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讚嘆地喃喃,那裡何若舒的目光也全被于荷给吸引住。
她舞姿真是好看,不像她以往跳舞,老是肢障碍的……真美。原来竟然有人能跳舞跳得这般风华绝代,而不是只出现在电视裡头!
说起来,据说大乔小乔也很会跳舞的,只是她没这机会见过……英雄都当喜欢她这样的才nv吧?
撑颊望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瞬间就输了一大截。
所以才说,这根本不需要比的啊……
一舞方休,满堂宾客无不喝采,而于荷只浅浅提裙一揖,神se却并无显得雀跃,「此舞名《蒹葭》,还望刘公不弃嫌。」轻浅地微笑,她拱手略略一拜。
虽然得满堂喝采,可她却并没有太过高兴──因她知晓,她心仪之人的目光……却是全然没有在她身上。
如此,她又哪裡高兴得起来?她不禁於心裡苦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于姑娘莫不是在向谁表白?方才她眼光全向着谁,大家皆是有目共睹的,且她来此,也确是衝着赵云而来──这话一出,眾人又议论纷纷起来,有的还直接往赵云那裡去打量,可又不禁觉得这名字衬上她的舞,更是绝美。
「于姑娘果真名不虚传。甚好!姑娘想要什麼奖赏,便儘管向吾说罢!」看得亦是十分高兴,刘表扬声拍手,满意地望着她笑。
于荷却是摇摇头,「奴家不求任何奖赏……只愿求一事。」
刘表闻言大奇。莫非是要请婚?「于姑娘但说无妨。」
听见他的答允,于荷微微抬首起来,见到四周宾客好奇的目光,又看了看那裡的赵云……略转了身子,她最后却是望向了何若舒,「奴家不求奖赏,只想见何姑娘……上来一舞。」
何姑娘是何人?j个原就是刘备营中的婢nv侍卫认得,便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去──结果这会,一下j乎眾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似打量、又不解这姑娘究竟是何来的人物,为何会和刘备二夫人同坐、又被指名献舞?
何若舒听得目瞪口呆。
──她?
瞠眼望着前头神se仍是温婉,却似乎带着试探的于荷,她j乎都想直接衝到台上去拉她领子──为什麼会扯到她身上来!
她、她根本就不会跳舞啊!
「舒舒,快上去呀!」一旁的甘夫人倒是乐见其成,还顺手推了推一旁已然石化成了个石雕的姑娘。
她连忙摆摆手,吓得摇头晃脑的,「不、不行,我真的不会……」
「哈哈哈、好哇!俺也颇想见见何姑娘一舞!」
那裡张菲却驀然拍手大笑起来,何若舒看过去,这才发现赵云也望着她,眉头轻蹙,似乎才正想开口阻止,却被旁边张飞给压了回去。
别!拜託快救她!
意识自己就这麼一直坐着似乎也没什麼人会理会她的意愿,她才想起身说话,表示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会跳舞什麼的,甘夫人却突然同时推了她一把,她脚下一迾,为了稳住身子,便忙不迭站了出去──
宴席中倏然一p沉寂,所有人这下是真真全关注着她了──而她面se一瞬惨白,心裡思绪约莫只有两个字可以说明──惨了。
她这麼站出来,不就代表同意了麼──回过头着急地望向甘夫人,却见她笑得一脸灿烂……别笑啊、她是真的不会跳舞,也不会任何一点才艺啊啊啊!
眼下这情况着实难解,她还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却突然浮现那日孙策庆功摆席时,曾拉着她上去舞剑──那时她连刀都还尚拿得不太稳,如今经过指导,也算是能用来防身了……兴许,还能摆上一点样子。
心裡有了主意,她只好认命,y着头p提裙,缓缓踱到了赵云面前。
「那个……对不住,小nv子冒昧,不知可否借将军佩刀一用?」顶着全场**的眼光,她僵着身子走了过去──她也就只有和他熟稔了,且以前他指导她用剑时,她也曾借过他的剑,还能算得上是较为熟悉一点……毕竟今日穿得这样,她根本不可能带刀来啊。
眾人见状,更是摸不着她心思,不禁又开始议论起来。明目张胆着在这场子借刀,这姑娘意yu为何?且又是向着赵云去借──莫非竟然另有隐情?
天可怜见,她只是只敢和他借罢了。
「可以。」抬首看她,赵云见她神se不安,也未多说,便将随身佩剑解了下来递过去,「若是不行,便别逞强。」细声叮嘱了句,他微微蹙着眉头,似是有些忧心。
他记得她一向不善这些书画文艺之事,还听她说是曾弹坏江东周瑜的琴……她向她借剑,既然不是用来伤人,莫非是要舞剑?
只是她这般被y推上来……也不晓得于荷心裡想的什麼?她俩无冤无仇,难道她是刻意她笑话?
「不要紧,我知道。」无奈地耸肩笑笑,她微微弯身作礼接过他的剑,意思地道:「多谢将军。」
事已至此,她就是被赶鸭子上架……那也得厚着脸p上场了。
而于荷见状,眸se更是黯然,略略一揖后便转身退场。
何若舒拿剑缓步走到中央去,捧剑下拜,「小nv子不才,不善得舞蹈琴艺之类文艺之事,只懂得一点剑术……若刘公不嫌弃,小nv子便舞剑一曲,作为贺寿。」神情都僵y成冷冰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个冰山美人来着──可她是真的紧张得不行!
毕竟都站出来了,要是再说自己不能上场多糟糕?
就当她是有那麼j分ai面子吧……她心裡或许,确实是有那麼j分,不想输给于荷的吧。
「哦?」眼见身前这瘦弱nv子竟要在一班武将面前扬言要舞剑,刘表颇感兴趣地扬起眉头来,徐徐笑开。「吾鲜少见过nv子舞剑,今有姑娘愿来祝寿,甚是好事。」抚掌笑开,他出声笑允。
得他答允,她又忙再一拜道:「谢刘公。」随之站起身子,她动了动手臂,却发现身上这件外衣实在有些繁复麻烦,活动起来并不方便。思索了会,想想反正裡头还有j件衣f,应当不大碍事,便略蹲下身子将外衣解了下来,露出了裡头素白顏se的衣裳。
没j分心思再去关注他人的眼光,她将外衣大略摺好放到一边去,握剑準备出鞘,深吸j口气瓶竟心绪──她记得孙策后来告诉她,舞剑是随心所向,最好还能想像前头有人正与之比试,只是出招不用狠戾,动作要流畅。男子舞剑要豪朗,nv子却要优雅……
虽然实在不太晓得她这个粗神经的哥哥为何会懂得这麼多奇奇怪怪的道理,但如今她也没法问他了,只能作罢。
古琴骤然声响,伴着苍苍簫声而起,她听闻这旋律竟和赵云当初吹奏得差不多,自己运气竟然这麼好!
有古琴伴随相奏,一曲瀟然调悠然相和,还带j分沧桑。她轻闔上眼,彷彿看见那p江南烟雨、江北雪山苍苍,和她从未见过的大漠壮阔山河,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娓娓描绘出一幅连绵悠远的画……拔剑出鞘,她一瞬睁开眼,手脚随心而动,似乎不用再去记那些招式,自然而然便动作了起来──
曲声悠远萧瑟,她凝眉沉目,白衣飘扬间,手起剑至,时而悠缓雅静、时而沉鬱压抑,彷彿她手裡的剑已非剑,而是画笔,正画着一幅壮阔大汉江山。
心口彷彿被牵动压抑,宾客皆是一阵沉鬱惊叹的静默。她舞步虽不是于荷那般柔美倾城,剑法也没有男子高明,可随她j分清冷神情中,却彷彿见一nv子,如雪中白梅,在这乱世之中坚毅盛放──
张飞诧异她竟还有这般才艺,还以为她不过是弓术不错,也没其他些特别的,甚不明瞭为何赵云却是看上这nv子。可他看她这一舞却是柔中带刚,颇能牵动人心……侧眼望去,他原想对他悄悄说上j句话,却竟发现身旁弟兄连手中的酒樽都放下,凝神细看着宴中nv子一举一动、一顰一笑。
他心裡更是诧然。
虽顏上仍是淡然,可他倒是头一次见得赵云眼裡露出这般……痴醉的神se。
──一曲方毕,何若舒止住动作,听得耳畔再无乐声,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表演是终於结束了。
深吸了口气,她微微歛下眼。方才倒是真的沉醉在那支曲子裡头了……每回听这曲子,她心裡所感总是不大相同,有时是悲伤,有时却是舒缓,连她自己也不甚明白……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也说不完的故事一样。
「甚好!」
随刘表抚掌讚许,宾客也纷纷掌声称讚起来,而她闻声忙回过神,收剑回鞘,又再下拜,「小nv子献丑,望刘公还不嫌弃。」心裡实在是紧张,毕竟这裡可那麼多厉害的武将全盯着她看,而她也不过就会点pao罢了,说不準还会被耻笑……不过刚刚并没有出糗,应该还行吧……
说起来,刘表似乎真的半点儿没有认出她──真是可喜可贺。
「哪能算是献丑?姑娘年纪轻轻,却颇有一番造诣。」老迈脸庞上还带j分嘉许,刘表扬笑又问:「方才于姑娘舞名《蒹葭》,不知何姑娘此舞,可有名字?」
名字?何若舒抬首起来看他。心中却难得没j分犹豫,她脑中驀然便闪过一个词──
「此舞名……《江山如梦》。」
微微垂头,她顿了一顿,开口轻答。
──却道是,是非成败转头空。曾拚死追寻,回首江山,却竟只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