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周敦一在,张曦秀将宴席安排在了主院的小花厅,这里是宴请自家人的地方,张曦秀不想叫周墩一生分了。且,还有自家弟弟在,对于周敦一,张贤可是当成自家大哥来处的。
待开宴的时候,宸哥儿到底是没大醒,张曦秀心疼地抱着儿子,简单喂了些糊糊,便叫碧荷仍旧抱着人下去了。
周墩一很是稀罕宸哥儿,看着孩子下去了,他笑了道:“宸哥儿长的特别像妹妹完,觉得不妥,不觉红了脸。
萧炎凤还是蛮欣赏周敦一的,兼着周敦一一直以来对张家的帮助。遂,他虽心里有些酸,还是抱着友好的态度道:“这小子模样倒在其次,性子可是执拗的很。”
有萧炎凤接话茬,席上气氛便轻松了起来。
对萧炎凤能叫张曦秀一道在桌上用膳,周墩一很是感动,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遂,他当先端了酒对萧炎凤道:“今儿借着这酒,我敬统领一杯。”
今儿周墩一因为萧炎凤的举荐,很是得了个实在职位。
萧炎凤也没矫情,端了酒,回道:“凭着贤哥儿同你的交情,你日后不必叫什么统领,直接同贤哥儿一道叫我大哥就是了。”
张曦秀听的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差点没笑出来,这人真是,凭着自己和张贤,他合该称周大哥为大哥,就算依着张贤叫,人周大哥倒该称呼他为妹夫了。
到底只是个意头,这么称呼大家便都不尴尬了,张曦秀张贤姐弟都高兴。贤哥儿直接也拿起了杯子,同俩人一道干了一杯。
张曦秀没见过张贤喝酒,忙忙地夹了筷菜,喝道:“行了,你还小不能多饮,意思意思就得了。”
萧炎凤倒是不赞同地对张曦秀道:“他也不小了,如今还领了差事,你就别再拘着他了。”说完,又对一脸不好意思的张贤道:“你姐说的也对,你这个年纪贪杯伤身。”
张贤本不喜多饮,今儿高兴才大口的喝了起来,被姐姐和姐夫一说,俊脸通红,支吾着点头应下了。
大家用膳的时辰本就有些晚,且一桌上还坐着个女眷,男子们也只能浅酌,遂,大家说笑了几句,便撤席散了。
待张曦秀吩咐丫头们煮好醒酒汤,送客的萧炎凤和张贤郎舅俩个就转了回来。
见小弟跟着回来了,张曦秀诧异道:“送走了,小弟怎么没去歇着?”说完,便对一旁的四儿道:“赶紧吩咐茶香,舅爷的醒酒汤端到这来。”
四儿忙应声奔了出去。
张贤坐下,接过姐姐递过来的热手巾,边抹脸边道:“还有些话想同姐姐说说,便过来了。”
张曦秀转头看了眼自家男人,见他拿着个热手巾冲着自己挤眼睛,立马知道弟弟大概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张贤见姐姐看过来,倒是没先说自己的事,只道:“周大哥说他在京里置办了宅子,日后周伯母他们过来,想着请了我们一家去逛逛。”
“置办宅子?”张曦秀皱眉道:“我说他非得走,原来是在京里有了宅子,不过,京里的宅院可不便宜,他……”
张贤皱眉摇头看向姐夫,他也有些纳闷周大哥哪里来的宅子,京里的宅子确实不便宜。
萧炎凤见姐弟俩全都看过来,不由的笑道:“这有什么的,京里宅子再贵,皇上总归有闲置的院子吧,随便划一处,不就有了。”
张曦秀不赞同地看向萧炎凤,“其中可有你的影子?”
萧炎凤听的这话,大为感动,心里那点点的醋意一下子便消散的干干净净,含笑看着张曦秀道:“你别担心,周老弟确实是个人才。且这一路,周老弟的步子跨的稳,这才得了皇上的看中,我顶多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给于了提点,不碍事的。”
张曦秀夫妇俩个私底下早就谈过,君心难测这个话题,固然表哥待她们夫妇极好,有些事,她们做亲戚做臣子的都得守着本分,日后才好相处。
见男人眼睛带着坚定地看着自己,张曦秀知道他没忘了这话,便放心地点了点头。
张曦秀还记着小弟有事的话,便略过刚才的话头,看着小弟问道:“你刚才说有事,什么事?”
见姐姐问起,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张贤,一下子腼腆了起来,直拿眼看一旁的带笑的姐夫。
萧炎凤见小弟这样,‘噗嗤’一声乐道:“这是好事,你该自己个说的。”说完,鼓励地冲着张贤点头。
张贤也想自己个说,这事在他看来是成人立志的象征,见姐夫鼓励自己,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姐姐道:“姐姐,皇上选了我为长晔的伴读,日后也一直在长晔身边做事。”
“你不一直同长晔在一处吗,且长晔也拜了姬大师,虽姬大师没正式教导,可你们师兄弟的名分是定了得,怎么又出了个伴读?”张曦秀没觉得有多高兴,很是诧异地道。
张贤就知道姐姐会想差了,忙道:“有不同的,师兄弟是私下的,伴读是公开的,有了这个名分,日后太子府里的事,我就可以公开参与了。”
涉及到立储,张曦秀并不能放心,认真地看向小弟,问道:“你想清楚了,长晔,长晔虽是个好孩子,可大位也不是那么好得的,这里头的事,你问过师父了吗?”
张贤知道姐姐会担心,忙认真地道:“姐姐安心,弟弟虽未及弱冠,可我们家就我一个顶门立户的,自然是思虑再三的,这事姐夫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也知道,甚至为了这个,师父还请了凌广大师测了一卦,一切均安!”
“什么,这事也能顺便测。”张曦秀被他们的大胆给吓了一跳。
萧炎凤见媳妇果真吓的不轻,忙安抚道:“你别担心,凌广大师不是旁人,且,长晔确实是下一任的帝星。何况,长晔同小弟关系匪浅,小弟又如何能弃之另选。”
张曦秀虽心里明白,可还是争取道:“难道就不能不选吗?”
这话就是孩子话了,萧炎凤同张贤苦笑地对视了眼,道:“你觉得呢,如今我处在这个位置,小弟又同长晔交好多年,最重要的是,皇上希望小弟同长晔好。”
“这样呀——”张曦秀听明白了潜台词,只能遗憾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