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我是听见流水声才醒来的。
睁开眼,房里唯一的亮源来自浴室。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旁边的单人床上扔着包包与外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酒味……浴室传来呕吐声,我惊得蹦起来赶紧过去看,还好门没关,而协理正蹲在马桶前吐。
「还好吗?」我赶紧装水给她漱口,协理冷冷瞥来一眼不说话,我想她还在生气吧?却还是接过杯子漱了好j次口,老实说这味道不是很好闻,而她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一回到房间就趴上c。
我没想过协理会变成这样子,心里慌乱的毫无头绪,现在这情况上网能找到解答吗?她现在看起来非常难受,我再次冲到浴室用热ao巾,很後悔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发生……
「不要碰我。」协理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不太情愿被我触碰。
「不行!你快转过来。」我坚持要帮她擦脸,以前爸爸喝醉时妈妈会一边念他一边拿热ao巾擦脸、敷脖子,没想到现在这招居然能用在协理身上,但是她配合度很低,不知道是单纯不想让人碰还是在闹脾气。
「我没醉,不要碰!」协理飙高了声音,此时的她活像是普通小nvx,要脾气有脾气绝不隐瞒,我的喉咙像是被禁音般地哑掉,只好闭上嘴巴死命去拼力气,却比不过这喝醉酒的nv人,手不停被拍掉。
「不要这样子……协理,你让我好好擦脸,之後随便提出一个要求我都会遵从。」她反抗到乾脆抓住我的手腕来限制动作,面对这场僵持不下的攻防战我只能先退一步,心里也凉了一大半。
本来一直闭目养神的nv人终於睁开眼睛,用那总是令人陶醉的眼神瞪来,手指加重扣住手腕的力量,数秒後露齿冷笑,「喔?你敢保证不是唬我?」
「嗯,对。」其实我想到之前有两条打赌还没实现,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就算要你乖乖躺在床上让我连续g好j天也行?」协理的笑容很邪魅,我的反应瞬间钝化,身僵的比石头还y,「我、我觉得这种事能慢慢来……」
我现在很汗颜,这家伙一定醉了,她不曾用过如此露骨的字,而且我不认为协理有那种美国时间能赖在床上好j天不做事,她光是处理公事都来不及了……
「我在公司还有七天的特休假能申请。」协理像是看穿我的心声,眼里充满笑意,「我不介意那七天都在床上锻链力,说到这点,你的运动量也要加强不是?」
「协、协理。」我尽可能表现出冷静、却已经被这情况吓得身发冷,「我相信你只是在说气话,反正就这样……请让我擦脸,听说这能有效减缓不适。」或者给足心理作用?因为我真的没这方面的知识,只觉得协理好可怕。
协理又瞥我一眼,那眼神说有多凶就有多凶,但这次放开手腕了,应该是答应的意思吧。
我揉揉有些发红的p肤,去到浴室将ao巾重新预热时也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协理一直闭目养神好像不想见人,我在心里叹气後开始工作,当手摸上她的脸时发现温偏高,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正在发挥功效。
「如果会痛要跟我说。」
但是协理没说话,她当作我不存在似的掏掏耳朵。
我只能装作不在意的chouchou鼻子,正要将ao巾往脖子移动时协理猛然拉住手,她眼里的不善又让我吓到,清楚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协理充满警觉地瞪着,「不是说只有擦脸吗?」
「脖子也要。」我试着忽略手腕上的刺痛,协理缓缓眯起眼睛,「那我有条件,刚刚的要求得加到两个,我想脖子跟脸是不同部位,对吧?」
「……嗯,好。」我除了答应还能怎样,她的眼神像把刀一样挥下。
她们到底说了什麽才变成这样?协理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人,我一定是史上第一位惹ao她的家伙。
「对不起。」我沉不住气了,但是手没有停下动作,只保持着不碰触到p肤的原则替她擦脖子,然後——没有然後,好像陷入一场无止尽的恶梦。
「道歉有什麽用。」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怒气,但是比刚才少了火y味,至少那双眼睛不再尖锐如刀,而是平平静静的闪过一丝冷寒,我扯出一抹苦笑,「是没有用,但是该道歉时还是要道歉,这次是我错了……自以为你跟她谈谈就可以消除心里的疙瘩。」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ai,面对ai情也总是过於理x去思考後续。
「抱歉。」协理像是突然回神,本来一直僵着的脸又变回熟悉的面孔,「我对你太凶了,明知道是为我好却在这边生闷气,吓坏你了。」
「你不用道歉啦。」
得到她的道歉就像天气忽然放晴,我的情绪瞬间压缩,如似炸开的水库以预想不到的速度崩溃瓦解,才眨眼就滴落眼泪,脑子像一团泥巴搅在一起,只为了协理那句抱歉混浊意识。
怎麽会突然——
「怎麽哭了?」协理紧凑过来轻轻抓住我的肩膀,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握手腕时有些大力——脸se瞬间说不上多好,我紧张地擦掉不明所以的泪水,完全不懂自己在崩溃什麽。
不过是个道歉,怎麽有解脱的感觉。
「我——我真的吓坏你了。」她很紧张地摸摸我的脸又勾勾手指却不敢太大力,三不五时还往手腕看去,我这才发现那边红了一圈,就像荣誉徽章戴在手上一样。
「嘿嘿嘿……」我发出乾笑,她翻了我一枚白眼,又很懊恼的在床上动来动去,挣扎一下子後爬起来抱紧我沉默……这一连串动作让人猜不出头绪,我搔搔头瞄了眼时间,将已经冷掉的ao巾披到肩膀上,「协理,如果舒f点了就快睡吧,明天还要参加闭幕晚宴不是吗?」
「嗯。」她很轻的一声、叹气,「姿萦,我刚刚是不是真的吓坏你了?」
总算喊我名字啦?我心里愉快地小跳步,现实则疯狂摇手,「只有一点点而已,刚刚是太困才刚好掉眼泪……真的啦!我没事。」
看她这般难过的样子,我以後如果想让协理面对心伤,或许得用比较委婉、绕圈圈的方式去一步步慢慢来,就不会搞到现在这两败俱伤的局面。
「姿萦,你刚刚说会无条件答应我两件事情,这还算吗?」
「嗯?还算。」我才刚要去洗ao巾,只见协理面有难se地叹气,「那,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两件事合成一件,所以你只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就好,就是——洗澡。」
「唉?」我一听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急忙扶住旁边的墙壁,协理正经八百地靠着枕头,「这不是开玩笑,我现在光是撑住意识就花费极大力气,就算有力能自己走进浴室,也怕会不小心洗一洗就突然昏倒。」
「所、所以你一开始不说话,是因为没力气?」
「嗯,当时吐完还不是很舒f。」
我抹了一把脸,将ao巾丢到浴室後靠过去帮忙协理,拿了她的内衣k与睡衣,协理自己慢慢走到浴室里脱衣,她的动作很慢却挑起我的精神,努力压抑过多的念头扶协理进浴缸,让她坐在里面而我开温水淋在她身上。
「还好这饭店的浴室有浴缸。」协里头靠着膝盖,身卷曲在一起,「有些……不,国外饭店大多数的浴室都是乾s分离,不会有浴缸。」
「协理,不舒f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嗯。」她很爽快答应了,「水再热些……就这样,y部我能自己洗。」
「好。」
我让协理头靠着浴缸,挤了挤洗面ru先帮她洗脸,很怕自己动作稍有不慎会让指甲伤到肌肤,还好她很享受这项洗脸f务,等好了就自己冲水洗掉泡沫,接着再让我洗头。
协理累得一蹋糊涂,我发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会一直滑下来,有时候头也会不停往前方倾,眼睛三不五时会闭起来、却又会缓缓撑开。
我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g嘛因为一个前情人出现就b她去面对,我们不是来法国玩是出公差,每天从展览回来时,协理都要回报公司参展的各种情况,根本没时间去管那无聊的第三人。
李姿萦——你这个大笨蛋!不是发誓过要帮忙而不是帮倒忙吗?
还好协理现在快睡着了,不然我的表情绝对能精彩到她怀疑我嗑y。
「协理,你自己洗一下。」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清理那地方果然还是得请她自己来,协理点了一下头就垂着,我看旁边等听到开水声後才接过莲蓬头,冲洗掉协理全身上下的泡泡。
後面j乎是我抱着她出浴缸,没有酒味的协理像是刚诞生的新生儿,她直接将身卷入大ao巾里就不动了,我努力把人拖到床上後边梳头发边吹乾。
等头发吹完她j乎也睡着了,看那双眼睛终於没再死命撑开我松口气也感觉到一阵疲倦。替协理擦乾身与穿上衣f,我累得像条狗直接倒头就睡,完全不想再动了。
只是当我起床时差点吓死了。
协理没叫我。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说着她先去会场,要我下午再去就行了——现在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即使快关场休息我还是急忙换好装後冲出去,直接搭车到展览去找协理。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小小喘气不让自己太失礼,协理耸耸肩回应,「没关系,反正你正好赶上午餐时间。」
「呵呵……」我尴尬地搔头,跟协理一起出会场後在路边随便买买就在某家露天咖啡厅坐下,她感觉比平日还要少些锐气,我低着头吃热狗不说话,直到协理发出一声叹气。
「我昨晚一定有吓到你。」
我差点被热狗上的酸h瓜呛到,协理怎麽还再提昨晚的事情?
「手伸过来。」她勾勾手指,我伸出昨晚一直被掐的那只过去,她眼里心疼地轻轻揉j下,「还会痛吗?我常常忘了自己力气大,不该那样抓你的。」
「不痛了,请放心。」我继续嚼嚼热狗,只有这样才能说f协理放下一百颗心,昨晚生气的她就像从深渊里放出来的恶魔,光是一个眼神就能使人心生恐慌,这或许就是在业界磨练出来的杀气吧。
我不安的抓头,沉默了一会,「协理,我……能问昨晚的原因吗?」
「是说喝酒吗?」
「嗯……」我努力直视她的眼睛,昨晚那杀伤力太强,残留的记忆一直跑出来刷存在感,「我不该强迫你。」
「你没有强迫我。」协理愣了愣,「选择权还是在我身上。」
什麽选择权?我无法理解协理在说什麽,她也没l费时间直接说明,「其实我昨天根本没去跟她吃饭,而是在你走後也找个理由闪人,想说直接回去你又会念,就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吃完就去夜店喝酒,喝到快吐了才回来。」
「呀。」我囧脸一下,「夜店?应该没被怎样吧?」
「我在那可不抢手。」她淡描轻写的语气不像有什麽问题,「我昨天是真的很生气,气你一直要我去面对还不想接触的事情。」
「对不起。」我绷紧身、坐直,「昨晚我反省了,不该强迫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虽然是为了维持这段感情,但是那十年能说放就放吗?我完全忽略她的感受,潇洒地做了自以为这样是为她好的情人。
「谢谢你的谅。」协理仍摸着手腕,「但是也不能全盘否定,如果你昨天没有施加压力,我可能又被她傻傻牵着走,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扯不出来。」
「嗯——」我嘟嘴思考,所以也算是有成效就是了。
「只是请你以後别再说後悔跟我上c。」协理一脸无奈的扯扯嘴角,「很像是在暗喻,第一次发生关系是我下y还是靠什麽非法手段骗来的。」
「好,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看事情越讲越开我也跟着放松,总算明白为什麽情侣常常会一时不合就大爆发,心中放下这块大石後,协理不管他人直接亲吻我的手腕,她的嘴唇贴上来时带着暖意,我相信这件事情就此告段落了。
「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协理小声说着,我缓缓点头附和,「我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