愿。
如果今晚的星空真的显灵,那就请你给顾临深一个再也不用他担心的nv人,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他。
宋言谨的两只相握的手靠在眼前,闭着眼的模样很是诚心,眼泪却蕴藏在眼睛里,她怎么也不肯使它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在他面前滑落而出。
春天有了暖意,这j天的温度也不低,但是深夜终究还是冷的,顾临深见她的鼻子发红,怕她受凉,起身站起来,将手递给她:“回家吧。”
宋言谨放下自己相握的手,仰头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他的手真的给她带来很多回忆,替她挡过许多她承受不了的东西,给她最大的心安。每次,只要她慌张不安时,她将手j给他掌心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负面情绪便都会消失。可这次,宋言谨却不愿j出去。
她缓缓站起身,拿下身上的他的外套递给了他:“其实,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
宋言谨今天要说的事情似乎特别多。
“我……我想辞职。”宋言谨低着头,支吾着说出四个字。
她悉心安排一切,顾临深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问了一句:“怎么忽然想辞职?”
宋言谨垂在两侧的手有些无助,急需要抓住点什么。两只手j握着,她的手心里第一次有了汗意。
“我并不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宋言谨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顾大少,我想自由了。”
她抬眸看着顾临深,让自己的神se看起来自然一些。可当她看到顾临深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咬牙说出那句在心口徘徊j天的话:“我们离婚吧。”
顾临深看着宋言谨的瞳孔一紧,稳健的脚步轻微动了动。他一贯只对她露出笑意的脸颊,第一次露出轻微的诧异:“言责编,你在开玩笑?”
宋言谨垂着脸,摇了摇头,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却吹不散她言语中的定定:“我说真的,我们……离婚吧。”
到最后,她除了这个,什么也做不了。
医生的话还在她耳边,她不是完全怀不了y。但她查了资料,有太多人因为这个而没有孩子,她不敢打保票自己以后还能,如果不能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顾默娴把子嗣看的那么重,顾临深又那么喜欢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告诉他,她不能生孩子,他会是作出何种选择。终究是不想自己太狼狈了,她宁愿得到一个未知数也不愿毁掉他们之间的种种。
她想,或许,他对她真的有些感激的成分,所以他从来不说他ai她。他们之间,现在终止于喜欢也挺好,最起他不痛。
但一切都是她想,她殊不知,在她对面站着的男人心里,十个孩子也比不过一个她。
她认真的模样让顾临深伸出的手有p刻僵y,他将手收了回来,却依旧僵直着身子。这个消息像是一盆冷水,突然倾盆而下,浇灭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希翼。
“给我个理由。”顾临深结实的喉结上下窜动了两下,怔怔的看着她。
他一向是隐藏情绪的高手,但在她面前,他有些藏不住。
宋言谨只看了他的脸se一眼,一直强忍的眼眶倏地一红。她要怎么说?
她现在这么心疼他,她要怎么说!
“因为……”空气静寂了j秒,宋言谨动了动脚步,侧过身,将身影埋在随风摆动的柳枝下:“因为……你……你不是我想要的。顾临深,你真的教会了我很多。”
她不动声se的擦掉眼泪,止住打颤的舌头,缓缓说道:“之前的宋言谨不懂选择,只知道追着严竟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遇到你以后,我开始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她对他用了最陌生的称呼,他们之间明明就隔着j步,可这一刻,却像是相隔甚远的陌生人,顾临深看不透宋言谨的心思。
但是她的话却是真的伤到他了,他缓缓扯出笑意看她:“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一个?”
风有些大,宋言谨似乎要站不住脚,忍着眼泪从唇间蹦出一个字:“是!”
顾临深看不到她的脸se,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坚定无比,没有丝毫温度可言。他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的手冰冷的像块石头,原来,牵不到她的手,他也是冷的。
“为什么?”他缓缓开口问出一个他曾经认为傻的至极的问题。
宋言谨的喉咙像是塞了棉花,温温热热的憋着哽咽,她好想痛哭,此刻却不能哭。现在柳树似乎是她最好的遮挡物:“我没办法ai上你,我……试过了,可是不行。”
“今晚的安排又是什么?”顾临深看着依旧尚好的夜空,心境却完全变了。
“是告别,是我对你说再见。”宋言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声音发颤。
顾临深明明就没什么反应,可宋言谨却知道,他强大的内心世界早已掀起波涛骇l。
顾临深缓缓吐出一口气,幽深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言责编,你在撒谎。”
宋言谨摇着头,否认他的话:“我没有。”
“那言责编为什么哭?”顾临深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眼泪。
即使她以为她站在柳树下,他看不到她的眼泪。她以为的,终归不是顾临深以为,他还是看到了。
宋言谨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看顾临深的脸se,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我觉得对不住你。”
她不动,但柳枝却随风摆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
看着她的眼泪,顾临深的心里有些疼:“宋言谨,你骗不了我。”
他对她还是了解,如果没有遇到事情,她不会这样。一年半有多长?它可能只是一辈子的开头,短短的,但却足够让他去了解眼前的nv人。
“我没有骗你!”宋言谨抬头看他,扬着声音,情绪失控了:“顾临深,离婚吧!我现在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不想要婚姻死死的捆绑住我,我不自由,我想要自由!你懂吗?”
顾临深站在原位置,强劲的风除了能让他的发丝浮动,j乎动弹不了他其他的任何情绪。此刻,宋言谨的话似真似假,顾临深不愿去猜,他知道,他对她是放不了手。
“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但……”
“我只想要离婚。”
顾临深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宋言谨中途拦截,她想要尽快结束这个对话,不然她怕她的情绪再也藏不下去了。
“抱歉,我不能同意。”顾临深面无表情的拒绝宋言谨的想法。那颗别人不易察觉的心脏却被宋言谨狠狠的划了j刀,他顾不得去看自己的伤口。
宋言谨深吸一口气看着顾临深,想要自己冷静,眼泪却不给她冷静的空档。
为什么不同意?为什么?
他要是这么同意了,彼此都不用再纠结,那样不是很好吗?
宋言谨的肩头颤抖的厉害,她的手臂环环抬起抱住自己,眼泪早已控不住了,她又委屈,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心疼。他知道,顾临深真的被她伤到了。
“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吧。”宋言谨的嗓音发颤着,低垂着一张脸不愿抬起。
缓了好久情绪,她才看着他继续说道:“走吧,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顾临深的眼睛放在她的身上没有挪开,他的痛,从来都不是用眼泪表示。他的大手已经向她伸了出来:“别闹了,回家吧。”
“顾临深!”宋言谨嘴唇发颤,摇着头后退:“你究竟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所以呢?”这个时候,他还能淡定的看着她。
“我问你,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甚至开始厌烦他,你能和他一起再生活下去吗?”宋言谨抖动着嘴唇,眼睛哭的像两只核桃,她让自己出口的话显的很残忍:“我对你就是如此。”
顾临深的面部线条都已僵y,她对他竟然是厌恶?他向她伸出的手,顿时有些可笑。
他还以为,从他18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事情能伤到他。他没想到,别人千言万语的辱骂,抵不过她一句决绝来的更有杀伤力。他更没有想到,一个nv人痛苦的眼泪会让他心疼的顾不得她究竟说什么伤害自己的话。
他不说话,宋言谨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寂静的有些恐怖,似乎处处溢满了痛楚,不动声se,不留血迹,却伤的颇有些肝肠寸断。
好久,他快步向她走去,拉着她就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你放手!”宋言谨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手却死死的抓着她,男人和nv人的力量还是有悬殊,她抵抗不过他。
宋言谨死死的站在原地,顾临深拥着她,她还在做着挣扎。
“要离婚,你也得离开这儿!”顾临深看着她,厉声说道。
宋言谨整个一僵,怔怔的看着他。
上了车,顾临深关上了车门。一路一言不发开着车,宋言谨今天出来就做好决定不回盛墅了,顾临深将车子开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公寓。
宋言谨没有立即下车,也没有看他:“谢谢你……”
顾临深嘴角微勾,有些讥讽:“谢我什么?谢我放过你?”
“……”宋言谨咬了咬嘴唇没有吱声。
她拉开车门准备下车,顾临深的手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关上了车门,一个压迫她的后背抵在了车门上,他的大手扶着她的脖颈,强烈的吻紧紧压了下来。
他的吻里有惩罚的味道,有些疯狂而又激烈,不太像是顾临深,却像是他内心的波动。
宋言谨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她看着他。想要抬手抱住他,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顾临深并没有大动作,只是吻她,j乎要将她嵌到自己的怀里,吻到她痛哭出声,顾临深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他的薄唇离开她的红唇,却没有松开怀抱,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不会放开你,即使有一天放开你,也是因为我见不得你的眼泪。”
她的眼泪在他这儿真的是必杀技,无论是因为什么哭,都足够让他心痛。
可就因为他这一句宋言谨似乎哭的更厉害了,她将头靠在顾临深的肩头,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f,声音里都是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道歉,她不能收回自己的话,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
顾临深的喉结动了动,眼睛幽深晦暗。
宋言谨j乎是仓促的下车,她不敢再回头看顾临深,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公寓走去,整张脸都是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宋言谨擦着眼泪,右手靠在自己的x口安抚着自己。第一步跨出去总是难的,后面……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不会这么痛了。
可是眼泪为什么就是止不住?
顾临深坐在车里看着她公寓的窗口,她迟迟没有开灯,上去j个小时后也没有开灯。他发动车子回了盛墅,疲惫异常。
卧室是刚整理打扫的,难以从空气找寻到她的气息。
顾临深躺在床上,一只手臂压着额头,幽如潭水的双眸看着天花板上她选择的小挂灯,整个卧室,似乎也只有这个还有些她的痕迹。
这一晚,两人都是无眠的。
早晨,顾临深给莫开打了电话。
“帮我查一下言责编这j天都去了哪儿。”顾临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挂了电话下楼。
顾默娴没有看到宋言谨,还不知道宋言谨昨晚没有回来:“言谨怎么不下来吃饭?”
顾临深刚坐下,听到顾默娴的话,背脊不由僵直了一下,淡淡说道:“昨晚她回了宋家,要过j天才回来。”
“哦,难怪呢。”顾默娴也没有怀疑,脸上忙恢复了笑意对顾临深说道:“我买了今天的机票,下去就走,这j天你和言谨好好的。”
顾默娴许久之前便说要去旅行,前段时间是有事挂心,这j天稍稍放了心,准备动身。
“好,到那边有需要的再给我打电话。”顾临深对顾默娴淡淡说着,英俊的脸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
宋言谨在公寓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一脸都是憔悴。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有想,可脑子里却也足够混乱。
她终于还是说了,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淡定,很痛,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诉说。
在公寓里整整呆了三天,她稍稍有些振作。如果现在让顾临深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肯定不会放心自己,要是多想,那她所有努力不都白费?
颓废了三天,宋言谨将自己清洗了一遍,眼眶的红肿却洗不掉,她看着镜子里的仔细狠狠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下楼,顾临深的车子就停在那儿。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宋言谨猛的顿住脚,看着顾临深朝自己走来,不由微微后退,她竟会觉得有些怕。怕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关心他,三天没见,但他却好像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边。
“你……”宋言谨就吐出一个字,没办法完整。
顾临深的手里拎着早餐,笑意如常:“我来给你送早餐,你最喜欢的李记。”
早上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劝退的眼泪现在又忍不住涌了上来:“我不需要。”
她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对她好。
难道他就不明白,她不值得他这么对自己吗?
“肠胃不好,不吃早餐晚上会很痛。”顾临深没有收回手,一双目光有些无奈的放在她的身上。
“顾临深,我们说好的……”宋言谨退了j步和他拉开距离,早上好不容易劝说自己坚强点,这会儿看到他,她早已维系不下去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顾临深不接她的话题,拉过她的手,将早餐放到她的手上:“先吃早餐。”
那份早餐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保温的,放在她的手心里还是热乎的,她却觉得有些烫手。
看着早餐,她的眼泪‘啪嗒’掉在上面。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做好准备,他就来打扰她的决定?
宋言谨咬了咬牙,将手里的早餐猛的丢在了地上:“我不要。”
现在不斩断,以后纠缠不清只会拖得彼此更累。
顾临深淡然的看着那份被丢弃的早餐,眉宇间微微皱着。淡淡补充:“我再去买一份。”
宋言谨的指尖紧紧攥着,j乎要刺进自己的p肤里。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了,这样的他,让她的情绪崩塌的厉害。藏在身里那份苦涩让她整个人都不由颤抖,她垂着头,脸被发丝遮住了一大半。
“不用去了!我不会吃!”宋言谨拉住他的手臂,手上都是紧紧的力道。
顾临深知道她哭了,侧身抬手yu擦掉她的眼泪,她转脸,躲掉了他的手。
“顾临深,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收回自己的手,指尖泛着苍白捏住自己的衣角。
顾临深转身,高大的身影折s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保护区,将她镶嵌在其中。他捧着她的脸,指腹蹭掉她所有的眼泪:“如果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要离婚没有任何原因,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宋言谨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红唇:“我……”
他的眼睛像是有吸引力一般,紧紧吸引着她,怎么也挪不开。她想说,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顾临深的嗓音里都是他对她的温柔。
宋言谨的心脏沉了沉,他似乎已经抓住了她的所有软肋。
“顾临深。”她莫名的冷静了下来,眼泪还挂在脸上抬头看着他,艰难的从口中冒出一句话:“我……我不能怀y。”
“我……满足不了你的愿望,我不能给你一个孩子……”肯定的答案让她说出来太残忍了,简直是在用刀子割着自己的心脏,眼泪打在顾临深的手背:“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可能永远……也当不了爸爸。”
宋言谨不敢去看顾临深的眼睛,她觉得把自己身上最丑陋的一面展开给他看,狼狈异常。
久久没有听到他说话,宋言谨咬了咬红唇,轻轻的,却又无力至极道:“现在,你可以放手了。”
顾临深的手没有从宋言谨的脸上移开,轻柔的替她擦掉眼泪。还未说话,宋言谨倏地后退两步:“你有没有在听?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此刻,她最怕的便是顾临深的可怜。
“我没有怜悯你。”顾临深的大手压制在她的肩头,皱着眉头看她:“这就是你要离婚的原因?”
“是。”宋言谨倔强的看着顾临深,吞了吞喉咙:“如果不离婚,你可能当不了父亲……”
“哪有怎样。”顾临深淡然的接下了她的话,眉头依旧皱着,声音里却满满是力量。
宋言谨一怔,略微偏头看着顾临深。他的脸上似乎连一点点的吃惊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顾临深将她拥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丝,低头看她:“我想要的,不是孩子,而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她生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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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二斗没在凌晨前写完,所以错过了晚上的审核,熬夜到一点半才写文,推迟一个小时更新抱歉,多写了一些补偿大家。以后二斗会注意时间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