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Piano Sonata No 3 in F sharp minor, Op 23: Drammatico
曙光穿透窗帘,将彼得绿从睡梦中唤醒。
蝉鸣山庄的第一个早晨,比想像中还要怡人。y光经过松树枝叶遮蔽,再加上窗帘过滤,就像母亲用温柔的声音轻轻唤醒沉睡的婴孩,让人在苏醒的过程中不会感到有任何不适。真有那麽一点想要赖床的念头,或许只是想要跟母亲撒娇,希望得到更多母亲的温暖。
彼得绿简单盥洗,下楼楼梯走到一半就见到雷管家早一步在一楼等着他。
「不好意思,您在等我吗?」彼得绿快步走下来。
「绿先生不用紧张,我是透过『镜s』从大厅看到您正下楼,才悠悠哉哉的走过来。」
「所以说这套系统不但可以在室内任何不同房间或区块彼此通话,还能随时监控室外的监视摄影机?」
「是的,为了保护老爷的资产,具备适当保全功能的设施非常重要。」
「也是。」
彼得绿跟着雷管家来到昨天用餐的饭厅,饭厅内没见到夏家兄。
雷管家问彼得绿说:「请问您看了昨天的东西後,决定怎麽样呢?今天外头已经备好车,若您对老爷的邀请没有兴趣,我们将有专人送您下山。」
彼得绿拿出签好的合约书,j给雷管家,说:「这份工作我接了,但如果真的要赶在夏牧先生订定的期限,七月三十一号前达到足以使夏朵通过心理衡监的治疗效果,我需要一些资料协助。」
「什麽样的资料?」
「我们对一个人进行谘商,一个人今天会产生所谓的病症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因为基因,譬如我们现在研究发现某些强暴犯或有暴力倾向的人,他们因为内在基因的缺陷,致使他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另一种则是後天,通常是受到某种压力所导致的心理创伤,大多数患者都是出於这方面的原因所致。所以首先我们必须找出造成夏牧先生的nv儿今天会对异x有所恐惧的原因。」
「所以您需要什麽呢?过去的病历资料,或是……」
「都需要,我需要过去夏朵接受其他心理医师与谘商师诊治的病历,还有夏朵成长历程的各种纪录,这些东西如果越丰富、详细,从中找出症结的机会就越高,也会大大增加治癒的成功率。」
彼得绿看得出雷管家面有难se,但为了争取时间,他必须提出这些要求。
雷管家顿了好一会儿,说:「绿先生,不是我不想提供您资料,可是您要的东西我们这里都没有。」
「没有?病历要调来可能需要时间,但我想如果能够请人专程跑一趟,应该最多不过是两三天的事。」
「不瞒您说,小姐从来没有去过医院,而且本来老爷也不觉得有需要让小姐看医生的必要。直到这一年,迫於与从小有媒妁之言的对象大喜之日不断b近,老爷才开始寻找心理方面的专家协助。之前找过j位,他们都是和您一样来到此处进行s人诊疗。
「之前的谘商师们都没有留下任何病历纪录吗?」
「不好意思,碍於保密原则……」
彼得绿想起昨晚影p中,夏牧要求工作内容须要高度保密,了解之前的医师与谘商师肯定也接受了同样的条件。非但要保密,还得扣留纪录。
「另外从小到大的纪录,像是照p、影p,如果有日记更好,这些都没有吗?」彼得绿退而求其次,问道。
「不好意思,小姐从小到大j乎没有拍照的习惯,或者应该说她非常抗拒拍照,遇到拍照的场合,她都会躲得远远的。唉……也许小姐对镜头也有恐惧症也说不定。日记什麽的也从来没听过小姐有这习惯……」
「这倒是很有可能。」
雷管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什麽,声音突然高亢起来说:「有样东西或许有帮助,至少之前j位医师似乎都很有兴趣。」
雷管家领着彼得绿,经过东侧走廊,穿越中央花园,来到蝉舍东侧,跟着走到东侧二楼,打开最末端的房间,房间挂着一个门牌,写着「se彩的家」四个字。
「这是?」
这个空间俨然就是夏朵的画室,画室的外墙的是一面非常巨大,可经由电动装置闭合的玻璃落地窗,透过这大p玻璃能够饱览整座山林。另外三面墙的墙角摆放了上百张绘画,有油画、水彩,也有以压克力颜料,或是更复杂的混合媒材所绘制的图画。房间中央的画架,置於上头的油画才画到一半。这些绘画虽然有些看起来,轮廓像是在进行对森林与自然,或是某些静物的描绘,但用se大胆、鲜明,线条变化多端,自由而不受外物拘束,与实际物的自然se调并不一致。
「这间应该是夏朵小姐的画室吧?这些画乍看是写实画,仔细看却又很chou象,夏朵画这些画,想要描绘的到底是什麽呢?」彼得绿被夏朵的画吸引,喃喃说。
雷管家掩口偷笑,彼得绿见了,问道:「怎麽?」
「您的反应跟其他人一样,他们都对小姐的画非常感兴趣。我见过一位医师,他甚至每天都要在画室里头待上八个小时才甘心。」
「八个小时?这样夏朵还能画画吗?她应该无法与男x共处一室吧?」
「就是不能才麻烦,小姐白天画画,那位医师晚上则在画室欣赏,结果一个月过去,诊疗毫无进展。绿先生,您欣赏之余,也别忘了工作。」
「我会的,而且我对艺术没什麽研究,只能随便看看。那位医师大概对绘画很有研究,才会如此着迷吧!」
「您猜得真准,那位医师据说本身就是一位经常出入拍卖场所的业余收藏家,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画全部都是具有拍卖潜力的宝物。」
彼得绿随意又看了j幅画,突然脑袋晕眩,脚下一个重心不稳,就要跌倒。雷管家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说:「绿先生,您没事吧?」
「我……我不太舒f,但我可以自己走,不要紧。」
在雷管家搀扶下,彼得绿勉强走出画室。他坐在走廊上,闭目养神好阵子,才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当他完全恢复意识,才发现全身衣物j乎都被自己的冷汗沾s。
「绿先生,若有需要我们可以派车送您去山下的诊所,不然……要不今天您就先回房休息。」雷管家关切地说。
彼得绿调整好呼吸,说:「没关系,时间有限,我得按照自己规划的流程来走。现在带我去见见夏朵,可以吗?」
雷管家尽管面se中仍带着j分担忧,见彼得绿坚持,只得说:「好,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