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曾文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助。
“师父,你还没有忙完么?我有些害怕。”
蒋怡当然是安慰了小丫头几句,告诉曾文不要害怕,自己会很快回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被电话铃声打断的二人,显然都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这种事情,本就是心血来潮之下顺其自然才好,被打断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情绪,强行继续只会坏了感觉。
两人都无意继续,反正也并不急于一时,循序渐进的感觉也不错。
将蒋怡拥在怀里,许半生的手在她的手臂上上下摩挲,口中轻柔的问道:“小文经常害怕么?”
蒋怡摇摇头,指尖在许半生的胸口轻轻的滑动,道:“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你说,会不会……”
许半生笑而不语,蒋怡知道自己猜对了。
曾文是七爷的女儿,当初许半生让蒋怡收曾文为徒,蒋怡更多的是将这视为帮许半生的忙。可见到曾文之后,她就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娇俏聪慧的女孩子,晶莹剔透可爱至极。尤其是这丫头根骨极佳,根本就是天生通灵之体,若不修行都可惜了,蒋怡这才明白,这是许半生在帮她的忙,替她找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传人。
这段时间,曾文主要是跟着石大定打基础,这是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必经的过程,而且也是内功心法以及道家吐息之法提供不了太大帮助的阶段。
没有良好的身体做基础,无论是习武还是修行,都无法进行。想要成为一个修道者,首要的便是替身体打下一个良好的根基。
而这份根基的打造,纵然石大定有太一派的功法相助,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却也依旧是苦不堪言的,蒋怡还真担心这个小丫头难以坚持。
可是,曾文跟随石大定习武打基础也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却从未叫过苦,坚强的令人难以置信。蒋怡有时看见小丫头身上因为摔打导致的青紫,都会心疼,可小丫头却连疼都不喊一句。
蒋怡同时也在教曾习一些术数的基础,一些关于紫微星相的理论,小丫头学起来也是特别的快。
虽然还没有进入到真正的星相推演学习阶段,可小丫头由于是通灵之体,已经隐约可以和星辰感应,即便朦胧,却也有了几分预测之能。
对于曾文来说,这种预测纯粹是下意识的,她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甚至她并不知道将会发生何事,也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可感应就是感应,这份感应,尤以她和蒋怡之间最为紧密。俗话说母子连心,她们这对师徒,却也是连着心的。
早些时间,蒋怡就发现,自己在外遇见一些特殊事情的时候,曾文无一例外的都会打来电话。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次数多了,蒋怡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尤其是许半生在那晚和朱子明交手之前,蒋怡布法坛引星力的时候,曾文曾经星力入体的事情,她也听许半生说过之后。
最为关键的是,每次曾文给蒋怡打去电话之后,蒋怡所遇到的问题,都会得到暂时的缓解,甚至很快就迎刃而解,这不得不说是曾文深厚的福缘影响到了蒋怡的结果。
许半生无疑会比自己更清楚,蒋怡问过之后就更加确信,只是想到自己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跟男人之间缠绵一番却有一个小丫头无时不刻的在监督着,她的嫩脸也不由有些微微发红。就仿佛少女怀春,却被父母棒打鸳鸯一样,蒋怡仿若被撞破好事的难堪。尤其曾文现在还只是个十岁的小萝|莉啊!
感觉到蒋怡的身体有些发紧,许半生微微掐指便知道了蒋怡为何会有如此情绪,微笑着轻声道:“小文并不知道她打断的是什么,她只是本能的决定要打断而已。”
蒋怡这才放心不少,身体也逐渐舒缓开来。
吃够了豆腐,夜也深了,许半生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坐起,道:“该回去了。”
蒋怡半躺在软榻之上,看着满天星光,今晚的星光格外的清晰,远远的眨着眼睛,似乎在为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挤眉弄眼。
回到家里,许半生来到了楼上一层,坐在楼上的大阵中央,将那枚沾染有三名前辈道友气息,同时又被西方的圣光加持过的铃铛挂在了窗棂之上。
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周围氤氲起一层朦胧的r白色光辉,光辉随铃声扩散,最终朝着打坐的许半生缓缓飘来,逐渐被他吸收。
天亮时分,许半生的双颊已经不再那么的苍白,而微微带有少许的红晕。
睁开了双眼,许半生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侧打坐还未睁眼的李小语,和他一样,李小语也是一夜未眠。
许半生缓缓站起身来,李小语也睁开了双眼,许半生却对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别动。”然后走向李小语,将其揽入怀中,轻松抱起,抱着她下了楼。
将李小语轻轻的放在床上,许半生也在她身旁躺下,依旧将李小语搂在怀里,悄声说:“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许久之后,许半生这才翻身下床,去洗手间清洗,下床之前,他轻点了李小语的昏睡x,否则,即便他下床的时候李小语不醒,打开水龙头李小语也必然醒来。
还从未有过和女人之间真正的“交流”,许半生也不想李小语尴尬。
李小语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急忙过去给许半生开了门。
许半生是出去买早饭的,简单的豆浆油条,可李小语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的时候,却一瞬间愣住了。
认识许半生这么久,许半生绝对是十指不拈香,虽不能说许半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他真的就连换洗衣物这些,也都是由李小语替他准备好,甚至亲自为他穿上的。今天许半生却竟然亲自去买了早饭,李小语茫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半生却是淡淡的笑着,一如往常的平静,他说:“去洗漱吧,趁热吃才比较好。”
李小语呆呆的去了洗手间,洗漱完毕之后,许半生已经将油条放在了盘子里,豆浆也倒在了一只大碗之中。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许半生拿起一根油条,撕成小段放在豆浆里,说:“小时候师父带我下山,每次都是豆浆油条,师父很喜欢这样吃。”
李小语呆呆的看着许半生,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豆浆加上一根油条,可她内心的震惊却是无以复加的。与许半生之间的定位就是少爷和丫鬟,丫鬟伺候少爷是理所当然,可少爷竟然会为丫鬟准备早饭,这就非比寻常了。尤其是,许半生绝对是那种足够老派的思维,现代社会的男女平等,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心里有一股湿润的气流缓缓流淌,李小语的眼前也腾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学着许半生的样子,将油条撕成小段,放在了豆浆里,然后默默的吃着。李小语能够了解许半生对这样的食物的小小满足,她自小也在山里长大,山珍海味反倒没少吃,偏偏就是这种必须坐在街头巷尾的小桌子上才能吃到的早饭,她也几乎没有体验过。本是最最平常的日子,对李,却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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