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扶起阿狗,掏出一颗草灵丹给他服下。看他的伤势,似乎是为了保护童虎不让人靠近而付出了努力。打伤他的人修为很高,阿狗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对方应该是注意到禁锢童虎的真气非同一般,因而未敢碰触,只是趁着童虎五感封闭捣完乱,然后逃走了。
这种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拔毛的行为,童虎不用多想就晓得大概是谁,肯定是一群小屁孩才会有的行为啊。
“阿狗,谁伤了你?”
阿狗晃晃头,似乎说不出。对手从他受伤的那只眼睛那一侧瞬间将他击倒了,他根本没看到是谁。而对手十分谨慎,从下风袭来,连气味儿都没有让阿狗闻到。
童虎暗忖,在无极门,这样的高手不多啊。上院弟子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下八院里能瞬间击倒阿狗的,排位多半是在前一百名以内了。这可不是那群小屁孩可以做到的。
童虎又瞅瞅身后的夜叉门,冷笑了一声。如果是为了偷东西,那来人算是白忙活了,因为得到天工匣之后,第一时间他就把剩下的玄铁矿都收进去了。但是检查了一番,对方的目的似乎也不是盗窃。
让阿狗到夜叉宫里去养伤,童虎回到宿舍去找白凤和斗鸡、狂熊。见到童虎没事,三人都大喜。白凤看上去十分精神,斗鸡和狂熊则一脸沧桑。
“只过了两天?”童虎首先要了解一下时间问题。被这道真气压制的时候,浑身动弹不得,五感封闭,当真是过了多久一点儿都不知道。在自己感觉,就像是一年一样漫长,原来只过了一天半而已,现在是第二天晚上。
“大哥,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为何感觉你的真气已经拉下我们不知道多少个层次的变化?”斗鸡和狂熊鼻青脸肿,似乎失去玄甲之后被人一通修理。
童虎奇道:“才不到两天的工夫啊,我觉得跟被关了一年似的。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被打了为什么不吃草灵丹?”
两人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这点儿伤不值当浪费灵药。凤哥几下就把星宿堂大师兄打趴下了,现在凤哥是大师兄。那些怂包打不过凤哥,又不甘心,又想修理我们,又不敢下杀手。”
童虎点点头:“等我想好了,给你们重新铸炼玄甲。”
斗鸡摇头道:“不急,虎哥你自己都没有呢。”
狂熊也道:“现在我们俩完全想通了,武道不能光想着凭借玄兵玄甲。好歹我们也是一只脚迈进过元婴的人了,修为倒退,扎扎实实练回来才是正途。”
童虎一乐,能有这个心境倒是很好的收获。
“不说这个。”童虎沉声道,“告诉我,那群昆仑堂的小混蛋住在哪里。”
听了阿狗被打、夜叉堂的香炉被弄脏的事情,三个人都一愣。
斗鸡已经嚷了起来:“哪个堂干的,这是肯定是要火并的啊!”
狂熊道:“以前曾经龙雨堂的大师兄故意碰倒了大圣堂的香火,结果大圣堂所有的人一起杀过去,把龙雨堂所有的人都打得三个月站不起来。所以现在踩香炉,这就是公开挑战堂口的信号,打起来就连执事堂都不会管的。”
白凤道:“主要是昨天白天,忽然有人看到你在夜叉门外禁锢着,似乎是受到了和英奇师姐一样的惩罚了。到了下午还是没变化,就有人觉得,大概会和英奇一样被关上几年,说不定要关几十年。于是那些小东西的胆子就大了吧。”
“那个英奇还在罚站?”童虎皱眉,这要说可是有几天了。按理来说,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过是想和其他人一样扁一下童虎,却被自己的师父惨无人道地罚站,这绝对不太对。
童虎一乐,爱之深,痛之切。别人不明白,他是刚从同样的罚站中脱困的,还能不明白么?这罚站,根本就是最严厉的一种闭关修行啊,不达到指定的境界就无法脱困。那个英奇师姐罚站结束之后,只怕修为会大增。
“走,看看去。”
白凤带路,昆仑堂那群小子住在隔壁的跨院,转眼就到。
童虎往门外墙根一趴,一动不动听着。
白凤传音入密道:“还不如冲进去暴打一顿,让他们认了。”
童虎道:“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
没有一小会儿,果然里面有人睡不着,紧张道:“我们会不会受罚啊?”
安庆明道:“怕什么,这种事长老们才不管的。真有事,也全都是我干的,跟你们没关系。玲珑师姐不是也说了,童虎受的是和英奇师姐一样的‘气定’之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脱困的。说不定等他脱困我们都长大了,敢龇牙一起暴打他一顿。”
屋里好几个人都笑起来。
有人怅然道:“英奇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困。我好想她。”
“是啊,师姐就像我妈妈一样。”
“呸,你妈哪有那么好看!”
“玲珑师姐待我们也很好,但是总还是英奇师姐更好。”
“安庆明,还是你最有种!”洛云的声音佩服道,“我们大家都服你!”
“嘿嘿……”安庆明发出开心得意的笑声。
这时候,外面一阵寒风吹得窗框作响,带着几粒雪花吹来。
洛云叫道:“啊哟,要下雪了!师姐一定很冷……”
安庆明道:“别傻了,师姐被霸气包裹,五感断绝,怎么可能会冷。”
但是屋里的几个少年都爬了起来,有的拿起雨伞,有的抓起长衫,跑了出去。
有人道:“又不是感不到冷就真的不冷。”
昆仑堂的大殿塔顶,对于英奇来说只是嗖的一下的事情,对于安庆明和洛云他们来说,则是得从大殿里面费劲爬到塔顶再爬上去的。
英奇就那样全身被紫色的霸气所包裹,像一尊紫气腾腾的美丽石像,开弓引箭,双眸专注地凝视着箭尖,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遇到霸气,自动被弹开,落到脚边一尺外的地方。
安庆明道:“看,区区风霜雨雪是奈何不得师姐的。”
洛云却撑起伞,说道:“你们回去睡觉吧。我想陪陪师姐。”
“那我也不走,我给师姐挡风。”
“那我也不走了。”
安庆明干瞪眼看着其他的人,但是也只好放出自己的霸气,站在上风口撑开一道气墙,挡住风雪,说道:“那不如这样了。”
“对,我们轮流来替师姐挡风。不管师姐被困多久,我们都不要让她遭受风吹雨打。”
昆仑堂黑暗不见五指的门前,白凤和斗鸡、狂熊的眼眶都湿润了。
白凤道:“看不出,这几个小子还是听够意思的。咦?”
一扭头,童虎已经几个起落,带着巨大的黑影跃向塔顶了。
一群少年忽然发现风雪都被挡住了,一个巨大的狰狞人影背着月亮,将身影笼罩了整个塔顶。
“啊——!童、童虎!”安庆明吓得几乎要尿出来,然而呼吸一滞,就连嗓音都卡在嗓子眼里。
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瞬间被童虎所发出的幽冥气压得动弹不得。
“看起来这个妞儿在你们的心目中有如妈妈一样敬爱啊!”童虎狞笑着一脚将洛云踢趴下,和安庆明砸成一堆,将手伸向英奇,感受了一下那团霸气,“这妞叫什么?英奇?”
许多道微弱的心念传来:“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师姐!”
安庆明脸疼得扭成了一团,勉力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夜叉堂的香炉是我……”
“你的修为是根本伤不了阿狗的。说吧,是谁。不然我把你们昆仑堂的香炉里也同样洗洗。”
安庆明的嘴动了动,不敢说出帮他打倒阿狗的人是谁。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如果说出来,那个人也会受到和英奇同样的惩罚,就再也没有人会管他们昆仑堂了。都咬牙心想,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说。
谁知童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而是一脚踩在洛云身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被紫气包裹的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