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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动我一下试试!”
刘翼被余舒吼的一愣一愣,让她指着鼻子骂,都没反应过来。前不久景尘大闹早朝,刘昙坤席那位龙虎山亲嫡遭了残害,四皇子刘思因此被贬黜的事,就连后宫都所有耳闻,皇上的火气还没消尽,几位有面子的宫主妃嫔,少不了私下叮嘱儿子们,要他们最近安分,几位皇子不说人人自危,但也格外多了几分小心。
这个时候,他若是再闹出来点事,牵扯上道门,难保不成了第二个嘉王。
刘翼脖子后面冒出一层冷汗,脸色灰了灰,因为余舒话里半真半假,倒没有引起他多少怀疑,看着比他还要嚣张的余舒,挨打的愤怒已经消退了大半,剩下更多的是后悔,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沾惹上眼前这个麻烦。
“算小王今日倒霉,”刘翼装腔作势地站起来,底气不足地警告余舒道:“我是轻薄了你两下子,可你也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们最多算是扯平,你如果还想保住女子名节,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余舒冷哼一声,见刘翼退步,仍然是不依不饶,“究竟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我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你堂堂一个皇子,鬼鬼祟祟偷摸进来,对我不轨在先,我打你一顿你还冤枉了吗,你说扯平就扯平?也不问我答应不答应!”
刘翼脸色变了变,想要发作,又怕真把余舒逼急了,她不管不顾起来,吃大亏的还是自己,只好隐忍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余舒看着刘翼气弱,并不觉得解气,反而肝火又烧起来,她不是见过刘翼这等淫邪之徒,然而这样的糟心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回,尽管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但也自珍自爱,哪里容得了刘翼的无耻下作。
余舒一想到刚才睡着时。这屁大点的小子压在自己身上又亲又摸,被她醒来撞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恨不得让他断子绝孙。
余舒自嘲,她是不比水筠,背后有龙虎山大教派撑腰,出了事能有底气让一名皇子赔命。所以只能杜撰出一个师父来,自己给自己出气。
“我想怎么办?”余舒轻轻眯起眼睛,凉凉道:“除非你跪下来给我认错,不然这事没完。”
刘翼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余舒,半晌才结巴骂道:“混、混账,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让小王跪你。休想!”
余舒不吭气,青蛙看苍蝇一样地盯着刘翼。
“不行,我不跪。我乃皇子,哪能跪你一个黄毛丫头,你想都别想,”刘翼被她盯的有些发毛,转过头去,瓮声道:“换个别的什么,小王都依你。”
余舒也没真想要他跪自己,见他服软,目光闪了闪,冷笑道:“不跪也行。从今天起,双阳会你就别来了——不然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你的无耻行径,等到见了我师父,难保不伤心向他告状,让他老人家替我教训你。”
双阳会这才进行到了一半。后头还有两科大衍,以及科举这个重头戏,三年才有一次的正大光明拉帮结伙的机会,刘翼中途退出,必有所损,这个教训算是不轻了。
刘翼神情难看,顶着红肿的鼻子,两手攥在一起,衡量轻重,看样子不情愿答应。
“不然你跪下给我认错也行,”余舒可没心情等他多考虑,“我提醒你,我睡前有让人到时辰来喊我,看时候差不多了,等下来了人,我看你怎么说得清。”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该是余舒这个女子顾惜名声,不愿声张才对,可她偏偏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过来让刘翼担心。
“好、好!”刘翼咬着牙,猛地站起来,狠狠看了余舒一眼:“小王失足,从楼梯上跌下来,伤势不轻需要在别馆养息,这后面的双阳会,我不来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余舒讽刺一笑,道:“只要双阳会期间,别让我再见到你,等我气消了,只当是被狗咬了,哪里会想记起。”
“你!”刘翼恼羞成怒,又不能发作,重重甩了下袖子,却连带的筋骨作痛,嘶了几口凉气,赌气不再看余舒一眼,搭着侍卫的肩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余舒听到外间的摔门声,才放松了冷硬的表情,先将里屋的门关严,默默退回到床边,无力地坐下,发麻的双脚慢慢抬到床边,环住了膝盖,面无表情地看着丢在地上的那一团锦被发呆。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一直到门外传来侍者的轻声问询,才恍然回神。
“余姑娘,您睡醒了吗?”
“啊,哦,我醒了,”余舒声音哑哑地回了一句,想着不能让人看到这屋子里的乱腾,就支使门外的人:
“烦劳你去帮我打一盆清水,让我洗洗脸,醒一醒神。”
“好的,姑娘稍等。”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余舒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弯腰捡起鞋子套上,整理了衣服,将床上地下收拾了一番,将刘翼滴在地板上的几滴鼻血都擦净,等到侍者端了水回来,她已经恢复如常,单从表面,半点看不出来是受了委屈。
***
余舒梳洗整齐,跟着侍者回到琼宇楼的长廊上,坐在刘昙身边,目光跃过刘翼的坐席,看到乾坤两席中间的空位,心下安定。
只要刘翼吃的住吓,她就有把握他不会找人对证,不论别的,被一个女人打的鼻青脸肿,说出去都嫌丢人,只怕他连刘灏都不会告诉,何谈追根揭底,关心她是不是真有一位道尊师父。
余舒对于骗人很有心得,并不瞻前顾后。
虽是解决了刘翼,但到底出了这等恶心事,余舒坏了心情,坐在琼宇楼上,擂台上的热闹一眼都看不进去,还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异常,再和刘翼退席牵扯上,只能干坐着,不能向刘昙请辞。
到了中午快要用膳的时候,刘昙最先发现刘翼人不见了,追问起来,得了消息的刘灏才告诉其他几个兄弟,说是刘翼下楼时候摔了一跤,先回去了。
刘昙虽然纳闷,但也没有多问,他和刘翼关系并不好,这会儿关心他伤势,倒是有作秀的嫌疑。
余舒一直低着头,若无其事地随同刘昙一起,进了膳厅,不察背后一道视线盯着她,意味不明。
“星璇?”刘灏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走神,便唤了一声,不放心地问道:“肚子还疼么,要不要再去后面躺一躺,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将饭菜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我无事,”纪星璇微微一笑,轻声道:
“我这会儿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