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依旧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陪老婆和孩子的时候陪老婆和孩子。皇帝这个舅舅暂时还没想把自己这个外甥nvnv婿架在火堆上烤,没有多久就又见过了其他勋贵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具谈什么,但是贾珍也不好奇,不该他管的事情就不要多碰,到了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皇帝最后同意了许文清的奏折,只是将十万两以下的,由每季一计改为半年一计。五十万两以下的,改为一年计一次,以彰显其仁德,不过这结果大概除了那些一直欠着户部银钱的勋贵们不高兴之外,姑且能算是皆大欢喜。云尚书终于是拨得云开见天日,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不仅那些来借钱的勋贵们不见了,而且还有不少人家前来还钱。当然自恃根基深厚不愿还钱的也不在少数,云尚书现下压根不计较,反正都是累计计算,户部到时候还能多拿点钱有什么不好的。贾珍瞧着云尚书那悠然的样子,忍不住都替那些勋贵们擦把冷汗,出来混得总是要还的,此言不虚啊,日后这些勋贵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户部的人这下可以喘口气了,他们终究还是扳回了一城,虽说户部的钱都不是自家的钱,可谁乐意没事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才刚入库,没热乎j天,就被那群蠹虫给拿去花天酒地了,而他们还需要为各部所要的花费而头疼,努力拆东墙补西墙的,这种对比着实太堵心了些。果然尚书大人和左右侍郎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中要害啊,户部官员们自然少不了多逢迎这j人。见人们都去恭维云尚书他们三人,贾珍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平衡的,他可没有赶着出头的习惯,他是雷锋,做好事不ai留名。
要知道近来勋贵们之间可是闹得j飞狗跳的,他前儿还跟着史鼐,史鼎兄弟二人喝了酒,听他们说最近各家都不太平着,忙着收拾乱子,只怕心里已经记恨上了户部。不过,史鼎,史鼐二人最近也烦心呢,他们的大哥身日渐不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老爷子整日在家里大发脾气,对着他们兄弟二人也不是很客气,不过老人家的心思他们不是不明白,大哥作为嫡长子,承爵之人,得父亲倚重偏ai很是正常,大哥病重,老人心里不痛快想要撒火也是自然,只是兄弟二人谁也不愿意整天赶着回家挨骂吧。这兄弟俩便借口公事繁忙,索x宿在了军营里。
至于贾珍一直挂心的账本改进的问题,在实践了好久之后,他终于决定放弃了。原因很简单,说起来这个道理他也是极其明白的,他当真不该忘记当年政治老师给他们灌输的基础理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他固然觉得他那个年代的账本记录方法才是最好最科学的,但是对于现下的商业水平以及生产力水平来说,这样只是累赘,反倒是更加费事,所谓的吃力不讨好大概就是这样了。这是他在与那些账房先生们不断地探讨中发现的问题根源。不过,贾珍也不觉得可惜,他现在已经完全熟悉那些账册本子了,也能挑出其中的问题和ao病,因此这账本改良方法成不成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了。
工作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现下已经到了过年的时候,贾珍作为威烈将军府的当家人以及贾氏一族族长自然是相当得忙碌,就是楚氏这边也是大小事务多得很,夫q二人既要忙碌祭祀祖宗等事宜,还要各家往来应酬,贾珍这边更少不了负暄收租、分派年货。贾珍还格外照应了当初被他从金陵带来的贾屿,这孩子的文章功课他都有瞧过,是个不错的苗子,就是贾敬也时常夸赞他,打算叫他下一场便去试试身手了。贾珍对于族中争气懂事的子孙一向是很大方的,故而他虽严厉,处事不留情面,但是族中拥戴他的人反倒多了起来,尤其是是在已经读书识字的年轻子侄中。
贾珍虽然挺享受族人们的奉承,毕竟谁都ai被人夸,但是心下却也清楚为何会如此的缘故,他给了这些人一个成才的机会,所以才会得这些族人敬重和ai戴。在原著中贾氏一族寥寥数人身有爵位功名之外,其余不过是白身,依附宗族以及荣宁二府而生,这些族人甚至混得都不如荣国府一二等的奴才们,瞧瞧贾芸还得对贾宝玉身边的丫鬟毕恭毕敬,口喊姐姐,至于赖家的,连年轻主子都要给面子呢。然而眼下他们都可以凭自己本事挣口饭吃,不至于整天看人脸se,当然会对他心存感激。况且他当下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们一定会努力讨好自己。
分派完年货之后,贾珍不过是例行的训话告诫,略过不提。诸事忙毕,总算是可以好好过个节了,宁国府人少,贾珍和楚氏也都不是什么ai热闹的人,因此就不请戏班子了,不过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罢了,辉哥儿才不过两岁,并不在席上久坐,很快就由n娘带了下去。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所以就算在席上大家j谈得也并不是特别多。用完饭,贾珍便叫人上了些水果和点心,一家人团坐守岁。贾珍和楚氏虽然没有请戏班子,倒是请了nv说书以及nv乐们,此时把她们叫来,倒是极好的。孩子们毕竟好动,没有多久,就吵着要放爆竹烟火,楚氏忙吩咐婢nv和小厮仔细瞧着静姝和y哥儿,别叫这姐弟俩出什么事情。
这年过得忙碌,出了日子,贾珍便又投入了工作里。不过这次朝堂上有事引起了贾珍的注意,那就是圣上的最小的皇子七皇子入朝领了差事,之前大皇子领了吏部的差事,二皇子领了兵部的差事,三皇子领了刑部的差事等等不一,其中以五皇子最为得皇帝看重和重用,可见皇帝的心思。云尚书等人暗自松了口气,虽不知为何皇帝并没有将任何一位皇子安排进入户部,但是这些皇子们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若是皇子们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说得轻了不成,重了也不成,还得替他们兜揽过去领罚,这等于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供上个大爷。总之,圣上和这些皇子是亲父子,没有什么隔夜仇,他们可就不一样了,随时都会被拖去给圣上消火,当成弃子。
贾珍表示这些当下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掺合进这种夺嫡之争中的。从龙之功固然可以让家族更上一层楼,但是却也离死亡更近了些,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他依稀记得他当初曾经看过不少书,其中有有一句哈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得特别捞——被政治遗忘,就是被死神遗忘。他当时心下还是蛮赞同的,此时心境虽然稍有变化,但依旧如此认为。不过,他不觉得这意味着他必须无所作为,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况且,眼下这j年这些皇子明里暗里斗争,依旧稍逊风s,羽翼未丰,就算想要掀起风l也十分有限,并不到令人发愁的地步。
当今圣上的嫡子乃是五皇子以及七皇子,皇后在五皇子以及七皇子之前并非无所出,只是孩子年岁小便夭折了,连序齿都不曾上。大皇子和二皇子乃是淑妃与德妃所出,三皇子则是文婕妤所出,身世最为不显,故而才会被派了刑部的差事。其余皇子暂且不提。
本朝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贤,因有五皇子及七皇子的身份不同,即便其他皇子们都是能g之人,清流们也并不属意除了五皇子以及七皇子之外的其他皇子他日登基,可以大皇子和二皇子来说,他们二人的母妃们皆出身望族勋贵之家,且十分得宠,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贾珍对这些知之甚详,可他不是什么杞人忧天之辈,凡事顺其自然便好,真的到了那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眼下可有件事情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那就是甄家宝玉的抓周宴,他这次依旧收到了帖子,叫他出席这场抓周宴。他现下和勋贵们的关系不冷不热,还在僵持着,虽说他真的有意远离勋贵,但也无须作到断绝关系这般地步,至于甄家的邀请,不过是个孩子的抓周宴,他备上一份礼就好了,若有兴致就当是去看猴戏,没兴趣的话,他就在家陪孩子
甄宝玉的满月宴办得很盛大,挺符合甄家一贯的风格,只是这回主角出了很严重的差错,竟是抓了一盒胭脂,这让本来已经准备出声说吉祥话的嬷嬷愣是给吓住了。甄宝玉的父亲本来还笑着的一张脸登时僵住了。好在那说话的嬷嬷还算机灵,愣了一会儿,立刻喊道:“小公子将来必定貌若潘安,风流倜傥,是个翩翩少年郎。”才总算把这尴尬的场面给圆了过去。甄宝玉的父亲甄道斐有了台阶可下,脸上的神情也自然很多,淡淡地开口道:“小儿顽劣,倒是见笑了。”大家彼时心下各有想法,但是面上还是顺着甄道斐的话说了下去,依旧是些恭贺之语,只是满肚子的话被这一出y生生地被卡在喉咙口,众人不由地y着头p捡了j句,恭贺道:“这小公子将来必定是个温柔贴的良人,有不世之才,世兄就等着享子孙福吧。”这话听着古怪,但是已经比甄家人之前所想要的好上很多。然而,想必接下来那些时辰,甄家的人大概都会觉得索然无味,毫无兴致可言。
贾珍瞧着甄家上上下下,心底里倒是觉得这甄府要比贾家靠谱得多,不说宝玉衔玉而生之事被压得死死,就说今日宴席上甄家众人的表现,尤其是甄道斐的表现就足够甩贾政好j条街了。看起来,贾宝玉富贵人生的光景期盼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妙,至少甄道斐应该不会放任贾宝玉说出原著里那些惊世骇俗之话来。
贾珍打心眼里厌恶贾宝玉,原因并非是他总ai混在内帷之中,而是他享受贾家祖上出生入死拼下的这份家业与富贵,他却整日嬉戏,与姐作诗玩乐,不思正道,甚至还谩骂那些当官之人,难道他不知道他在不经意间已经在自己的言辞之中侮辱了自己的祖先先辈吗?有人说贾宝玉是看得太明白了,可是看得太明白难道就是他内帷厮混的借口吗?他既然怜惜姐,又知府上并无可靠之人,为何不自己主动担起这份责任来?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国之蠢蠹,至少都担起了家族责任来,比起他永远只是口头上说说,再流j滴无用的眼泪,着实好了太多。要知道,就连边城那些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都明白在生死存亡之际,需得他们自己站出来保家卫国,不为别的,就为自己q儿平安,可贾宝玉又做了些什么?无非是伤心过后继续享受自己的生活,最后得出个结论不过是各人各得各人的眼泪,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贾珍瞧不起贾宝玉这种人,这种人就不配做一个男人,更枉为男儿身。
贾珍自认为自己不过是个俗人,他欣赏不来贾宝玉所谓的反抗精神,他只知道贾宝玉全然抛弃了自己的责任,贾母如此疼ai贾宝玉的初衷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但凡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贾宝玉,为的不过是贾宝玉将来能够有出息,出仕为官作宰,光耀门楣。可是贾宝玉呢?就连寄居的黛玉都瞧出来荣国府家业艰难,他只说了句‘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短不了咱们两个人的’。贾珍相信要是贾宝玉敢在贾代化又或者贾代善面前说这些话,自己的祖父和叔祖父定会将他活活chou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