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王玉霞对我一捯饬，再看看镜子中的我，完全变了样，不再是粗粗拉拉的汉子，而成了一个窈窕丽人。
我看着镜子，真的认不出自己了，不禁对王玉霞夸道，“王玉霞，没想到你化妆手艺这么厉害。”
王玉霞得意地一撇嘴，“那当然了，我当年就是干这个的，我有今天全靠了这门手艺。丑八怪到我手里也能变成大美女。”
我看了王玉霞一眼。
王玉霞一笑，“你不是丑八怪，你底子不错。”
我笑笑，我是不是丑八怪这些不重要，只要这一变妆，明天能顺利进入风云公司，见到徐燕把事情说清楚问清楚就足够了。
王玉霞看看镜子中的我，“行了，今天就简单化化，明天早晨走之前，我再给你好好捯饬捯饬。”
把妆卸了，王玉霞贴过来，“张帆，今天晚上你没有别的安排吧？”
我看着王玉霞眼中迷离的暧昧，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我现在哪有这份心思，轻轻把她推开，“对不起，王玉霞，我这两天太累了，有心无力，咱们还是各睡各屋吧。”
王玉霞切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给我安排了一间卧室，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把门从里边反锁上，枪和盘依旧放在枕头底下，对于晚饭时发生的事我还是心有余悸，不能不多个小心。
好在一夜无事，早晨刚到六点半，王玉霞就在外边敲门，叫我吃早餐。
吃完早餐，王玉霞又重现给我化了妆，比昨晚化得更精心，也更让我认不出自己，王玉霞又给我挑了一身衣服，里里外外布置妥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俩才出了门。
那个保姆一直没有来，我估计又是王玉霞今天给保姆放了假。
到了别墅外边，王玉霞看看四周，问，“张帆，你没开车来？”
我摇摇头。
王玉霞没有再多问，我俩上了她的车，赶往风云公司，车到了风云公司门口停下，王玉霞又给徐燕打了个电话，确定徐燕现在就在办公室。
王玉霞从车后座上拿起一个精美的大盒子，这就是那套美容产品，王玉霞拍拍那个盒子叮咛我，“张帆，一会儿到了公司门口，保安盘问起来，你千万别说话，一说话就露馅了。”
我点点头，再捯饬我的声音没变，一个女人说出粗声粗气的话，不露馅才见鬼。
我俩又同时往风云公司看看，今天是周末，公司门口果然很安静，没有进进出出的人，安静得像一潭死水。但越是这样的安静，也许越隐藏着让人琢磨不到的危险，我俩都深深吸了口气。
王玉霞还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们下车吧。”
我俩下了车向着风云公司的大门走去，一推开门，大厅里空荡荡，迎面站着两个保安，一见我们进来就走过来，“你们是哪的，找谁？”
王玉霞笑着迎上去，“找徐燕徐总。”
“找徐总？”两个保安上下看看我们，“有预约吗？”
“有啊，我们是徐总的朋友，我是瑞景公司的王玉霞，过来给她送礼品，都已经和她说好了。”
我站在王玉霞身后，偷眼看着那两个保安，就是这两个家伙上次把我挡在公司门口，如果我没有化妆，肯定一眼就会被他们瞧出来
一个保安走到门口的桌子前，打了一个电话，听声音是打给徐燕。和徐燕汇报完了，两个保安的脸色也变了，脸上多了笑，“你们登记一下，上去吧。”
王玉霞在登记本上刷刷写了两笔，拽了我一下，就往电梯走。
我们刚走一截，身后有人说话，“等等。”
我和王玉霞同时停住脚步，我没有回头，王玉霞回身问，“怎么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间。
一个保安指着一边道，“那个电梯坏了，正在维修，你们从备用电梯走。”
“谢谢。”王玉霞笑了一下。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虚惊一场，我俩忙转变方向，按照保安所指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眼看快到备用电梯，我听到身后的保安在和一个人说话，“四哥，你怎么来了？”
“铁哥让我过来给他取点东西。刚才进去的是瑞景公司的王总吧？”
“对，是王总，她来给徐总送礼品。”
四哥，我心里一激灵，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丁四，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朝大厅方向看了一眼，我靠，就是丁四，他也站在大门往这边看，我赶紧把把身体旁边一侧，电梯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我平息的心却突然间又提了起来，真是他妈冤家路窄，怎么在这碰到他了，这小子不知道看没看出异样？
“张帆，你怎么了？”王玉霞见我脸色不对，忙问。
“刚才那个丁四你见过吗？”我问道。
“见过一两次。”王玉霞点点头，“他是李铁的人。”
我嗯了一声。
“真是倒霉。”王玉霞撇撇嘴，“行了，估计他也没看出什么，我们见了徐燕，赶紧把事情说完就走。”
我俩对视一眼，我从王玉霞的眼里也看到了紧张。
出了电梯，我习惯性地要往左拐，王玉霞拉了我一下，“徐燕的办公室在右边。”
右边？我愣了一下，右边不是徐云涛的办公室吗？
“徐燕现在搬到徐云涛的办公室了。”王玉霞解释道。
我笑了一下，自己真是糊涂了，徐燕现在代替徐云涛统管全局，自然就要搬到老板的办公室。
我们沿着走廊往徐燕的办公室走，走廊里静静地，只能听我俩脚步声，快到徐燕办公室的时候，王玉霞指指一间屋子，低声道，“这就是李铁的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这间办公室和徐燕的办公室斜对面，挨得非常近，我突然有种感觉，徐燕这个老总也许时刻都被李铁监视。
李铁办公室的门虽然是关着，但是好像有一双眼睛正从门里往外看。
我俩都加快了脚步向着徐燕的办公室走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向这边走来，我静耳听听对方重重的呼吸，像是丁四，这小子也上来了。
现在不能和他纠缠，见到徐燕才是最重要。
想着，我俩已经到了徐燕办公室门前，王玉霞也听到丁四的脚步声，立刻敲敲门，里边传来徐燕的声音，“进来。”
王玉霞忙推门而入，我紧跟着进去，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止了，变成开门的声音。
我暗暗松口气。
抬头看去，徐燕正坐在徐云涛的位子上，我一下有点恍惚，好像是自己看错了，徐燕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头发盘了起来，鼻梁还戴了副眼镜，尽管她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老板的形象，但是和那张宽大的大班台相比较，她瘦弱的身材还是显得很不搭。
屋子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主人不一样了，所以屋子里的气场也好像变了。变得有些暗弱。
屋里的窗帘拉着，遮挡着外边的阳光，显得屋里昏昏沉沉。映得徐燕的脸色也很憔悴。
“王姨，你来了。快坐吧。等我一会儿，我看完这份文件。”徐燕朝我俩示意一下。
“行，你忙你的。”王玉霞笑笑，坐到了沙发上，我挨着她坐下。
徐燕的脑袋又埋到了电脑上。
我心里着急，正想上前和她说话，王玉霞拽了我一把，向我摇摇头。
我忍住了，没有再动。
徐燕一边看文件，一边问，“王姨，你供货的事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王玉霞笑笑，“一直正常。”
“那就好，你现在是风云公司最大的供货商，秀园小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出问题。”徐燕的口气已经像个老板了。
“放心吧，我的货备得足足的，绝对不会出问题。”王玉霞笑道。
“那就好。”徐燕不再问了，继续看文件。
我想着刚才碰到的丁四，心里着急，怕再出什么变故，现在不能在这耗时间。想着，捅了一下王玉霞。
王玉霞明白了，站起身，“徐燕，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不就是送化妆品吗。王姨，我昨天和你说了，这化妆品你留着用吧，不用给我送过来。”徐燕抬起头，看着王玉霞。
“徐燕，不是化妆品的事，是别的事。”
“别的事，什么事，供货的事？”徐燕愣愣。
我实在是等不急了，直接站了起来，快步到了大班台前，正要张口，心里又一咯噔，徐云涛被监听的事，已经在我心里落下阴影，我顺手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笔，在便签纸上写道：肖强的事。
徐燕看看那几个字，一愣，“你是谁？”
我正要接着再写，门外有人敲门。
我们三人对视一下，我拿起便签纸退回到了沙发上。
“进来。”徐燕说道。
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丁四，丁四看我和王玉霞一眼，笑道，“呦，王总在这。”
“奥，我给徐燕送套化妆品。”王玉霞拍拍身边的化妆品。
“丁四，你有事吗？”徐燕问。
“铁哥，不，李总刚才打电话说，工地上有点问题需要徐总过去解决，让我过来通知徐总。”
“现在？”
“对，现在过去。李总正在工地上等着徐总呢。”丁四脸上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是口气好像还挺硬。
“我这有客人。现在过不起。”徐燕指指我和王玉霞。
“徐总，这是李总让我通知您的，要不您和李总直接打电话沟通一下。”丁四的口气更硬了。
徐燕顿顿，拿起手机又放下了，“好吧，那我现在过去。”
我偷偷瞟了徐燕一眼，从她的脸上我看到一丝怯意和无奈滑过，
丁四说完了，却不走，还站在原地。
徐燕起身穿大衣，“王姨，不好意思，工地上有点事，我的过去处理，化妆品就先留下吧，我试用完，给你打电话。”
王玉霞站起身，笑笑，“好，既然你有事，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小丽，我们走吧。”
王玉霞瞟我一眼。
我点点头。
我俩转身就往屋外走，我感觉丁四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瞟，我没有看他，径直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