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东西就是甩也甩不掉。
我瞪着坐在病床边一脸悠闲的nv人,她要不是语文理解能力有问题,就是真的打算要跟我拼到底。
「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这样没人照顾你啊。」
「冠……」
「没接电话。」
「su……」
「没开机。」
「小……」
「他说他有事,叫我好好照顾你。」
梁静岚咬了一口刚切好的苹果,一脸「我赢了吧」的样子看着我。
好,好,我闭嘴就是了。
麻烦死了。
「我要睡觉。」
「嗯,午安。」
我闷闷的转过身背对她,非常挫败的盯着洁白的被单发呆。
或许吧,有那麽一点点喜欢她。
玻璃窗上反s出她认真打资料的脸庞,一g莫名的颤动忽地从心底涌出。
她太过完美。
甚至是一个有些虚幻的存在。
好吧,或许不是只有一点点。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管它多大点,反正韩苡晨你不可以往前走就是了。
原地踏步,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事物渐渐向前走。
我却退不了,也进不了。
前是未知,後是深渊。
还能怎样?
胡思乱想的同时,我的眼角不经意的瞥到一个小物品。
我定睛一看,一瞬间,许多种复杂的情绪毫无预警的向我扑来。
震惊,迷茫,不解,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惧。
而它,就静静的躺在那,不花俏又简单的设计毫无违和的融入那洁白的地板。
安静却又喧嚣。
两种极端的状态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彷佛能感受到它穿过我的眼眸,刺穿我的记忆。
好痛。
好冷。
『对不起。』
那时的她,说了好多好多的对不起。
那时的我,只能b自己坦然接受。
痛。
好痛。
我闭紧眼,过於猖狂的回忆让我止不住的发抖。
——得去把它捡起来。
这样的想法渐渐在我混乱的脑中生成。
「韩苡晨?」
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臂。
我b自己压下那些痛处,若无其事的转回头。
我曾奢望有人能在我坠落的同时拉我一把。
但那终究只是奢望。
因为就算有,我也知道,我不会伸手将那只手拉住。
不会。不能。不愿。不想。
「嗯。」
「你g嘛?」
梁静岚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担忧,那瞬间,我很想哭。
莫名的,鼻酸。
「没啊,有点冷而已。」
假装,演戏。
那一直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对哪个人卸下面具。
顶多就是像梁静岚、还有冠冠他们一样,不b着自己笑罢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你被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隐约记得外婆冷着脸,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很多事,不能改变,不能反抗,那就接受。
命。
也就只能如此。
「嗯。」
梁静岚沉默的看着我许久,接着简单的应了声,起身调高空调後继续盯着笔电打资料。
「欸。」
她循声转过头看向我。
「你相信命运吗?」
她垂眸思索了j秒,接着拔下只有在工作时才戴的眼镜看着我说。
「不信。」
她声音轻柔,却也那麽的有力。
「我只相信自己的努力,换来的那份结果。」
我愣住,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带着些许笑意的脸庞。
有些什麽,正在悄悄改变。
*
好冷。
我蓦地睁开眼,放眼望去只见一p如墨般的黑暗,浓稠而沉重,似乎一点一滴的滴落在我肩上。
『妈,妈……妈!』
一阵有些凄厉的哭吼声传来,我回过身,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正亮着光,我定睛一看,过於熟悉的场景让我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nv孩纯白的衣衫上沾染着些许血迹,她近乎疯狂的在一个浑身浴血的nv子怀里挣扎,而nv子只是像雕像般一动也不动,彷佛落在她身上的那些拳头、酒瓶都只是空气。
『你不要在打了,你走开!』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挣扎对事情毫无帮助,nv孩扯着哭哑的嗓子对那个正不断殴打nv子的男人嘶吼。
男人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浑身冒着酒气,嘴里不断咒骂一些难听的脏字,而手中的酒瓶敲碎一个再换一个,似乎对自己满手的鲜血毫不在意。
『晨晨,妈妈跟你说。』
抱着nv孩的nv子无力的抬起头,那本该令人为之屏息的高雅容颜,此刻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憔悴。
『不要恨你爸爸,他没有错。』
nv孩的母亲嘴角缓缓滴下一滴艳红的鲜血,那轻巧的坠地方式彷佛是在诉说这段让人心碎的婚姻。
然而,nv孩的爸爸此刻正在一点一滴的剥夺nv子的生命,这话,听起来是多麽讽刺。
『如果以後妈妈不在了,你要乖,去找阿雯或sun生活,别再回来这个家了,知道吗?』
nv孩慌乱的不断摇头,脸上的泪水从没停过,她似乎想起身为母亲挡掉一些伤害,谁知nv子抱着她的力量仍大的惊人。
『妈妈ai你,要记住,你不会永远是孤单……』
nv子脸上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那未完成的句子让人听来有些鼻酸。
『妈,妈,妈——』
nv孩——不,应该说是我。
我用尽全力的哭喊,却得不到来自於已经闭上眼的母亲任何一点回应。
那个被称之为爸爸的人,仍不断的挥下拳头。
而仍紧紧抱着我的妈妈,已经无力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剧烈的疼痛从脑中传来,我蹲下身,闭上眼,紧咬着乾裂的唇,努力想要忽略那凄惨的哭声和玻璃的碎裂声。
不知蹲了多久,那些恼人的声音越渐缩小,接着消失。但我混乱的脑中却开始不断响起那些哭吼,那些咒骂,妈死前说的那些话。无数个恍如低语的声音一同出现在我脑中疯狂的喃念着,我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别哭出声,正当那细微的低喃声越来越聒噪,快要让我受不了的时候,一道刺眼的y光忽地投s到我身上。
我有些恍惚的抬起头,那些繁杂的噪音都像是受到惊吓般渐渐趋於平静。
『小晨。』
远方静静立着一名长发飘逸的nv人,逆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庞。
——是她。
那是她。
我跌跌撞撞的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她。
nv人就站在那,我只能隐约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必须过去。
——我一定要过去。
像是渴求着什麽般,我走得越来越快,最後甚至跑了起来。
nv子的身影逐渐b近,我高兴的笑了笑,望着她伸出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把握住。
空的。
我睁大眼,惊愕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地面深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轰隆一声,本该结实的地面已然成了无底的深渊。
我悬在半空中,伸长了手努力想要握住她仍伸着的手,却在轻轻擦过那手边缘後再度握空。
我一愣,接着开始失速般的往下坠。
碰的一声,我终是摔落至地面。
粉身碎骨般的疼痛从身上的各个部位传来,每一条筋、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在缓缓崩解。
好痛。
好冷。
好黑。
我无力的倒在地上,开始不断流泪。
『晨晨。』
我抬眸,妈脸上正挂着和煦的笑容,她一步步朝我走近,我却望见她背後那个面sey郁的男人、或者,爸爸。
我想开口叫她快跑,但无论我怎麽动作,竟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抬起手,就要朝着仍带着笑容的妈身上挥下去。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用尽我能感受到的最後一点生命,痛苦的大吼——
*
我睁开眼,飞快的坐起身,有些昏暗的病房就这麽映入眼帘。
好痛,好痛。
我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衣f早被不断滴下的冷汗浸s。
眼前一p迷蒙,自心口蔓延出来的痛楚快速而疯狂的布满全身。
那是种压抑的痛。
像支包着保鲜膜的菜刀,正用力的由内而外攻击着我。
必须,找些什麽。
找些什麽,让这些痛苦释放出来。
刀呢?
我正要转过头,找些可以划出一个疼痛的出口的利器,不料却陷入一个有些过於温暖的怀抱。
我一愣,而内狂乱的疼痛竟渐渐平静下来。
她是温暖的y光。
不是刺眼的。
「嘿。」
梁静岚低低的念了声,呼吸有些紊乱,像是刚刚跑过一样。
「我在这。」
她紧紧抱着我,若有似无的香味悄然的将我包围。
她在这。
「你在这。」
我伸手,同样紧紧的抱住她。
「嗯,你不是孤单的。」
她恍若c眠般的喃念道,我靠在她的肩窝,开始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第一个说ai我的人,用她生命中的最後j秒告诉我,我不孤单。
而她,梁静岚,因为她那不明不白的感情照顾我,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告诉我,我不孤单。
「你会走吗?」
我流着泪,有些颤抖的问。
「不会。」
她安抚似的轻拍我那s冷的背。
「在你走之前,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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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明天段考的学生到底在g嘛。
当大家都在读书,我在为突然冒出的灵感拚命打字。
好哦,公民74就算了,希望数学不要落漆。
更个小晨晨,写完我都想哭()
晚安,明天的考试随风飞吧。
反正下午要参访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