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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雨,七月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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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谎言之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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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j天就要放暑假了。

    我撑着和玛丽一起网购的伸缩伞,漫步在雨中。

    伞面透明,然後有着像瓢虫花纹般的七彩圆点浮贴在上面,听说是西班牙的品牌,因为伞的材质轻又好收纳,且比市售的伞坚固。

    最重要的是花se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c流取向,所以很受欢迎,连在百货公司都有专柜在贩售。

    对於品牌、c流等事物,我完全是门外汉,说穿了就是没兴趣。

    玛丽就不一样了,她对於流行很敏锐,除了男友是她最在乎的第一名之外,我严重怀疑名牌才是她的第二名,根本不是我。

    一双手都数不完的诸位前男友贡献的名牌衣f、包包、化妆品和保养品等,已经塞满了玛丽的房间,我深深为她现任的男友担心,不知能否撑过最短的七天纪录。

    h大学校门口在我转弯後出现在马路对面,零零散散的大学生都撑着五花八门的伞沐浴在微雨中,还有不少情侣y是挤在一把小伞下甜蜜依偎,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在一间新开的早餐店门口收起雨伞,准备尝尝这间新早餐店的手艺如何,我望向室内桌椅j乎已经坐满了学生,而店门口则有四、五个人排队准备点餐,我看着贴在墙上的餐点目录,心里正在思索要吃哪些东西呢?

    汉堡?吐司?蛋饼?这些是平常常吃到的早餐,了无新意。

    为了庆祝昨晚一夜好眠,我今天想为自己点些不常吃的东西。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我转移视线,发现她正在向老板娘点餐。

    「我要一份c莓酱吐司,吐司烤焦一点,然後一杯热n茶,谢谢。」玛丽穿着清凉的小可ai小露香肩,搭配c绿se长裙遮住一双美腿,她老是说身上的好身材不能一次全露给男生看,有美腿就没有ru沟,有肩膀就没有美腿。

    玛丽点完後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一脸烦恼的模样,应该是在想我怎麽还没出现吧。

    昨天在校门口分开时,约定好今天早上在这间早餐店见面,也因为我坚持不使用手机,所以玛丽才提前跟我约好,要提醒对方的事情,我们也会用便利贴在冰箱上让对方知道。

    我点完了餐,正打算上前吓吓她时,两名大学生从室内用餐区走出,抢先我一步向玛丽攀谈。

    穿着篮球衣的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约莫185公分,但长得还真不怎麽样;而较矮的也有175公分左右,他抱着篮球,露出引以为傲的洁白牙齿笑容,然後毫不害羞的开了口。

    「美nv,你也是h大学的学生吗?」

    玛丽是被搭讪的老手了,她用手拨开耳际的红发,名牌香水味马上四散,「是啊,学长,我现在是三年级,你们都是学校篮球队的?」

    「没错,你眼力很好喔!」矮个儿虽然不矮,但他站在高个子朋友旁边就是吃亏,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滔滔不绝说着,「我们都是篮球校队,也是大三生,像你这麽漂亮的nv生,在学校怎麽没看过呢?」

    两名男生搭讪的技巧十分差劲,在玛丽眼中应该是以嘲笑的姿态面对他们,双方你来我往,皆不怀好意的关心对方。

    过了这个暑假,我和玛丽就是大学四年级了,大学毕业之後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

    我遇见了雨男,今年,我终於可以踏上完美的死亡之旅。

    喜悦涌上心头,我迫不及待想让玛丽知道这个好消息,索x向前加入战局,拉了玛丽一把。

    「小晴!」玛丽转过头,原本用来应付男生的虚假笑容变得灿烂,她开心地握着我的手说道:「你早餐点了吗?我的早就点好了,走吧,我们把早餐拿进学校吃。」

    玛丽无视搭讪者的反应果然引起对方的反弹,他们相看一眼,露出危急的眼神。

    「等、等一下!美nv,」矮个儿再次出手,「这是你朋友吗,也长得太正了吧!不向我们介绍一下吗?反正我们两个也吃饱了,乾脆一起走怎麽样?」

    玛丽p笑r不笑,拿出手机用食指点了j下触控萤幕,然後将萤幕转向他们,「今天的恋ai占卜说,我会遇到两朵桃花,但是是超级烂桃花,良心的建议我,千万不要跟对方有所瓜葛哟。」

    篮球队的两人一时语塞,而我跟玛丽趁这个时候拎着早餐,撑开雨伞通过马路,把他们两人丢在店内。

    「哈哈哈小晴你有看到吗?他们的脸臭的像大便一样,笑死我了!」玛丽仰天大笑,她手上的伞和我的花纹一模一样,在别的同学眼里,我们就是像死党一样的朋友吧。

    听着玛丽数落他们一番後,我关心她昨天和新男友的状况。

    「啧,我们俩可是超甜蜜的,我告诉你,小晴,我们昨晚疯狂的做了呢!」玛丽一边叙述她们昨天跑去哪里玩、吃哪间高级料理餐厅,一边补述做ai的激烈过程。

    看玛丽神采飞扬地回忆着,我相信她是真的找到了白马王子。

    「只不过……」玛丽的语气突然下降,就像爬昇平稳的飞机遇上乱流,打断了原本的顺畅。

    我对这g乱流非常好奇。

    「只不过我男友他有个超级要好的朋友,一个称兄道地的朋友,嗯,可是啊,他是个超级大怪人。」

    怪人?到底有多怪呢?

    「你知道吗小晴,我问你哟,说到睡觉的话,你会想躺在哪儿?」

    我很想回答床底下的地板,脑海里也马上浮现出冰冷、坚y的感觉在背脊後方游走,但这并非“一般人”的答案。

    玛丽想要的是正常的答案。

    我回答“温暖柔软的床”。

    「是吧,可是那个怪人他不ai睡床,偏偏喜欢睡在窗边的角落,听着整夜雨声入眠,不然就是把自己塞进冰箱里面一整天,你说够不够怪?」

    的确很怪呢,不过这世界的怪人一堆,拥有特殊癖好者也多,对我来说不足为奇。

    我依附玛丽的说词一同取笑怪人行径,但玛丽似乎还有话要补充。

    「虽然我很喜欢在刺激的地方做ai,但昨天可是我第一次在有第三人的注目下做呢,」玛丽一付受不了的表情,连我也觉得有些夸张,「你知道吗?我和男朋友做的时候,并没有把和室的门拉上,那个怪人动也不动的窝在窗边,肯定把我跟男友乌山**的过程尽收眼底了,当下是很刺激没错,事後想想,真有点不自在哩。」

    说到这里,我还是很佩f你呀玛丽。

    尽管别人的眼睛在现场live观看,你仍然开心的和男友做了,甚至还不只一次吧。

    「别提那个怪人了,小晴,今天你的脸se跟往常不一样,」玛丽盯着我的脸看,似乎发现了降临在我身上的好事,「你以前都面无血se,比学校的a4纸还苍白,今天双颊有些许红润,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好事啊?从实招来!」

    好事吗?

    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好事吧。

    我把昨夜一晚的好眠,还有在便利商店遇见的男生,用最简略、最省力的方式告诉了玛丽,她用拎着早餐和lv包的左手摀住嘴巴,加强了讶异的效果。

    「你找到他了?真的吗?不会吧!我的天啊!」玛丽用高分贝的音量一再的询问我,然後开始自言自语,兴奋全写在脸上,「我就知道那间庙很灵吧!你老是不相信算命卜卦,这下子没话说了吧小晴!哦耶!」

    我用微笑代替语言,玛丽兴高采烈的说完一大串话後,稍微冷静了一会儿,我俩依循通往教学大楼的石子路走着,路旁是特地栽种的松树,把石子路夹在中间变得又细又长。

    细雨绵绵,这段路变得安静,反倒是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占据了我们耳朵。

    玛丽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就连沈默也是她讨厌的东西之一。

    她呼喊我的名字当作开头,粉碎了只有雨声的世界。

    「小晴,你百分之百确定是他吗?」语气中满是不安。

    我点点头,我相信身的和灵魂的反应,没有比那当下的感觉更加真实了。

    「虽然你一直没告诉我,但是,我总觉得,一旦你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他,就会离开我,小晴,对不对?」

    大学三年以来,我没有将梦想死亡一事透露给玛丽知道。

    怕她不能理解我想法是其中一个理由。

    玛丽对我太好是最重要的原因。

    就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告诉她,她一定会阻止我、对我晓以大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我别做傻事。

    要应付这些事情太麻烦了,我也懒得去思考对策。

    倒不如什麽都别说,只要单纯地让玛丽以为我是在寻找生命的另一半就好。

    於是我打着“ai情”的名号,骗了玛丽。

    一个不需要ai情的人,利用ai情编织了谎言,我真是无y可救啊。

    我对玛丽说出别担心,是你想太多之类的话搪塞过去,我万万没想到玛丽已经可以感受到我愈来愈接近死亡了。

    一旦我完成死亡仪式,就是向这世界正式告别,对玛丽而言,也是永远的离开了。

    「小晴你,老是笑着对我说我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是笨蛋,虽然你嘴巴上不说,但是身上像是背负了什麽东西,我用尽力气去看却看不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晴,我想替你分担一些呀,你千万不要一个人逞强!」玛丽用忧愁的脸庞说出帅气的话,若是一般人肯定感动的要命。

    多麽要好的朋友啊!

    是吧?

    可是玛丽,我的心,早在爸妈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天就不见了。

    我连一丁点你用尽气力传来的担心与友情都感受不到,我只能去假设、去想像,然後虚假的回馈给你。

    玛丽,我在死後的世界里,唯一能向爸妈炫耀的,就只有你了。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看,又只会对我傻笑,然後说“没事没事,别想太多”,真拿你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的好朋友!既然你心里的秘密不能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好朋友,就是力挺到底,对吧?」

    我和玛丽就是这样。

    说话的总是她,点头和微笑的总是我。

    我很少说话,但j句简单的句子玛丽就明了我的意思了。

    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眉ao翘得老高,「糟糕,十点左右的课准备要开始了,小晴我们得赶快,不然连吃早餐的时间都会来不及喔。」

    我们进入教学大楼,正准备踏上阶梯时,我嗅到一g令人无法忘怀的味道。

    味道里带着浓浓的过往尘埃。

    我麻烦玛丽帮我把早餐先拿上二楼教室,假装尿急要先去一楼厕所。

    好友不疑有他,叮咛我要快一点後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撑起刚收合的伞,四周没有其他同学的踪影,我重回细雨的怀中,循着味道而走。

    绕过大楼後方,相邻的是即将拆毁的老旧大楼,环绕着大楼的是标记危险的hse封锁线,提醒学生和不相关的人不要靠近。

    我走近h线,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大楼转角。

    是谁,我并不想追上前去,我只对眼前坐在废弃大楼一楼处的人有兴趣。

    正确来说不能算是人了。

    她两手平放在大腿处,身上穿着红se恤和牛仔裙,看起来就像是本校的学生。

    而原本应该在脖子上的头,就像变魔术一样被两手托着,摆在腹前。

    死相凄惨。

    我着迷似地闻着浓郁味道,看着她身上早已被染红的上衣,记忆就像涌泉一样汨汨而出。

    就像当初爸妈洒在我身上的血一样……

    是甜美又令人难以忘怀的死亡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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