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萧玉朵眼睁睁看着沐云放拿走了所有的内衣,却无话可说,只好自认倒霉,自己的针线手艺的确一般,这是事实。“妾身感谢世子爷不嫌弃,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不是我不嫌弃你手艺,只是--棉布穿着比较舒f,仅此而已。”沐云放噎死人不偿命地给萧玉朵补了一刀。
“那我谢谢你穿我的棉布,这总可以吧?”萧玉朵盯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莞尔一笑,“这也是很好的广告,明日我贴个布告在我的布庄,就说平y王世子贴身所穿是天成布庄的细棉布,各有j套什么的,我估计那些倾慕你的人内衣都会换成我的棉布了……呵呵……我又赚一笔……”
说完,萧玉朵感觉占了便宜,便准备撤退,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被沐云放拦住了纤腰。
“既然如此,那爷我要点本钱了,陪爷读书去。”沐云放不管萧玉朵怎么抗议,扛起她便进了自己的东书房。
“研磨,细细地研。”沐云放给了萧玉朵任务,便坐在自己桌前,开始整理一些信笺之类。
萧玉朵心里不爽,但没办法,谁让这个院里人家是老大呢?她弄了一点墨,用温水化开,便开始慢慢地研着。
“爷,你的字写的真好看,很有大家的风范,苍劲中隐含风骨,沉稳中透着秀雅,真是很好……”这要是拿到现代是不是也很值钱?
沐云放扫了她一眼,嘲讽道:“没想到你字写的很糟糕,眼光还没有失了水准。”
这厮,抬高他的同时,不忘贬低自己!
“其实若是将笔尖弄的y一些,我的字也不是很难看。”萧玉朵咬了咬牙,自己的钢笔字写得也不错了,不过在随手一抓都是书法家的古代,自己的字难看也正常。
“哦?你见过谁的笔尖会是y的?”沐云放的眼底尽是嘲笑,好像萧玉朵在说梦话一样,“写得差就不要胡乱编造。”
萧玉朵表示无语--果真不能和古董进行深度沟通,哪怕他帅的掉渣。
研完了墨,沐云放又丢给萧玉朵一本书卷,让她慢慢读。
而他则开始写类似信的东西。
萧玉朵看对方丢过来竟然是一本名家字帖,只好拿过纸笔胡乱临摹起来。百无聊赖的时候,也当看风景一样看看沐云放。
这个家伙在外形的真的可以打满分了,无死角美男,认真工作时,那秀挺的鼻子下,那弧度诱|人的唇,轻轻合着,上边稍稍薄一些,下面饱满圆润,吻起来既温柔又强悍--
“你看什么呢,萧玉朵?”沐云放看着对方双眼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沉醉在什么遐想里面,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萧玉朵猛地回身过来,发现自己失态后,满脸通红,忙低头心虚的开始临摹。
沐云放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之后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萧玉朵忽然问了一句:“爷,你和那个庶弟、庶是不是不怎么来往?”
“嗯,母亲和王氏不和,所以我们基本不来往。”沐云放头也不抬地问答,“你也不要主动和他们来往,免得母亲难过。”
“我都见不着他们,哪里谈得上来往?还有二房的j个,除了认亲那次,我都基本没有再见过。”萧玉朵自然也知道,各人住各院,自己平时又是世子府,别人一般根本不会来。
沐云放沉默了p刻,忽然看着萧玉朵问道:“你家里可有庶弟庶?”
“我啊,有呢,”萧玉朵早对前身的家庭了解清楚了,所以现在信手拈来,非常熟悉,“我下有个,还有姐姐;我爹兄弟三人,他为老二,另外还有一帮堂兄,虽然大家的关系谈不上太亲,不过肯定不像你们这样如同陌生人。”
这些话仿佛触动了沐云放,他不由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上,那张笑得很y光的年轻的脸,好久才缓缓道:“这个世上除了我的父亲,我最敬ai的一个人就是我大哥……”
萧玉朵目光也不由落上去轻声道:“大哥好英俊,而且比爷开朗、乐观。”
“故人已成一抔h土,仇敌还在逍遥,我有什么资格去开朗、去乐观?……”
沐云放的声音很轻,没有多少感情,但萧玉朵听来每一个字都如同灌了铅,沉重的不得了。
她知道沐云放的父亲惨死,尸骨都找不到,而大哥有被暗箭s杀,死的不明不白。可现在听他的话,信息量可谓不小。
比如他说有仇敌,说明当初应该是有人害其父亲或兄长,他知道仇敌,但鉴于报仇难度大,他现在还没有完成心愿。
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沐云放的手,低低回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但我不希望你自苦,世子爷。路若太难走,我陪你……”
沐云放低头看了看覆在自己手背的那双纤细的手,慢慢抬眸望进萧玉朵眼底,很久,才轻勾嘴角:“你可以做什么?”
“我的作用很多呀,你看,说话,聊天,出主意想办法,做知心姐姐……”
“什么知心姐姐?”沐云放不理解这个词语,皱着眉问道。
萧玉朵一顿,忙道:“就是帮助你打开心结,让你的心里进去y光和快乐的人,就是知心姐姐。”
“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陪我用膳的人,而不是什么知心姐姐,从明日开始,你晚膳过来陪我。”沐云放拿起萧玉朵的手,慢慢捏了一下,松开。
好吧,果然不能进行深度沟通。
萧玉朵表示答应,然后低头开始继续临摹。
屋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非常舒f。
夜渐渐深了,等沐云放忙完后发现萧玉朵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俏脸上还抹了两道,显得滑稽又可ai。
沐云放的眼眸渐渐深邃,也不叫醒对方,只示意雨珍将自己的大氅拿过来被她披上,然后轻轻打横抱起,进了自己卧房,那温热的布巾仔细擦拭了她的脸,有给她宽衣解带,和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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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萧玉朵刚回道椒兰院,唐嬷嬷的粥又到了,萧玉朵留了个心眼,在内室用的时候,悄悄留了一点。等唐嬷嬷离开后,赵嬷嬷便拿上去府外找医生验证。
因为李良今天要来,所以萧玉朵便将情况告诉了薛五娘,叫她准备一下。
“我不想见他,世子妃。”薛五娘相比李良成亲那天,神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萧玉朵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不过她劝道:“五娘,躲避不是办法。”
薛五娘流着泪,缓缓道:“世子妃,每每想起他和那个nv人含笑说话,温柔有加,我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一样的难受!我给了他所有,却得到这样的回报。我不想回头,不想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去看他们恩ai。我宁可带着孩子独自生活。”
“若他不给你孩子呢?”
萧玉朵短短一句话,薛五娘半晌无话可对。
“五娘,我问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要不要和他再继续?”萧玉朵直奔主题。
薛五娘坚定的摇摇头:“他当初曾说若我生男孩,他绝不会纳妾,会好好守着我和孩子过日子,可不过三年,他就变了,他不是我倾心所ai的那个人了。”
“好,既然你真的不过了,那么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薛五娘更坚定的点点头,孩子是她的命。
“好,我帮你分析一下,一会儿李良来了,多半会拿孩子来胁迫你回去,你不如这样……”她低语了j句话。
薛五娘不断的点头,随后如释重负道:“世子妃,就这样办。”
“不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五娘,若是那李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非常诚心想要你和孩子回去,你应该再好好考虑,切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玉朵最后又很郑重地告诫薛五娘,最好先看看李良的态度。
薛五娘点点头,低声道:“世子妃,谢谢你。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能不能熬过来……”
说着她就要跪拜,被萧玉朵一把拉起来。
“快休要说这些,我们是朋友,走吧,李良来了会在世子爷的前院书房,我们现在就过去,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并肩出了椒兰院,一路说着话慢慢朝前院而来。
今日是休沐,所以沐云放用过早膳就来到前院的书房办公。此时李良也到了,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着薛五娘。
“世子爷,这些日子世子妃照顾五娘和孩子,这件事她实在太有失f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会轻易原谅她……”
沐云放抬起眼眸淡淡道:“你的家事我本不想说,但此事不全是五娘的错,是你错在先。你总觉得那ri你失了面子,怎么不想想你的夫人会有多伤心?”
李良神se一顿,继而低下头去,喃喃道:“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五娘,可是玉儿已经怀y了,我不能不给她名分……不过是个姨娘名分,又不会越过她去……”
“好了,你留着对你夫人说吧。”沐云放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低头去看书。
就在这时,沐东进来禀告:“爷,世子妃和李夫人来了。”
沐云放这才抬头,对李良道:“去隔壁世子妃的书房吧。”
李良施礼出来,一眼看见薛五娘。一段时间不见,她瘦了很多,但气se不错,小腹已经隆了起来。
他给萧玉朵施礼后,转身唤道:“五娘……”
“你们进屋说吧,我先去世子爷那屋等着。”萧玉朵示意两人进自己的书房,然后她钻进了沐云放的屋子。
“爷,那李良的态度如何?”她笑眯|眯的坐在沐云放的对面,问询道。
沐云放左手轻握,放在腮边,淡淡道:“只怕不乐观。”
“我就说过李良是不会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的,不是我故意贬低,以后不能提他做高官,现在他的名声很差了,这对您也有损失。还有将来只可叫他攻占,绝不能叫他去守城,绝对的靠不住!”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只能攻打,不能守城的?”沐云放对自己手下这些人非常了解,所以对李良的特点也非常清楚,让他意外的是,萧玉朵和李良见了不过j面,怎么会如此了解呢?
萧玉朵摇摇头:“直觉,如此不知轻重,不明事理,没有底线的人,品质、信誉是没有的,怎么可能来守城?反正若是他守城,我第一个跑路……”
两人正说着,隔壁的声音似乎变大了。
萧玉朵立刻起身来到门前听着两人的进展。
而隔壁屋里,李良的x脯一起一伏,看着薛五娘,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好,让你伤了心,可是你总不能一直住在王府吧?离开我你能去哪里?孩子要依靠谁?回家去我们还是一家人,你还是我的q,这一点不会变。”
薛五娘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迎着李良的视线温柔地道:“李郎,你曾答应过我会守着我和孩子,不会纳妾,你大概已经忘了吧?”
李良心虚地转了视线,低声道:“是我没有把持住,现在她怀了y,我怎么忍心不管她呢?五娘,回去吧,今后我只有你和玉儿,绝不会再纳妾,我守着你们就够了--长苏呢?叫他出来,我们回家去。”
“李郎,我若是要你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薛五娘并没有接李良的话,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五娘,你为何非要为难我?玉儿没有做错,我怎么可能不管她?”李良的脸se有些沉了,觉得五娘在为难他。
薛五娘笑了笑,缓缓给李良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快起来,五娘,”李良见薛五娘给他跪下,忙上前想拉起她来。
“你听我说!”薛五娘神se坚决,仰面望着李良,缓缓道,“李郎,我不会回去了,我们和离吧。我只求你,若你真的心里有过我,就将长苏叫给我抚养,你还是他爹。长大了如果你没有嫡子,我就让她认祖归宗,若你有了嫡子,不需要他,我就让他给我送终,我只求你这件事……”
说完薛五娘便给李良磕头,那重重的碰地声j下之后,薛五娘的额头便一p淤青。
“你这时做什么,快起来!”李良的心里非常难受,他吼了一句,想将薛五娘拉起来。
可是薛五娘只一个劲地磕头,同时道:“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成全……”
“好了,我成全你!”李良吼出这句话后,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是来接薛五娘的,怎么现在成了和离?!
薛五娘的眼前一p金星,她听到李良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慢慢停止磕头,缓缓起来福身道:“谢谢你的成全……”
李良看着薛五娘额头已经破了流出血来,心里钝钝的疼,他掏出锦帕给薛五娘擦拭,同时眼角也红了,低低道:“五娘,和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和孩子……”
薛五娘不做声,p刻后,缓缓道:“李郎,写和离书吧。”
说完,走到书桌前,给他拉开椅子,又开始低头研磨。
李良机械地坐在桌前,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薛五娘,问道:“你不后悔么?”
薛五娘顿了顿,摇摇头:“我会好好教导长苏的,你放心。”
李良转念想,薛五娘带着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的话,只怕她再嫁j乎没有可能,两个孩子的娘亲,谁会要她?让她知道一些没有自己的苦处,到时候自己说复合,她一定会马上同意的,为了孩子她也会同意。
“好。”他有了这些想法后,便动笔一气呵成,最后写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j给薛五娘,道,“长苏呢,我想看看他,我还给他买了拨l鼓和小木刀,他定会喜欢。”
薛五娘接过和离书,淡淡道:“你等等,我去抱他过来。”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良出来进了沐云放的书房,施礼后,低声道:“我与五娘和离了,她现在很难说通,我觉得索x就让她去过段日子算了。”
萧玉朵现在对李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了,听了他的话,忍住怒火,淡淡问道:“孩子让五娘养么?”
“嗯,我也很忙,玉儿也怀y,没有人照顾长苏,所以就让五娘养了,不过我会给他们母子银子,也会去看他们。”
正说着,薛五娘抱着长苏进来了,给沐云放和萧玉朵福身行礼后,便对孩子道:“孩儿,父亲来看你了。”
语气温柔地就像从前。
李良心里难受,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抱过长苏亲了j口,低声道:“要听娘亲的话,不许淘气,爹爹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拿出小木刀和拨l鼓逗着长苏玩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孩子还给薛五娘,低着头离去。
李良离开后,薛五娘和萧玉朵在回椒兰院的路上止不住痛哭起来。
萧玉朵将长苏j给春燕先抱回去,她则陪着薛五娘,等对方发泄的差不多时,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担心,你还有我,还有春英,我们不是白做朋友的。我们要自己撑起自己的天,五娘,你完全可以……”
“世子妃,我的心真的痛,真的,我那么ai他,到头来输在一个恩将仇报的nv人身上!他那么痛快地签了字,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孩子给了我,只怕他是想着那个nv人会生儿子出来……我是真的看错了他……”
尽管萧玉朵知道薛五娘和李良会分手,但再次看到她这么悲伤,心里也跟着很难过。
两人没有回椒兰院,萧玉朵带着薛五娘去了后院的小梅园,此时梅花开地正好,疏影横斜,迎着寒风,丫鬟们送来手炉、斗篷,两人一直散步聊天到晌午时分,才回到椒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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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y粥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
“主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赵嬷嬷将结果如实禀告了萧玉朵。
萧玉朵想了想,缓缓道:“算了,什么也没有最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唐嬷嬷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反正我们以后要防着一些。”
赵嬷嬷忙点头领命,顿了顿,低声又道:“那李夫人的事情解决了?我看她精神不是很好……”
“是,她和李良和离了,你以后也不要叫李夫人了,就叫五娘吧,”萧玉朵叹口气,盘算了一下,想赵嬷嬷问计道,“你说该让五娘静一段日子,还是让她忙一些好呢,嬷嬷?”
赵嬷嬷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道:“老奴觉得,主子可以先问问五娘的意思。我观五娘可以如此决绝,必是一个外柔内钢的人……”
崔玉朵也觉得有理,便打算等过了年在和五娘详谈。午后她便去了明光院看望胡光。
一段时间的休养,胡光的脸se已经不像之前,而是多了一丝血se,不过依然瘦削不堪,此时沐云放正在,两人在窗前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你现在把握有多大?”胡光温和地看着沐云放,低声问道。
沐云放的目光在棋盘上顿了顿,缓缓道:“一半的把握,不过--现在有一个时机。”
“哦?什么?”胡光目光一亮,眼底难言的喜悦。沐云放虽然只有二十岁,但那沉稳冷静的气质,让人无比的安心、信任。
沐云放将棋子稳稳放入棋盘,然后才继续道:“钱存义做了巡抚,他一到端y,便因为霸占民nv,c菅了人命;刚好又遇上金水河泛滥决堤,他处理不周,武断判案,激起民愤,引发了端y民变,他不知安抚,反而随意调遣军队镇压,血染端y--这个时机,如何?”
胡光听得连连点头,等沐云放说完,激动地紧紧握住那玉碗中的棋子,眸se深沉,好半天才低声道:“他做巡抚,你要怎样用?”
“民|变虽平,民怨还在,涉及命案的那户人家,签下千人状,要去京城告御状,我暗中派人护送,现在已经抵达京城,”沐云放放下棋子,目光无比深邃,看向窗外皑皑白雪,“他们去了京城,很快就会有御史找到他们,您等着看吧,这次钱文至少也会失去他的一只左膀,还有,他的儿子也难幸免……”
“你是说这次会牵连到工部和兵部?”胡光听出了沐云放所说的意思,现在钱文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六部之中都有耳目,尤其以工部、兵部和吏部为主要,这次事件民|变是河堤不牢固决口引发,工部脱不了g系;派兵一概镇压,追究起来,兵部的某些人也脱不了g系。
沐云放点点头,嘴角牵起一个比金子还珍贵的淡淡的笑容,收回目光看向胡光:“是,这两边的尚书都是钱文的门生,御史台那边自会有人将事情挑起来。过段时间我会去趟京城,那时,便是和他算总账之时……”
这时,萧玉朵的身影出现了,两人及时停止了话题。
萧玉朵笑呵呵走进来,施礼后直接坐在了胡光身边,道:“胡叔,胜了j局?”
胡光满脸笑意:“我的棋艺不佳,不是世子爷的对手,不过是陪他解闷而已--听说那李良来和他的夫人和离了?”
“嗯,”萧玉朵也不隐瞒,点点头,“那个家伙配不上五娘。”
“萧玉朵,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安置薛五娘?”沐云放声音清冷,深眸瞟了萧玉朵一眼。
萧玉朵观察了沐云放,发现他和平时一样面瘫,稍稍放心,低声道:“自然是先冷静一段日子重新开始了,人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
沐云放的脸se变得奇怪起来,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问道:“你就这样和薛五娘说的?--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萧玉朵条件反s似的点点头,不过发现沐云放的脸se有些不好看,立刻见风使舵地摇摇头,否认道:“这话我怎么可能和五娘说?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李良这样的男人白送我都不会要……”
胡光看沐云放终日不变的脸上有了波动,看样子很在意萧玉朵说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判断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一局,忙道:“世子妃x子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
“什么揉不得沙子,我看她就是太闲了,”沐云放白了萧玉朵一眼,转而道,“你进王府多久了,萧玉朵?”
萧玉朵扳着指头数了数,双眸一弯:“半年多了,爷。”
沐云放没有再和萧玉朵说话,而是对胡光道:“胡叔,您先休息一会儿,我有些事和她说一下。”
说罢,起身示意萧玉朵跟他走。
萧玉朵暗自撇撇嘴,她知道,李良与薛五娘和离,沐云放不会一直沉默,可能他的心里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若不是自己,五娘就不会离开李府,也不会和李良和离,即使她心存怨气,过段日子就会好了。如今被自己这么一觉和,李良算是q离子散。
不过,这些不都是他自找的么?若不是他和那玉儿暗渡陈仓,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g自己什么事?自己不过当了五娘的依靠而已。
进了书房,沐云放命丫鬟上茶,然后坐在书案后面,示意萧玉朵坐在他对面。
萧玉朵规规矩矩坐好,看着沐云放,一面打量着对方的神se,一面试探道:“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沐云放平静地望着那张美艳难言的俏脸,似乎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p刻后缓缓道:“你来了也半年多了,大房的中馈之事你也该管起来了。”
“中馈之事?不是柳氏管着吗,母亲指名让她管,而且她也管的挺好,我就不用cha手了吧,”萧玉朵一听对方要自己做事,立刻摇头露出谄媚的笑,“爷,我没有做过,肯定做不好--最重要的是,我没j个月就离开了,剩下的时间我很忙的,要经营店铺,要找房子装修粉刷,我哪有时间管呢?您就不怕我将大房的银子装进我的口袋?……”
对于这件事,萧玉朵从来没有想过,也从不去想--和自己没有关系,想它做什么?
“你是世子妃,总让一个妾室打理中馈之事也不合适,知道的是你能力不够,不知道还以为我故意架空你,不让你做,与我的颜面也不好看。一会儿,我会让柳氏将钥匙j到椒兰院,你和她核对一下账目,明日起就正式将大房内宅之事管起来--这是你的份内,再不要说我们之间是契约之类的话,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你做世子妃一日,就必须给我好好当,至于效果如何,我有眼睛,看得见。”
沐云放的语调懒懒的,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口气。
萧玉朵知道这个家伙一旦说出口,便不会轻易收回,所以也懒得做无畏的推脱,只得没好气地道:“爷,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个差事我可是勉为其难,麻烦你将这话转告柳絮儿还有你的母亲,我不愿意让别人误会。”
沐云放靠在椅子背上,双手肘部搭在扶手上,研究似的盯着萧玉朵,好半天闷闷道:“就这么不待见世子妃这个位子么?难不成那日说陪我的话,是喝醉了说的?……”
“我哪有喝醉说的?”萧玉朵俏脸一窘,那是自己一时激动说的好不好?“这是两回事嘛,你我以后也可以做朋友吧,那你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我自然可以陪你,而现在你要我主持大房中馈,明显就是让你那j个nv人更看不惯我啊,还有您的母亲到现在也没有见我,肯定是看不上我,若是以后因为内宅之事,惹恼了谁,我也不好收场啊,这院里我既没有靠山,也没有同伙,铁定吃亏,所以……”
“我难道不可以做你的靠山?”沐云放修长的眉轻轻一蹙,眸光冷冽。
萧玉朵一听,忙起身隔着书案,飞了一个媚眼,笑道:“真的,爷真可以做我的靠山?--那不知道可以做多久呢?”
沐云放努力消化掉对方那一记媚眼,看似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你想要多久?……”
“你说的啊,我没有b你,你也不要反悔,”萧玉朵越过书案,走到沐云放跟前,略一思忖,慢慢跨坐到扶手上,一只手还搭在沐云放的肩头,微微低头,耳语道,“我要爷做一辈子靠山,可不可以?……”
萧玉朵心里暗暗促狭地笑,面上却带着妩媚的浅笑。若是对方答应,那自己就立刻和他击掌盟誓,以后即使自己离开了王府,在这平y若是有了什么事,他也不能不管--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结j一些有势力的,多多益善。
沐云放的耳垂有些桃se,他慢动作转眸,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纤手,然后看进萧玉朵的眼眸,淡淡道:“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除我之外,你再不准找别人做靠山……”
萧玉朵一愣。
“怎么,听不懂,还是准备狡兔三窟?”沐云放伸手揽住萧玉朵的纤腰,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句话,“难不成你这话还要对苏天寒说?……”
“天地良心,我现在是你的世子妃,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她连忙表决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该承认的承认,不该承认的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不过是心里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有付诸实施啊!
沐云放伸出食指落在萧玉朵嘴唇上,轻勾了嘴角:“这话我记住了,你也记住我的话,要我做靠山,可以,你从今日起只能靠着我一个,知道么?”
萧玉朵大眼睛忽闪了j下,g笑道:“爷,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商量一下……”
“在这个王府里,我是你的靠山,出了王府,我依然也是你的靠山,若你不需要,那算我没说。”沐云放敛了笑容,又回到之前的面瘫状态,冰冷无情,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连手也收了回去。
萧玉朵知道自己该消失的时候了,忙起身道:“爷要忙,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说完,用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沐云放保持思考姿势差不多有一炷香,然后断然起身对雨珍道:“你去告诉柳氏,就说我的意思,叫她今日拿了钥匙去j给世子妃,并且核对清楚账目,明日开始,世子妃开始接管大房中馈之事。”
雨珍领命而去。
沐云放吩咐完,便径直去了家庙。
从五月到现在,王妃都没有出现,一直在家庙修行,沐云放偶尔也过来j次看望。
现在刚下过雪没j天,除了青石路面扫出雪来,其余各处依然是一p白雪皑皑,y光直刺眼眸。天se湛蓝,白蓝辉映,令人心旷神怡。
沐云放披着银狐大氅,沉着神se缓步进了院门,扫了一眼守门的嬷嬷,问道:“王妃呢?”
嬷嬷指指厢房,笑道:“王妃在看经书,柳夫人也在,世子爷进去吧。”
沐云放跨上台阶,进了屋里。
南次间紫檀落地罩内临窗炕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美f,衣着朴素,举止优雅,此时正和柳絮儿说着话,看见沐云放进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柳絮儿看见沐云放来了,立刻喜笑颜开,忙下了炕福身行礼。
“母亲仙居这里已逾半载,是不是应该回长春院了?”沐云放很难得地闪出一个笑靥,给母亲施礼,同时问道。
平y王妃周氏放下手中的经书,叹口气道:“非母亲不想会长春院,只是一想到你所娶的那个nv人竟然是商户之nv,心里就凄凄然。你没有去彻查原因么?”
沐云放神se不变,依然保持淡淡的笑。
“如果那么好查,孩儿当初就不会叫萧玉朵做世子妃了。”沐云放对柳絮儿笑了笑,“絮儿先到别处去,我和母亲说j句话。”
柳絮儿j乎要融化在沐云放的笑容里了,这么和煦如春风的他很少见,让她贪恋不已,她忙点点头,福身后出了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