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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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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伸出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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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生呆了下,这会儿,不得不重新看她一眼,另眼相看道:“赵大哥错了,没有你想的多,直接先骂了你。”

    “没事。这事儿,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蔓蔓道。

    “怎么可能是你惹出来的?南南出生的时候,所有人的惊讶,没有一个不惊讶的。要是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吧。要不然,和杜家结这门亲也没有什么不好。”赵文生说这话算是公平的,实话实说,虽然他也敬重君爷,不过更尊重事实。

    蔓蔓知道,他夹在几家人中间,这么多年来,真的是很辛苦,能这样发表中立的结论,不容易。

    “赵大哥,今晚真麻烦你了。”

    “不麻烦。而且,不要客气。你我是亲家,本就是一家子。”赵文生说到这儿,语气一转,“倒是你,其实可以和你哥说些坦白的话。”

    “什么话?”蔓蔓像是听不明白。

    “我是说,你可以向刚才对我解释一样,对你哥说清楚。”

    蔓蔓嘴角一弯,噙着弯弯的月儿一样:“没有必要。”

    赵文生在愣了会儿,接着明白地点头:“是没有必要。”

    以君爷那个智慧,即使当时由于一时冲动没有想起来,事后想起来,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君爷和白露坐车回家的时候,果然是想起妹妹刚才那事儿以后,深深地感觉到,貌似自己上套了。

    白露看着他眸子一沉,知道他肯定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脸对着车窗。

    君爷锐利的眼睛,哪会放过她心虚的:“刚才我在走廊和人吵架的时候,你在喝茶?”

    “不用我出马吧。”白露的手指轻轻抚摸刘海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初夏那种人,你一个人会应付不来吗?”

    “行!”君爷也是有脾气的。

    白露看他貌似生了气,连忙说:“是你自己开口说要帮忙的。我们相信你,要不是你心里早有的主意,谁能逼你做出这个决定?我能吗?囡囡能吗?”

    “结果你们两个合起来给我下套是不是?”君爷的口气很严重。

    白露摇摇头:“我没有和囡囡商量过,绝对没有。”

    君爷严重表示不相信。不过,自己老婆能和妹妹好,君爷也不能说老婆有错是不是。

    “再说了——”白露像是缓和他脾气说,“你这张牌打出去了,但是,人家愿不愿意接受,难说。”

    “因为我说的是实在话,理智话。”君爷不屑地说。

    白露眯眼看了他一下,虽然看不清他脸上清楚的五官,但是能凭以前相处的经验在想象着:“你是不是觉得儒霖——”

    “他们觉得自己爱孩子,结果是惯孩子,惯过头了。你看儒霖他心里有多郁闷。这不憋出病来?不是南南的事,他照样要憋出病!”

    白露好像诧异他居然做过调查了。

    事关自己儿子的大事,君爷怎能不查,不先做亲家调研?

    “快三十的男人了,比征征年纪还大,结果一事无成。你说他能做什么?家里的店铺,由他爸妈打理,有他妹妹出谋划策,结果,他变成了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样行吗?换作是我,心里都得郁闷。”君爷说到这儿,不禁把杜家和姚家做比较,“爱孩子不是这样的爱法的,你看看,宝儿生病的时候,人家家里人怎么做的?”

    让宝儿去寻找生存下来的动力,而不是,把儿子抱在怀里永远抱着不放手,孩子不是父母的,是自己的,需要自己找活下去的动力。

    杜儒霖会对陆南如此执着,说穿了,只是单纯的因为,陆南不知何时,变成了他人生里活下去的一个动力。因为父母管的太多,他都没有办法把活下去的动力化作在事业里头。

    男人天生是要为事业活着的,这是君爷一直以来坚持的想法。

    “可你建议他们安排儒霖去相亲?”白露说。

    “当然了。失恋不就得赶紧找新的,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失恋的伤痕,不是吗?”君爷说的理所当然的。

    白露被他这话吓了个十足,是想什么时候,这个石头一样的男人竟然懂得爱情了?

    “你知道失恋是什么?”白露悄悄黑了脸色问。

    君爷那眼角,好像偷窥到她脸色,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为什么要说话?我的事儿你不是都清清楚楚吗?”君爷声音铁硬,可谓是明朗做人,压根儿不怕人查,不怕人质问。

    白露呆着,是想,好像他是从来没有和其她女人在一起过。

    话说在急诊陪着儿子的杜宇,趁儿子睡着的时候,偷偷回家取点东西,因为医院说是儿子这个情况最好是留院观察几天。

    杜宇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老婆回来了。打开灯,看见初夏坐在客厅沙发里一动不动,杜宇不禁有些吃惊,并且吃疑。走过去,杜宇问:“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夏像木头人一样点点头。

    杜宇嘟囔:“我以为你直接回医院急诊。急诊科的医生说了,说是让儒霖在医院观察几天,看看情况。”

    听见儿子的事,初夏终于动了下肩膀,有了些人气,说:“刚才我到玉心那里去了。”

    “是,你说过了——”

    “你知道那里是谁的地盘。”

    “当然,我知道。”

    “我和他碰到面了。”

    “谁?”杜宇受惊的样子。

    初夏听到他这声明显变了的声调,抬头,望到他那幅来不及掩饰的受怕的神色上。

    “你怕他。”初夏这样说。

    杜宇不由脸膛涨红,怒道:“谁不会怕他!”

    不用多说,杜宇知道她指的是谁,除了君爷没有其它人选,绝对的。

    初夏哼了声:“你心虚。”

    杜宇听到这儿,感觉是挨她没厘头的骂,不由也生了气:“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是。”哪知初夏一口承认了,说,“我是心虚。所以以前不怕,现在怕。想想,这样下去终究不是法子,迟早良心过不去。不说我们过不去这坎儿,儒霖的心肠比我们更软,不是更过不去?”

    杜宇都不知道怎么接她这话了,只好惊异着问:“怎么,你有更好的法子了?”

    初夏没有犹豫,可能该有的迟疑犹豫,都在刚才他来之前都一并解决掉了,这会儿一口说了出来:“我们离婚吧。”

    本以为这话落地以后,对方会骤然大发雷霆,对此,初夏都做好了往哪里躲的准备。记得,多年前,她提出这话时,他是跪求,接着发脾气。

    可是,现在,过了会儿,初夏等了有好久一阵子,听到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她都快以为他是不是直接晕给她看了。睁开眼,望过去,见他只是侧脸对着她站着,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变。

    初夏的心跳为此加快,反而被他吓到了,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这话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谁和你这样说的?”杜宇说。

    初夏可不会做这种冤枉其他人的事,直接坦言:“我不是说了吗?我和那个人见面了。你放心,他们都不是劝我和你离婚,相反,都是劝我和你和好,希望我们两个为了孩子再生一个孩子,这样,可以救儒霖的命。我想来想去,你看我们这么多年,都这么多年了,自从我上次提出离婚以后,我们就没有正经地说过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孩子们都以为我们同房,其实我们都是各睡各的。平常为了家常琐事我骂你,你也不吭一声气。”

    “那是我的错,不是吗?”杜宇低声说。

    初夏见他都听到这些话了,居然表现的很平静,眉头一会儿皱紧:“你倒说句实在话,心里话,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

    “我只是想,我们现在的感情,只剩下儿子了是不是?”

    初夏一听见他这话,突然感到有一阵窒息。说真的,他们一开始,那感情真的是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得让所有人都认为是老天爷都快妒忌了。结果,老天爷真的妒忌了,让杜宇迷上了赌博,最终毁了这整个家。

    他们两个毕竟是真感情的。一般人说的,贫穷夫妻百事衰,他们战胜了,可是,却战败在了

    急剧膨胀的财富下面。初夏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说是,创业容易守业难,夫妻之间,一样如此。

    财富,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反而像是恶魔。

    初夏低下头,有种冲动想用手捂住脸,避免以前那些事儿导致的液体流下来。

    杜宇偷偷看她这个表情,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伤感,说:“你想离婚,其实我也早就在等着你说这句话。”

    “你说什么?”

    当初不是他不同意离婚的吗?

    “我当初不同意离婚,是舍不得你。但是,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很痛苦,我也痛苦。何不把你放开呢?”

    可能是永远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初夏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她爱的人,是她第一次也是一辈子唯一一个,愿意在一起,当她老公的男人。

    可是,她没有想到,经历这么多以后,她可能她对他心中的爱已经生了恨,而他,却依然爱她。

    初夏的嘴唇哆嗦着,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杜宇说着:“如果你认为他们的话是对的,想生个孩子来拯救儒霖,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想和我离婚,我相信你是不会愿意和我同房的了,这样,我们可以求助他们。现在不是技术都很高了吗?不用同房,一样可以生个孩子的。”

    初夏的心头却突然十分地犹豫了起来。

    离婚,真的离婚吗?

    她想象中的不是这样的。是想着他以前那样情绪激动,然后,她可以激烈地反击,结果,一切截然相反。

    “再看看吧。”初夏吐道。

    杜宇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那么想和我离婚吗!”初夏站了起来,宛如生气地看了他一下,接着,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了。

    杜宇站在原地,傻了有一阵,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手指挠着平头,走去帮儿子在厨房弄点粥,带过去医院。

    杜儒霖在医院急诊科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

    感觉睡着的时候,是在攀崖,攀到顶部,发现,那山又高了一节,他继续往上爬,很努力地往上爬,但是,怎么都爬不到底。他又累又疲,仿佛心脏上有颗大石头压着,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道:“醒了吗?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杜儒霖乍然一惊醒,以为是自己爸妈回来了,睁开眼皮,说:“爸?”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中年年纪,比他爸要年纪大一些,头发是半白的,戴了一副老旧的半边框的黑眼镜。长相是斯斯文文,身材消瘦,穿着普通的条纹衬衫,灰红相间的颜色,一条深蓝色的西装裤,布料看起来也不讲究。归之,是像电视剧里四五十年代的知识分子。

    杜儒霖终于全部清醒过来了,在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陌生人的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是谁?”

    “小伙子,不要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对方笑眯眯的,面容和蔼,笑容更宛如老师一样的温和善良,摘下那老花眼镜,露出一双颜色有点像湛蓝的眸子说。

    杜儒霖都猜起来,这人莫非是自己读书时遇到的哪位老师。不,他应该不认得这人吧。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但是,不好说的,毕竟他从小念书到大,老师有那么多,不可能一个个都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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