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一脸气愤的跑进了院子,远远的一头撞在了伺候的丫鬟身上,那丫鬟忙伸手扶住,而后就被一耳光甩到了地上,三阿哥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了,下手颇重,只是那丫鬟挨了一记之后就躺了地上,三阿哥抬脚就踹了下去,一脚接着一脚的踏着丫鬟的肚子:“让你不长眼,居然敢撞着本阿哥。”
那丫鬟蜷缩着身,也不敢哭只是哎哎的低声讨饶着。
二阿哥看也不看一眼,径自从一边走过,略带着j分的冷气,偶尔还低低咳嗽了j声。他才到了门边,就见着白芷跟着另外一个伺候的立在门扣两边,不约而同的给二阿哥请安:“见过二阿哥,三阿哥吉祥。”
二阿哥的脚步不停的往里头走,三阿哥还准备再踢一脚,结果就见着自己哥哥离开,忙跟上去:“怎么都不等等我。”而后就随便那个倒霉的丫鬟躺在地上。
白芷掀起了帘子让了两个小主子进门,而后扫了一眼周围,快步跟了上去。
门口站着的嬷嬷见着白芷离开,左右看了看到了那个蜷缩着的人身边,低声问了句,而后就吩咐看门的小厮一起抬了丫鬟离开,抬走的时候基本就不动了,只是除了旁人都不知道罢了。
二阿哥进了屋,就见着李侧妃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中。听到动静睁开了她那双上挑的桃花眼,而后就见着二阿哥一脸的青紫。
“这是怎么了。”李侧妃起身,走到了二阿哥身边,伸出手指抬起了自己儿子的脸。她正看着,外头的三阿哥也进来了,见着李侧妃立马往二阿哥身边一坐,而后拿起茶杯喝了一气。
“母妃,我不管,那死小子居然敢跟我斗,你快快吩咐人去,给我打死那小子。”三阿哥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伤口因为牵扯,因为疼痛整张脸都chou搐的非常难看。
李侧妃知道自己三儿子嘴里的死小子,就只有府里的四阿哥,她没好气的瞥了小儿子一眼:“别一天到晚的惹祸,到头来还牵连了你哥哥。”
她说完转脸又凑到了大儿子旁边,估计大儿子没怎么动手,所以也就脸上有些误伤,十指关节应该是因为揍人所以有些乌青,李侧妃有些心疼,伸手抚着二阿哥的头发:“这是怎么的,你弟弟胡闹,就让他去呗,你还参一脚。”
二阿哥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回头看了三阿哥一眼:“我也讨厌那小子,母妃,我不想见到他。”二阿哥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就像之前见着甄珠占了雍王的精力一样,只要是凑到父王面前讨好卖乖的,都是对手。
“好好好,你想要什么,母妃就给你什么,你可千万别自己c心了。”李侧妃只要对上大儿子就没那么的原则了,她想了想接了一句,“如今在外头,人手也不够,若是请着人帮忙倒是怕露了痕迹了,不如回去再说?”
三阿哥只听着母妃答应,就已经是非常高兴了,他挪了挪pg,殷勤的给李侧妃敲了敲背,结果没找准地方,只在手臂附近捶了两下,而后就见着李侧妃跟自家二哥一道看着,三阿哥倒是难得的红了脸。
李侧妃还没想好计划,到底要怎么出手,事情就闹大了。当天晚上圣上宴请,去的大部分都是皇子皇孙,李侧妃因为雍王妃没有来,所以也有幸参加,她带着两个儿子走在路上,专门打听了雍王出门的时间,然后相遇在门口,李侧妃是盛装打扮,原本八分的容貌此刻已经是十二分的绚丽,她的红唇微抿,仪态万千的给雍王正行着礼,就见着她院子里扫除的丫鬟满脸是血的跑了出来。
大家都还没回过神,侍卫护着雍王退了两步,李侧妃跟二阿哥,三阿哥三人就显了出来了,那丫鬟一把抱住了三阿哥的腿,嘴里喊着三阿哥饶命饶命之后的,小三阿哥如何见过这等场面,他颤着身就伸脚要把对方踹开,其实也不重,只是在众人视线中,那个丫鬟被三阿哥踹了一脚之后,身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而后一头磕在门边的台阶上,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
小四阿哥正想往后躲,结果被小多子一把顶住,不自觉的就站在了雍王的右侧,因为丫鬟的移动,两人微微转头就变成了小四阿哥站在雍王面前,他缠着身子,伸着手,一副维护雍王的样子。
李侧妃的双眸不自觉的缩紧,而后放大,她的思绪飞快,可是也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小儿子的动作。
——完了!她的小儿子完了,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害死了一条x命,就算对方的身份再低微,也落下了一个凶残的名声。
到底是谁!李侧妃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表情有异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她正想着,就对上了雍王的视线,对方冰冷的看着自己,李侧妃吓的双手直颤,而后拉着人就给跪下了,雍王正想开口说话,远远就就跑过来一个人,李侧妃偏头看去,就见着崔柳扑了上前,一把抱住了躺在地上的丫鬟,而后慌忙用衣角压住了对方出血的额头,对着雍王不停的磕头,她也不管地上的血污染红了自己的裙角。
“求王爷救救她,这是奴婢的。”崔柳一向古板的脸上,这会尽是悲戚。
李侧妃这才想起早些时候,府里进了一批新人,王妃吩咐每个院子领一个回去,自己就挑了一个,想着怕是旁人的内j于是就吩咐只在院子里打扫,这次出门的时候也顺便带来了。
雍王吩咐刘进忠尽快去请了太医过来,刘进忠才离开一会,就带着太医来了,前后时间也是不长,不过太医到了地方,而后小心的伸手搭在颈部,略微沉呤了一会,抬头就请饶了:“恕在下无能为力,此人已死。”
“吩咐人把这里收拾g净,二阿哥偶感风寒,李侧妃跟三阿哥就不去了,此事若是传出去一分,本王——”雍王正要威胁,就听到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对着雍王打了个千。
“圣上命在下前来c促王爷,为何还不到。”那侍卫说完抬起头,雍王的拳头一瞬间握紧,咬牙说了一声走,而后就带着人一齐离开。到最后看都没看李侧妃一眼。
李侧妃全身瘫软在地上,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小儿子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只是泪流满面的回头看向已经六神无主的三阿哥。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她一边哭着一边搂着三阿哥。
三阿哥还在那边喃喃低语:“我根本没用力,那人是自己飞出去的,我根本没用力,母妃,我没……”他抓着李侧妃的手求助的看向自己哥哥,二阿哥沉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
刚刚那个侍卫如果没来,这件事也就只有父王知道,倒是还有翻身的机会,如今让圣上知道了,只怕日后的日子都要难了。
不管是谁,这局是赢了,甄珠跟在雍王身后,不自觉的回头看向另一辆马车上的小多子,就在刚刚,他看到小多子不自觉的笑了笑,这次出手的难道是小四阿哥那边的人?到底是谁?
雍王之前的脸se很差,只是等他上了马车之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淡漠。
”王爷,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甄珠知道这位是成了大事的,不过再怎么样,应该也有j分触动吧。
雍王温柔的摸了摸甄珠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他无所谓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而后回想着这个三儿子上辈子的情况,有一个专门跟你的敌人j好来坑爹的货,如今早早的就退场,对雍王来说,反倒多了j分放松,至少他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哪个糟心的儿子来跟自己作对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小四的生母居然有这种手段,明明上辈子生母都不会,一辈子安安分分的直到小四登基之后才在人前露脸,如此说来小四倒是比上辈子更聪慧一些了。
雍王漫无目的的思考着自己的子嗣,因为他知道这次圣上就要一废太子了,能不能把景王保住,就看之前自己的安排是不是起效了。他的整个假话都非常的简单,就是把选择题放在如今已经没有耐心的太子跟前,到底是放弃难得一次的机会一步登天,还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继续g着他的太子。
雍王并不小看太子,在他两辈子的记忆中,太子一直是他们兄弟之间最聪慧也是最能g的,可是那样的位子并不是能g不能g就行的,说到底有圣人这样的父皇在,他们之中自有低调再低调,十足的耐心才能最终摘到胜利的果实,就像上辈子一样。
这个世界是万般奇怪的,跟上辈子有许许多多的不同,可是就算那么多的不同又怎么样,万般不离其中而已,说到底匪夷所思的都是人心,不能言说的都是syu。他已经开始忙碌在日后自己登基之后应该做的事情,包括摊丁入亩跟江南盐税,盐引等事,还有关于沿海的海禁,当然现在他需要更多的子嗣,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去矮子里头跳个高个。
上辈子就是他心太软,所以才会给弘历扫清了一切的阻碍,可是从这辈子看来,上辈子的自己果然还是想太多了,因为自己兄弟之间的争斗因噎废食的,让自己儿子那么顺风顺水,只要这次他的朝廷不像上辈子一样动荡,那么这辈子他就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去培养一个继承人。
雍王想了很多很多,多的时间飞速,多的他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甄珠,他的双眼直视的前方,整个人都好似没有在场一样,甄珠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里,而后一路成沉默到了宴会,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圣上不会让这样糟心的事情摊开在c原各族首领的面前。
雍王看着圣上喝了许多,而后庆王等人都被人抬着下去了,他看着自己吩咐的侍卫专门带着景王出去,之后收回了视线,圣上依然坐在上头,整个宴会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两,雍王起身要告退,圣上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喝着苏公公送上来的醒酒茶。
“听说你院子里见红了?”圣上的脸se实在撑不上好,雍王觉得可能是京城里铺着的暗线开始动作了,所以圣上已经接到一些消息了。
“儿臣常年不在府中,府中事务稍有懈怠。”雍王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一味的承担下来了。
圣上忽然想起自己这个三儿子经常被自己赶去做哪些棘手的事情,单反是最苦最累最得罪人的活都是他承担下来了,圣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起身慢慢的走在台阶上,准备散散酒气,他走了三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脚下一软,而后身子就被人给撑着了。
圣人看向扶着自己的雍王,欣带着一丝感叹的拍了拍雍王的手:“父皇知道你辛苦。”他说完而后看向雍王,雍王的脸上chou了chou,似乎有些激动,不过之后倒是低下头,用一种克制的声音,开口。
“只要是为着这江山,不管父皇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觉得苦。”他这句话说的感人肺腑,果然他说完,圣人就下意识的又拍了拍雍王。
雍王扶着圣人在大厅里走了一圈,两父子聊了聊关于对c原各族应该使用的手段,虽然如今朝廷一直在给各部族送公主,可是并没有太大的效果,该叛乱的依然在叛乱,反倒是那些公主一个两个的英年早逝。
雍王知道这是圣上的心病,上辈子圣上快死的时候就跟自己提过,知道一个人的具答案,就不需要思考太多。
雍王一边应付着圣上,一边想起还有一个跟他有着一样两辈子的甄珠,那个人似乎也有一丝不可思议,他天生就知道趋利避害,但凡自己讨厌他一点,那小人就自觉的乖乖蹲在一旁不来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