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在巳时二刻之後,男宫们点过花名册,便十二人一行带离了清正宫,待选秀士都被指引到一旁不远的经殊院,等待新帝驾临。
经殊院最大的特se是院墙颇高,内种着一p好园木——这里原本可通外廷的,往年新科仕子受皇帝召见时也走这里经过。
园子外面绕着一泓清流,上面有一合长廊,墙上砌满透雕花窗,正是环着经殊院的外墙。
此时,周遭自然没有旁人了,远处一队宫娥侍人侯在水岸边,随时准备着听从新帝差遣——新帝正在廊间徘徊着……一墙之隔,就是满园的俊秀男子,或站或坐,有的三两成羣谈笑风生,要麽独自静立闭目冥神。
依据她的审美而言,大多还是不错的,除过一些胡子留得很别致的……有点让她恶寒而外……总说来还是觉得挺养眼的,毕竟相貌不端的人走不进这园子来。
虽然也有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不过至少也应是怀有一些过人的才能。
她才不在意呢,反正什麽才能也好技艺也罢,大都不是她能欣赏得来的——太费脑伤神了,对於看个电视都懒得动脑子的穿越人士来说,这个时空的人们完全还处在高古时期。
不过,而今最大的好处就是,她n,白白捡了一副十三岁的萝莉少nv样貌,身材都没怎麽开始发育。
而且她有钱,普天之下,莫非都是她的钱,甚至有钱到都没地方花……
因爲她还有权……
封建腐朽害死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她究竟该如何选择自己的丈夫呢?
这是个问题。
她有必要听从各方人士的意见,最简单的事……莫过於求教长辈——依据宫廷战斗剧的洗脑,往往**oss都是老妖怪啊。
新帝小小的身躯裹着崭新的灵魂雀跃地向晓殿走去,准备孜孜好学一番。
“大后父君,nv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挑选,还请父君帮nv儿斟酌一二。”卖萌吧,新帝悄声低语道。
“无妨,”先帝的正牌老公看起来x格不错,很好说话的样子,有着温厚的嗓音,“陛下不必担心,但凭喜好定夺便可。”
朕的喜好?朕喜好美男子这还用说吗?!
难道就没有所谓内定或者黑幕什麽的?
忽然,她想起了什麽,然後暗骂自己堪比猪头的死脑筋。
昨天从早到晚,丫头们明明已经告诉她了,皇室血脉不可旁落——那她今天娶不娶谁完全都是一回事嘛!
内婿才是重点吧?!
难怪那位笑眯眯的皇姑拍着她的手让她‘好!生!斟!酌!’
可惜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j乎算是闭着眼睛就选完了,哎呀妈妈天呐,她可不可以回头重新看看她究竟都选了谁?
午时,秀士们鱼贯入清正宫,站在庭前阶下,一队紧接着一队,那个衣袂飘飘,那个云蒸霞蔚……饶是已然慢慢习惯了无处不薰香的新帝陛下,也还是被各式各样淡淡薰衣香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弄得有些昏了头。
放眼望去,空气里满满都是训练有素收放自如的小电波啊——“朕喜欢……”nv帝双眼圆睁,梦呓一般,说出半句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述微等人凝神细听,半晌……也没等出下文。
“请陛下移驾。”三个男宫托着锦帕盖着的什麽在阶下跪奏。
“啊?……哦!”nv帝站起身来,在兰听者恭请下,扶着他手里的玉如意步出晓殿。
nv帝一步一步嫋娜行来,心想着,‘再给朕十天八天的,一定走得比仙nv还飘逸’,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爲什麽莫名紧张起来——尽管这麽多人都是严格遵守着入宫的礼仪,绝不敢双眼乱瞟的——新帝还是走得腿肚子转筋,浑身发热。
左右两排男人墙的待遇,她好像有些消受不来。
新帝的眼睛在男人们的下巴,肩头,或是x膛上下逡巡着。
酒窝啊喂……她擡高了眼,用nv官们所强调的那种睥睨的眼神瞟向那个杏h衣衫的男子,方才绝对不是自己眼花!那双睫ao浓重的眼睛明亮得过分,虽然只是认真盯着前面的後脑勺!
她伸出手去,一旁瞧科的男宫急忙掀开托盘上的锦帕,居然是一枝艳丽的桃花——那男宫和盘递上前来,另一个则在旁边念花名册,“沈慕端,上余人士,年十七,上余定y学官荐。祖沈清标,大兴五年三品取仕。”
她的手在托盘上迟疑了p刻,一把抓起桃花枝,在那人肩头轻点了一下。
“谢陛下。”年轻的男人揭衫跪地,声音还满好听的。
她有一丝窃喜,转身又朝後面走。
鹤灰的单薄衣衫,那个人真是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怎麽能这麽好看。
nv帝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中间越过好j排,j乎快了好j拍。
她简直不敢多看j眼,就立刻抓起桃花朝他肩头左右点了两下,然後飞快的离开了。
一旁的男宫还在念,“柳预机,行山人士,年二十九,行山幽馆荐。行山太冲前副宰二品文仕唐岑伯保举,行山照城贤良汤文鴎保举,行山邠城贤良石光保举。”
“谢陛下。”他的声音清凉凉的带着一丝喑哑,nv帝回头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背影。
然後她的一丝慌乱撞进了另一潭幽深的黑暗里——这个人竟然大胆地盯着她,即使只是那麽一眼——男人又目视前方,一脸肃穆了。
但是彷佛被谁窥破了心事,nv帝竟然有些心虚。
男人穿着黑se的衣衫,质地并不算上乘,但是,他竟然穿着纯黑没有绣饰最爲简单的素地礼f,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缓慢审视着他的衣饰——根据往常的经验,即使她只是个超市店员,也会让面前的人浑身不自在。
但是男人冷冰冰地漠视了她的挑衅。
喂!你以爲本书的名字叫《冷酷总裁ai上我》?
“王宿隆,宣遥人士,年二十一,檀陇馆荐。宣遥陇左贤良余冒修保举,宣遥陇左前北郡大邑长兵领军五品武仕赵山舟保举……”
端盘子的男宫停在一旁,看着nv帝的脸se,竟然没有递上花枝的意思。
nv帝回头朝後面走去。
只要朕看得上眼,美男大把都是,你拽个p!
绕着男人们来回看了j圈,她觉得差不多了,心情很好地走回晓殿。
坐等了许久的大后皇父才放下手里的茶盏——对这个孩子的喜好也差不多了然於x了。
“那孩子爲父瞧着还不错,陛下以爲呢?”大后和蔼可亲地建议道。
nv帝回过身去,发现父君意有所指的好像是那个男人。
“好吧。”nv帝坐回龙座,伸手一指,“还有他。”
玄合元年,四月初八日,帝取士晓殿阶前,得良士十三,忝者六,而乔者七,历朝经世所未有也,朝野盖异之。
“陛下,”彩蕈当夜的吐槽是这样开始的,“奴婢从未听说过哪位陛下召取过如此多的白衣士子。”
“有什麽问题吗?”nv帝不解道。
“全无。”雪莹摇头道,“奴婢等只是闻所未闻。”眼中甚至流露出迷茫的神se来。
“爲什麽?”nv帝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什麽了。
“陛下,”述微道,“奴婢素知,名门巨族中,公子行冠礼而未婚者,少而j乎不闻。白衣秀士者,无家族纹章饰衣之士也,族无仕名家无贤名,故需地方贤良保举。”
“若按常者,白衣之数,郡不出一二,京畿上都或无其一,”述微幽幽道,“陛下竟可从二百余人之中选出七人来。”
“奴婢们都捏一把汗呢。”雪莹完全就是叹息道。
对这个时代有多在乎贵族血统自己还是有一点认知的……
nv帝低头沉思,原来还是着了老妖的道啊,看来自己这个冒牌货注定要当一个走亲民路线的帝王了——难道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人权观念在求和谐吗?
如果有得罪到谁,对不起,朕真的不想的!
其实朕真的……只是在看美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