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装左邻右舍:
在星域中飞掠片刻,孑孓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叫道:“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会堵住我们,应该知道穷光之血在我们身上,怎么……莫名其妙让我们走了?莫非是另有诡计?”
“他需要和我们动用诡计么?”苏唐露出苦笑:“我倒是猜到了他是谁……”
“是谁?”孑孓急忙追问道。
“天道盟的西皇。”苏唐道。
“西皇?”孑孓顿了顿,把脑袋摇着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可能!我们的穷光之血,就是从天道盟的修士身上抢来的,如果真的是西皇,他早把我们干掉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带着杀机的。”苏唐道:“后来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师门?”孑孓自我感觉很良好。
“你可算了吧。”苏唐失笑道:“就算西皇顾忌师尊,也要对我们略施薄惩才对,至少得把穷光之血拿走,说实话,你是沾了我们的光。”
“什么?”孑孓有些不解。
“他和传闻中不一样。”贺兰飞琼皱起眉:“既然看出了我的来历,又对我们如此大度,他心中应该有愧疚,但不是羞愧。”
“愧疚和羞愧又有什么区别?”苏唐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心怯避战,任由三皇与上古真龙同归于尽,那他就是羞愧了,又哪里有脸面在我们面前缅怀过去的朋友?他也没必要这般装假!”贺兰飞琼说道:“刚才我一直在认真的观察他,他很自然,确实是流露出了真情……”
“千劫,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孑孓突然问道。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贺兰飞琼淡淡说道。
在苏唐等人交谈的时候,天道盟西皇的前方,已多出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四太子蒲牢和七太子睚眦,他们并没有急着靠近,表情凝重,相比较之下,天道盟西皇的神色要淡然得多,又拿起了那本竹卷,慢慢翻看着,他确实是在看书,因为他的表情时而变得不以为然,时而又微笑点头,似乎书中所写正符合他的心意。
四太子蒲牢和七太子睚眦沉默片刻,同时展动身形,缓缓向前掠去,片刻,他们落在了潭水边,也不等天道盟西皇说话,径直走到案前,慢慢坐下。/p>
如果是天道盟或者真龙一脉的修士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变得目瞪口呆,双方是死仇,不论是谁,只要看到属于对方的修士,只要这边的实力不算太弱,有一战之力,那么冲突必将爆发。
两大宗的修士都在拼生拼死,而作为宗门中巅峰存在的真神,在星域中相遇了,不但没有立即大打出手,反而摆出了一付促膝长谈的架势,真的让人大跌眼镜。
寻常的修士无法理解,只是因为进境相差得太过悬殊,真神级大存在之间的战斗,已远远超出了常规,与那些修士间的生死搏杀截然不同。
偷袭永远有效,这个是肯定的,但在迎头相遇、双方都保持着警惕的情况下,战斗通常不会产生结果。
或者说,真神也会在战斗中殒落,是因为双方已决意死战到底,只要有一方想走,那么战斗就会不了了之。
“西皇大人好兴致。”七太子睚眦笑眯眯的说道。
“谈不上有什么兴致,只是有些无聊罢了。”西皇放下竹卷,抬头看向七太子睚眦,尽管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两米了,但他依然显得很平淡:“两位在星域中这般急匆匆的赶路,莫非就是为了陪老朽聊天来的?”
“本来是有些事情,不过大人您在这里,那也就没事了。”七太子睚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呵呵呵……我和老八可是不一样的。”
“哦?他来了又会怎样?”西皇也露出了笑意。
“那还用问么?”七太子睚眦摊了摊双手:“前段日子他吃了亏,加上他一心要为母后报仇雪恨,只要看到您,肯定会没完没了。”
“他好像没有你说得这般顽固,也明白知难而退的。”西皇淡淡说道。
“那是因为您不给他机会。”七太子睚眦说道:“真让人失望,每一次我都想看看热闹,但你们每一次打着打着就都没了。”
“老七,你今天话有些多了!”四太子蒲牢突然说道。
“四哥,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难处,今天在西皇大人面前,正好说说清楚。”七太子睚眦邪笑道:“天道盟视我为眼中钉,这边我还要提防着被自己兄弟算计,难啊……真难!没办法,我只能剖明心志了,你们玩你们的,别算上我,就当我已经死了,这样……”
“老七,你发得什么疯?”四太子蒲牢有些急了,几位真龙太子之间确实存在着不信任,但这种事自家人明白就好,在天道盟西皇面前说这些,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四哥,西皇大人也不是外人。”七太子睚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如果西皇大人和母后真的成了好事,我们现在遇到西皇大人,至少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叔叔呢。”
轰……一股狂暴无不的气息以西皇为中心,向外席卷出去,不过只是刹那,西皇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双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盯着七太子睚眦。
“怎么……怎么……”虽然四太子蒲牢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但听到这种话,也被震得目瞪口呆。
“你知道得还真多。”西皇缓缓说道。
“其实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见过西皇大人您了。”七太子睚眦说道:“那时候我不懂事,只以为母后最为青睐老八,有什么好处都没我们的份,只有老八独享,所以呢,我总是在母后教导老八修行的时候,潜到落鸑潭附近盯着看,只要老八得了什么,我就要想方设法偷过来,哈哈……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四太子蒲牢有些发慌,他不知道该不该让七太子睚眦继续说下去。
“您隔个几年就要来一次,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另一边看着母后,有时候还会拿出牧笛,胡乱吹一些小调子给母后听。”七太子睚眦说道:“但您不知道吧?您每一次离开后,母后的心情都会变得很不好,郁郁寡欢,而且和父王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了。”
西皇面色如古井无波,一直在冷冷的看着七太子睚眦。
“小的时候我还不敢说什么,等后来长大了一些,也有了自己的封地,总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七太子睚眦说道:“后来,父王与母后已经不再见面了,我反复思索很久,认为父王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便去找了父王……接下来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你……想激怒我?”西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里话,您误解了,刚才我还没说完呢。”七太子睚眦笑道:“我虽然想向父王坦诚一切,但还没等我开口,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西皇的双瞳已变成灿金色,在他周围弥漫的气息凝聚在一起,变成了看不到的墙,其实以他的进境和阅历,是绝无可能如此失态的,或许,七太子睚眦所说的这些,正触动了他心中埋藏最深的痛。
“是谁?”西皇的语声显得非常沉重。
“当然是我家老三了。”七太子睚眦顿了顿,随后认真观察了一下西皇的脸色,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大人没必要这般生气的,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气过头对您的身体可很不好!据说……您早已和母后缔成了同心结?那么母后殒落,您那颗心早就变成一捧朽木了吧?”
西皇沉默片刻,他的气息逐渐恢复了平静,随后慢慢摇了摇头:“在你们妖类之中,只有紫鸑算得上识大体、明大理,上古真龙不过是一个卑劣的****,而你们……更是一个不如一个!”
“大人,您的打击面太大了。”七太子睚眦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还用手挠了挠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们都是王八蛋,我可是好的,对了……四哥和我一样。”
一直沉默无语的四太子蒲牢露出苦涩的笑意,突然听到这段秘辛,他的斗志已烟消云散了,满脑子都是问号,三太子狴犴到底做过了什么?父王和母后的争端,真的和西皇有关?母后到底是怎么殒落的?
“大人,您与其防着我,不如去防着我家的老三。”七太子睚眦笑嘻嘻的续道:“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不信他了,他说什么都不信!母后殒落、父王失踪的消息传来后,我假作悲恸,刻意悄悄的观察他,发现他其实是喜出望外的,不过比我更能伪装罢了。同心结的秘密,他也知道,表面上看他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在对方您,可我总感觉……他并没有把您当回事,或者说,他有办法对付您,不过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了?”西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