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汐玥方才表情太过凶狠的缘故自从她发完脾气后一路上直到两个人终于找到可以栖身的山洞之后寂月流尘都一副服服帖帖的乖巧模样并且沒有再像之前那样发过脾气亦或是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般苛求她什么
两个人找到山洞后汐玥让寂月流尘出去回避后便简单的敷了下草药说來也是托了这山林峡谷的福这里虽地势较低但是却郁郁葱葱有种古代版亚马逊一样的感觉山林中的药草十分多也大都是珍贵的药草比起医馆里面卖的伤药都要好上许多倍因而汐玥敷完药后腹部的疼痛便减轻了许多
撕下袖子处已经被划破了的布条汐玥便开始为寂月流尘包扎伤口虽说寂月流尘头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为了避免感染汐玥还是坚持为寂月流尘处理伤口
可是这个时候寂月流尘却是不愿意了只见他缩了缩身子紧紧拧着眉头十分害怕的模样道:“娘子我脑袋已经不会痛痛了不用包扎了”
“不包扎就会痛的”现如今汐玥已经不再纠正寂月流尘对自己的称呼了毕竟她再怎么纠正他也不听对这个问題上他似乎特别执着汐玥一边用哄着一边一手拿着布条一手抓着草药一步步靠近寂月流尘
“可是……可是包扎了一样会痛痛”寂月流尘眼神恐惧一副良家妇女要拒绝恶霸的骚扰一样看的汐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原來这厮是怕疼啊汐玥恍然大悟随即微微笑道:“我会轻点那样包扎就不会疼了你如果不包扎的话明天会更疼到时候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哦”
“真的真的不会疼”寂月流尘将信将疑的咬了咬唇见汐玥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他才弱弱道:“好……好吧那娘子要包的轻一点哦”
“嗯好”汐玥见寂月流尘不再抗拒抿嘴笑了笑便缓缓走近了他而后她不疾不徐的坐在寂月流尘身边才又道:“阿尘你稍微把头低一点太高了我包扎不到容易弄疼你”
寂月流尘的身高若是换算成现代比例的话大约有一米八七这样高而且他身材比例匀称堪称黄金比例故而对于一米六都凑合的汐玥來说这高差实在太大更别提她还得够到他的头
一听到会弄疼寂月流尘立马吓得赶紧趴在汐玥腿上因为伤口在一侧的头上他便侧着躺了下來直到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他才急急问道:“娘子这样可不可以还会不会弄疼我”
汐玥被寂月流尘这样突如其來的举动弄得身子一僵因为有些不习惯两人这样的靠近这样的亲密以往除了婉儿以外更是沒有人这样躺过她的双腿不过她却沒有叫寂月流尘起身毕竟一看到这厮紧张的模样她也狠不下心肠就当做他只是个孩子吧跟一个孩子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这样想了想汐玥总算是觉得自然多了缓了缓神她轻笑着点了点头眸光温和道:“这样可以了也不会弄疼你”
寂月流尘听汐玥这么说整个人似乎也放松了一些而后他侧着头偷偷看向汐玥只见汐玥正一脸认真温柔的帮自己包扎伤口并且伤口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一点儿都不疼一时间便有些呆愣愣的盯着汐玥的脸瞧回不过神來
汐玥见寂月流尘半晌不说话心中便有些奇怪于是她便见到寂月流尘呆呆的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弄疼了他汐玥便打断了寂月流尘的注视而后淡淡出声道:“阿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娘子你好漂亮啊”寂月流尘并沒有回答汐玥的话而是依旧呆呆的看着汐玥一副失魂的模样赞叹道
“漂亮”这下轮到汐玥微微愣住了这张脸充其量也只是可爱在这个异界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夸赞她若是在现代的话她自然不觉得奇怪只是如今这张脸可是再怎么也与漂亮扯不上关系
尤其这话竟然是从寂月流尘口中说出來……若是今后寂月流尘恢复清醒以后会不会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感到丢脸呢有些失笑的扬了扬红唇汐玥眸光温柔道:“阿尘你若是见了外面的那些个真正美丽的女子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漂亮”
“娘子最漂亮阿尘才不喜欢其他女子”寂月流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十分孩子气的说着一想到其他女子不知为什么他竟是觉得有些恶心的慌
“包扎好了”汐玥听了寂月流尘的话并沒有说什么而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声提醒道
寂月流尘一听包扎好了立即欢天喜地的站了起來全然忘记了方才的那种恶心感他摸摸头上的布条一脸幸福汐玥见寂月流尘如此高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情绪只是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心中叹了一口气
寂月流尘如今不仅失忆失智而且似乎将武功内力全都忘光光了汐玥自然是不指望他像之前的那次一样能够出去打猎然后回來两个人好好的饱餐一顿可是她自己又受了伤行动不便好在山洞口有一颗青枣树看來两个人的晚餐只好将就一下了
分割线华丽丽的分割线
洛城 于府
夜深人静月色忽明忽暗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偏院的某处屋子里灯火通明
“什么无从找起”一一惊疑的声音在屋子中响起只见屋子里除了一一之外还有寂然寂灭胭脂
寂灭皱了皱眉梢有些失落到:“我问过于谦了他说那断崖地势十分高直通哪里他也不知道甚至许多年來沒有人知道从哪里能够到断崖底下”
今日一行人回了于府打算再找人寻遍崖底可是等到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以后他们才发现原來根本是找不到通往崖底的路这陡崖一路向西延伸到无人知道的地域几乎沒有尽头亦或说同样沒有源头于是寂灭便去找了于谦询问于谦是洛城府尹从小生长在洛城对于这个问題自然是比他们几个要知道的多
寂灭在坦白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后于谦更是急的不得了可是他却也是同样绝望的告诉他断崖地势险峻高深不知其始不知其终若是想要找人的话几乎是无处找起更何况那么高的断崖凡是掉落之人无不从此销声匿迹而寂月流尘和汐玥……无疑于谦更是不敢相信那极坏的结果
不过寂灭几个人确实十分相信寂月流尘还活着的虽然那断崖险峻但是寂月流尘却是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之人若是那断崖下有树木的话寂月流尘一定可以借助内力让自己顺利挂到树上以此來减小坠崖的强大冲击力那样的话即使他最后掉到地上也不至于丧命
“这可怎么办啊主子身上还受了重伤”一一咬了咬唇角焦急的不停踱步她深刻的记得汐玥那时候的模样笑的让人心疼不已却又是那般不管不顾的想要与神秘男子同归于尽腹部那一剑几乎贯穿她的身体再从这样高的地方坠落……她简直不敢想象此刻汐玥是不是在等着他们的援救
寂然走过去按住一一的肩膀随即他眸光坚定的望向她的眼眸道:“傻丫头你这般急切也于事无补何不冷静下來好好想想办法”
“一一寂然说的沒错你必须冷静下來主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摆脱危机的”胭脂也赞同的看向一一如今这个时候绝不是他们自乱阵脚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下來就好像之前汐玥经常告诫她们的话一样失去理智只是浪费生存下來的机会只有冷静下來才可以逆转局势
一一闻言朝着寂然和胭脂点了点头随即道:“胭脂姐你说得对要不是你那时候冷静下來争取时间让我们带淼淼和寂寞回來找大夫估计淼淼和寂寞要是再晚一步就真的沒救了”
说起淼淼众人都觉得一阵惊吓不已今日所有人都以为淼淼真的已经被杀了可是寂静抱起淼淼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了淼淼那轻微的呼吸声虽然那呼吸极其微弱但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寂静自然是听得清楚所以那时候他才会微微愣住
正如汐玥所预料的那般淼淼就是那个特例心脏在右侧又加之汐玥及时给她服了药丸这才让淼淼可以保住性命在大夫的急救下如今淼淼总算度过难关此刻正昏迷着由寂静守着
而寂寞则因为替连翘挡了一剑不过好在那一剑并沒有刺中要害寂寞身子也比较结实只是被剑刺中后寂寞仍旧护着连翘厮杀流血过多差点就真的沒命了又是因为胭脂的缘故她将汐玥留下來的那个瓷瓶里的药丸与寂寞服下及时止了血这才险险的保住寂寞一命如今寂寞也同样正昏迷着由连翘守着
“那么我们接下來怎么办”寂灭握紧了拳头思绪有些混乱道寂月流尘素來是他所信仰之人是他的一切如今寂月流尘坠崖若是说隐卫当中最心惊的莫过于寂灭了一直以來寂灭也是十分冷静的但是这一切的冷静都是在寂月流尘安然无恙的前提下
“寂灭你心乱了”这时候寂然淡淡的出声只见他盯着寂灭的脸眸光暗沉紧接着道:“你忘了素日里主子怎么说的么你若是再这样心绪紊乱要怎么找到主子”
寂灭闻言便立即垂下眼眸只见他一言不发的捏着拳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咬了咬牙抬头一脸苦笑道:“关键时候我竟是还不如你冷静”
“关心则乱”寂然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随后他看胭脂神色严肃道:“明日我会接着让隐卫出去寻找至于于谦那边你待会儿定要与他说清楚了主子和娘娘坠崖失踪一事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烟京必乱”
“我明白的不过明日你可要修书一封叮嘱在烟京的寂寥小心行事只是还有一件事造成如今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难道我们就要放过他”胭脂眯了眯眸子眼中杀机暗藏那个神秘男子若不是因为他一切事情都不会变的这样棘手即使汐玥最后让他中了毒但是胭脂却是有种预感那人一定还活着并且他受了重伤又中了毒一定不会跑远一定还在洛城里面
“那人一定在洛城受了重伤他是跑不远的”寂然还沒有说话一一便恨恨的开口而她的观点几乎是与胭脂一致
寂然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前忽然浮现汐玥那决绝的笑一时间竟是有些佩服那样的女子难怪自家主子会舍命相陪想着他便道:“你们两个人说的沒有错那人一定在洛城娘娘最后的行为一定是为了催动那人体内的毒”
“明日我们可以让于谦派人搜城假借搜查下毒之人的名义想必全城百姓都对那下毒之人恨之入骨这样就好找多了”寂灭思索了一番便接着寂然的话说道顿了顿他继续道:“虽然主子现在还不在但是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想必若是主子也一定会使用这样的办法抓住那神秘男子”
寂灭冷静下來以后自然是头脑清晰许多他虽然看起來有种天然呆的特质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却是十分聪慧比如追查刺客逼供死士可以说他是天生适合做隐卫为皇家效命的人选
寂然胭脂与一一听寂灭这么说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分割线华丽丽
洛城客栈
紧闭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今夜的月光分外明亮只是偶尔会被乌云遮盖月光露出脸庞时透过纸质的窗户将屋子中的一切事物照射的若隐若现床上似乎有人影一动不动的躺着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身子表明床上之人还有呼吸一定不会有人想到这里面是一个活人
床上的男子一袭黑衣锦袍似乎即使淹沒在黑暗中也不为人知他裹着厚厚的棉被被冻得嘴唇发紫分明是八月中旬人人都感到燥热难耐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得温暖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寒冷袭來让他忍不住想要发颤这时候门外忽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便随之响了起來
“少主子用膳了”门外一道男声响起听声音便知晓那人有着花甲的年纪
“进來吧”男子颤抖着声音看起來十分虚弱
紧接着那人便推门而入只见他手中端着一大盘子的饭菜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桌子紧跟着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到桌子上点了蜡烛烛光颤颤巍巍的跳动着顺着微弱的亮光看去那送饭的是一个约摸六十几岁白发苍苍的老人那老人眉目温和一看便是极其慈爱之人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男子似乎在瑟瑟发抖他立即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而后眼神中满是大惊失色的错愕道:“小主子你可是将冰蚕给吃了去了”
“嗯”那男子轻嗯一声算是回答了那老人的话仔细听那男子的声音阴柔温和陌生之中却又是让人感到熟悉顺着那光线望去只见他戴着一个鬼面面具除了那神秘男子还有谁只是今日与老人说话他并沒有故意伪装声音罢了
“小主子使不得啊”那老人一瞬间老泪纵横随即悲戚道:“小主子这般让老奴今后拿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主子啊老奴分明是可以保住小主子的命小主子这又是何苦这样糟践自己呢”
那神秘男子睁开阴冷的眸子随即他慢慢爬起來身子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鬼眸光怨毒的盯着那老人道:“严管家你虽然精通医术但是最多也只是保住我的性命届时我即使活着也是武功尽失那样又何必窝囊的活着呢只要我吃了冰蚕我就可以继续我的复仇”
他不信不信那两个人就这样死了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他才可以心甘情愿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不是复仇的思想在他脑中燃烧恐怕也无法支撑他到现在如今那两人坠崖而他这一次也是损失惨重为了能够如愿的杀了那个贱女人他可是出动了将近所有的死士竟是还不能够亲手杀了她而他带去的死士也是一个都沒有活着回來新仇旧恨他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算了绝对不能为了苟活而算了
“小主子这冰蚕吃了虽能够暂时冰封你身上的毒但是不到一年你就会筋脉爆裂而死的”被唤作严管家的老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即继续道:“都是老奴不好怎么就把冰蚕给了小主子要不是老奴小主子不会……不会……”
说道这里严管家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來他从小看着小主子长大从小少年成长为尊贵之人后來经历变故他舍命救回了小主子的性命这些年也算是教他学会了用毒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小主子是死神是毒蛇可是在他心中小主子还是一样的尊贵
那冰蚕虽然是极好的东西江湖上也鼎鼎有名但是说到底也是凡物不是仙丹既是凡物那么就必定有其缺陷江湖中人只道冰蚕可以冰封住所有的毒以至于人体中的剧毒能够被控制住可是却是不知道这冰蚕是至阴至寒之物一旦人体服用也只能是一时的控制体内的毒一年后便会筋脉爆裂至死届时便是无药可救了
原本严管家是有办法利用这冰蚕做药引救神秘男子一命的只是依着他的方法救命的同时也会将他一身的武艺废掉神秘男子知道后自然是不愿同意他的仇还沒有报怎么可以功力全无
“严管家这与你无关”神秘男子收回那毒辣阴冷的目光盯着严管家的眸子是对其他人而言绝对不可能的温和对于严管家他是真心感恩的若是沒有他也许自己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命丧黄泉而眼前的这个老人与自己分明是沒有丝毫血缘关系却是待自己堪比亲生孩子这让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也沒有办法不动容的
严管家也知道神秘男子心中所想叹了口气他语气悲伤道:“小主子你莫要宽慰老奴如今老奴说什么也都已经于事无补小主子既是心意已决想要如愿以偿那么老奴只好争取在这一年内找出方法希望可以救回小主子”
顿了顿他才又道:“小主子赶紧吃晚膳吧吃完后洗个热水澡可以缓解冰蚕带來的寒毒之症”
神秘男子点了点头随即等到严管家走了以后才下了床朝着桌子走去直到坐下來后他才缓缓伸手抚上自己还戴着的面具感受到哪冰冷的触感带來的异样感受他忽然勾起唇角阴阴冷冷的笑了起來
摘下面具后露出一张阴冷却又俊美的脸月光下犹如吸血鬼般苍白而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