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郎的引领下,王灿几乎是跑着进到别院的地下屋第六层——越往下走一层,他就越是心惊,意识到情况越发的不妙,不然也不用安置在如此隐秘。
可会是什么呢?
王灿想不透!
刚进入第六层,王灿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先是一道、两道、三道,一共三道隔离门,进入三道隔离门后,便来到一间大约十几个平方的隔离间。隔离间内有四名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两人站在一台监控仪器前小声地商量着什么,另两人见有人进来,便拿出两套防护服,要王灿和女郎换上。
“怎么回事?”王灿的脸黑得能渗出油来。
“教授他感染一种未知的病毒,情况很不好!”女郎绷着脸道。
“操,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王灿也不穿防护服,便要往里走。两名工作人员慌张地将他拦下,还骂他说:“你不要命了?我告诉你,小伙子,这种病毒比埃博拉都可怕,感染后不出12个小时可能就会丧命。赶紧穿上!”
王灿理都懒得理,哼了一声,掀开两人,也不知怎么就把密码门禁给启开了,大步走了进去。隔离间后面还有三道隔离门,每一道门都有两名工作人员值守,见有人不穿防护服就冲了进来,他们都慌得怪叫了起来。里面负责的人闻讯出来,问:“怎么回事!”已见王灿迎面走了来。女郎随后追了上来,无奈地道:“他不穿防护服。王灿穿防护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还是穿上!”
王灿只说了:“不必!”两字,便朝安顿安玄贞的密封间走了去。
密封间里各样设备都有,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在值班,单从防护头套下面那双双惊恐的眼睛就能看出,他们对安玄贞所感染的病毒害怕到了极致。
自然界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病毒,但越是猛恶的病毒,滋生的环境就越是挑衅,越不容易传播感染。像埃博拉、**这一类的病毒毕竟是少数,不然人类哪能绵延至今呢?
会是什么病毒呢?既令医护工作人员畏如厉鬼,却又没能夺走安玄贞的性命!
王灿要往里走,又被两人拦了下来。这两人不比外面的工作人员,分明都是异能者,其中一个质问女郎道:“幽姐,你也昏头了,这么个毛孩子你也带进来?万一感染了病毒,你负责得起?”
女郎——幽姐哼道:“我还要你来教?哼,这小子是天字第一号犟牛,教授都奈何不得他,更不要说我了。”
那人听了幽姐的话,便知王灿与安玄贞关系非同寻常,哦了一声道:“那也不能不穿防护服呀?小子,你当你是金刚不坏之身,百邪不侵么?赶紧,去把防护服穿上!”
王灿心系安玄贞安危,情绪难免焦躁恐慌,此时感知到安玄贞的生命体征虽然虚弱,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危,这才松了口气。再次拒绝了工作人员递来的防护服,说道:“任何病毒传播都有其途径,哪会像幽灵似的说无处不在呢?恐惧源于无知,这话可都要记住了!”
一众人都懵了。
王灿是谁他们不知道,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一十七八岁的少年,神情固然严肃,语气固然郑重,可满脸的稚气未脱,分明就是个故作正经的孩子,哪有训他们的资格?
就在王灿抬脚往密封间走时,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抬手拦住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没有上面的批准,不准进!”
王灿倒也没跟他一般计较,而是回头看着幽姐道:“上面又是谁?”
幽姐道:“是教授。行了,你们别拦他。是教授让我去请他来的!”
“教授?”两人的语气里透出了十分的诧异,“我说幽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就是个孩子啊?”
“怎么,你们还要质疑教授的命令?”
“我们哪敢?”两人忙让开了道路。
进门前,幽姐低声问王灿道:“你确定不需要穿防护服?在我们得知教授出事后,一共派了三队人前去救援,总共12个。整个营救过程耗用了不到六个小时,只折损了一人,回到雅典时就已经倒下了三个人,再从雅典一路辗转回到天朝,就只剩下了四个人。他们全都是被这种不知名的病毒折磨致死!”
王灿刚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惊疑地问道:“这12个人都是变异人?”
“不,只有五个是。另外七人都是一流的好手。如今活着的四个都是变异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毒感染症状,已经被隔离观察了,至于能活多久,或是能不能活下去,谁也不知道!”
幽姐的语气很沉重、很悲哀,让王灿的心绪霎时黯淡了下来,心底萦绕着别样的惊怵——他实在想像不出,到底是什么病毒,竟然如此猛烈,连拥有强大免疫抵抗力的变异者都扛不住。
“那四个人呢,现在隔离在什么地方?”
“第七层!”幽姐说。
“第七层?”王灿的眉头刀子似地剔动着,眼瞳里陡地射出了两道寒芒。
幽姐心下仿佛遭到重锤击打,神魂为之一震,良久方才定住心神,吁声道:“他们……那个,他们的情况比教授更严重,所以必须隔离得更严密!”
“那你们为什么不找个无人的地方隔离,为什么偏偏是蓬城?如果病毒扩散,你们有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王灿的质问幽姐答不上来,但站在门口的其中一人答道:“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你就放心吧,病毒不会扩散的!”
“你保证?”
“我……”那人嗫嚅不语。
王灿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走进了密封间。
瞧着王灿的背影,那人长长地吐了口叫,问道:“幽姐,这小子谁呢?忒把自个儿当回事了吧?”
幽姐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教授和老头子都非常看重他。”
另一人道:“你们说,他是真不怕死,还是不知道怕?我就搞不明白了,教授找他来能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呀!”他对面那人道:“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又摇头叹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呀,你们说是不是?”
王灿的闯入令两名工作人员既气愤又慌张,相继质问他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隔离区么,要他赶离离开。王灿没搭理,走到床上,抓起安玄贞的手,通过火热的体温感受着顽强的心跳,说道:“教授,我来了!”
安玄贞睁开了眼。
两名工作人员见状,顿时愣住了。要知道打从安玄贞被从克里特岛救下来,就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不论用什么方法都唤不醒来。只没想到这个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来,他们束手无策的病人就醒了来,是巧合呢,还是真有能耐?
安玄贞的眼里流露出了笑意。别人只当他是看着王灿觉得幸福,王灿却能读出他通过眼神要表达的意思,他在说:“好啊,我总算熬到见着你了……”
王灿嗯了一声,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悲伤,说道:“教授,你就放心地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了。”
安玄贞缓缓地闭上了眼。
密封间各种设备都是齐全的,王灿也不经那两人准许,便翻看起安玄贞的血液等各项化验报告。那两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忙喝止道:“你干什么?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见王灿不为所动,其中一人就道,“再不出去我们可叫人来了?!”王灿还是没理。其中一个就启动了呼叫设备,叫人来把王灿清理出去,结果理都没人理。
王灿看完血液化验报告后,又习惯性地想要调出基因序列比对报告,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张口就问道:“比对报告呢?怎么没有?”调出系统程序一看,才发现还在运算,进度才35%,便忍不住破口骂道:“操,什么破玩意儿?”也不经人允许,顺手就给中止了,然后连上长河三号,启动了他专属的运算系统,将数据键入了进去。
那两人见王灿动动手指头就毁了他们两天的成果,真是如丧考妣,疯了似冲上来要跟王灿拼命。王灿哪有耐烦跟他们闹?怒喝道:“给我安静!”两人如中魔法,呆在了当场。
王灿也不要人帮忙,又抽取了两管血液,一管进行分析比对,一管置入培养槽中观察起来。那两人见王灿神情专注,手法更是专业,脑子里越发的浆糊,互相对望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问:这小子到底是谁呢?
王灿才没心情跟他们多作解释——解释了又有什么用?这时候分分秒秒都宝贵无比,与其跟他们浪费唇舌,还不如把心思都用到工作上。
说实话,安玄贞的情况非常不妙,生死已经悬于一线,若不是靠意志强撑着,怕是早已经鹤驾西归了。王灿对意志所产生的惊人力量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连安玄贞都抵不住这种病毒的威力,别的变异者,甚至是普通人,又怎么能够抵抗?
到底是怎样的病毒,竟然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