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都看不见,光禄寺少卿才从隐蔽之处闪身而出。
这位光禄寺少卿,正是因为李密空降,而被李渊降级的那一位。可他决计不会将这笔账算在李渊的头上,倒霉的李密,也就成了他的头号记恨对象。
秦/王/府内,李世民将一块布帛投入炭盆之中,冲房玄龄笑道:“光禄寺少卿来报,李密确有反心。”
房玄龄也笑道:“殿下,这就是我说的稍安勿躁。李密若没有那份心,再多的试探也是徒劳。可他但凡有一点造反的念想,我们便绝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李世民蹙眉道:“可是眼下,李密久居京中,并未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即便他有反心,没有兵马粮c,也是徒劳。”
房玄龄摇头道:“殿下,旁人您不清楚,陛下的脾气您还不清楚么,他最是敏感多疑。李密此人,于陛下而言,就像卧榻之侧扰人的蚊虫。有他在一天,陛下便不可能高枕无忧。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陛下必定会寻个由头试探他。”
这个由头,甚至不需要李世民去寻找,李渊心中怀疑的种子,就会破土发芽,愈演愈烈。
果然,李渊的敕令赶在年关之际颁布下来。光禄寺卿李密破天荒地被派往黎y,美其名曰安抚旧部。在李密前往黎y的前一天,秦/王/府的谋士,都聚集在李世民的书房内,
长孙无忌的表情十分严肃:“殿下,李密此去,只怕会一去不回头。若黎y的旧部真的随着李密反叛,我们可得早做打算啊。”
李世民沉yp刻,目光望向一旁沉默的杜如晦:“克明觉得呢?”
杜如晦开口道:“如今天下渐归心,李密想要谋反,也绝非易事。我倒是觉得,殿下大可静观其变。若是李密真的反了,仅凭黎y一隅,其势仍可控;若是他没反,殿下也不至于落人口实。”
杜如晦的说法,确实是最稳妥的。在这件事情上,李世民确实不宜过于积极主动。他的上头,还压着皇帝和太子,按说也轮不到他来c这份心。
于是,李世民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正好将往日亏欠长孙氏的空闲时光都补上。秦/王/府里里外外,无人不知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
这一边是花前月下,岁月静好。那一边出了长安的李密,渐渐偏离了原定的路线。一路上招兵买马,声势浩大。李渊原本就存了戒备的心思,这下子有了真凭实据,立即下令抓拿李密一g人等。
李密谋划起兵的具时机,只有少数j个心腹知道。而这里头,像左卫武将军王伯当,是知情的。
j个将领s下里一合计,心下都各有计较。那些新招募来的民兵,大多都是流寇山匪,充充数量还行,真要打起来,根本不堪一击,是决计没有办法和唐军相抗衡的。
更何况,他们的旧主虽然是李密,可无论谁得了天下,他们都不过是当臣子的命。如今在大唐治下,能有个一官半职,吃饱穿暖,也就没有人会想念战时奔波流离的日子了。
但这些,李密并没有想透彻,一呼百应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一旦尝过谁又舍得放手。长安已经下了追捕令,就算此时李密再调转马头,也不会再有好下场。
王伯当看着他素来敬佩的主公,行事越来越急躁,就像疯子一般,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主公,回去吧。战事讲究天时、地理、人和,这三样,我们哪一样都不占优,若真跟唐军对峙起来,无异于以l击石。”
此时的李密,哪里还听得进去。今天的王伯当就跟昔日贾闰甫的处境一般,即便曾经深受李密信任,也依旧没有半点话语权。
李密惨笑一声,看着手底下良莠不齐的兵,叹息道:“回不去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牢笼一般的地方出来。若是再回去,恐怕就是头颅一颗了。”
王伯当还yu再劝:“主公,您好歹没有真的反,若是能回去说些好话”
李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真反和假反,会有人在意么,李渊不信我,我也从不忠于他。他早就想将我除去,不过为了个惜才的好名声,才一直将我留到现在。那些委屈求全的日子我过够了,与其这样奴颜婢膝一辈子,倒不如豁出x命g一场,也不枉我在这人世走一遭。”
他见王伯当低着头不说话,便强笑道:“你若是有胆量,便陪我走这一遭;若是还有所顾忌,那就走吧。”说着,他策马来到军帐前,冲一众将士呼喊道:“你们也都一样,若是想走,我绝不拦着!”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走出队伍,渐渐地越来越多,招募而来的兵员数量锐减。这样的状况,也在李密的预料之中,他看着眼前零星的人群,转过头盯着王伯当:“伯当,你呢?”
王伯当闭了闭眼,p刻后忽然睁眼道:“g就g,谁怕谁!”他出身c莽,平生最重义气,抛弃兄弟独自苟活,从来就不是他王伯当的做派。
如果李密的队伍中,都是王伯当一类的人物,或许还可以和唐军抗衡。可惜的是,李密身边只有一个王伯当,却有无数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实则y奉y违的人。
杜如晦所料不错,成了气候的李唐王朝,早就有人上赶着献殷勤。从长安至黎y,各路官府都贴有通缉告示,其中当然不乏自告奋勇者,主动去取李密的首级。
盛彦师就是其中之一。
当众人都为李密过去的神勇而心有惴惴时,盛师彦却不那样认为。他从李密孤注一掷的举动中,看出了英雄末路。
设伏李密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被急躁冲昏了头脑,李密等人竟只顾着抄捷径赶赴襄城,完全没有料到,在这路上会遇到盛彦师的埋伏。
一场j乎是一边倒的截杀战役展开了,李密等人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四周密密麻麻的羽箭,让本来人数就不多的队伍更加势单力薄。李密眼睁睁地看着前一刻还骑在马背上的人,后一秒就被一箭穿心。
带着温的血y,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李密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看着身边极力保护着自己的王伯当,心下一p凄楚。
也许,从他决定从长安叛逃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最后,这支七拼八凑的队伍,终于只剩下了李密和王伯当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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