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下头,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我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微笑着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不敢违背我的意愿,坦白地表露了自己,他说,江洋,你ai我么。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依旧充满笑意地看着他,他轻微地瑟缩了一下,没有再重复这个问题。
我ai李新么?
我很希望我不ai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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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办得很完美,定的是城西的教堂,公司的员工都来了,过往的一些朋友说了不来,却也出现在了婚礼上,花童撒着鲜花,我和李新手牵着手走过长长的红毯,到了神父的面前。
我们在神父的面前j换誓词,在宾客的祝福下开始接吻,奏乐非常完美地响起,我看着李新,李新也看着我,我j乎被他眼中的光所灼伤。我们的吻中止,他无声地说着我ai你,带着依恋,带着满足,我想了很久,吻上了他的额头,一触即离。
无论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无论我们的未来会是平路还是充满荆棘,在这一刹那,我是幸福而满足的,我找回了我的半身,并和他缔结婚姻,我的世界不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份责任,两个人。
婚宴上,朋友们起哄说要喝j杯酒,换的是最烈的酒,我们手挽着手一饮而尽,到最后拼酒拼得有些疯,李新也喝醉了,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发着疯,他说江洋我们去撸串吧,叫上东子和关越,四个人,四箱酒,永远不醉不归。东子已经出国了,关越飞机失事了,我不太忍心告诉他真相,我只好跟他说,好啊。
我搂着喝醉的他,和宾客们打了声招呼,直接回了我们的婚房,我扶着他去洗手间吐了一场,他漱了漱口,然后看着我,眼泪噼里啪啦地下,他抓着我的x口,一直在说,我很想你,我很想你啊,江洋。
我沉默地嗯了一声,任凭他哭**我的x口。我也很想你,李新,在分别开的那j年,每一个安静的夜晚,我都发疯地想你,我再也无法去看天空中的星星,再也无法随意地去一个人撸个串,我看不得任何的青春电影,三年没重新跨进母校一步。我同样很想你,李新。
思念有多浓郁,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有多愤怒和迷茫。我也曾想过,你不告而别,我是否该选择放弃,或许你并不需要我去寻找你,或许那个夜晚,就是我们此生想见的最后一面。
我一直不相信你会死,因为我猜到了,你是自己走的,你像j代后事一样j代了所有的事,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自己,但我依旧无法把你当做一个出行的旧友,无法任凭我们之间的羁绊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浅,我无法忍受在十年、二十年后我们有一天偶然相见,生疏地打了个招呼,约好下次再见,下次却再也不见。
那是友情么,还是刚刚萌生的ai情。我大概是个偏执又固执的人,因为拥有得太少,所以紧紧抓住了所有拥有的,你走之后,我试过用很多的感情填补你空出的大洞,却杯水车薪,我在寻找着你,同样也在救赎我自己,我想,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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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以我和李新相拥而眠而告终,纯情得不可思议,一箱子新购入的工具毫无用武之地。李新枕在我的臂弯里,我在装睡,他在偷偷地看着我,到最后凑过来吻了我一下嘴角。
我张开了双眼,看着他,他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露出了又害怕又委屈又无辜的表情,我轻声地笑,给了他一个属于成年人的灼热的吻,单薄的睡衣滚落到了地面,我和李新纠缠在了一起,入骨缠绵。
新婚的旅行没去法国,没去日本,没去巴厘岛,到最后我们定了骑行西藏之旅,那是我们年少时中二又神往的梦,那是大学时我们唯一没有完成的约定。
所以在家人和朋友都以为我们踏上了出国的飞机的时候,我们正在商定路线,准备前去的装备,骑行大半个中国是不可能了,飞到一个点,骑一段路倒是有可能,这项活动李新显然很感兴趣,他兴致bb地跟我一起商定路线,他有很多不太切合实际的提议,我一般都选择答应他,然后极为顺手地揉他的头发,或者刮他的鼻梁,他也极为顺手地拍一拍我的手臂,回我一句江洋,你别闹。
一切都像是很完美的模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在我和李新出门的前一天,家门口出现了一个快递,打开快递箱子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四方盒子,还有一封信。
拆开信封,露出里面的信纸,上面的内容很短。
李新笑着说这俩混蛋,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我却看着落款处有些出神,笔迹像是关越的,但问题是关越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是当时我的记忆出了错,还是后续有什么奇遇,一切都不得而知。不过想到李新失踪了三年,还能再次出现,也只能感慨一句,世事难料。
四方盒子被我拆开了,是一对椭球形的j蛋形状的物,一个纯白,一个纯黑,放在手心里冰凉凉的,捏起来还很有弹x,软乎乎的,我问李新要哪个,他直接拿走了黑se的,留给了我白se的,这东西一只手就能握住,也被我们随意地放进了口袋里,带到了出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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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中转站后,我们做个了检,但检报告需要j天之后才能去取,有不少骑行的兄弟团或者情侣们**脆等不及直接出发了,我和李新讨论过之后,觉得两个人身强壮,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决定跟着出发了。
我们选择的骑行道全长差不多一周的路程,补给站很完善,风景也很漂亮,海拔不算高,一般也没什么危险,但临出门前,我鬼使神差地还是带上了一套急救的y物和一个便携式的氧气瓶,我想带上两套来着,但临时住宿的地点,只剩下了一套。
我和李新一起骑着车,聊着天,在西藏骑行也没什么感觉,有点像随意找了个人少的城市骑行,我们甚至还能聊聊天,谈谈过往的傻b青葱岁月。
骑行大概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很美丽的事,但我真的开始行动的时候,只觉得疲惫和无聊,李新亦然,我们一致觉得这是一个相对比较无聊的旅途,年轻时向往着这一切的我们,还是有着时代的局限x。
但已经踏上了旅程,总不好直接返程,边聊天边向前,渐渐也不那么无聊了,有时候夜晚的时候在临时的休息点居住,或者**脆躺在睡袋里看星星,还是挺l漫的。我们没有做ai,也没有玩任何教的游戏,这里风景很美,不应该被一些世俗的东西沾染上。
在行程的最后一天,我和李新已经开始讨论到目的地后直接飞到哪里,接着我们的度假生活,李新提议去日本,他对于xn的发源地之一很感兴趣,我猜他是想尝试知名的s-情q地点,我提议去欧洲,他问为什么,我说过去的话,正好能赶得上同x恋群一年一度的狂欢。到最后他选择了后者,他笑着问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我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岔开了话题。我哪里是有点喜欢他,我是很ai很ai他。我们午饭吃的是之前饼**和香肠,他苦着脸说想念我的饭菜,我答应他回去给他做一桌子,吃完饭我们把包装袋塞进了一直挂在后座的收纳袋里,准备开始最后的三个小时的骑行。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搞笑和充满戏剧x,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些斑点,呼吸也有些急促,x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我猜我产生了高原反应,这真是一个糟糕的现象,但庆幸的是我带了急救的y物和设备,在我准备和李新打声招呼,放缓车速的时候,李新的车子一歪,他倒在了我的车子前方。
我停下了自行车,下去看他,他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se,呼吸十分急促,身甚至有了些痉挛的征兆,他看着我,他甚至发不出一句像样的字句。
我这人生中遇到过很多选择,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我看着李新,他也看着我,他眼中的我应该还是正常的,我的症状比他的腰轻很多,现在只有一套急救的y物和设备,两个需要急救的人,我做出决定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一点。
我把y物y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为他灌下了水,顺便把氧气罩罩在了他的脸上。其实我不知道我的急救做法到底对不对,我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培训,但我已经尽了全力。
现在距离终点大概还有一个钟头的车程,我的头有些发晕和疼痛,但那大概不碍事,我扶起了我的车子,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地上,我抱起了李新,将他放在车后座上,他有些做不住,到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把他绑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我报了警,也打了急救电话,但双方都表示需要时间赶来,他的情况很危险,能尽早送过来送过来,最好再带他前行一段时间,我很想爆粗口,说我他的也起反应了,我没办法带他往前走了,我们都很危险,但我看到了李新的眼睛,他还清醒着,我是他的男人,我不能让他跟我撕扯谁生谁死这件事。
我开始骑行,有那么j个瞬间,我挺想抢走他的氧气罩或者**脆把他扔在路边,一个人去寻求帮助,我知道我的身没那么糟糕,我知道我一个人一定能获救,但我也就是想想。车后座上的,绑在我身上的,是我的新婚q子,是我二十多年的挚友,是我的半身还是缪斯什么的,总之我无法舍弃他。
身习惯了疼痛和窒息一样的感觉,渐渐像是适应了,我骑行了一大半路程的时候,看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看到了李新被小心地从我的身上松开,被医生和护士们抬上了担架,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一直抓着我衣f的下摆,连护士喊他放手,他都不放,我拍了拍他的手,给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说,乖,赶紧去急救,一会儿你好了我们再见面。
他还是固执地不肯松手,我收拢了笑,变成了面无表情,他像是怕了,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我目送着他被抬进了救护箱里。医生麻利对对我说,建议我也去做一个身检查,我没回头,我告诉他我银行卡在上衣口袋里,可以支付医y费,密是我ai人身份证的后六位。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大概直接跪到了地上。
我只能用大概这个词来形容,因为我死了,我曾以为死亡会像电视剧中描述的那样,我得和李新说上j十句j百句台词,然后他泪眼婆娑我一脸不舍地吐口血,缓慢地闭上眼睛,也曾以为死亡前我会有所征兆,会觉得十分痛苦,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j十年的记忆和遇到的人,但这二者都没有,我很安静很突然地死了,灵魂脱离开了r,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站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情况像是很严重的模样。
有个医生在角落里哭,凭声音我认出来了是那个好心提醒我去检查的医生,有其他人轻声安她,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我已经死了,医y费也付上了,李新正在急救室抢救。
我没什么感觉,没有后悔,没有喜悦,甚至没有悲伤和难过的情绪,倒是有点忧虑,我很担心李新醒来后会觉得难过,也很担心李新醒来后发现我已经死去他会走上我一直不想他走的道路,我的心脏被担忧满满堆积起来,这时候李新不像是我的ai人,不像是我的友人,倒像是我的儿子。
这么想着、想着,我又开始觉得难过了,李新ai吃我做的饭,ai和我一起做ai,ai同我一起上班,他娇气得很,被我养得也越发娇气了,没有了我,他如果吃不饱,穿不暖,过得不舒f,可怎么办。我的心脏像是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对他更好一些,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喜乐。一半却发了狂地嫉妒那个人,我希望李新能够一直属于我,我期盼着我们能够白头偕老,走遍每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做完我们所有想做的事,然后每天手牵着手在夕y下散步,在躺椅上给彼此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