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狄更斯不要动,然后对准了那巨大的身影就扣动了扳机。一连串子弹立刻向着那怪物射过去,多多、老鬼和丽莎看开了火,也连忙过来支援。
在我们开枪的同时,狄更斯一矮身子就地一个打滚,将本来背对着那怪物的身体调转了过来。他没有半刻的犹豫,对着那巨大的**怪物也开了枪。立刻,一梭子子弹就飞了过去。
我们的子弹对这海怪来说,虽然起不了致命的伤害,但同时五把枪对着它扫射,还是够它受的。即使打不透,相信打着也疼。
这怪物满身都是粘液,面目丑陋无比,像极了我们平时所吃的章鱼。由于我们和它隔着一段距离,只见子弹打过去,在那怪物身上溅起一个个粘液形成的水涡。这怪物终究顶不住我们五把枪雨点似的子弹打击,一下又潜入了水下。
“叔,是章鱼精吗?”我问狄更斯。
老鬼听到就忍不住笑了,说:“你《西游记》看多了吧,还章鱼精呢。”
我瞪了他一眼,老鬼这才收住口,不再讲话。也和我们几个人一起,想听听狄更斯发表意见。狄更斯想了想,半晌才开口:“我觉得,是挪威海怪!”
我又惊又奇地问:“挪威海怪?”
“嗯,是的。”狄更斯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挪威海怪是北欧神话中游离于挪威和冰岛近海的一种巨型怪物。它形似巨型章鱼,但绝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碰上?但是想想,这里和冰岛是相连的,它在这里出现倒也不能算是怪事。
据传,最开始的描述,是人们对真实世界中大乌贼的印象演变而来的。有记载说,一个渔民出海时见到过最大的乌贼,包括触手在内大约13米(43英尺)长。那个渔民侥幸逃脱,上岸后到处大肆渲染。以讹传讹,就形成了人们对挪威海怪的印象。
挪威海怪常常生活在海洋的深处,但它们经常浮上水面捕食,也曾经有报道说它们会袭击船只。对于水手来说,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怪物本身,而是来自于当它迅速潜入海底时造成的巨大漩涡。如果它缠绕住了最大的战舰,可以将船迅速拉入海底。
之前我在我师父的航海日志上见到过,还配有他自己手画的图。
那次他是去冰岛运一批货,途中就遭遇了挪威海怪。我师父的海航日记上这样描述的:
它渐渐地上升至水面,就像是个浮动的小岛。当我们的船靠近时,那东西突然从它那可怕的鼻孔里喷出大量的水来,在它的周围产生环状水波,延伸至好几英里开外……我们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调转船头,逃之夭夭。
后来,我师父又在他的日记里写道:当挪威海怪在10至12英寸的位置时,小船最好移出它的四周所能触及到的范围。因为之后它会张开,那时候再想逃,就来不及了。”
我们四个人听狄更斯讲得绘声绘色、神乎其神,都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时间,忘了我们自己也是身处危险之地。直到海面上又是一个巨大水花,才将我们各自都拉回现实。
那个水花翻腾后,真的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看来,这东西确实是凶险无比啊!我连忙问狄更斯:“叔,那您的师父有写要是遇上了,该怎么对付吗?”
狄更斯连忙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赶紧离开它的四周所能触及到的范围……”
说到这,狄更斯突然像是受到了提示一样。连忙一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脑瓜转的够快的!”
说完,就见他火急火燎地向着驾驶室跑去。留我在原地寻思:我也没说什么啊,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哦,我突然明白他的意图了,他是想赶紧驶船离开这里。老鬼也看出他的意图了,就学着狄更斯的口气,在我肩膀一拍,说:“年轻人,脑瓜转的够快的!”
“滚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耍贫嘴。”我说。
只见狄更斯连忙发动引擎,将速度加到最高码。可是,船体就像是陷在了这片海域一样,纹丝不动。狄更斯一心急,就立刻加大了油门。只见船体发颤,也前进不了半步。任凭狄更斯再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狄更斯看徒劳无果,索性就将引擎给熄掉,重新又抱着枪来到甲板上。他交待我们:“船被挪威海怪缠住,是最糟的情况。随时有可能被它拉下海底,分分钟就会沉没。大家赶紧穿上潜水设备,以防万一。”
听到这里,大伙儿都开始动起来准备去拿潜水服和氧气瓶。我以为是自己听错或者是狄更斯说错了。就连忙问他道:“叔,您没说错吧?如果船沉没,我们应该是穿上救生衣才对,怎么会穿戴潜水设备呢?”
“你在关键时刻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地思考,这是种好习惯,要继续保持!”狄更斯说,“但是,你想的深度还不够。”
我不明白狄更斯说的是什么意思,狄更斯接着说:“你想啊:如果船沉没了,我们穿着救生衣浮在海面上,那结果会怎样?”
“成了章鱼怪的附中之物,最后成了章鱼屎了!”老鬼连忙接嘴道。
我恍然大悟,就不再说话,跟着大伙儿一起准备回船舱穿戴潜水服。可刚走到一半,船边又是一阵水花。狄更斯连忙招呼大家:“给我打,狠狠地打!”说完,就率先开了枪。
我们见狄更斯开了枪,就也连忙扣动扳机,向着那翻出巨大水花的地方开枪扫射。顿时,雨点般的子弹打到了翻腾着的海面上,捡起密密麻麻的小水花,真的就像是雨滴落入水中的迹象。
一阵枪林弹雨过后,我们方才停了手。丽莎这时问:“叔,这样打没什么效果,不是白白浪费子弹吗?”
狄更斯笑了笑,说:“那倒也未必!虽然可能打不着,起码可以吓唬吓唬它。我们打它不过,可以在气势上吓唬它……”
正说话间,船体又是“扑通”一声,猛烈地摇晃起来。我们没有站稳,全部摔倒在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船舷,这才使自己稳定下来。多多一个没站稳,又没来得及抓住船舷。向后退了数步,又让及腰的船帮子一挡,一仰面向着海水就翻了下去……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思考,连忙一跃身扑向了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腿。但是由于没有有效的着力点,她的身子依然在下滑。最后,滑到她脚的时候,终于一把抓牢了。我由于身体过度前倾,竟然也跟着她掉落下去。在我身体即将完全脱离船体的那一刻,我一下用双脚勾住了船帮子。
说到这一本领,必须得多说两句。这一本领主要得益于我看过的一部电影——郑伊健演的《古惑仔》。那时候看见片头上,郑伊健用双脚勾着铁杆,倒挂着做仰卧起坐,甭提有多佩服了。一时心血来潮,就在家里苦练这一招。当时由于脚力不够,常常脚抽筋从铁杆上摔下来。经常是摔得鼻青脸肿,有一次还把脖子给扭了。
当时朋友都劝我:“别傻了,人家(郑伊健)那是吊着威亚(钢丝)拍的,你还真当真了?”
我不信这个邪,还真就让我练上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派上用场了。我双脚勾着船帮子,双手抓着多多的脚,甭提有多费劲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让多多不要乱动。多多怕给我徒增难度,虽然害怕,但也慢慢停缓下来。
正我感觉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就感觉有人一把抓住我的双脚,用力地向上拉着。凭着这厚实的手掌和力道,我判断是狄更斯。肯定不是老鬼,更不可能是吴丽莎了。见有人已经抓住我的脚,我这才放松脚上的力气。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双手,确保不能让多多脱了手。
我们的身体,慢慢向着船上方移动着,眼见着马上就要获救了。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就在我的肚子刚过船帮子的时候,突然,一条粗大的章鱼触手猛地伸出海面。一把将多多的腿和我抓她的手,给缠住了,并用力往下拉去。多多被吓得连忙大叫,声音都变了调了。
狄更斯他们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一下又被那海怪的触手拉回海面一段距离。
“卧槽,真是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他妈都能发生……”老鬼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狄更斯说。
我虽然和老鬼有段距离,但我能听到他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我微微翘头看过去,只见老鬼将绑着狄更斯的绳子也缠到了自己的身上。双脚蹬着船帮子,已经完全将力气集中到了双手和双脚。
这时,多多怕连累众人,连忙哭着对我喊道:“雨,放手吧,不然我们都得死!”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