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下班。」
我轻快的收拾着东西,眼角却瞥见那张过分空白的辅导单,随即韩苡晨那张扯着灿笑的脸滑过我的意识边缘。
扯着。
像是用尽气力来维持嘴角上扬的弧度。
「是个奇怪的孩子呢……」
我喃喃的说着,接着突然想到到一件尚未被完成的琐事——打给陈冠雯。
冠冠。我想起她那双精明的双眼,在提起这个名字时闪现的温柔。
然而却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着。
我向来擅长、也喜欢观察人的情绪,那瞬间,我想她和陈冠雯有着什麽特别的关系。
「喂,有什麽问题吗?」
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嗓音,y生生切断了我的思绪。
温和并不代表不会破坏。
然而强y带来的破坏有时却小於那样的温柔。
「学姊,那位韩同学的辅导原因是什麽呢?单子并不完整。」
「苡晨的话,你暂时让她在辅导时间休息就好。」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停顿,又似乎带着某些压抑的叹息。
「可是这样好吗?我或许能帮一点忙。」
是朋友?还是亲戚?我脑中推论着任何能让一向公事公办的陈冠雯犹疑的理由。
「嗯,她需要的东西」
这次,她真的叹了口气,深沉的,彷佛想要将什麽挤压出身躯
「至少现在的你帮不上忙。」
最後,她幽幽的吐出话语。
但我有些困h,那些话是说给她听,还是我。
又或者是对我们说着。
「知道了,不过辅导报告最晚、必须在两个月之後j。」
「先撑到那时候吧,八节课的时间,够多了。」
她仍然温温的说着,像是在思考某件需要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的事。
「嗯,那就这样,玩得愉快。」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又透着宠溺的嗓音,陈冠雯似乎向他低声说了些什麽,旋即飞快的道了声再见。
然後是规律的电子音。
*
「果然深陷於恋ai中的人除了ai人什麽都不顾了啊。」
坐在过於华丽的餐厅里,我啜饮了一口红酒後无奈的向纪洁抱怨着。
「我要告诉学姊你说她坏话。」
显然刚刚接下一位转学生的辅导工作的纪洁不太、不、是非常不悦,她非常不顾形象的一口将整杯酒灌下。
「我去洗手间。」
她放下没有盛装任何y的酒杯後踩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位置。
少了能够倾诉的对象後,我盯着纪洁那看似已经见底的酒杯。
不管如何努力清除,总会有那麽一两滴的剩下藏匿在杯中。
唯一的方式是用清水将那些固执的j滴y清除。
然而冲洗的本身就是为了排除剩下的存在,但也在无形间凸显了它的存在。
「我也要去渡蜜月啊啊。」
我扯着刚落座的纪洁的手,因为话题是从陈冠雯开始,我的思绪又被扯到韩苡晨身上。
「你?你要是肯眼光标准放低一点,三百年前就当妈了好吗?」
她鄙视般的睨着我,毫不留情的拍开我的手。
「好过分,人家也才25岁。」
「人家学姊还不是也才27岁。」
「所以我两年後就可以去渡蜜月了的意思吗?」
「你。走。开。」
我撇了撇嘴,低头翻搅着盘中的义大利面。
「纪洁,你把我叫来这里」
忽然一个糟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平常小气到连吃个小火锅都嫌贵的她怎麽会突然佛心来着把我约来这种高级餐厅?
该死,我中计了。
纪洁抬起头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我。
「因为付钱的是 他 们 呐。」
她嘴角挂着一种少nv般的笑容看着我,顺着她纤长的手指我缓缓转过头去。
该。死。
两个西装笔挺,打扮得的男人正踩着规律的步伐朝我们走来。
我大概说过两百万次我讨厌联谊了。
「我先走了。」
我抓起包包後飞快的起身,本来想以帅气潇洒的形象绕过男人後奔向自由,但纪洁清朗的声音粉碎了我的美梦。
「静岚,你不拿手机和钥匙了吗?」
她白皙的手上正抓着我的机车钥匙和小白——我的手机。
这个nv人绝对是生来克死我的。
「你,欠我一次。」
咬着牙我y是回到座位,然後忿忿的指着她。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诱拐小鲜r吗?」
「我说过,我讨厌联谊。」
非常不悦的灌下杯中深红的y,我闷闷的说。
那是一种有着明确目标的活动。
我想要有人陪伴哦。参加的人多少都是这样想的吧,这样的前提下,发展出来的并不会是真正的ai。
彼此都需要被陪伴,於是只好在那些需求中放入对方的要求。
要求,不是ai。
事情的本质就已经偏离原本的轨道了。
「刚刚你自己说想渡蜜月的哦?这不是在帮你制造机会吗?」
纪洁优雅的吃了一口牛排,随後抬起脸望向我。
「……算了,下次补我一顿饭。」
我挫败的低下头,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来说是那个过於显眼的脸庞。
「是你?!」
纪洁姣好的面容上透着明显的讶异。
拜托谁来解释一下韩苡晨为什麽会出现在联谊场合,我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