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衰老得很快,贾代化才过去了不过两个年头,他便也不行了。贾代善瞧着两个哭得不像样子的儿子们,心里着实不放心,只吩咐伺候的人去东府把贾珍给请来,有些事情他还得求一下贾珍。“赦儿,你是个好的,往日是我和你母亲误了你,好在你如今总算也有了起se,差事要好好做。另外,瑚儿和琏儿都是好的,你可得上心些。咱们府可就指望着日后他俩争气,光宗耀祖。”贾代善说得是语重心长,只希望贾赦能够记到心里去。
“好。”贾赦立刻答应了下来。贾代善瞧着贾政,贾政忙上前等着贾代善说话。不料,贾代善竟是转移了视线,对贾赦说道:“你不是个聪明人,但是跟在聪明人后面总是没错的。珍哥儿是咱们一族族长,人也年轻有为,总比外人叫人信得过。你懂我的意思吗?”贾代善曾经有过打算给贾政求一个官,可这j年看下来。贾政不是个做官的料,读书不行也就罢了,可这x子得罪了别人,惹了祸事偏还不自知,到时拖累了老大一家反倒不妙,到不如让他白身老实过日子。如果贾代善知道贾珍给自己两个儿子的评价,大概会生气,但是之后也会忍不住赞同:老大是经常莫名其妙地犯蠢,老二是总是蠢得不自知但是自认为聪明。若是让贾政做了官,只怕到时候他自己丢了乌纱帽是小,连累整个荣国府才是大事。
荣国府和原先的宁国府、现在的将军府相距不远,因此贾珍很快就到了。贾代善瞧见贾珍,心里松了口气,连脸上都轻松了j分。“老太爷。”贾珍行了个礼,问。“珍哥儿,族长,我有一个不情不请,我这辈子儿子算不上成器,j个孙子虽然聪慧可年纪还小,日后也不知道如何?老夫求族长多看顾一下这府里。”贾代善语带恳求,说。若不是老大和珍儿的j情委实不错,他也开不了这样的口。本以为只要自己注重保养,好歹能撑到大孙子长大成人,可是天不假年,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老太爷尽管放心,我虽不才,但是却也会尽力护全族周全平安。”贾珍答应了下来。“好,好。如此我就放心了。老大,你还不快谢过你的珍大侄子。”贾代善忙吩咐老大给珍大侄子行礼,贾赦上前就要行礼,贾珍虽然矮了贾赦一辈分,但是身为族长受贾赦这一礼也使得。
贾代善见贾珍受了贾赦的礼,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又叮嘱了j句贾赦,不过是些小事并着多照看一下出嫁的贾敏。众人都忽略在一旁的贾政以及在佛堂静思己过的贾史氏。没有j日,荣国府也挂上了白绸,白灯笼。而贾赦跟着贾珍走,有样学样,换了荣国府的匾额。因是大丧,所以贾史氏总算是从佛堂里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从佛堂出来了没有多久便生了事端。
贾代善的五七才刚过,贾瑚便落了水,额头受了伤,连请来看病的郎中也是个庸医,竟是用了虎狼之y。好在袁氏是个心细的,发现得早,如今已经请了太医来给贾瑚看病,太医说只怕要好生休养三年才行。贾赦气得不得了,发落了那些照顾不周的奴才,又命人去抓那个请来的郎中。“婶娘如今又要照看贾瑚,又要打理老太爷的丧事,那边贾史氏还帮着王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今儿才特地来求我,在我跟前哭得跟泪人似的。”楚氏在袁氏离开之后,就吩咐人把贾珍请来了。“我才答应过老太爷照看一下荣国府,没想到眼下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帮婶娘一下。贾史氏和王氏不是什么安分人,你可要当心。”贾珍沉y了一下,便同意了,他等会就去瞧瞧贾赦去。
“对了,你瞧着瑚儿需要些什么,若是要什么上好的y材的话,也不必小气,尽管送过去。”贾珍不忘叮嘱一下,贾瑚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因着贾赦常带着儿子过来,他和这么一个小团子还是相处出了j分真感情来,自然不愿意让这么个小人受苦。“在伯希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小气人吗?”楚氏知道自己的丈夫对贾瑚和贾琏挺尽心的,只笑着岔开眼前有些压抑的气氛。
贾史氏被关进佛堂那么多日子,对于权势和地位的渴望远胜于从前,听了王氏的建议,让贾瑚生上一场大病,袁氏必定分心,她便能趁机重新拿回荣国府的权利,便吩咐自己身边还留下来的亲信协助王夫人,可她却没想到王氏也有自己的打算,那个贾瑚不过大了贾珠半年,不仅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还处处压了贾珠一头,害得珠儿不时地被贾政教训,身为人母的王氏如何肯甘心,天知道她每次看到自己大嫂那张笑脸,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把那张脸给撕裂了,只要袁氏丧子,她就没有资本在自己面前继续那样的嚣张,而自己的珠儿也会成为荣国府的嫡长孙。这样的念头日日盘旋在王氏的心头,只是她手里的人不够,好在有了史氏的帮衬,她算是成功了大半,贾瑚那小子就算救回来了,恐怕也不是个命长的。
正当史氏与王氏想象着自己掌握了荣国府的大权,却迎头被泼上一盆冷水。谁能想到袁氏居然会请了楚氏来帮忙,而且一向低调温和的楚氏居然摆的是郡主的仪仗,容不得贾史氏倚老卖老,装糊涂混过去。“老身给郡主请安。”贾史氏咬牙站起身来,对着已经坐到上首的楚氏请安,袁氏与王氏也跟着给楚氏请安。楚氏也不理会她们,只吩咐了袁氏起身。“这些事情原不应该叨扰郡主。”袁氏要请罪的话被楚氏截了过去。“婶娘这是说什么话,咱们俩家情分素来极好。我夫君是贾氏一族族长,老太爷临终之前也曾托付夫君多加看顾府上。这些子小事我自当帮忙。”楚氏嘴角噙笑,却是拿着自己宗f的身份压着史氏以及王氏,更抬出已故的荣国公,堵住史氏与王氏的嘴。
袁氏将对牌以及府里的事情都与楚氏j接好了,便转回自己的院子,去照看躺在床上的贾瑚。这边楚氏仔细地翻阅手里的花名册与账册,一众的管事都在院子外等着,叫到了名字便进来汇报情况。本来有心想要偷j耍滑的人进了堂内,见到史氏和王氏都恭恭敬敬地跪着,再想到隔壁府整治奴才的雷霆手段,一时间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有了,只盼着早点j差领命好离开这里。
楚氏让史氏和王氏跪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叫她们二人起身。史氏心有不满,自打她熬到了自己的婆婆去世之后,除了贾代善之外,还没有遇到这般的难堪,故而没等楚氏赐坐,便自顾自地寻了座位坐下,她自恃身份,料想楚氏无论如何也不敢真给她难堪,叫她受罪。史氏这番举动叫锦绣等人都皱了皱眉头,楚氏却依旧不动如山。王氏瞧见史氏这副样子,心里总算是有些底气了,不过她也是个聪明的,只等着楚氏吩咐一声后才坐下,她可不比老太太有诰命在身。
府中诸事既然已经j给了楚氏打理过问,便以楚氏为尊。可是史氏却仗着年纪与辈分处处想要cha手,荣国府的奴才瞧瞧楚氏,再瞧瞧史氏,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锦绣。”楚氏放下了手里的花名册,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只见锦绣款款走向史氏,先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说:“老太太既知老y之分,只怕却不知道尊卑上下之分?奴婢大胆,代郡主教导训育老太太。还不跪下?”最后一句锦绣气势陡增,原先立在楚氏身后的绣j,绣竹上前,将史氏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并叫史氏跪下。史氏想要挣扎,可是绣竹,绣j二人可是贾珍□□的,只听贾珍与楚氏的吩咐,死死地摁住史氏,叫她好好听着锦绣在那里诵背nv诫nv则。
别说旁边的管事仆f不敢说话,就连王氏都坐立难安,只恨不得立马离开这花厅主院。王氏随意指了一件事情便离开了主院,只留下旁边一脸希冀的仆f管事们——二太太,你把我们也一起捎走吧!我们会被老太太灭口的。只是王氏现下听不到他们心里诚挚的呼唤,以及他们热切期盼的眼神。管事仆f们忍不住在心里呐喊道——大太太,我们错了,真的错了,如果一开始我们认真做事,大太太就不会生气,如果我们不听从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话,给大太太使绊子的话,大太太也不会请隔壁府的珍大nn。如果珍大nn不来的话,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令人伤心害怕,提心吊胆的处境。珍大nn连老太太都敢教训啊,何况她们这些做奴才的。
“照我说的办吧。”楚氏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是。”管事听到这句话,如逢大赦,快得跟一阵风似的退下了。她绝对要一丝不差地完成珍大nn的吩咐,绝对不要落到隔壁府上那些奴才们的下场,还有自己家的那j个小子最近也紧着些p,别叫人抓了错处,送到珍大nn跟前,只怕j辈子的老脸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