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什么啊!你这家伙,居然就那么放心的把受伤的妹妹一个人丢在医院一整晚!自己却安心回家睡大觉!”
如今右脚上打着厚厚石膏的高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高和从包子铺带来的小笼蒸包和米粥,吞咽之余还念念不忘数落坐在一边点头如捣蒜的高和。
好吧,受伤的高桐看上去精神似乎还不错,倒是昨天先是被妹妹大闹医院搞到人生第一次在派出所留了案底,然后又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开房的大失败而整夜失眠,如今的高和精神萎靡,看上去像是在虚心听着妹妹的说教,实际上却是整个人昏昏欲睡,就差一头从椅子上栽倒下去了。
“小和和……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么?”
昨天在高和的拜托下赶来,在医院照顾了高桐一整晚,时任保健老师的青梅竹马土妹子田实,一边关心地伸手压住高桐不安分的大腿,一边小声呼唤着几乎要打起呼来的高和。
“我说……”
这时候,高桐也注意到了高和这副精神不振的状况。
“你这个变态,该不会是昨天……那个之后回到家里和那个野女人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一整晚没睡吧?!”
提到昨晚的事情,高桐就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个死变态居然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么恶心的东西顶在她的屁股上,如果不是因为脚踝受伤,她说不得就要当场踢死这个会对妹妹产生.的家伙!
而现在,看到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原本因为弄出那一番骚动结果把哥哥弄进派出所去的愧疚感也转瞬间就烟消云散,全部变成了因为“明知道她受伤还和野女人鬼混”而产生的气愤和愠怒。
“我……我没有……啊呜……”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于高桐的指责,高和真是无力回应了。
虽说的确是有过那样的想法,说到底,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缺少了.的发泄而产生的,男性正常的生理本能反应。
好吧,既然有过这样的念头,至少也算是作案未遂。对于高桐的指责,高和也就算是默认了,反正他在这个妹妹的心目中形象早已固定,也不怕再多这么一条罪责了。
就在此时——
“啊!高桐小姐!您没事吧!”
病房门打开,夏洛洛、李柚子以及一脸不情愿地手捧超大花束的龙傲娇大小姐,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高桐脚打石膏的狼狈模样,夏洛洛第一个关切地来到病床前,热情的问候让高桐都稍微有些无所适从——虽说她对夏洛洛的印象一直是“被变态哥哥诱拐而不小心失足的天真少女”,不过。光是想到两个人那么亲密地住在一起,她的心里就难免会因此而产生莫名其妙的抵触感。
“看样子还真是受伤不轻。”
李柚子一屁股坐在病床另一边的边沿,随手从一次性餐盒里捻了个小笼包,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而龙傲娇那边,则在一通“本大小姐屈尊亲自买花来看下仆的妹妹是下仆的荣幸”宣言后。将那捧华而不实的大花篮丢在地上,一个人自顾自地气喘吁吁不已。
“你们也来了啊……”
高和对夏洛洛点点头,示意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来。而他自己则站起身来,到另一边的窗口去,掏出了行动电话。
事实上现在打这个电话恐怕是稍晚了一些,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很快,高和就听到了听筒另一边赖绫平静的声音。
『哥哥,有什么事?』
“……啊,赖绫,不是我,是高桐……”
在平静地倾听高和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电话里直截了当地传来了挂机的忙音。
……好吧,现在只希望接下来赖绫到来时带着的是慰问品而不是闪亮的水果刀了。
正当高和这样暗自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之时,另一边。夏洛洛和高桐的交谈话语声,恰好传入了他的耳中。
“高和先生其实真的很关心您呢,高桐小姐,昨天他一听到您受伤的消息就马上赶来,而且昨晚也在医院里守候了您一整夜……”
“哈?!那家伙怎么可能守着我一整夜啊,还不到半夜那家伙就和另外那个叫叶什么的女人回家了啊!”
“哎?可……可是昨晚我在客厅里等高和先生回来一直等到三点……”
坏菜了。
当夏洛洛疑惑的眸子和高桐狐疑的目光一起投向高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找个借口逃走了。
“那个……我出去抽颗烟。”
“哎?小和和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无视了田实疑惑的询问,正打算落荒而逃的高和,却刚好在病房门口和缓步而入的叶知弦撞到了一起。
“啊啦……少年,刚好我正要找你呢。”
叶知弦笑眯眯的表情,此时此刻在高和的眼中,却好像勾魂摄魄的恶魔一般。
“之前我已经到旅馆把退房的押金取回来了,喏,这是你的身份证……”
“……”
病房中,一片寂静。
“原来如此,是少年成长的必然经历呵。”
打破这片宁静的,自然是毫不知趣的李柚子——趁着高桐发呆的间歇,她顺手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巴里,满足地咂巴几下嘴唇后,发表了这样事不关己的评论。
“哎?小……小和和昨晚原来是跟……跟叶小姐去开房?!”
田实一脸惊讶之余,目光之中又仿佛多了些许的憧憬,再望向高和时的目光更是分外地灼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从前从未想到的可能性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家伙果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啊!高桐小姐……请您小心……”
“别拦着我啊!夏洛洛!你也看到了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满脑子都是.的种马啊!明明亲生妹妹受伤了,你又在家里等着他,结果这家伙干了什么?这家伙大半夜的跟个野女人到外面去开房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啦……请容我解释一句。”
对于“野女人”这个称呼见怪不怪的叶知弦,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当事人之一。
“我虽然是和少年一起开了一间大床房,但是,我们两个什么也,没,做,哦。”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姑且不论这样越描越黑的局面到底对谁有利抑或者根本只会变得更糟糕,如今的高和只想要赶快从这里逃走,只可惜……
“哥哥,高桐的伤势怎么样?”
当赖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赶到现场的这一刻,高和分明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少女身上所裹挟着的那股恐怖的气势而凝固了一样。
“没……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打石膏和……休养……”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着正将手提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的黑发少女,脚下虽然试图向门外移动却始终提不起任何勇气。
“是这样么,那么,我就放心了。”
赖绫先是对床上的高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而后,带着同样笑容的她在转向高和的脸时,瞳孔却逐渐失去了焦距。
“那么第二件事情是……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哥哥您同叶知弦小姐昨晚在旅馆开了一间大床房,两个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这件事……是真的么?”
“咔嗒!”
鲜红欲滴的新鲜苹果和从卡簧中弹出的水果刀,在这一刻所组成的,却是比死亡更加让人胆战心惊的画面。
那逐渐被从果肉上剥离的苹果皮,就好像是高和生命最后的倒计时一般,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哥哥,您……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么?”
“不……不是!赖绫你听我说,我其实……”
“咚咚咚……”
正当现场的局面已经即将失控的同时,病房门外,再度传来了彬彬有礼的敲门声,然后……
“对不起……请问这里是……高桐的病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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