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风不愿意看到任盈盈此刻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他前世就是一名医生,很清楚对于这种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危重病人来说,求生的意志往往能比药物起到更大的作用。
因此,岳灵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放心,这世上就没有平大夫治不好的伤。你现在感到虚弱,那是因为你已经连着昏迷了九天,不能吃东西。现在你醒了,可以吃东西。慢慢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任盈盈喝了参汤和白粥,感觉有了些精神。再加上平一指的针灸刺激了她体内的潜能,却是不像之前那么糟糕。此时又听到岳灵风笃定的说着她一定会好,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极度虚弱,使得精神也变得软弱起来。这位一直高傲清冷的姑娘,忽然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对岳灵风轻轻的说道:“先生,我心中有一件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岳灵风自然希望她不再谈论生死的话题,于是顺着任盈盈的话说道:“什么事要问我?但说无妨。”
任盈盈说道:“你当初救我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后来在茅屋疗伤,我告诉了你我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你为什么还要冒死救我。消耗这么多的真气为我续命?又不辞辛劳的来寻平大夫。
你们五……与我们日月神教可是几代的世仇啊!只你们本门之内就有不知多少人死在神教之手。你又为何一直……”
岳灵风没想到此时她会问起这件事情,略一思索便照直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没有时间想。初时见众人意欲欺辱一个重伤女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既然救下了你,难道还能眼睁睁看你伤重而死吗?
后来在茅屋,你更是为了我的安全,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强行终止了疗伤。你既然可以不顾性命的为了我考虑,那我说什么也要尽全力救回你的性命。”
任盈盈一双妙目直直盯着岳灵风,说道:“你当时没有时间想,现在也应该有时间了。你我正邪不两立,不要再为我耗费真气了。你已经为了我被黑道追杀,若是再被你们正道中人知道,更是会连累你的名声。”
岳灵风傲然说道:“呵呵,些许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再说,救人救到底,我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就算要走,怎么也要你伤好了再走。否则,我于心难安。”
于心难安?于心难安啊!
任盈盈听他这么说,忽然心中一痛,不想再面对他,可是嘴却像不受控制般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是因为我在茅屋被烟熏的时候自行停止疗伤,才心存牵绊的吧。你是不想欠我这个妖女的人情。想要还完了这个人情,然后问心无愧的离开。对吧!”
说完,她便后悔了,不由得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气息也急促起来。
岳灵风见她忽然变得情绪激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又不知道她是因何突然这样。只好柔声安慰道:“你怎么这么冤枉我?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你受伤了,我救了你。不需要这么复杂的理由。”
任盈盈已经有些泪盈于睫,却是因为羞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般蛮不讲理。她其实已经相信了岳灵风的话,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想要救自己而已。
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岳灵风治好了他的伤,就要离开自己,心里面就堵得难受。刚刚岳灵风无意间说“治好了她的伤再走。”她的心就感觉被人抓在手心狠狠的攥了一下。
任盈盈叹了口气,将眼中的湿意眨回去,悠悠的说道:“万一东方不败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不怕……不怕连累门派和家人吗?为了救我这个只是和你萍水相逢的魔教妖女,值得吗?”
岳灵风见她已经钻牛角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能让她满意,只得对她柔声说道:“你我虽然分属对立的门派,但是我视你为知音人。何况,你现在被东方不败满天下追杀,已经不算是日月神教的人了。你如今可是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江湖散人。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平大夫很快会治好你的。我还盼着,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再合奏《笑傲江湖》呢。”
任盈盈凄然一笑,说道:“江湖散人,呵呵,是啊!我已经不是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神教圣姑了,只是一个被东方不败追杀的孤魂野鬼。
原本神教的教众和那些依附于神教的江湖豪杰都对我恭恭敬敬,敬若神明。可是东方不败的追杀令一出,他们一个个的全都翻了脸。
呵呵,到今天我才算彻底的明白,那些人敬畏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圣姑,而是东方不败,圣姑的一切权利都是东方不败给的。他一句话就能让看似风光无限的圣姑变成丧家之犬一般。
我如今哪里还能奏出《笑傲江湖》?我又凭什么笑?又凭什么傲?”
岳灵风说道:“你真的那么看重圣姑的身份和权势吗?那你为什么不在黑木崖,而是独自隐居到洛阳的绿竹巷?
你本来就不需要圣姑的身份,你本来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绿竹巷那样的日子才是你心中期盼的吧。现在没有了圣姑身份这个羁绊,你才能真正的笑傲江湖。好了,听话。别多说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复些精神。”
任盈盈看着岳灵风疲惫的脸庞,心中更加惭愧,平定一下情绪想道:“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对他说出这些自怜自哀的话来?没的让他看轻了我。”
玉手微微用力攥了一下,感受到岳灵风大手传来的温热。任盈盈想道:“要是能永远这样握着他的手,那该……”想到这里她一怔,然后猛的闭上了眼睛。
任盈盈终于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情绪激动,自怜自哀了:是因为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对岳灵风心动了。可是岳灵风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这才是让她的心中难过的根源。
任盈盈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任盈盈啊任盈盈!枉你平日里自命清高,对天下的男子都不看在眼里。如今终于有个动心的人,却是已为人夫。这究竟是有缘无分还是一场孽缘呢?”她心中纠结,便不再说话。
岳灵风见她不再纠结,也闭上双眼养养精神。他真的是太累了。任盈盈的精力更加弱,不一会儿二人都睡着了。只是手掌间的真气依然循环不息。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两个时辰,房门再次被推开。平夫人端着参汤和白粥进来。平一指也跟在夫人的后面。
岳灵风本就没有睡死,听到声音,立刻就清醒了。平夫人轻轻的唤醒任盈盈,开始喂她参汤喝白粥。平一指则又将手指搭在任盈盈的手腕上面诊脉。
任盈盈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很配合的喝光了参汤和白粥。平一指也收回手指说道:“如何医治任大小姐的伤,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还要容我在仔细推敲一番。明天应该就能有办法了。说罢转身离开屋子。”
平夫人收拾好碗盘,也退了出去。这次醒来之后任盈盈心中尴尬,没有看岳灵风一眼。后来索性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平夫人又回到了房里。手中捧着一盆热水,腋下夹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干净的衣裙。
她来到床边对任盈盈说道:“姑娘全身血污泥土,对伤势不利。我帮你换一下。这些衣裙都是新做的,我还未穿过。衣料是普通了些,事急从权姑娘不要介意。这位先生,请闭目转身。”
岳灵风很配合的闭上双眼,还自觉的将蒙在口鼻上的布向上拉到额头,连双眼一同蒙住。然后转身朝向房门处。左手依然与任盈盈的左手相握。
平夫人解开了任盈盈腰带,开始脱她的衣服。一个成年男子就在身旁,任盈盈心中大羞。
平夫人显然十分熟练,三下五七去二的就把任盈盈的衣服扒了精光,只剩下左手的袖子没有退下来。
平夫人一手拿起任盈盈的右手,一手又拿起岳灵风的右手说道:“先生你通过右手给任大小姐输送真气,松开左手。”说罢将二人的右手对准位置,让二人握在一起。
岳灵风松开了左手,平夫人麻利的把任盈盈的衣服从左臂退了下来。然后从热水盆里拿出一个毛巾拧干,开始给盈盈擦拭身体。
任盈盈就这么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她原本就对岳灵风生出了别样情愫,现在又在他的面前被剥得精光。心中自然会生出异样的感觉。呼吸渐渐变的粗重了起来。
岳灵风心中却是没有半丝波澜。前世他是医生,这种给不能自理的病人换衣服擦身体的事情每天都会接触到。虽然这些是特护人员的工作,他不会亲手去做。却是每天都能见到。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已经娶妻成家,不是对女人懵懂饥渴的毛头小子。他修的又是能让人平心静气的玄门正宗内功。虽然知道一个赤条条的美女就在身旁。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
平夫人手法很快,一会儿就将任盈盈身体上的血污,泥垢擦拭干净,接着又麻利的给她换上新的衣衫。然后把脏的衣衫收起来,端着水盆退出了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平一指神色凝重的走进房内,对任盈盈和岳灵风说道:“我已经找到医治任大小姐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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