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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25 - 忆。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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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夜,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眠的小nv孩,抱着小被,光脚走到廊上。

    廊外院中,天空一轮圆圆月娘,原想去找爹娘,但看到他们卧房门上纸窗,透出晕h灯火,娘的声音,微微从门内传出。大哥说,娘和爹爹有的时候,也会想要独自两个人说说话,聊聊天,让她别去打扰他们。

    她转身走往走廊另一侧,绕过屋角,灯果然是亮着的。推开门,房里铺着以乾c织成的厚垫,角落j座架子塞满了书籍纸张,室中央,宽大的书案旁,大哥盘腿端坐,手中持笔写着东西。

    见他朝她招招手,小nv孩巴巴爬上席垫,然后一g脑扑到大哥身上。

    「怎麽来了,睡不着」大掌揉着她的头,大哥的声音让人好安心。

    「岚儿要和大哥一起睡。」小nv孩抱着大哥的腰,撒娇道。

    待大哥将棉被铺好在桌角旁后,小nv孩立刻躜了进去,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大哥的棉被有y光晒过的暖暖气息,和一g淡淡的花香,转过身,她伸手抓住大哥衣角,摇了摇,「唱歌给岚儿听。」往常她若睡不着,大哥总是会唱歌哄着她入睡,听娘说,从她还是小娃娃时,就喜欢黏着哥哥,看到哥哥便笑,笑的次数,比和爹娘在一起时都还多的多。

    大哥低头帮她拉好被角,坐在桌旁,边继续手上的时,摇头晃脑唱起她最喜欢的儿歌。

    她有全天下待她最好的大哥。她最喜欢大哥了。

    家里后院围墙过去,是一个漂亮的大园子,园子里种了许多花和树,听娘说,那里以前住着一位花匠爷爷,老爷爷在她还没出生前就不在了,园子也没人接管,岚儿小时候常从围墙下的小洞,偷跑到大园子玩耍。

    有一天,园子突然来了许多人,吵吵闹闹待了许多天后,终于看到没有人在里头走来走去,在某天傍晚时,她重新拜访大园子,却发现许多她喜欢的花和树不见了,她喜欢的小池塘不见了,园子里盖起大大的房子,新种了许多光秃秃的小树苗,小路弯弯绕绕,变的十分陌生。

    她迷路了,躲在一间屋子后头,哭的泪眼花花。

    「妳是谁。」冷淡的语气,她抬眼,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但是那冷冷看人的眼神让人害怕。

    她吓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然后远远的,看到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她呜呜的冲了过去,「大哥,爹,娘」

    后来回想,都觉得那时的反应,挺对不起第一个找到她的疾哥哥。

    那一天,疾哥哥一家回来了,和她家成为邻居。

    「岚儿来,喊二伯父,二伯母。」晚宴上,两家人共桌同席,娘亲带她与长辈见面。

    眼前的两位长辈,大概是她从小以来,看过最漂亮的人,两人容貌十分相似,她愣愣的,要低头行礼,二伯母却往前走了一步,笑的亲切,「我比较喜欢小岚儿喊我姑姑呢,还是说,喊大爹爹也行」

    nv人穿着红衣,整个人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她虽不懂她的话,但却无意识的张开手臂,挡在她和娘中间,只因为那人看着娘的眼神,有点可怕。

    爹站到她身前,一向脾气温和的爹,语气难得严厉,「三姊,孩子都在,请自重。」

    那一晚的记忆,已经变的很模糊,只知道,从那一天后,爹和娘,和大哥,整个家,再也变的不一样了。

    她是从那一年起,开始唤爹爹,为小爹爹。

    娘最早嫁的人,是姑姑。

    又是一夜。她从恶梦中醒来,哭泣着爬下床,转过廊角,看到门上的纸窗,黑暗暗一p。

    大哥搬离家里了。大哥长大了,有其他的责任,不能再一直陪着她了,娘抱着她安道。

    这些日子,娘总是常哭,她虽然很难过,却不想让娘更烦恼。

    「岚儿还有爹爹和娘啊,不会寂寞的。」她这样告诉娘,也这样告诉自己。

    她多了一个堂哥,这位堂哥,很不喜欢说话,也时常不见踪影。

    她听娘的话,想要好好和堂哥相处,但本遇不到他。

    她很想大哥,大哥一直没回来看她。

    所以某天,当她吃完早饭后,决定自己去找大哥。

    她曾经和娘一起去看大哥,只要从村子中间那条路一直往下走,然后转j个弯就会到了。

    她走了很久,天空太y越升越高,好像快要到中午了,娘找不到她会很着急的,可是快要到了,再一下子就到大哥家了。

    「找到了。」身后马蹄声停下,男孩的声音响在头顶。

    她抬头,看到她那很不熟的堂哥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她,表情冰冷,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

    岚儿撒腿就跑,边跑边发出尖叫。

    结果跑没多远,就被他抓住衣领,丢上马背,一路载着到了大哥家。

    从此,她多了一个伙伴和马夫。三天两头,她就跑去找堂哥,请他带自己去找大哥。娘没阻止她,堂哥也没拒绝她。

    疾哥哥,是好人。

    后来,爹和娘,似乎和好了。有天夜里,重新看到爹和娘两人坐在院中石椅上,聊天说话,背影相依,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情景,岚儿觉得好想哭。

    她跑上去,从后面用力抱住爹和娘,吓了他们好大一跳。

    那晚,她跑去和爹娘挤同一张床,听娘说着故事,故事很长,她听到睡着了。

    故事里,有许多人,都是她认识的,最亲近的人。

    她那时年纪还小,对于故事内容,其实并不在意。她只在乎,她所在意的人,都待在她身旁,待她好,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事,一点都不要紧。

    大哥,在童年的日子里,代表了温暖和美好的回忆。

    那麽多年,有多久没再听过大哥的歌声。好陌生,却又怀念不已。

    与她有过最s密的肌肤之亲,她的引领者,不肯让她看见面孔的大哥。

    这些年来,内心一直追逐的幻影。

    就在那里,被人所围绕着,笑颜开朗。

    曾经让人慌乱,埋藏在深处的困h与不安,名之为ai恋的情感,在他回过头,望向自己的那一刹那。

    岚儿匆匆移开目光。

    *  *  *

    上任族长,岚儿的祖父,有四个孩子。长子为族长继任者,个老成稳重,二子与三nv为双生子,是对惹祸,幺儿白乐与哥哥姊姊年纪有段差距,从小被欺压着长大。

    三nv白se,天生是与众不同的存在,从她冠白姓,而非nv儿家用的乌姓便可见一斑。

    族长一脉,血缘与父神最为接近,白se自小,便能够倾听万兽之语,观读天相之意,能力之强,令人惊撼。

    白se七岁时,于水岸旁,捡回被遗弃在溪中的婴孩。

    外貌上,婴儿是汉人和云族的孩子,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全身发青。

    婴孩救活了,但是从此落下病,自y大病小病不断,汤y伺候没曾少过。老族长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从此养在家中,和老幺同睡同寝,j由同一位娘照顾。

    三nv年纪渐长,与老二两人长相极为相似,总喜欢做男打扮,两人出现在一起时,便是一对风流绝代的骄骄公子爷们,很招人喜欢。

    这样的三姑娘喜欢欺负四弟,却很宠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幺。

    每日床边不间断的新鲜花束,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漂亮的衣f裙子,化解苦y的零嘴甜食,即使出门在外,心所挂念的,也是要带什麽东西回去给无法出门的。

    与这般用心相比,白se对待其他家人之残暴,两者间的差距,让人不忍睹视。

    大家都以为,白se对小眉,是出自于对所有物的占有yu,以及同是nv孩子,感情自然要比和兄弟间好上许多。

    白se十六岁时,没举行成年礼。因为她从以前就是个任妄为的主,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老族长力排长老们众议,决定完全尊重nv儿的意愿。

    数年过去,三姑娘出落的越发标致,却从不擦脂抹粉。她本已将自己当成男子一样,着长衫,束男髻,日日进出于商行院会间,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与其孪生兄长白声,一黑脸一白脸,完美的人间凶器组合。

    小幺也渐渐长大了,眼见着就要到成人之年,长老原希望是由老二白声来担任引领者,白声拒绝。四子白乐虽然年轻,但思及他与小眉两人青梅竹马,便改由他担任。

    那一天,圆月之夜,月儿份外明亮。夜里,圣山方向,隐隐传来夜啸。也注定了这将是个疯狂之夜。

    隔日,礼房门外,一块折叠整齐的白布摆在门边,那是nv子的遮眼布,上头放置一朵犹带露水的花朵。

    男子已向nv方求婚。门此时紧闭着,让大家别进去打扰。

    大家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寡言的四子,会做出这样直接大胆的举动。

    但是,当白乐灰头土脸,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时,大家沉默了。

    少年表情沉,大步走向礼房。

    「三姊,开门。」

    大家纷纷表示自己的头很疼。

    只是当房门拉开时,看到里头走出的人,每个人都震惊了。

    二少爷,怎麽会

    那有着上扬凤眼的美丽男子,半l着膛,黑发垂在肩上,懒洋洋的靠在门边,挡住所有人的窥探视线。

    「安静点,别吵醒人。」

    没有人能明白这是怎麽回事,此时,一个身影从廊角走来。

    他与他,双眼相望。

    他慵懒的抬手向来人招呼,明明是男人,姿态却流露出无限风华,「兄弟,不恭喜我」

    大家转过头去,一模一样的脸,两个二少爷,隔着一道廊,镜子般倒映着。

    那刚走进来的二少爷,疾风似的刮来,抓住眼前这位衣衫不整的二少爷,手一挥,拉开他的衣领,露出男人平坦结实的膛,「妳做了什麽,阿se」

    看着三姑娘,又或者是该称之为,三少爷,没人明白,一夜之间,他们那位娉婷如神仙般的三姑娘,怎麽就变成男的了。

    三姑娘,一直ai恋着她的小。

    喜ai到,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举行成年礼,无法容忍其他人碰她。

    如果说,nv子与nv子间,永远是不可能的,那就由她成为男。

    她向父神祈求。

    鲜有人知道,她能看得见父神,能与父神对话。

    然后,她的愿望被答应了。

    相对的,她付出了代价,她再也听不懂,树梢间鸟儿所说的话语,再也看不懂,天上点点繁星间所隐藏的徵兆。

    她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男子,却得到了她最想要的宝物。

    她不后悔。

    即使三姑娘的任之举,伤透了ai她的每一个人,包括她最珍视的那个人。

    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她的决定。

    小眉和三少爷成亲了,没有热闹的宴席,没有满厅的宾客,在母神庙中,仪式简单而隆重,身边是最重要的家人。

    婚后,夫q俩仍住在家里,俩人感情极好,老宅中,时常看到两人身影,深情相依,形影不离。

    在小眉怀y后,白se宠老婆的程度,更是变本加厉。弄得连一向最淡定的长兄,只要听到老三的脚步声,便会躲的远远,一点都不想看到,人模人样的老三,在伴侣面前完全变一个人的蠢相。

    怀胎十月,族长家中,诞生下孙字辈的第一个孩子。

    名字是老族长取的。白夜,夜中所诞,夜之所赐。

    彷佛要弥补亲爹所失去的能力似的,孩子从襁褓之时,便隐约显露出那麽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能力,更再日后得到证实。

    只是随着孩子的出生,小眉的身竟开始衰败下去,她时睡时醒,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常发生。

    这让三少爷j乎崩溃,当某日早晨,小眉终于完全没有再醒过来,陷入长长的沉睡后,白se去了封白山一趟。

    j日后,白se回来了,恢复了nv子之身。

    她说,她已经把父神赐给她的,都还回去了。她要等小眉醒来。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小小白夜,已经学会走路,学会说话,白se时常抱着他,坐在小眉床头,一坐就是很久。

    有一天,老族长把白se唤过去。他告诉她,希望她能代表族人身份,去中原一趟。云族人口不多,地处偏僻,物资有限,与友邦的来往,有其重要存在。白se身为族长家里成员,享有族人的尊重敬ai,也有自身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白se只以为,这一次出去,很快就能再回来,她将q子孩子,托付给家人照顾,带着割舍不下的挂念,和二哥一同出发。

    这一去,便是十八年。

    乌眉在第十年时,清醒过来,只是人虽醒来,却什麽事情都不记得了,忘了所有的人,包括她的孩子。

    那年,同时也是白se与白声的孩子出生的一年,第一次知道nv子产子的痛与喜悦。

    没有人将小眉清醒的事告诉白se,所有的人都瞒着她。只因五年前,老族长让人写信和白se说,乌眉已经过逝。

    两地分隔,一个人忘了一切,一个人以为她已不在。

    再后来,白乐娶了乌眉,生下一个nv儿,取名岚。

    就这样,两边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互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七夕节,不上,咱来破破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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