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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八)
陈安又说:“你最近,没上过微薄吧?我倒是帮你看了看,哎呀呀,你的微薄,可真是流言蜚语满天飞呀,热闹极了,比你大红大紫时还要热闹百倍,都是关于你的传闻……哎哟,一桩桩,一件件的,太多了,太离奇了,传得也邪乎,要不是因为认识你,知道你品行,我还不敢相信那是你做下的呢……不过我庆幸,我比他们幸运多了,意志力没那么脆弱,没被你整进疯人院。”
陆然放在被单上的手,突然chou搐起来,但她死死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陈安本再懒得看她,只一刀一刀削手里的梨子:“啧啧……我想这些事,千万别给陈部长看到了,不然,陈部长指不定怎么看你呢,是断绝父nv关系呢,还是再次把你发配到国外?不过这么老掉牙的戏,你也不至于在乎,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你大概早习惯了,在哪儿都能活人不是。”
最后一块果p掉在地上,露出晶莹如玉的果,薄薄瘦瘦的,陈安将水果刀扔在桌上,端详着手里的“杰作”:“所以,这叫什么呢?一抱还一抱吧,这就是命。如今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你毕竟是我的,我们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连造血g细胞中,也有六成惊人的相似,你和我,还真是有姐缘分呢。”
她抬了一下头,清楚看到,陆然空洞无神的眸子里,缓缓淌出两行清泪。
“呀,好,你怎么了?”陈安吃惊地走过去,近前,将陆然的手掰开,将梨子y塞进她手里,“拿着,哭什么啊,这梨子很甜的,你不是说过嘛,吃了甜食,就不容易难过了。从小到大,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儿,这个,算是我能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了。”
“姐姐……”陆然的泪水流得更欢了,嘴唇来回蠕动,那三个字,卡在喉间,就是滚动不出来。
陈安猜到她要说什么,不由心里乍了ao,她脸一沉,一摆手,“别说,陆然,你什么都不要说,别污了我耳朵。”
陆然只是哭泣,低声chou噎着。
陈安按住了口,内里,翻江倒海似的……安安,然然,多让人讽刺的名字,陈部长一定希望两个nv儿相亲相ai吧,没想到却成了宿世的对头。
她又把手放在小腹上,那里曾经y育过一个小生命,意外地来了,又意外地走了,多无辜!她,又怎配做一个好妈妈!
而眼前这蒙了一团灰的、浑沌的一切,她好想赶紧翻过去,立刻翻过去,然后断得gg净净,彻彻底底的。
“陆然……”她叫着她,两手拄着床沿,看着床里的她,“今生今世,你最需要我帮你做的一件事,我今天,也应承下来了,谁叫咱俩,关系匪浅呢,就是念在这二十年来深情厚意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把“深情厚意”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陆然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意外的、吃惊地望着她。
陈安站直了身子:“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微微笑了一下,“祸害遗千年,不用我为你祈祷,相信你也能长久地活下去,生命能再重来一次,多不容易啊。”
“姐姐……”
“别!”陈安迅速背过身去,“我今天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输骨髓的时候,我们也不要见,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我不需要你感谢我,至少,你不再诅咒我,你让我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打扰我,这就足够了,我知足。”
说完,她走出去。
外面,陆丽萍耳朵紧贴在门框上,站在那里,被陈安一开门,差点推个跟头。
陈安看了她一眼,径直走过去。
“安安,你让阿姨,怎么感谢你……”
陈安做了个“sop”的手势,很快下了楼。
在一楼的楼梯间里,她靠在墙壁上,拼命喘着气,刚刚那里,是有毒的,被陆然长期浸染的空气,是有毒的。
而刚才的一番谈话,她似乎是走完了一段长长的路程,现在,她筋疲力尽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扶着墙,大步走出去,外面的y光很好,耳边,似乎有小鸟在歌唱,那么清灵,婉转,她忽然很想看看外面的树,外面的c,外面的花……看看那个有生命力的、五光十se的世界。
她迫不及待走出去。
这些年,她闷在自己灰se的小世界里,好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这个大千世界。
这个有颜se的世界,真好。她深深吐了一口中的浊气。
楼上,陆然痛哭流涕。
“妈妈,我很想爸爸……我真的很想爸爸的,好长时间了,爸爸都不来看我……妈妈,你叫爸爸来呀……”
陆丽萍搂着nv儿,母nv俩哭作一团……她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陈德明了;打电话,总不是他本人接听。他好象忽然之间,隐匿了。
六十多岁的陆家兄长,也不劝阻,只喃喃在那儿叨咕:“教训啊,这是个教训啊,你瞧瞧人家,高风亮节,不和你们计较,再瞧瞧你们娘俩儿……啧啧,丽萍啊,早前儿我说过什么,你就是不听,作孽呀,这下好了,现世报……”
陆丽萍转了个身,握住哥哥糙的大手:“哥哥,您去跟老陈说说,让他过来看看nv儿,他不想见我可以,但他不能不见他的nv儿吧?”
老头儿一甩手,直得连弯儿也不会打,急哧白赖道:“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人……人家老总为什么要来这儿?安安也是人家亲生的,不是后的,来了这儿,就对不起亲生的,人家老总凭什么过来看你们。”
陆丽萍气道:“然然也是他亲生的。”
老头儿眼睛直瞪:“可你们做的那些事,象是对待亲老子、对待亲老公的吗?你们成心,是毁人家的,拆人家后台的,凭什么还要求人家这呀那的……没行下那春风,就甭指望盼来秋雨,老话儿了!你们就该有这么一遭。”
“舅舅,求求您了……”陆然的鼻涕眼泪,甩了老头儿的羊ao背心满身。老头儿直叹气:“我也没办法啊,我的脸没那么大。来北京这都多少天了,我都没见过老总的面儿,想必是寒心了,不愿见咱们了,咱有自知之明……唉,想想他也老了,那时多年纪轻呀,人长得又好,又神,比我小j岁来着?瞧我这脑子……好象属大龙的……”老人琢磨着,勿自掰起了手指。
一天天的,时间过去了,对某些人来说,很漫长,度日如年;对有些人,仿佛很快,弹指一挥间。
大约过了一个月后,陈德明始终没去医院,也没有一个问陆丽萍母nv的电话,但治疗上的一切事务照旧,一如从前,没有懈怠。
陈德明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夫q之情和父nv之情,仿佛一场美丽的海市蜃楼,从没有真实存在过似的。陆丽萍终于感到绝望。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人跟着,只要不去老太太那里,不去找陈德明的麻烦,就没有人拦着,其他的地方,任意她去。她渐渐的,不再ai出门,终日郁郁寡欢,在医院陪着陆然,nv儿身上,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那个男人,她从没有真正得到过他,她自以为给自己建造了一座豪华的殿,却不想是空中楼阁,丝毫不牢靠,一阵风就吹散了。
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不是能用名望和金钱堆砌起来的,它长在人心里。美好的感情,可以开出漂亮的花朵,并且结出饱满的果实;邪恶的感情,虽然有的花朵象罂粟一般美丽,但果实是有毒的,最终害人害己。
陈安靓靓的小脸,珠圆玉润,填鸭似的,每日被靓汤美食煨着,经常对着镜子,恍惚中觉得从里面走出一头肥美的小白猪来。有时,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等待屠宰的猪羊,这种滋味并不好过。
但是亲人的好意,她不能拒绝。对自己好,就是对别人好。
其间被钟伯母拉去家里吃过三次饭,但都没有钟立维在场;钟伯母亲自到雅园送过五次菜,食盒袋上标记着这个斋、那个轩的,但每回,她总能吃出一种味道来——王嫂烧菜的味道,但又隐隐不对头,王嫂手艺似乎超常退化了,但每回,她都吃个光,吃个津津有味;其它的饭局,她就没能记住了。因为今天这家,明天那家的,太零散,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吃百家饭了。
她蹭吃蹭喝也就罢了,母亲董鹤芬也开始蹭吃蹭喝。一到晚上,就拉上她,今天到这个阿姨家,明天到那个叔叔家,坐下就开吃,大人们说话,她一般不话,埋头苦吃。长辈们都夸:安安真好,不象我家儿子挑食。
她常常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这是变相的相亲宴,她不要!
于是更加放开胆量吃:我不优雅,千万别选上我……于是长辈们又改口了:安安饭量真好。
她喷:直接说她是头猪算了!
不管怎样,董鹤芬总是眉开眼笑的,仿佛,安安真成了她手里牵的一头宠物猪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九)
但是,就在陈安养肥,明天就要拉去屠宰场的前一天晚上,噩耗传来——姑且算是噩耗吧:陆然切脉自杀了,最终没能抢救过来,一命呜呼了。
第二天,陈安结束了好吃好睡的猪猡一般的生活,一张飞机票载着她,直冲云霄,飞向深圳,她的工作伙伴,方中平在那里等着她,一起开疆拓土。
就在陈安消失在登机口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柱子后面转出来,黑黑的眸子直呆呆的,望着陈安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弹,仿佛一具沉思者的雕像。
十j分钟后,一架巨大的民航波音客机,轰鸣着,直飞上高空……立维抬起头,玻璃墙外面,晴空朗日,蓝天白云,那么好看耀目。
天空,是那么高广,象深邃的海洋,飞机,是那么快速,箭一般,渐渐在视线中,缩成一个小黑点,淡去了,消失了。
他的心,也跟着去了。
真是白云悠悠,心也忧忧。
他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做了一场梦,白云苍狗,一朝醒来,他仍是孑然一身,可是心口,一点儿忧郁,一点儿伤痛,一点儿牵挂,一点儿痴念,真真切切的,就堆刻在那里,仿佛此生,再也抹不去了。
他想着深圳,和北京,一南一北两个城市,j千公里的距离……他的唇角,淡淡一丝笑痕漾开,不过j千公里而矣,总好过,纽约和北京的漫漫长途,中间还隔了浩瀚的太平洋,思念,是绝对无止境的。
而这回,似乎不用太辛苦了。
失落的同时,信心一点点开始回落,他大步出了航站楼,拉开车门,临上车前,他回了一下头,仰头又看了看飞机消失的方向,但愿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她心中,还记得他钟立维的丝丝缕缕。
安安,今生有缘的话,请等着我。
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回头发现我。
他上了车子,车子很快驶上高速公路,消失在车海里。
普通的陵园一角,一座墓地前,气氛肃穆低垂,墓碑上刻着逝者简单的生平,再无多余一个字。照p上的年轻nv子,长发卷曲,眉目秀丽,笑起来明媚美好。
碑前站立着一男一nv两个中年人。男子神情冷静,漠然,一直沉默着;而nv子,早已又哭成了泪人儿。
陈德明望着冰冷的墓碑,那用钢筋水泥浇注的石板下,沉沉睡着的,是一个灵魂,在花儿一般的年纪,在绚丽多彩的青春,逝去了。有时候面对着小nv儿,他心里,常常会生出一种惊诧和错觉,这是他的nv儿,这竟然是他的nv儿?那一刻,被陆丽萍拉着,措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能相信,他不寒而栗。
可这个,竟是真的,这是他一生的包袱,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卸下。
现在她走了,他还是无法卸下,心,很沉很沉。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p,他的小nv儿陆然,看上去也不失为可ai动人,而她内心里,是不是也曾经有过p刻的单纯与善良呢?如果他肯腾出一些时间,好好教导她,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下场呢?是什么原因,让她拿起了水果刀呢?在割腕时,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恐惧些什么呢?她一定很怨恨他这个父亲吧?
总之,他不得而知了。
即便现在再多想,也是无益了。
他静静地转过身,走了,全然没有理会旁边的nv人。
陆丽萍追上去:“老陈,你等等我!”然然走了,她唯一的依靠和寄托,就只有丈夫了。
陈德明略一停住,却没有回头,冷冷说道:“你和我之间,因何会做了夫q,你心里清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婚;第二,可以不离婚,但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再相见。你选择一个,我等候你的答复。”说完迈步又走,他只想摆脱她,甩开她……这些年,够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陆丽萍呆愣愣的,眼神发直,这算什么狗p条件,她不同意,打死也不能同意!
她举步又追上去:“我不离婚,说什么我也不离婚!”
他依然头也不回:“那就是后一种选择,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再相见!”
“不,不!”陆丽萍吼叫,眼泪淌得更快了,“我都不要,我不要选择,我是陈夫人,是你的太太……”
陈德明j步就钻进车里,车子开走了,陆丽萍跑着追上前,j个扑闪没站稳,脚下一滑,扑倒在地上,磕痛了膝盖,她顾不得痛了,用力捶打着冰冷的水泥地,疯了一样,挽着的头发散开了,细腻的掌心破了,她脸上,糊了灰尘和泪水,狼狈万分,她悲痛yu绝,呼天抢地。
可是没有用,陈德明,听不见她的呼唤了,也不愿再听到。
她什么都没有了,nv儿走了,丈夫不要她了。
她一无所有。
很晚了,她不知怎么才回的家,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门庭,此时如此陌生,如此沉寂,如此荒凉,就象一个坟冢……她象一缕幽魂似的,飘进门来。
一进正房的门槛时,她一个没留神绊了一跤,半天爬不起来,而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又流出来。
一双糙的、皲裂如老树p的手,扶起了她:“子,你这是何苦呢。”
她跌跌撞撞倚进沙发里,暂时寻了个栖身之地,那是她习惯坐的位子,而对面,是另一个位子,他常坐在那里喝茶、看报——此时空空的,她看着发呆。
老人说:“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了,你嫂子打电话c我回去呢。”
陆丽萍一激灵,立刻回了神,“哥,你也要走了吗?”这个素日在她眼里,可有可无的哥哥,忽然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哥,你不要走,再留些日子,好不好?”她j乎是恳求了。
老人叹息说:“可这里不是我的家,子呀……”一双沧桑的手,握住的手,“你也跟我回西北吧。”
“不,我不回!”陆丽萍激动地站起来,“我死也不回去,这里才是我的家。”老人直摇头:“我知道了,老总的秘书都跟我说过了,让我劝劝你,你要明白……”他对陈德明一直称呼“老总”,多少年了,也改不了口。
陆丽萍大惊失se:“他们让你劝我,离婚,是不是?”
老人点头,沉重地说:“离了也好,这里,还待个什么劲儿呢,你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该活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不如放手吧。”
陆丽萍猛烈地摇着头,甩飞了一串串的泪:“我不离,我是陈德明的夫人,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只是气我,他想吓唬吓唬我,不是真的。”
老人急脾气上来了:“他堂堂那么大一位首长,岂是拿离婚当儿戏的!子,你不要再天真了!”
“我不相信,我不信!”
老人气得捶着沙发背:“有什么不信的?当初,你做下的那些事,那才叫人添堵呢,然然就是他多年来的心病,他能认下然然,认下你,你还不知足,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尽惹事生非的,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了,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你心里就好过?”
可是陆丽萍昏了头了,听不进去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眼下,nv儿死了,她到手的一切,也要被生生收回去,她实在不甘心。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也是我的娘家人,你要帮帮子,我不离婚,你去跟老陈说说,我不离……”
老头儿气得,脸都白了,眼睛瞪起来:“我不是你哥哥,我也没有你这个子!”
“哥哥!”陆丽萍惊叫。
老人抹一抹嘴边喷出的唾沫:“我是有一个子,叫陆丽萍的,可一岁时就夭折了,你……”他指了指陆丽萍,“你,不是我的亲子。”
仿佛晴天霹雳,陆丽萍呆了,傻了。
老人喘着气,缓了缓又说:“我也不再瞒你了,你真不是我亲子,不过说来话长了……咱家隔壁有个王麻子,整天游手好闲,ai喝酒,过了三十岁了也没讨上老婆,有一年,他老娘花了点儿钱,不知在哪儿买了个如花似玉的nv人回来,说来这nv人也够命苦的,在一个炕头上和她男人睡了三年,也没给王麻子生下一儿半nv,王麻子气呀,喝过酒就chou酒疯,常常揍她,可怜那nv人身上,常常带着伤,第四年头上,nv人生了个nv婴,王麻子还是揍她,说那孩子不是他的,nv人一气之下,扔下j个月的孩子就跑了,他老母亲也一命归了西,日子更不好过了,我好心的娘常常接济他们,可是没过多久,王麻子喝酒也喝死了,一岁的孩子成了孤儿,我娘因为早j年失去了一个nv儿,所以就把那孩子收养了……”
屋子里,是长时间的沉寂。
~还有最后一章结局,争取在晚12点前发出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正文结尾1
陆丽萍跌坐回沙发里,她懵了,傻了,这左一桩右一桩的事,每一桩都狠狠捶巴着她,撕扯着她,一件又一件的,令她应接不暇,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到底,是什么命啊?
老人说:“子呀,咱俩从小到大,吃着一个锅里的饭,所以,我认你是我亲子,爹娘觉得你可怜,人又聪明伶俐,一直娇惯你。这些年,你表面上风光,至于内里糟不糟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以为你明白的,熬到这份儿上,不易,你会珍惜的,可你……”说着,伸手朝外一指,“瞅瞅吧,以前,这是多好的家啊,有丈夫,有nv儿,是完整的家,可如今,就你一个人了,多冷清,还有什么意思?听哥哥的话,跟哥哥回西北吧,咱家搬镇上住了,日子也好过了,你大侄子做点小生意,你去了,饿不着冻不着的,总少不了你那一份,一家人知疼知热的,多好,总比你一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大院子强。”
陆丽萍瘫在那里,面如死灰,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这个姓名,也不是她自己的,甚至原本该姓什么,都没人知道,她到底,算什么呀?她怎么,这么惨,哪一样都不是她自己的,哪一样,都是跟别人抢来的。
这j十载的岁月,匆匆如南柯一梦,醒来后,她一无所有,有的,只是额头上的年轮。
她浑身冷汗涔涔,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安初到深圳,暂时和方中平挤在一套公寓里,也谈不上有多挤,就是觉得一切都开始陌生起来,人生地不熟的,连一日三餐,她也吃不惯了,而且在周围声声充斥着粤语的腔调里,她和方中平一口纯正的北京p子,倒成了异类似的。有天早晨,方中平去见客户,她独自去上班,竟连公司的大楼也找不到了,她觉得自己就象个白痴,畏首畏尾,因此分外怀念北京。
可再难,也是她的选择,就象离开立维,她需要时间适应。不过找房子,成了另她头疼的头等大事。在中介那里先后看过j套,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租金太贵,都不太满意。一天傍晚下了班,母亲董鹤芬忽然过来了,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母nv俩穿过马路,走进公司对面的一栋公寓楼,b-702,董鹤芬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陈安吃了一惊,进去一看,南北通透的小板楼,一室一厅,简单致的装修,生活设施一应齐全。董鹤芬一边打量,一边说,知道你还没租到房子,我看这儿挺好的,就直接订下了,付了一年的租金,离公司也近便,你明天就搬过来吧。很久,身后没有动静,她扭回脸去,见nv儿怔怔的,站在那里发呆。她问怎么了?陈安笑笑说,有个财大气、手眼通天的妈妈,真好。
当晚,陈安陪母亲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母亲说,马上快过年了,过年就回去吧,很想你,我今年,大概要在国外过了,不能陪你了。陈安沉默了一下,说一票难求,我就不给j通部门增加压力了。董鹤芬笑着伸手拍了nv儿一下,而心里却酸酸的,心知nv儿是不想回去的,回去难免碰到立维,再一个,那个家残缺不全,不回去也罢。
第二天一大早,董鹤芬就飞走了,陈安搬了家后,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而且临近年关,工作也轻松,她有更多的时间发呆,出神。最近,她仿佛很喜欢发呆,要不就蜷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她觉得安全。
最近这半年,发生了太多事,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l头接着一个l头的打过来,砸得她头晕眼花,本来不及考虑事情,而现在,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慢慢疏理自己的心情。
小区的环境很美,楼下有个小花园,开着姹紫嫣红的花。周末的上午,她在花坛旁边散步,看着那些好看的花、碧绿的c,不由想起了一到春天,***院子里,也是这样盎然生机的景象呢……她停下了。
小时候,***屋子里,也养了很多花,虽不算名贵,可是很漂亮,尤其一进冬季,她就觉得那花格外好看,总忍不住摘上j朵,簪在头发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美滋滋的……那时她懂事了嘛,也知道ai美了……然后镜子里,冷不丁又冒出一颗脑袋,吡牙咧嘴的,“屎克郎戴花——臭美,真臭美!”她知道他的德,翻着大眼睛不理他,他啃一口苹果,把苹果搁她头顶上,笑嘻嘻的,“呀,这样比较漂亮,苹果树上长苹果喽!”他笑话她的脸是苹果脸,她气呼呼的,瞪着镜子里的他。他得意的,再啃一口苹果,又搁回她头顶上……她气坏了,夺过来,“吭哧”就是一口,他甩着手指,跳着脚叫,“我残废了,我残废了,小安子你赔我一辈子……”她在一旁高兴地啃起了苹果,笑。
陈安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吮了吮,很疼吧?
她忽然间有些想家了。
“小姑娘。”耳边有人叫。
她不是小姑娘,她站在那里没动。
“小姑娘,我在跟你说话呢。”很和蔼的声音,伴着两声“汪汪”的小狗叫唤。
陈安终于转了身,眼前一位六十左右的nv人,化了淡妆,依然慈眉善目的,穿着讲究,似乎很有涵养的样子,手里牵了一条通雪白的博美。
她依稀认得,印象里应该见过的。“您在叫我?”
nv人笑道:“我住在你的隔壁,701,我姓王,那天,我看见你男朋友帮你搬家了。”
陈安也笑了:“王阿姨,您误会了,那不是我男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由自主多解释了一句。
王阿姨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邻居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话。”
陈安道了谢,没想到晚上在外面吃过饭,刚上了楼,王阿姨就按响了她的门铃,送来一碟亲手焙制的糕点,陈安把她让进来,倒了水,两个人坐下说话。
王阿姨说:“这每一楼层,就只有两户,702原来的主人,前年就出国走了,因此房子一直空着,闷得我呀……白天还好,去超市买个菜什么的,带着我的小美美散散步,时间也就打发过去了,可一到了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你不介意我常来串门吧?”陈安说:“怎么会呢,欢迎常来,我也是一个人。”出于礼貌,她也没好意思多问,但看得出,王阿姨过得应该还不错,是一个健谈开朗且会享受生活的老太太。
没j天,她便和王阿姨熟了,每天下班回家,不是在楼底下遇到,就是上楼来,钥匙一响,王阿姨探头出来,打个招呼:“安安下班了呀。”
她了解到,王阿姨一儿一nv,nv儿在国外工作,儿子在北京上班,一家三口,三个地方,一年之内也难得有一次机会聚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啊,她理解王阿姨心里的那份孤独,不免的,日渐亲近起来。
公司终于放假了,方中平临回北京前,买了一大堆年货和好吃的拎过来,还有两瓶洋酒,说是客户送的,他的p箱太重了,带不上飞机,这下便宜了她。陈安只管笑笑,一律收下。
大年三十的早上,收到了从l敦寄来的明信p,上面有乔羽潇洒帅气的笔:安安,新年快乐。廖廖j笔,而心意和祝福,全凝结在字里行间。她一直捧着,看了半天,这古老的表达方式,似乎早被人们淡忘了。
晚上,一老一少两个nv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陈安拿过来一瓶红酒,王阿姨也喝了些,话渐渐更多了,指着桌上的全家福照p,数落儿子不孝,nv儿不敬,眼里全没有她这个老妈……陈安心里,沉沉的,白天跟通电话时,只会说一句话了:你这个狠心的丫头啊,跑那么远g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不在身边过年,她也不好受,五脏六腑都被搅动起来,一chou一chou的。
楼下有人放焰火,她端着酒杯推开y台的窗子,只见大蓬大蓬的焰火,姹紫嫣红,绽放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上空,落下时,又像是喷溅的无数道流星雨,在空中划出最迷离、最潋滟的弧痕,那么美,那么惊人,简直巧夺天工……
她把冰凉的酒杯,抵在温润的额头上。
在渡假村的那一晚,他专门为她,燃放了那么多的烟花,吸引了那么多的人……他挺拔如白杨,站在那里,隔了数重人墙,他黑黑幽幽的目光望过来,而她,只是仰着脸,凝望着那璀璨绚目、不似人间的美丽景象,但心跳,快如擂鼓,一下紧似一下。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
陈安喝了一口酒,她到底,是什么时候ai上他的?
看着那美丽的焰火,只想叫人刻骨铭心,记在心里一生一世。
~万字更,还有。
第四百五十章 正文结尾2(4000)
那时候,她在心里,就默默的对他许下了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了吧。
那晚,她把身心j给他。那一刻,她不糊涂。
再抬头,大朵大朵的烟花,仍在天际绽放,那么美,那么绚,仿佛无数人同时点亮了这夜空,而泪水,悄悄淌下她的脸颊。
也许更早吧,她在不知不觉中ai上他,只是她不知道。
她在一团又一团的迷惘和漩涡中,混淆了自己,分辨不清自己。
她把杯中的酒,一气饮下——立维,是喜欢这样子喝酒的。
这些年,他一直用一份默默的、无言的ai,心细刻雕琢着时光。而她,g了些什么呀?谈了一次恋ai,失了一次恋,然后就剩下小心翼翼维护并守护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领地了。她不需要再接受什么,她只要不再失去就好了——这就是她的执念。
这么可怜的自己。
真是可怜可悲。
酒瓶伸过来,给她杯里,缓缓地倒了半杯酒。
“烟花真好看啊。”王阿姨感慨地说,“好看得让人想哭呢。”
她默默地啜饮,不想说话,王阿姨默默地走开了。
立维,你此时在做什么呢?可有没有想起……小安子?
她终于酒力不支,喝多了,最后躺在王阿姨家客厅的沙发上睡过去了。
她的神经完全被酒麻醉了,只是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梦,梦到了立维,立维来到她面前,黑黑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安安。”他轻声叫她,眼中有难忍的疼痛之se。
她颤抖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立维,你怎么才来啊?”她好想他。
看着他,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他用手掌,抹着她的泪水,越擦越多,“安安,对不起……”
她不要听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她揪紧了他的衣领,明知这是一个梦,只有在梦里,他才出现,她才能抓住他——她越发抓紧了他,不愿撒手。
他抱她在怀里,低声轻哄,睡吧,睡吧……她抱紧了他的腰,仿佛连婴似的,此生不愿再分开。
陈安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了,身边坐了王阿姨,她觉得有些惭愧,脸上赧然,毕竟是醉倒在人家的家里了。
王阿姨笑着说:“你终于醒了,我煲了银丝鲫鱼汤,猜着你也该饿了,跟我过去吃饭吧。”
陈安扶着额头坐起来,是她的床,她的卧室,她记得,她是睡在阿姨家里的。
王阿姨解释道:“我儿子回来了,是他把你抱过来的。”
陈安一惊,脸上烧得厉害,梦里那s嗒嗒的泪痕,那喃喃的倾诉,那用力的拥抱……真实而清晰,千万不要笑话她。
“阿姨,您去陪儿子吧,不用管我。”她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王阿姨看出了她的窘相儿,笑得厉害:“我儿子还没娶老婆呢,我看你俩挺合适的,郎才nv貌,不如凑一对儿,我儿子好象很喜欢你,还夸你呢,说这个小姑娘,模样儿生得真是好。”
陈安张大了嘴巴,不是吧?
王阿姨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收了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儿子出门了,说是中午和朋友有聚会。”
初一晚上,她站在自己卧室的y台上,继续看烟花……初二一早,就觉得鼻子发塞,额头发烫,有些发烧的症状,她觉得无碍,于是拖到下午,严重了,她只得去了附近的医院。
注室里,廖廖无j的j个人,她一边挂着点滴,一边看报纸。然后来了一对小夫q,坐在她对面,是地道的老广,她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能从表情和肢读得出。她不由出了神。
小护士从真空包装袋里,取出针头和注线,年轻的q子噘起了嘴,直往后躲,用带了浓重的鼻音,似乎说害怕、很疼之类的话,年轻的丈夫紧张的,握了q子的肩膀,柔声安,然后小护士满脸的笑……
陈安赶忙用报纸遮住了脸,以至于拿倒了,也没发觉,这刻,她只想流泪——人一旦生病了,总是会想流泪的。
小护士走过来,顺手帮她调了一下输器的速度,然后一低头,看到她满脸泪痕,不由吃了一惊,关心问道:“很疼,是吗?”
她胡乱地点着头,甩下了更多的泪水,是,她很疼,心,很疼很疼。
小护士说:“吊水里多加了一些消炎的y物,难免会疼的,你,暂且忍一忍。”
她只是点头,她是得忍着,无论多么痛,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小护士轻轻巧巧地走了。她看到对面年轻的丈夫,双手紧紧搂着q子的腰,而眼睛,却同情地望着她。
陈安更难受了,他一定觉得她很可怜吧,尤其这年下的,孤零零只是一个人。
吊水挂完,她的烧基本上也退了,无打采下楼时,听到下面有脚步声,p鞋一级一级踏下去,和着她的节拍,她的心忽然跳空了半下,那脚步声,好熟悉的感觉!
“立维!”她不由叫出了声,身上长了力气似的,她追下去……一直追到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头顶的灯光,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苦笑。
他,是不要她了的。她却恨不起来。
她仿佛得了忧郁症似的,连笑容也少了。
年关一过,节后开始上班了,都市的生活,繁忙的节奏,一件又一件的案子压过来,个人的烦恼,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她的症状才渐渐好转,白天她投身工作,晚上躺在床上,她任由思念泛滥,然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母亲一有时间就飞过来看她,倒弄得陈安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上下的规矩,似乎颠倒了;但通电话却是经常的事,给,给钟伯母,给赵嫣;她也经常接到从北京打来的长途,亲戚,朋友,同事……唯独没有立维,他仿佛,真的是从她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自上海一别,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相思成害,抑郁成灾。过五一的时候,她忍不住飞了回去,立刻就陷进亲人们温柔的攻势里了,她一边回应着,一边注意着某些消息,然而,没有人提起立维,没有人跟她说起立维。期间,钟伯母拉她去吃了一顿饭,只有两个人,钟伯母直说她瘦了,可是却变结实了,变漂亮了,她笑着,详细说了说在深圳那边的生活,也提到了王阿姨的点滴,鲁正梅点头,握了她的手,说,有这么好的邻居,也是缘份啊,我也放心了。
两个人的席快结束时,鲁正梅才状似无意地说了句,立维在美国呢,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那一刻,陈安觉得心间那颗一直鼓鼓胀胀的气泡,“噗”一下,戳破了。
她和他终是无缘吧?
匆匆三天,眨巴眼就过去了,就要返回深圳的前夜,张阿姨往她的旅行箱里,塞了满满一箱子,全是吃的,还自言自语直叨咕:有没有落下的?我想想啊,怀柔的板粟,北京的果脯,前门的烤鸭,稻香村的点心,护国寺的枣糕,南长街的炒疙瘩,张二嘎崩豆……陈安觉得自己,g脆缩回十j岁的年纪吧。
早上就要出门时,陈德明过来了。
张秘书提起了她的行李箱,“安安,我送你去机场吧。”
陈安说:“谢谢,有司机呢,不耽误您上班。”眼角,始终没往陈德明那里去。
张秘书先提了箱子出来,一行人在后面送行,说着话,陈德明倒背着手,走在最后面,一言不发。
说:“这话怎么说的呢,感觉刚来就要走了啊,你也不和领导说说,多请j天假……”
陈安哄着:“我就是请上十天假,您又该说了,怎么不再多请j天?,做人要知足。”
眯着眼睛就笑了,然后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难舍难离。
车子奔驰在高速路上,陈安趴着窗子,恋恋不舍,回来三天了,雅园,她竟然不敢踏进去一步。她没有勇气进去。那里,到处是回忆,到处有他的影子,有她和他共同的点滴。
望着外面这座熟悉的城市,她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城市,在这里,她洒下了汗水和泪水,留下了她的甜蜜和辛酸,也有她的纠结和痛苦。可心中,实难舍弃,连着她的血和心脉,连着她每一寸的呼吸,实在舍不得。
不过,深圳也是一个好地方,让她暂时栖息,让她过得充实,让她将那些不痛快的,远远甩在身后,只有那个人带给她的痛楚依旧,并且每况愈下。
日子很漫长,又似乎过得很快,快得,仿佛只浓缩在弹指一瞬间。
又是j个月过去了。而一年,也就12个月,不多不少给予每个人,任你想拉长或缩短。
又是一年深秋,但在深圳,四季的变化并不显著,而北京的西山,又该是红叶满山的时候了吧。
这天陈安加班,从公司出来已经很晚了,过马路时,她就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她,她跑,那人小跑;她慢,那人也慢。她吓坏了,这边的治安,总不如北京好。于是她肘下压紧了包包,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样子,赶紧穿过马路,朝小区跑去……她没有这样惊悚过。
自从来了深圳,她觉得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她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吃饭,那双眼睛就在周围藏匿起来;她在路上,那双眼睛就在身后;她睡觉,那双眼睛就在楼下仰望……那感觉,比nv人的月经来得还准时,总是在固定的那两日——尽管无害,可总令她提心吊胆。
而这回,不仅是提心吊胆了,是后面,确实有人跟踪她。
她气喘吁吁按开了电梯,电梯门阖上的刹那,她看到有个高大的影子气急败坏欺近,伸手在墙上戳了一下,眼前电梯门就要打开,她急了,死命按住关门键,电梯忽忽悠悠的,又阖上,往上爬行。她浑身冷汗涔涔。
一出七楼,她跑过去,惊慌失措按响了隔壁的门铃,王阿姨打开门,还未说话,她就一头扎进去,关门落锁,动作瞬间完成。
“安安,你怎么了?”王阿姨疑h地问。
“有人跟踪我!”她心惊胆寒。
王阿姨也吃了一惊,不太相信,可看着安安的样子,由不得她不信。
就在这时,铃声大作,陈安本就发白的小脸,更白了。
“阿姨,我们报警!”
王阿姨倒是很沉着,“等等。”从猫眼儿里望出去,她笑了,“别怕,是我儿子。”打开了门。
陈安呆住了。
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一进来,就气急败坏的瞪着陈安:“你跑什么呀,当我是什么人了?”
陈安惊得,结巴起来:“你,你,你……”
男子随后鼓掌大笑:“哈哈,笑死我了,我堂堂马嘉嘉,一表人材,仪表非凡,今天第一次,被当成小贼了。”
陈安翻了翻眼睛,自恋狂,这人,倒有点儿象他……她神se一黯。
王阿姨也笑了,说:“嘉嘉今天下午回来的,我知道你晚上加班,就让他过去接你,没想到,虚惊了一场。”
马嘉嘉笑得更大声了,问:“哎,你叫什么来着,妈妈说过,我忘了。”
“陈安。”
“哦,对,安安,我叫嘉嘉,瞧这多好……”他得意地笑,还挤眉弄眼的。
王阿姨拍了儿子一下,训斥:“正经点儿,安安比你大一岁,要叫安安姐。”
马嘉嘉吡了吡小白牙,亮亮的,笑起来,很有神采。
第二天,刘子叶打来电话,邀请她后天参加nv儿的百日宴,陈安欣然同意了。她和刘子叶,倒是经常通电话的,俨然朋友一样亲密,刘子叶早在生孩子之前,就说过nv儿的百日宴,她婆婆想隆重庆祝一下。
陈安由衷为她高兴,既然高家伯母这样重视孙nv,显然对刘子叶也很好吧。
另外,陈安还有一点儿s心,以高樵和立维的关系,立维不可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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