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的房租最贵,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好在部队y儿园不错,有给没房子的员工安排住宿。虽然都是j个人挤一个房间,但是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而言,光是低廉房租,已经够福利了。
李含笑住进的宿舍为两房一厅,有独立厨房和卫生间,她的房间住了三个人,另外一个房间住了两个老师,基本都是代课老师。
行李早在前一天搬进来,这两天,与同个房间的同事,混了个熟脸。
晚上在饭堂吃完饭,回到宿舍,见一个姓丁名睿菲的在嗑瓜子,边磕,那瓜子壳丢了一地。
李含笑有洁癖,看不过眼。
丁睿菲是爽快的东北姑娘,特讨厌被人指手画脚的,李含笑一说,她抛白眼:“你不用说我,我等会儿磕完了,会拿扫把帮你将房间扫得gg净净。你不懂,磕瓜子就得这么磕,不然不爽。”
再看宿舍内另外一个,叫董云雅的,坐在自己书桌前安安静静地翻书,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来是个连宿舍要塌了都不会管的人。
天南地北来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大家不过是都混口饭吃。李含笑往自己床上一躺,拿本书盖在头。等一个小盹醒来,见已是晚上快十点钟了。别说,十点,宿舍里正热闹。因为这个点上,去外面夜游的人是该回来了,两三个宿舍的人互相串门,话也多了。
李含笑依旧拿书把头盖着。没办法,那些人个个都在说她。
“我记得她是前天刚来的吧,今天刚上班?”
“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出风头了。”
“快说说,是怎么说?”
“听说,原先担任三班小班的班主任,被替换掉了。现在,她是三班小班的班主任了。”
“呦!”有人尖叫,尽是无法相信的语气,“我没听错吧。那三班小班的班主任,姓刘的,是有名的金不换。”
金不换,说明这姓刘的,本事有多强,不然,一开始沈园长不会将这么个重任j托给金不换刘了。
现在事实金不换倒台了,原因呢?
一个新来的代课老师怎么打倒金不换的?
“说是三班小班学生的全意见,只喜欢李含笑老师!”丁睿菲笑yy的尖利的嗓子,不知道算不算是在夸李含笑。
“是不是她s下拿糖贿赂了小孩子?”
“现在的孩子会看得起糖吗?我想应该是拿钞票吧?”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反正没有一个相信她李含笑凭的是真本事赢了金不换。
李含笑在书本底下的嘴角扯扯:自己能赢了金不换,靠的是一条小人之策。所以,别人这般笑她,她听听也就算了。
再说了,出来混口饭,能当上班主任,来钱多多,管别人怎么笑。
谁也没想,那个像锯了嘴葫芦的董云雅,开了声,说:“你们不要这样笑人家。想想你们自己,短的来了有半年,长的不止一年,可你们谁能像她,和正编老牌教师较量,并且赢了呢?”
被这样一说,众人安静。不会儿,传出丁睿菲呸一声:“怎不说你自己?”
“我没说我比得过她。比不过就比不过,但是,因为比不过s底下笑话人家,你们不觉得更窝囊吗?”
将盖在头上的书挪开一点,李含笑看到下面人群里唯一仍坐在自己书桌前说话的董云雅。老实说,董云雅长得清新秀丽,比她好看多了。而且,听说人家英语是八级,专业八级。这样优秀的专业能力,跑来y儿园当代课老师,不觉得亏吗?
果然,有人听着董云雅的话,感觉比李含笑更让人不爽,闷闷地发牢s:“有什么可清高的?谁不知道你非要到这里来,是想钓个h金单身汉?”
在这个年头,想嫁军人的姑娘不少。谁让军人现在福利好了,工资高了,又是和平年代,论危险也不会有多危险。不过,话说的好,哪个行业不都是分等的。嫁军人,也得挑着嫁。嫁个军官,肯定是好过嫁个普通士兵。只有军官,能在部队一路升上去,享有更高的福利和名望。
在部队y儿园任教,绝对是个找军官的桥梁。谁不知道,这部队y儿园里的孩子,没有一点背景,只是普通士兵的孩子,难进。尤其是部队机关y儿园。
李含笑伸出舌头嘴角,到了这里后,没想到和她一样想法的人,真是不少。
哪怕现在y儿园里给代课老师的钱不高,大家忍,忍着钓个h金单身汉。道不定,哪天哪个孩子的家长对她们印象不错,给她们介绍个不差的军官,成了军嫂后,连带是工作转正的事都给解决了。
一举两得!
美好的光景,让人可以暂时忘却眼下的侮辱和卑j。可是,也有人忍了好j年,毫无结果。从二十j忍到了奔三。
这样一想,她李含笑快奔三的年龄,才找到这条道上来,并不晚。同一起跑线嘛。
夜晚了,各怀鬼胎的众人回到自己的房自己的床。
李含笑跳下来刷牙前洗脸,快奔三的年纪了,不得开始保养p肤。晚上睡觉前弄点睡眠面膜。在卫生间弄完回来,见着董云雅依旧趴在书桌前学习英语,感叹:人家这样优秀仍在学习,真让人自相形秽。
丁睿菲却是冲董云雅一吼:“都这么晚了,你开着灯让人家怎么睡觉?!”
于是,台灯啪熄灭了。被窝里的手电筒,啪,亮了。
早上起来时,李含笑能继续听见丁睿菲一路骂到厕所里说:“再和那个书呆子住一块,我要疯了!”
这是个疯狂的时代,是个抢钱的时代,是个抢好男人的时代。李含笑对此并不怀疑。只是,这样的想法在一年前,她或许并不这么认为。一个nv人,能熬到奔三的年纪,被社会戏称为剩nv的nv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故事,李含笑并不例外罢了。
……
放学后,一辆军车,径直将双生子接到了部队单位。
走廊里,背着流氓兔小书包的小nv孩和小男孩,格外引人注目。说起来,这里有些人,还是看着这对双生子出生的呢。可是,现在,偏偏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惹这对双生子。
一直笑容可掬的小男孩,看来好像比较好搭讪。
小nv孩,清冷高贵的气质,犹如冰山碉堡,谁敢上前去碰,等于泰塔尼克号撞冰山。
徐美琳见着心里叹:如今的孩子,愈来愈是了不得。
两个孩子畅通无阻,走到了某个挂牌办公室门前。陆南转过头,向着徐美琳彬彬有礼,问:“请问陆院长在里面吗?”
陆院长?
每次听到从小南南口里吐出这三个字眼,徐美琳总有从这个世界飞到了另一个时空的错觉。
这孩子真是只有三岁吗?
再说,为什么坚持不叫大舅,要称陆院长?
“你大舅——”接到小nv孩十分不悦的一记眼神,徐美琳只好扭转口型,“陆院长是在里面。”
“他在里面正好,我有话要和他说,请帮我们开门。”小nv王发号施令,只因自己身高不足,勉强去转动把手,会降低自己格调。
徐美琳帮孩子打开门时,看到后面有些新来的员工竟然不知情地看着好笑在笑,连忙竖起指头贴在唇上。
可晚了,小nv王发现了。陆南优雅地转回身,向着那些窃笑不已的大人们,冰冷的小嘴唇打开:“你们不也是从三岁走过来的吗?请问,你们三岁时是在做什么呢?”
笑声顿然都结成了冰。
好恐怖的三岁小nv孩,能让人感觉是遇到了领导,面对着老师,魄力好大。
双生子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进办公室的时候,蒋西很贴地帮徐美琳把门关上,再给徐美琳一个卖萌的笑。
徐美琳接到这个笑,老脸红了大半。没法,谁让小西西的笑,自小都这般的萌!
办公室里,早听到门外有动静的君爷,挺直了腰背,静等双生子向他汇报第一天进学堂的情况。
走在前面的陆南,到了君爷面前,一本正经的小脸蛋说:“陆院长,你好。”
这话若被外面的人听见,八成个个又得风中凌乱了。
好在有个卖萌的蒋西比较正常,甜甜地叫了叫君爷:“大舅。”
君爷冷峭的唇角往上勾了勾,是想笑不知道该不该笑,或是说笑得出来也笑不出来,总之处在中间很难办。
“嗯咳。”清口嗓子,“怎样?今天在学校里有没有欺负老师?”
作为自小把他们养大的舅爷,君爷自认比他们父母更了解他们邪恶的基因。
“大舅,我今天在学校没有说话哦。”蒋西笑眯眯地说,归之先把责任全撇g净了。
“不说话不等于没有助纣为n。”君爷冷不丁一个冰目打击敢向他卖萌讨乖的小p孩。
蒋西小脸蛋的脸p超厚,面对君爷的冷脸,依然笑容如花。
君爷想:这小子真遗传了他老爸,脸p够厚颜无耻的。
蒋西本来是蒋大少生的,遗传老爸天经地义。却是这陆南,小南南,越长大,这气质,无话可说。这一p军区大院里的人,无论谁提起陆家的小公主,无一竖起大拇指:彪悍!
比之当年的君爷是有过之无不及。
君爷心中偶尔也反省自己:是不是把这孩子带过严了,以至于当孩子会开口说话后,第一句叫他是陆院长,而不是大舅。
大舅复杂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陆南冰冻清贵的小脸纹丝不动,只说:“陆院长请放心,我们在学校绝不会给家里带来任何麻烦。”
这两孩子的能力他信得过,绝对是捉弄人都没法让人抓住把柄的。这样一想,君爷觉得审问这两孩子纯属多余了。
“小桌子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在这里做完功课,晚上我再带你们回家。”
接到命令,两个孩子径直走向了办公室里给他们安排好的小课桌。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哒哒敲了两下,有人进来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大人和一个七岁大的小少年。少年长得过于漂亮,使得本身已经长得够好看的双生子,在回头时,都不禁在这少年身上望了好j眼。
乌se的墨发富有光泽,好像天生上了蜡油,却剪得十分规矩,整整齐齐是一根一根的,紧贴在小脸周围。七岁这个年纪,脸蛋是稍微长开了,脱去了婴儿肥,标准的瓜子脸有着完美的比例线条,乌墨的两条眉ao细细弯弯,眉形好,不媚却赏心悦目。眼睛,绝对是这少年的优势,若那一泓秋水,美丽多姿,只是在水面上稍稍结了层冰。
笔挺的身材,着的是一身剪裁得的白se小西装,没有打领带的袖口,用两条丝带是系成了个领花,把少年优美富贵的气质诠释到淋漓尽致。
在乍见到办公室里的双生子时,少年的眼睛微微地眨了眨,好像不大敢相信,笑:“也是双胞胎吗?”
笑容在少年朱红se靓丽的嘴唇绽开,美得好比长满荆棘的玫瑰。
蒋西的小眼珠瞪得圆了圆,转过头,看了看。
陆南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诧,但极快地将情绪都埋在了深藏不露的底下。
“二少。”伴随少年来的男子,提醒少年,该先和君爷打招呼而不是去关注两个孩子。
“瞧我,给忘了。”少年随意地一说随意地一笑,无不都充满了大将的风格。
步至君爷面前,道:“你好,陆院长,我是叶思臣,是叶思泉的弟弟。”
“就你一个人来?”君爷自这少年进来后,一直观摩着屋里j个孩子的一举一动。
“我父母要从军区赶过来。我哥哥每次病,都是我陪着他。没有问题的,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先和我说,我会转告我父母或是我祖父。”叶思臣道。
一个仅七岁大的孩子,从容不迫的语气,却好像已经是一家之主了。
“嗯——”君爷长长的一句吁叹,像是充满深思。
叶思臣与他说完话,转头,又是看着双生子,好像对他们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