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叹,他的声音一贯都这么轻柔好听,喝了酒自然更透着迷蒙。
“我吃饱了。”她放下碗筷,“你们自己吃吧,我上去复习功课。”
“复习功课复习什么功课”裴素芬不明白。
他在一旁帮她解释,“妈,我明天带流筝去星沙市学术j流,她还有功课没完成。”
“这样啊”裴素芬眼睛笑眯,“那快去快去至谦可是首屈一指的专家,你跟着他去别给他丢人。醢”
阮流筝不由羞恼,妈妈这胳膊肘往外拐可拐得真彻底
“这人啊,只怕丢定了”她悠悠地留下一句,上楼去了。
嘴上虽如此说,可她却怎么会允许自己丢人一回房间,就打开pp,开始对着课题资料认真准备,明天,决不允许自己失败缇。
看了一会儿之后,估计着楼下应该吃完了,起身下楼想帮妈妈收拾,一顿大餐之后的残局收拾起来也不容易,今天做这顿饭妈妈估计就累着了。
然而,当她到楼下以后,发现已经收拾好了,而且是他帮着妈妈收拾的
裴素芬正给他拿纸擦手。
哦,不,还有阮朗居然也帮了忙,竟然全是他们两个做的,裴素芬吃了饭之后倒是全程休息。
吃完饭帮忙做家事他不是第一次,但如今他不是nv婿身份了,她也忘了他的习惯。
“至谦啊,只有你能喊动阮朗。”裴素芬虽然是叹息,却透着欣喜,看着他,全是丈母娘看nv婿的满意。
难怪家里十指不沾y春水的小少爷能帮着洗碗了,确是他的功劳。
她完全能想象他是怎么如同家长一般指挥着阮朗做家事的,阮朗这个主,还真是只有他能当。
不管怎样,阮流筝还是有些感动,他终归是当得起这个好字的,不过,也仅仅只能是感动了
“至谦,你今天喝了酒,可不能开车了,就在家睡吧”裴素芬道。
陷在感动情绪里的阮流筝顿时将所谓的感动尽数抛掉,她怎么忘记了这茬儿否则一定不准他们喝酒的留前夫在家里睡这叫什么事儿啊
“妈”她冲了上去,“明天还去星沙呢,他行李都没收拾,资料也没准备好,怎么可能留下”她宁可送他回去一趟
他抬眼看着她,双眸还浸润在红酒里,“先去看看你的讲座准备得怎么样。”
“”哎,这是正事儿啊
她没说话,转身上楼。
“这丫头,这脾气真是”裴素芬念叨着自己nv儿。
他倒是仅仅看了下她的背影,征询裴素芬的意见,“妈,那我”
“你上去吧上去吧”裴素芬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
阮流筝坐在椅子上,门开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紧一分,脸也红一分。
这是她的房间,和楼下客厅不同,房间总有些s密x的,而且,他们没离婚前回娘家住的就是这间房,睡的也是房间里这张床,突然这么靠近,她觉得很是别扭。
他自己拿了张凳子来,坐在她旁边,“来,我看看。”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会有淡淡的红酒味飘过来,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镇定和严肃的,严肃到她为自己突突乱跳的心而羞耻,明明人家是抱着认真的治学态度来的,她自己想多了。
如此一来,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些,但一想,他到底是前夫啊,这般出入他们家到底有些奇怪
她内心纠结着,他见她不说话,却是以为她还在生气,“j年不见,果然脾气是见长了。”
“”这话还真是没说错,至少她从前是半点也舍不得给他脸se看的,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只是被他这么一说破,反倒少了那些纠结,和他争锋对上了,“j年不见,倒是学会骗人了”
“我什么时候骗人了”他看着她。
“你分明就要来我们家,还装作跟我各自回家是什么意思”她想起自己在医院里和他那段对话,觉得自己有点傻。
“我并不是假装跟你各自回家,我不是要去取那根崖柏吗”他耐心地向她解释。
“那我在医院一天你都没说要来我家啊”她除了上洗手间,无时不刻不是跟他在一起的
他看着她,柔声道,“我以为你知道。每年二老生日我都来的。”
“”她无话可说了,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发疼,为了抵触这种酸软,她将鼠标朝他一扔,“开始吧”
滥好人心里还腹诽了一句。你的手机提醒该删除了
他握着鼠标,又道,“流筝,别人都说,nv婿就是半子,现在我不是二老nv婿了,难得他们待我如初,我便把自己当做他们半个儿子,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她命令自己将热乎乎软绵绵的心思冷却下来,y下来。
“嗯。”他开始重新理线索,比她之前的细致许多,弄好以后,他让她试讲。
两个小时的讲座,她感觉比论文答辩难多了,论文答辩好歹有那么长时间准备,而且是她自己写的东西,好在她有一些临床经验,那j个病例的分析还算顺利,只是他的理论部分有点生y。
她是个对自己要求的严格的人,不会允许自己有纰漏,而他却是个完美主义者,在学术和专业问题上,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严格到变,所以,可见她是没法轻松过关的。
到最后,她有些扛不住了,毕竟连续j个晚上都是三四点睡,她一边在桌子底下掐自己大腿,一边打着呵欠继续。
“你先看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来。”他说,起身离开。
她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是三点了啊
打了个呵欠,对自己说,先趴一会儿,等他倒了茶上来再继续,然后,便是无尽的黑夜了
她是被闹钟叫醒的,而不是他。
当她迷迷糊糊关掉闹钟的时候还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
她是趴在桌上睡着的,等着他倒了茶来以后叫醒他,可是,他并没有叫
然后,她现在是睡在床上的
她怎么来的
这是个问题
起床,书桌上,电脑已经关掉了,当然,也不是她关的。
键盘下压着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是她熟悉的字:流筝,我回家了,明早我来接你。至谦。
他还是回去了。
他是一个自律的人,她就知道。
他来祝寿,是有礼,他不留宿,是有度。所以其实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他都分得清清楚楚的,她实在是多虑了。
至谦。
她的手指在这两个字上滑过。
手机响,她接听,彼端传来他的声音,“流筝起床了”
“嗯。”
“我从家里出来了,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就不进来了,你出来,我们直接走。”
“好。”
“嗯,那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宁老师。”挂断电话,她右手的拇指还压在至谦两个字上。
至谦宁老师。
因为只去一个晚上,所以没什么可带的,她飞快整理好了行李,尤其要紧的,是要带齐资料。
当她出家门的时候,发现他的车已经来了,她上车,有些忐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把讲座内容都忘记了原本就不是百分百熟练啊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宁老师,你说我昨晚算不算过关了呀我现在觉得自己全部忘光了”
他却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星沙”
“”这个还用问吗于是她很诚挚地道谢,“我知道你想给我更高的起点,更多的机会,谢谢你。”
然而,没想到,他却一副非常轻松愉快的表情,“你不是说想吃星沙的臭豆腐糖油粑粑炒血鸭吗”
她瞪大了眼睛,“你是带我去吃喝玩乐的啊”
“嗯。”他点点头,“如果讲座讲得好就奖励你吃,还可以再加一份麻辣小龙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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