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会冻死的!”咋咋呼呼的翁毓扶着太阳穴做晕倒状,一旁的丈夫王志杰赶紧扶住,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揶揄对方演技做作。
恩爱秀得旁若无人,他俩的行为简直羡煞旁边一对只能地下情的男人。
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登上飞往赫尔辛基的国际航班,八位大牌明星几乎将头等舱包了圆。
陆晋松与常青毫无意外地被分到一处。旅途中,常青伏在陆晋松耳边悄声嘱咐道:“做节目的时候千万千万要保持住微笑,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摆臭脸。”
“知道了,都演这么久了,这点事我还能做不来?你才是,别遇着点事就慌慌张张笨手笨脚的,精明着点知道吗?”陆晋松效仿对方的做法,只是在说话的时候,嘴唇总有意无意地轻碰常青的耳廓,幸好戴在头上的连帽衫将他整张脸掩进了阴影中,其他人看不到两人此时的暧昧互动。
常青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放心好了,我也是有备而来。”
众目睽睽之下偷情,恋爱经验少之又少的常青觉得刺激大发了,甚至有种将陆晋松拉进狭小的卫生间亲热一番的冲动。
两人正说着,罗琛的宝贝女儿罗晓晓趁着父亲睡熟的当间,悄然解开安全带,跳下座位,张开双臂扶住两边的扶手,摇摇晃晃来到陆晋松面前。
陆影帝向来拿小孩子没办法,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他与萝莉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谁也没说话,一旁的常青看不过眼,用手肘撞了他两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常青。
陆晋松硬着头皮弯下腰,摸了摸罗晓晓柔软的顶发:“晓晓找哥哥有什么事吗?”
罗晓晓瞪着大眼睛,表情严肃,嫩呼呼的小脸憋得通红:“常青哥哥,晓晓很快就能长大的。”
虽然小女孩儿的语言稚嫩含蓄,常青却秒懂其中的含义,心都快给萌化了。若不是两人交换了身体,即使冒着被当做变态的风险,他也要将萝莉拥进怀里揉搓一番。
可惜如今人家小姑娘的告白对象不是他,算起来,她这根本是在与情敌告白嘛。
果然,陆晋松面上笑容一僵,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他温柔地看着罗晓晓,说道:“晓晓,哥哥太老了,不适合你。晓晓这么可爱,长大以后一定能找到比哥哥更帅的男朋友。”
少女的一片“真心”被醋坛子陆影帝拍在地上,碎成八瓣,她幽怨地望了眼陆晋松,又扭过头愤恨地瞪了常青一眼,之后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常青忍着笑意,轻声道:“你跟个小孩子较什么真?”
陆晋松啧了一声:“你还想答应她是怎么着?”
“吃醋了?”常青一脸揶揄。
“……德行!”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旅途,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波罗的海的女儿——芬兰赫尔辛基。
虽然在飞机上睡过一觉,众人依旧疲惫不堪。如果是在国内,他们此时应该已经结束掉一天的工作,正在家放松准备入眠,而欧洲此时却刚过晌午。
冬日里的太阳虽然并不炽热,却依旧耀眼,几人来不及欣赏北欧的美景,因为竞赛一触即发。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走出机场便被一群腾空出世的黑衣人强行架走,连背包都被夺了去。
其实在录制节目之前,这些嘉宾多少都看过前几季的比赛,对流程有过大致了解,可为了节目效果,众人依旧要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边挣扎边叫喊“你们要将我们带去哪里”这种话。
陆晋松与常青被塞进一辆中型商务车,黑衣人们完成任务后便功成身退,车里只剩下一位司机、一位编导、两位摄影师和“惊魂未定”的嘉宾。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陆晋松表情夸张地拍着胸口,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只非洲草原上的猫鼬。
坐在旁边的常青一派从容,唠家常似的随口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在回答问题之前,我们先要检查两位的行李中是否有违规物品。”编导是名样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他将两只半人高的登山包拎到脚边,打开拉链东翻西找。
“钱包。”
“手机。”
“平板电脑。”
“……”
“你到底带了多少包零食?!这些都要没收,实在抱歉呐!”
常青的心在滴血,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不仅如此,他还得装成没事人似的调侃陆晋松两句。
零食被拿出去以后,背包里瞬间空出三分之一的空间。编导将背包还给两人,笑得一脸和蔼:“我们要去的地方是……”
两人身体前倾,屏住呼吸,关切地望着他。
“保密。”
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卸了个彻底,常青无奈地摇了摇头,陆晋松仰倒在座位上,幽怨的叫声千回百转。
编导将救命的四百美金递给常青,之后解释道:“一会儿四支队伍会被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你们要在指定地点寻找提示物,它会为你们指明宝藏的方向。注意,每个队伍所获得的提示物之间并无关联,交换提示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宝藏。两位有什么问题吗?”
常青凝眉沉思片刻,问道:“我们可以向路人求助么?”
“可以。”
陆晋松可怜巴巴地说:“能把这辆车留给我们么?”
“哈哈,很遗憾,不能。”
“那可以向别人借手机打电话吗?”陆晋松追问道。
编导歪着脑袋看他:“你确定别人会借给你打国际长途?”
陆晋松吐吐舌头,没再吭声。
汽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后停了下来,除了司机,其他人都下了车。
常青哈着热气打量四周环境,他们正站在一条繁华的步行街上,风格各异的建筑鳞次栉比,街上人来人往,却远达不到王府井大街上摩肩接踵的盛况。
常青有些迷茫,遂向一旁的编导询问:“提示在哪儿?”
编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里是赫尔辛基最著名的一条商业街,曼海姆大街,提示就在这条街上。”
两人下巴差点掉下来,陆晋松焦急地问道:“没别的提示么?”
“很遗憾,没有。你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说完这句话,编导又坐回车中,和两人挥手道别,只留下两位缄口不言、敬业拍摄的摄影师。
两人东张西望一阵子,陆晋松无奈地苦笑道:“这怎么找?总不能随便拽住个路人就问你有没有线索吧?”
常青想了想,说:“提示应该是在某个固定场所,比如商场或者某些小店里,咱们一家一家找,问问店员。”
陆晋松同意常青的想法,他们背着登山包,身后拖着两名扛着摄像机的大汉,浩浩荡荡闯进离他们最近的商场。摄像机太打眼,国际友人们表情惊恐地盯着他们,早已习惯被注视的两位明星对此不甚在意,一心找线索。
他们差不多将五层楼的所有商家逛了一遍,用蹩脚的英语向店员索要提示物,结果人家只是微笑着摇头,两人仍旧一筹莫展。
走出商场,累得气喘吁吁的陆晋松不死心地回头问摄像师:“你们肯定知道在哪儿吧?给点提示行不行?你看你们扛着这么重的器材跟在我们后面,多累啊,我们早点找到你们也能歇一歇是不是?”
摄像大叔但笑不语,那欠扁的模样与驾车离去的编导有得一拼。
二人无计可施,既然撬不开对方的铁齿,只能这样挨家挨户地问下去。
在街上转了四个多小时,两人除了在街上偶遇几名中国留学生,获得几声尖叫与赞美外,根本一无所获。他们累得眼冒金星,说话说得口干舌燥。
常青咳嗽一声,对陆晋松说:“去买点水吧。”
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暗语,对于常青来说,一提“想喝水”便是饿了。
他们先去银行将美元兑换成欧元,之后就近选了一家超市,花费五欧多买了两瓶水与两袋面包。
啃了几口干粮,常青的精神气儿也跟着回来了,他中气十足地命令道:“走,继续找。”
超市旁边开着一家小型音像店,从门外看,里面漆黑一片,有点渗人。
常青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道:“走吧。”
陆晋松“听话”地跟上,笑看常青颤抖的双手。
音像店内晦暗不明,墙壁被刷成黑灰色,上面布满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涂鸦,飘荡在店里的哥特味儿十足的金属乐将气氛烘托得愈加诡异。
深冬本就天寒地冻,此刻常青更是后脖子阵阵发凉。
穿过琳琅满目的印象制品,两人找到隐藏在深处的店老板。
老板是个消瘦的青年,个头可能比陆影帝还高,他金发碧眼,面色病态地白,眉骨、鼻翼、嘴唇和耳骨上都穿着大大小小的金环,脖颈上一圈密密麻麻的彩色刺青延伸至衣领内,一看便知是摇滚青年。
常青操着蹩脚的英语,说出那句他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我们在寻找一样东西,您能给我们提供线索吗?”
店老板露齿一笑,回答道:“就在这家店里,你们可以找找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踏破铁鞋终于找对了地方,常青仿佛看到胜利女神正在对冲他们微笑。他一连喊了三个“yes”,抱起陆影帝抡了一圈,把身后两位摄像师看得一愣一愣的。
说好的沉稳内敛陆影帝呢?
这位是谁?
陆晋松满头黑线,心里暗骂常青这小子就是沉不住气,他只得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嘱咐道:“这段掐了别播,拜托!”
时间不等人,两人得快马加鞭寻找提示物,他们弯着腰,顺着一排排架子寻过去,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张带有节目组标志的电影碟片。
常青举起光碟冲店老板挥了挥,老板微笑着点点头。得到确认,他们开始兴奋地研究起来,常青将碟片颠来倒去看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又将盒子打开,一张碟片孤零零躺在里面,旁边没有任何提示语。
看来电影本身便是提示。
两人端详着碟片封面,常青眯起眼睛:“图很眼熟,这电影我应该看过。”
陆晋松答道:“是旅美的芬兰导演克罗格的代表作《圣诞夜愿》,讲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向圣诞老人许愿,想要一对更好的父母,愿望成真,小男孩儿的情绪却由最初的喜悦逐渐变得惶恐不安,最后踏上寻回亲生父母的旅途。”
常青分析道:“那么宝藏地点和圣诞有关了?我记得芬兰有个圣诞老人村,会不会在那里?正好圣诞节也快到了。”
陆晋松点点头:“靠谱,过去是不是得坐火车?咱们这点钱够用么?”
常青也拿不定主意:“先去火车站看看票价。”
火车站离商业街不远,两人一路问着寻过去,也没花多长时间。车站里人头攒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售票窗口,常青掏了掏大衣兜,想把钱找出来,结果却摸了个空。
“钱呢?”常青皱起眉头,这下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了,没有这笔钱,他们接下来的三天只能喝西北风。
陆晋松很想扇他的后脑勺,骂一句“你是猪啊”,可在黑洞洞的镜头前,他只能忍下怒气,安慰对方道:“陆哥你别急,慢慢找。”
常青又不死心地翻遍整个背包,依旧不见钱的影子。
他听闻北欧治安很好,几乎不会发生偷抢事件,这才放心将钱放进衣服口袋,哪曾想,人家外国小偷也是要回家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