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不是很热,但冰雪已渐渐融化。
林乐容带着藕心慢慢地走着,觉得心情也开阔了许多,不知不觉,便走到中粹宫后面的一处小花园。花虽还没开,但有些树木已开始吐露嫩芽,院子里有股清新的味道。
“呦!这不是那位林姑娘吗?”一个尖刺刺的声音,从林乐容身后传来。
林乐容的步子并没有停下来,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却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说话的人,已快步走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乐容抬眸,看着来人。这位是南宫宇新封的婕妤,姓吴,父亲是吏部尚书。在南宫宇新纳的嫔妃中,如今是位分最高的。其余都不过是才人、美人。因此,也是最嚣张的!
“大胆!见到本婕妤,竟敢不行礼。”
吴婕妤对林乐容多少还有些忌惮,不敢太过于找她的麻烦,便只好对藕心吼。且每每她去中粹宫,这丫头也没给过她好脸子。在中粹宫她不敢撒野,但在这里,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说着,吴婕妤便会藕心一掌挥过去,藕心不妨,被“啪”地打了个正着,忙用手捂住脸。
吴婕妤还要再打,这次手刚刚伸出去,便被林乐容一把抓住手腕。
“婕妤息怒。”林乐容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尚书府。”
“你!”吴婕妤挣扎了两下,无奈不是林乐容的对手,只好呵斥宫女。“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眼睁睁瞧着本婕妤被这人欺负!”
“婕妤!”一个宫女上前来,悄声说道。“谁都知道林姑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林姑娘计较了!”
“反了你了!竟敢来做本婕妤的主!”吴婕妤又动了两下,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林乐容抓的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没想到这个面色不正常的瘦弱的女人,力气还挺大。
“婕妤每每到我宫里,我都不跟婕妤计较。但,若婕妤想仗势欺负我的人。我是不会允许的!”林乐容冷声开口。“藕心自小跟着我。又跟我一道入宫,谁欺负她,就如同欺负我!”
她现在只剩下藕心一个了。她已不只把她当做丫头,更视为亲人。如今藕心无端被打,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哼!你以为你是谁?”吴婕妤脸色微变,嘴上却很硬。“定国公府的显赫已烟消云散。你自己又连个名分也没有,竟敢敢要本婕妤的强!”
林乐容冷冰冰地看着吴婕妤。
“你不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不会惹你。”说着,一把推开吴婕妤。“藕心,咱们走!”
藕心忙跟上林乐容,临走前。还匆忙对吴婕妤服了服。
其实,藕心知道自家小姐对皇上冷淡,自己却不能如此。必定要跟其他的宫女太监相处好了,才能让小姐的日子更好过。因此。平日都是低声慢语的跟人说话。
跟宫女太监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对南宫宇的这些嫔妃了。
那个吴婕妤,因一开始就知道宫里有林乐容这么个人,在外面也听到些议论。进宫之后,封的位分虽比旁人高,却未得到宠幸,心里难免不愤。
又听人说,皇上最常去的,便是中粹宫,连皇后娘娘那里都很少过去。在心里,就跟林乐容起了芥蒂。难免无事时,去林乐容那里冷嘲热讽。
藕心即便再好脾气,也看不过,偶尔会露出点儿脸子来,倒也难免。不过,却没有不敬之意。就是方才,她也并非不想见礼,而是还没来得及。
“啊!”林乐容和藕心刚往前走去,便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宫女们惊呼“婕妤娘娘”。
藕心忙回头瞧了瞧,见吴婕妤倒在地上,宫女在七手八脚地扶她起来,忙低声开口。
“小姐,吴婕妤摔了一跤。”
林乐容微微一怔。她虽是推开吴婕妤,却并未用力,怎么就摔倒了?但,随即便明白,这位是想借机找她的麻烦呢!看来,少不得又费一番口舌了!
吴婕妤从地上爬起来,见林乐容连头都没回一下,不由得跺了跺脚,鼻子里“哼”了一声。
“走!找皇后娘娘评理去!”
说罢,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扭一扭的,往皇后宫中而去。
且说段忆浅从太后娘娘那里回来,正慢悠悠地喝着茶。
太后是南宫宇生母,原是先皇德妃。南宫宸登基后,封为太妃,后南宫宇登基,才晋为太后。
但南宫宸的生母原本已是太后,虽南宫宸被圈禁,南宫宇却并未降低原太后的位分。因此宫中便有两位太后,南宫宇生母为东太后。还有几位太妃、太嫔。
好在不管是哪位太后、太妃、太嫔,到了如今这时候,都过省心的日子。每日大家到东太后那里坐坐,说说话。除了选秀时出些主意,便不太管宫里的事,都交给段忆浅打理。
吴婕妤到了段忆浅这里,哭哭啼啼地说了林乐容欺负她的事。
“皇后娘娘,您可要给嫔妾做主啊!林姑娘虽得皇上的心,却没有位分。竟敢以下犯上,冲撞妃嫔,这样下去,宫里哪还有规矩可言?且嫔妾见她从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分明是没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吴婕妤的话,挑唆的意味太浓,怎么能逃得过段忆浅的眼睛。
但有些话,还是触动了段忆浅的心。
皇上要封林乐容为妃,已不是一两次,可每次林乐容都拒绝,宁肯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宫里。别的不说,因不是皇上嫔妃,每日的晨昏定省,是绝不肯来的!
倒是她,因担心中粹宫有什么短缺,又怕林乐容本就委屈,若在少了这个那个的,会让南宫宇更不开心,反而望林乐容,出口还得以“姐姐”相称。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宫里的皇后,是林乐容。而她,不过是个从旁协理的嫔妃!
她其实真不想找林乐容的麻烦,可宫里的人越来越多,若是长此以往,难免会让人议论,她这个皇后,也难以服人。
因此,到了下午,段忆浅打听着南宫宇在书房批奏折,便带着雪柳,往书房而去。(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