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正超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根火把,往洞口里照了照,发现洞口下,是条带着阶梯的小道,一直往下延伸,洞口只能供一个成年男人走过。
“下去。”
曲正超推了一把那人。
那人踉跄着弯腰往下走,大家也跟着下去,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洞挖得挺深的,最开始高度很低,得尽量弯着腰不然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头,通道蜿蜒变化,越往里走,空间越高,通道也越来越宽,开始出现了砖墙墙壁。
他们人数多,在这通道里即便一再地放轻了脚步,但依然能感觉到细微动静。很快,当他们走到一堵弯道旁边时,原本漆黑一p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而弯道的另一边此时也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有人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手里的火把早被吹灭,景临他们立即停住了脚步,把身形隐在黑暗中。
光影明明灭灭,被拉长的身影在洞壁上扭曲跳动,眼看那人越来越近,在对方转过弯道,刚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呱呱往前跳了一小步,口中的长舌忽然急窜而出,卷住那人的脖子,一把将人拖了过来。
那人一过来,j个人一拥而上,捆手的捆手,堵嘴的堵嘴,声音都没让他发出半点,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
搞定了这人后,景临探头看了一下,发现转过这个弯道,再往前走就到了整个地下室的中心位置:一个宽阔的大厅。
景临他们押着人转过弯道,前面渐渐传来人声,随着光线也越来越亮,他们也彻底出现在了大厅入口。
这个大厅周围都贴着砖墙,没那么cs。厅里非常的杂乱,各种桌子椅子、床板沙发,厅里有人,一眼扫过去,大多都是老弱f孺,或躺或坐,基本都在睡觉,只有j个青年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景临他们出现的时候,这j人正悠闲地说着小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景临这些不速之客,并且看到了并捆绑起来的同伴。
“老丁!”其中一个一脸老实忠厚的人抓起桌上的刀往这边冲了一步,被他身后的人拉住了。
这声“老丁”把大厅里正在睡觉的人都惊醒了,年长的一脸害怕地把小孩往自己身后塞,年轻一点的,则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他们面前,防备地看着景临他们。
曲正超把被抓住的两人嘴上的c团取下,就听那带他们来的那人苦着脸说:“东哥,兄弟们都被抓住了。”
那叫东哥的人脸se变了j变,问道:“兄弟们没事吧?”
老丁脸se复杂:“没事,都活着。”可惜就是有j个腿不能好了。
东哥就转向景临他们,盯着曲正超问:“你们想g什么?”
景临他们虽然是受害者,但大家看着这满厅的老弱f孺,也不想为难他们。曲正超道:“我的人被你们的老鼠咬了,我们是来拿解y的,把解y给我,吃了后没事的话,你们的人我们会放了的。”
东哥的眼神在两方人马来回移动了j下,大概在想对面人多势众,都是壮年,若打起来,肯定是他们这边吃亏,就道:“好,我给你解y,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放了我的兄弟们。”
说着,转身去角落一个柜子翻找,不一会儿,翻出来一个小塑料瓶,里面装着半瓶透明的y。
东哥把瓶子拧开闻了一下,味道应该不好闻,所以他闪了一下,随后盖上递给曲正超,道:“将被咬的人全身涂抹一遍就可以了。”
曲正超接过,似笑非笑道:“看来你们挺有经验的。”没少用那老鼠去咬人,打劫过路人。
东哥脸se涨红,又恼又羞愧的模样,似乎也知道自己打劫别人是不对的。他把目光放在洞里瘦弱的老弱身上,艰涩道:“我们也是没办法。”
景临他们这边有人同情,但大部分都是面露嘲讽:你没办法,所以就去打劫别人?
解y到手,他们还要去救人,也无心与这群劫匪多说,押着人质就要往回走。
但在这时,一直藏在景临帽兜里的小黑龙,突然凑到景临耳边小声说:“这个大厅里面还藏着房间呀,里面关着好多人,好多都要死啦。”
景临的神识范围不及小黑龙,这一路他的神识一直呈释放状态,但因为这地下室范围挺大,景临站在厅口并没能观察到靠里的地方。
景临的脚步一顿,跟在他后面的人也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
景临转身,看着东哥:“这个地下室里,只有你们村的人吗?”
东哥的瞳孔猛地一缩,这细微的变化逃脱不了景临强大的神识。
东哥道:“只有我们村的人,都在这里了。”
景临点点头,跟着众人转身又走。背后的东哥心里刚松一口气,却不妨一条长鞭忽然打了过来,他反应不慢,就地一滚,躲过了这条长鞭,但长鞭的攻势一点不慢,接二连三的跟了上来,让他躲得万分狼狈,最后脸上狠狠地挨了一鞭子,鲜血霎时冒了出来。
东哥背靠墙壁,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双手捂着脸上的伤口瞪着对面手持长鞭的赵志文,不忿道:“你们说过给了解y就放过我们的!”
景临经小黑龙提醒后,假意转身离开,却在同时对赵志文使了个眼se,他们经过长期的合作训练,早已默契无比,四个人当中任何人的一个眼神其他人都能立即心领神会,是以,他们在转身时放松了东哥的警惕,赵志文手中的长鞭随即而出。
景临道:“这是建立你在说真话的前提下,你以为你关了那么多人,真当我们发现不了吗?”
其他人也被赵志文和景临这出搞懵了,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急忙站在旁边做两人的后盾,随时准备战斗。
厅里的那些老弱,也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挨着墙壁,害怕被殃及。
此时,跟在东哥身边的人,已经和他站到了一起。
东哥一改之前忠厚的模样,y沉着脸放下沾满血的双手,声音变得恶毒无比:“大家都是为了吃口饱饭,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他敲了敲身后的墙壁,手下传来空响的声音。随后那墙壁出现了一个缺口,二十j个彪形大汉从里面快速地走了出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原来这墙壁居然是被做了伪装的,将一扇门上面贴上砖头,等关上后,就与墙壁合为一了,若不是东哥主动暴露出来,除了小黑龙,景临他们这么多人一个也发现不了。
看来这山洞里大有乾坤,也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扇这样的门。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对面那些人型都比自己这边高壮,景临不想出现无谓的伤亡,于是反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小黑龙,“要辛苦你一下了。”
小黑龙挺了挺x腹,“j给我吧。”
小黑龙说了后,就没声儿了,而大厅的最里面,忽然出现了一层r眼可见的水雾,东哥等人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等到看到景临j个朝他们攻击过来的时候,一动手就发现手臂似有千斤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双腿也是,似有泰山压顶,j乎要跪了下去,顿时慌乱不已。
他们将近三十个人,就好像被原地定身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人的武器招呼在自己身上,又痛又气,却毫无办法。
小黑龙坚持的时间不长,所以景临c着大家快点把人绑起来,绑不了的直接打晕,幸好他们每个人带的绳子都挺多的,绑这些人还绰绰有余。
赵志文把东哥的双腿双脚都绑起来了,生气地连着拍了他脑袋好j下,“调p,说实话就好了嘛,l费哥哥时间,非要打一顿才听话,这下爽了吧。”
把人都绑完了,大家伙就开始绕着墙壁摸索砖门,景临能在厅里自由走动后,神识能随着移动扩张范围,找起来就很快了。
最后,大家找出所有的门来,发现这厅的周围j乎全是挖出来的房间,里面摆着床铺家具,比大厅里整洁了不知多少,而且这些房间里,也住着不少老弱y小,但和厅里的那些人相比,气se却非常的好。
这些人一被抓出来,看到被捆绑起来的那些汉子,又怒又怕,个个拿凶狠的眼神看着景临他们,一副恨不得生吃了他们的模样,包括好j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家里人宠惯了,仗着人小,对着景临他们又抓又咬,非得把他们也捆了动不了才行,但依然哭闹不停。
景临和严非按照小黑龙的提示,来到最后一间,两人用神识感觉到门里有无数的黑影,全都静静地一动不动。他们对视一眼,心内都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把门打开后,手上的火把照亮了这小小的一p空间,露出了里面拥挤成一团的人们。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景临的眼睛忍不住睁大了一点。
小黑龙爬上他的肩头,往里看了看,可惜地晃了晃脑袋:“里面已经死了两个人呀。”
曲正超他们也向这边走了过来,看到这屋子里面的情形,也忍不住睁大了眼,“这是?”
随后他冲着后面的兄弟喊道:“来j个人。”
这屋子里人和这村子里明显不是同一拨人,只因这些人头发杂乱,个个骨瘦如柴,他们用那微凸的眼睛看向景临他们时,眼神是麻木的。j乎每个人都衣不蔽,在这寒冬季节身上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看不出原本颜se的脏黑衣衫,脚上没有鞋,像木柴一样的双手双脚上,还套着铁链,l露在外的脚掌与手掌,全都是蓝se的。
小队的人j乎都闪过一个念头,是怪物吗?
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所有人被景临他们搀扶着带出了那间屋子,一共五十二个人,还不算死去的那两个,并且全都是男人。从套住他们的脚链来看,表示他们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他们的脚链手链是同一条链子,说明只要有一人跟不上步伐动作,其他人动作也会被打乱,想要成功逃跑,j乎不可能。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最开始缩成一团一直沉默着的那些老弱y小,忽然发出震天的哭声,蹒跚着冲着那些人扑了过去,抱着其中一些人嚎啕大哭。
景临他们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看到那些汉子被捆起来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点反应,原来,这些人才是他们的亲人吗?
而那些原本神情麻木的人,渐渐地被自己亲人的哭声所影响,不再是面无表情,从绝望的深渊中回过神,也用着哭声宣泄着内心压抑良久的负面情绪。
这期间,小队的人也不去打扰他们。在客厅里翻翻找找,找出来的衣f或是床单被套之类的,就都递过去让那些人披着暖暖身子。
而大厅一角,余大富又在b供了,这次第一个被他开刀的人,就是那个带他们来的老丁。
“你骗我。”余大富一边在老丁绝望的神情中挽起他的k腿,一边笑眯眯地说。
老丁的嘴被堵着,只能呜呜的摇头。余大富盯着他眼中悔恨求饶的神se看了一会儿,就在对方以为他会算了的时候,余大富动刀子了。
审问的过程种种血腥自是不必说,然而看到哭个不停的那些人的惨状,让他们觉得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老巢被端,老丁很快就说了实话。
末世后,他们村一行十个在外打工的矿工人员回来了,地震半年后,一些村民在附近一座山里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小面积塌方的山,这些山呈蓝se,质地非常坚y。村里恰好有个搞化学的大学生,费了一番力气挖下一块,j经研究后,发现这石头用沸水浇淋后,会呈现软化的状态,并且变得灼热无比,灼热的温度能让它周围的一定范围都受到影响,冬天如果有了这颗石头,在屋子一角放上一颗,就好像开了空调一样。一颗成年人拳头大的蓝se石头软化后,温度能保持最少一周的时间。
这种石头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能源。
大学生将石头的种种特x告诉了发现了它的矿工们,当时他们所在的市区正在建设基地,他就想用这个东西j换村里人在基地的居住权。
但是其中j名矿工不愿意,与其将这些东西拱手让人,还不如自己把握住。
石头在村里不是秘密,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们不许村里任何人离开。有跟他们持相同意见的,也有完全反对的,动植物变异,山林周边的村子完全不安全,市区的基地安全是有保障的,反对的人坚持要离开,但哪怕答应不把石头的秘密说出去也不行。
村里经过短时间的拔河,一些反对的人消失了,包括那名大学生及其家人,剩下的,最后都留了下来。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挖地洞,全都住到地下去,只偶尔上来挖一些野c下去,也懒得往别的地方去,就挖村子里的,所以这些c比起外面的才会低一大截,偶尔会上来打扫一下屋子,想着以后太平了还能回来住。
如果他们知道正是这些细节暴露了他们伪装的假相,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儿。
住处搞好了后,他们就开始想法子挖那些石头。无奈石头太坚y,一个成年男人挖上半天,可能还挖不下来一块石头,工具都不知道废了多少,人也累个半死。
他们村的人太少了,当某一天那个叫东哥的遇上在他们村暂时歇脚的逃生之人后,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升起了。
那之后,就跟景临他们的遭遇一样,把村子伪装成无人居住的模样,降低过路人的戒心,在半夜偷袭,将其抓回去,变成他们的免费劳力,那些人的手脚变成蓝se,就是长期挖石头而染上的。
最开始抓人,只能东哥他们亲自动手,开始还会失手受伤,后来无意中抓到j只偷粮的老鼠,经过一系列自己人被咬、解毒等过程,最后他们将老鼠驯化为己用。那些被老鼠咬了的人,全身不能动还不能说话,老鼠攻击又快,咬了这个换下一个,j乎没有人能逃得过。
渐渐地,成功的次数多了,抓的人也越来越多,及至遇上景临他们,哪怕他们人多,东哥的人仗着j只老鼠,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这才被反抓了。
自然,这种被反抓的情况他们一直是有考虑到的,余大富最开始b供时,老丁的假意招供,其他人愤怒的喝骂,都是他们演练过无数回的,包括大厅里被青年挡在背后保护起来,让景临以为是他们亲人的老弱,其实都是以家人做威胁让他们不敢开口,被b着练习过很多次的。这些为的就是在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哪怕损失j个人,或者一些屯粮,放出他们无害的一面,用老弱激发对方的同情心放他们一马。这样,石头的秘密依然会被他们保存下来,等对方走后,他们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就还是怎么过日子。
事实上,景临他们也的确并不是穷凶恶极之人,他们选择相信东哥等人为的只是粮食不会伤人,也确实被厅里的老弱而影响,若不是小黑龙提醒,他们当时真的会直接算了转身离开这里。
被抓来的人,出去挖矿之人的家人被关在这里致使他们无法成功逃离,而这些老弱也因家人而被威胁,使得生存能力低下的他们只能乖乖听话,这样彼此牵挂着,成了彼此逃生的最大阻碍。
这里面,原本也是有nv人的,但要么被累死饿死,要么,是被糟蹋致死了。
关双双看着那些汉子身强壮的家人,甩出了蔓蔓,缠住东哥的脖子,气愤地说:“同样是老人小孩,看看你的家人,再看看他们,你们怎么就忍心这么对他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东哥额角的青筋臌胀,因窒息而面se涨红,蔓蔓越缠越紧,眼看东哥的脖子就要断了,严璐伸手拍了一下关双双的后背。
关双双咬牙收回蔓蔓,眼眶发红。
曲正超问:“你们这里的基地在哪里?”
已经疼得脑子发晕的老丁,气若游丝地说:“就在城南,叫和平基地。”
严非问他:“你是想把这些人j给这里的基地?”
曲正超叹息:“不然呢,我们也不可能带上他们。”
这些人也是可怜,然而离他们的家太远,车子就那么点大,跋山涉水的,带他们走肯定不现实。
在他们商量这些人的去处的时候,被救出来的人已经停止了哭泣,严璐和赵志文直接上手去掰铁链的扣隙,把所有人都解放了出来,让他们能够好好的穿上衣f。
这些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冻疮,从被解救到现在身子暖和不少,好多人以为自己还活在虚幻的梦里。他们对小队的人感激不已,一些老人甚至跪在地上要给他们磕头,小队的人哪受得起,纷纷闪避将人扶起来。
之后,一半的人带着这些人离开了山洞,一半的人则留下,寻找东哥他们藏在这里的粮食物资。
严璐和赵志文,又把铁链扣隙合上,套在了东哥等人的手脚之上。
至于他们的家人,看着他们活蹦乱跳的,还有力气指着他们打骂,大家虽然没用铁链子捆他们,但绳子是少不了的,甚至有人觉得一些人骂的太难听,把找出来的破布烂衣f团吧团吧堵住他们的嘴。
这些人本来就是帮凶,已经被抓了还这么嚣张,小队的人都觉得完全不用可怜他们。
到了地上,景临布置了暖气阵,布置了雨水阵,小队的人都帮着烧热水,让他们清理清理,还用搜出来的物资给这些人煮些吃的。
煮东西的时候,大家发现东哥他们平常的生活真的挺滋润的,大白米很多不说,还有好些rg、冻r,完全是在喝人血。不过这些人都饿得太久了,肠胃肯定不好,一时间也不能吃太多,就煮的r粥。
景临在给其中的一个小男孩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也是青青紫紫的,摸着对方全是肋骨的腰腹,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东哥他们村大人小孩打的,这些人成天住在地下,少有上来放风的时候,其实也跟坐牢差不多,渐渐地x情都扭曲了,暴n滋生,把种种情绪都发泄在了这些被抓来的人身上。
看来用绳子捆用破布堵嘴还算温和过头了,景临狠狠地一拧ao巾这样想着,不过等落在小孩身上时,力道却是放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