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素娥坐好,然后她才将米粥盛在碗里一勺一勺的喂给肖素娥吃。
肖素娥连连嘟哝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孙贝贝微笑着说道:“没事的,阿姨,你摆这样,你这样我岛难过哎。”
找不到贝麓远人影儿的肖老大怒了:“那小崽子呐?”
孙贝贝答道:“专家在会诊,他们去听方案去了。”
肖老大又是一阵骂骂咧咧:“早人呐?早哪儿去呐?小崽子,丧门星!”
肖素娥瘪着嘴巴低低的叹气,孙贝贝不禁转头看向肖老大:“这位大哥,你者样骂,阿姨心情摆好,对身摆好哎。这些日子你辛苦,恩们都子道(知道),你夜里没睡好,你去旁边沙发上西西(歇歇)。这里有恩在,你放心。”
或许因为肖老大害怕加重肖素娥的心里负担,又或者因为肖老大不好意思老是骂不熟悉的孙贝贝,总之肖老大是闭嘴了。
孙贝贝细心的喂完肖素娥早饭后,又打开电视调了一个戏曲节目给肖素娥看。
躺在沙发上的肖老大哧了一声:“你这阿头倒细心。”
孙贝贝只是笑笑也不答话,又等了半个多钟头后,贝麓远和马部长回来了。
肖老大又开始了骂骂咧咧,贝麓远也不理会,他坐到肖素娥床边握着她的手说道:“恩妈,没事。医生说是良x的,就是不是坏东西。开个刀就好了。你放心,我找的最好的先生给你宽病。”
苍老的面孔上顿时泪水横流,肖素娥紧紧抓着贝麓远的手不断的点着头:“恩妈听儿仔的。”
听了贝麓远的话后,孙贝贝反倒紧张起来。重生前的这个时段里,她并没有听说贝麓远的养母患病的事情。关键是,重生前,她根本就不了解贝麓远的过往。那么,贝麓远的养母在此时突然患癌,是命运原有的安排呢还是重生后脚本的突然误差?
正在此时孙贝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孙贝贝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孙贝贝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熟悉的藕亭口音。
一个陌生的男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请问你是孙贝贝吗?”
孙贝贝的心里陡然涌起了不妙的预感,她紧张的答道:“是,我是孙贝贝。”
50、噩耗(下)
“你好孙贝贝,我这里是藕亭公安局刑警大队。你们家发生了一些事情,请你先做好心理准备。”陌生男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父亲孙峥嵘参与了地下钱庄的聚赌活动,你的孙然然在寻找孙峥嵘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过世了。”
“你说什么?”孙贝贝完全懵了,“你是谁?你胡说什么?”
对方冷静的陈述道:“事发后孙峥嵘暂时被收押,你的母亲昏厥后住进了医院。请你尽快赶回来处理相关的事情。我姓李,你来刑警大队之后请同我联系。孙贝贝,请节哀顺变,再见。”
捏着手机的孙贝贝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贝麓远上前一步牢牢地扶住孙贝贝的肩膀,他沉声问道:“什么事?先别慌。”
孙贝贝的上下牙齿不由自主的挤压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格格声:“他说我死了。”
贝麓远的心猛的一沉:“谁打来的?”
孙贝贝哆嗦着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是骗子,是手机骗子。”
贝麓远掰开她的手指将手机强行取出,按了回拨键后电话很快被接听。贝麓远说道:“你好,我是孙然然的姐夫。请问您孙然然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方冷静的将事情重复一遍,末了对方说道:“请你们尽快赶来处理此事。”
贝麓远答道:“我们这就动身,最迟下午能到藕亭。一切拜托您了。”
一直紧紧揽住孙贝贝的贝麓远单手合上手机,他扭头看向肖素娥:“恩妈,然然的家里发生了意外,她的过世了。我现在陪她回去处理事情,你的手术定在下周一,我处理好然然家的事情就回来陪你。”
肖素娥连连念着“阿弥陀佛”:“你去,你去,赶快去。”
贝麓远点了点头:“马部长,请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妈妈。一切拜托了。”
马部长急忙应道:“贝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尽力照顾好老夫人。蒋小虎在休息,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说完了,马部长立即拨通手机走出了病房。
贝麓远对着肖老大鞠了个躬,因为怀里揽着孙贝贝所以贝麓远的动作有点变形,但是这个意思还是做到了的。肖老大愣了一下:“你做沙?”
贝麓远诚恳的说道:“大表哥,一切都拜托你了。”
肖老大原是想要刺上贝麓远一刺的,但是看在不能抑制自身颤抖的孙贝贝的份上,肖老大还是妥协了。他瓮声瓮气的应道:“你快去吧。”
说话间马部长已经打完电话回到了房内,马部长汇报道:“蒋小虎已经去开车了,我送您和孙小姐下去吧。藕亭市里的领导您大约没什么熟人,省里的一位负责经济方面的副省长倒是同您有过三次会面。您的手机里应该存有他的号,为防万一,等会儿我把他的手机号发到您的手机里。”
贝麓远嗯了一声后快速的和肖素娥道别:“恩妈,我这就走了。”
马部长一溜小跑的充当起了急先锋:“我先去按电梯。”
贝麓远半架起通冰凉浑身颤抖的孙贝贝快速的跟了上去,孙贝贝虽然竭力命令自己不能倒下,但是她的身却怎么也无法配合。
双腿绵软的孙贝贝在贝麓远的半拖半拉中被快速的移动到了汽车里。合上车门后,贝麓远对蒋道:“去藕亭。查一下藕亭公安局刑警大队在哪里,我们直接去那儿。”
蒋小虎应道:“藕亭公安局刑警大队,好的,我明白了,贝先生。”
j代完毕后,贝麓远抬手按下了按钮,间隔墙徐徐合上。贝麓远将软瘫在自己左侧的孙贝贝半抱着搂在怀里。“别怕,一切有我。”贝麓远轻拍着孙贝贝的后背柔声说道,“一切都有我,你睡一会儿。”
孙贝贝哆嗦着摇头:“都怨我。”
贝麓远劝道:“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镇定点儿孙贝贝。你是你们家挑大梁的,你明白吗?你妈妈在医院,她需要照顾。你爸爸仍被关押,他也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尸骨未寒,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过世。她需要你来替她主持公道。”
“不,不,不。”近乎失音的暗哑发音从孙贝贝微张的双唇间涌出,“都是我的错。你完全不明白。”
孙贝贝突然泪如泉涌,她死死的掐住自己的下颌拼命的摇头:“都是我。”
贝麓远慌忙拉开孙贝贝的双手将她狠狠的压进自己的x膛:“冷静点,孙贝贝你冷静点!”
情绪完全崩溃的孙贝贝嚎啕大哭:“全是,我的、错。”肺部喷薄而出的悲伤气流严重阻碍了唇舌的正常发音,孙贝贝模糊的哭嚷道:“我重生了,贝麓远,是我改变了命运。这是报应!它怎么不来报应我啊!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
贝麓远一下一下拍打着孙贝贝的后背,能够哭喊出来总好过哆嗦着不能反应。孙贝贝的坦诚是贝麓远期盼许久的,但是他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一个境地。造物弄人,汝能奈何?
孙贝贝的情绪波动太过激烈,贝麓远很怕她会突然昏厥过去。无奈紧张之下,贝麓远吻住了孙贝贝的嘴唇,但是孙贝贝的chou泣和颤抖却并没有好转。
贝麓远叹了口气分开了二人紧贴在一起的面颊,他看住孙贝贝的面孔认真的说道:“我也是重生的,你不要怕,有什么报应我和你一起承担。”
泪水虽然仍旧在滑落,身也虽然仍旧在颤抖,但是孙贝贝的神智却稍微清明了一些。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最后是一辆卡车压向我们的。”贝麓远简单的说道,“虽然很超现实,但是事实是我回到了三年前。”
孙贝贝狠狠的咬住嘴唇:“这是我们的报应,你妈妈生病了,我死了。”
贝麓远扳起孙贝贝的下巴强迫她同自己对视:“这件事情错不在你。如果一定要怪,就得怪你的爸爸。两世为人他都枉为人父!如果不是他去赌博,你根本就不可能遭遇危险。孙贝贝,我命令你振作起来。如果你现在就瘫下去,我一定不会去照顾你妈,也一定不会去料理你的后事,更不要说去管你那个不成材的爸爸了。”
说道最后贝麓远用凶狠的口气狠道:“你听见没有?”
孙贝贝点头,贝麓远怒道:“用嘴巴回答我,你听见了没有?”
孙贝贝带着哭腔大声吼道:“我听见了!你这个坏蛋!你除了威胁我你还能g什么啊?”
面对着容颜憔悴形容狼狈嗓音嘶哑的孙贝贝,贝麓远低低的叹了口气:“傻瓜,因为我ai你。”
嘶吼过度的孙贝贝耳膜仍旧嗡嗡着,她呆了呆:“你说什么?”
“我ai你,孙贝贝。”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表白的贝麓远重新将孙贝贝按在了x口。他轻拍着孙贝贝的后背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坦然面对一切吧。”
孙贝贝的眼泪再度放闸:“我情愿死的是我。”
“谁都不要死。我们都好好的。珍惜身边的人,珍惜每一个亲人。”贝麓远的眼睛酸涩胀痛,“我会陪着你,也请你陪着我。”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他的心里一直十分笃定且成竹在x。接二连三的突变摧毁了贝麓远所有的自信,贝麓远要到此刻才发现,其实他一直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灰暗的情绪笼罩着两个同样惴惴不安的人,在之后的车程里,孙贝贝一直紧紧的缩在贝麓远的怀里。此刻,唯有拥抱才能给他们些许的安。
留守在南江肿瘤医院的马部长在将短信发给贝麓远不久后接到了一通电话。
“您好,请问是邦美的马部长吧?”
这把嗓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马部长犹豫了p刻后恭敬的问道:“请问您是陆……”
对方用笑声打断了马部长:“马部长真是好记x啊。最近你们贝总有空吗?我想趁他方便的时间约他见个面,麻烦您转告他一声。”
考虑到称呼对方官职不太妥当,马部长选择了“先生”这一稳妥的称呼。马部长谨慎的说道:“陆先生,最近贝总都很忙。因为他的母亲患病住进了南江肿瘤医院。”
陆先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马部长答道:“贝总也是今早刚刚赶过来。而且,孙小姐的也因故过世了,好像是有点刑事纠纷。孙小姐是藕亭人,所以贝总和孙小姐此刻正在赶往藕亭的路上。我们贝总在藕亭那边没什么熟人,我很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陆先生能否给予一点关照呢?”
陆先生果断的说道:“马部长,你这是哪里的话。好,我这就来了解下情况。等会儿我会跟你联系的,再见。”
马部长连连道谢:“谢谢您陆先生。太感谢了。再见。”
合上手机后马部长暗暗抹了把汗。虽然明知贝麓远不喜同陆先生扯上关系,但是值此非常时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兵行险招往往才能收获奇多,所以,马部长还是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的时候突发急x结膜炎,去医院看了,医生嘱咐要好好休息眼睛。所以,今晚拼死更了之后请假三天。当然,如果好得快的话,星期天会更新的。不过,童鞋们,然仔眼睛很疼,还是让然仔好好休息两天吧。
51、恸(上)
蒋小虎刚刚把车子停稳,孙贝贝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见到车门旁半米远的地方站着四五位身穿制f的警务人员,孙贝贝急急冲过去慌乱的扯住其中一位张嘴就问:“我是孙然然的姐姐,我她在哪儿?她怎么了?”
匆匆赶来的贝麓远急忙将孙贝贝揽入怀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孙贝贝揪住那人的肩章,是以他礼貌的向对方道歉:“不好意思,她受了打击,行为失礼处请您原谅。”
对方是一个笑容温和的中年男子:“不要紧不要紧,请问您是贝麓远先生吧?”
贝麓远心里微微一怔,他镇定的握住了对方递过来的右手:“是,我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中年男子左侧的黑脸大汉爽朗一笑:“这是我们王局长。”
贝麓远做出一个恍然的笑容:“久仰久仰。”
王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