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整整昏迷了三日,醒来之时,大雨初停,一缕y光薄薄的洒在面上。
她侧眸看着窗外,微微眯着眸,觉得分外疲累。
那一日的大雨,模糊的视线中,师尊蹲在地上默默拾起她的泪珠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她还记得他受伤的眼神与仓皇的背影。
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噬心蛊已经休眠,她能感觉到心脏每一次跳动传来的刺痛,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悲戚。蜷缩着身子,她将脸埋入软枕,像是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不知何时,孟星璇出现在房间中。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蜷缩在床榻上柔弱的身影。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竟感觉到了一丝不忍。
对她产生怜悯了吗?
不,这样的情绪怎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微微摇头,他上前j步,在床畔站定,轻声道:“醒了?”
欢颜一动不动,也不知听没听见。
孟星璇也不介意,只淡淡道:“第三处上古神阵已经找到。”
欢颜的身子莫名一颤。
孟星璇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屋外走去,清冷的声音缓缓飘落:“你准备准备,择日出发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欢颜撑起身子,看着孟星璇的背影,眼神冷漠如冰。
她忽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师尊离去的背影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是她让他走的,可是当他真的离开时,她却有一种被放弃的绝望。
师尊应当是失望至极吧!心脏处的疼痛突然加剧,她浑身一颤,无力的倒在被褥上,大口的**。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不如就此放弃!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好过日日受着虫子的折磨,也好过时时因为背叛师尊而煎熬。
死吧!
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她眼底忽然多了一抹决绝,j乎想也不想的,抬起手便狠狠的拍到了自己的x口,她想要震碎所有的经脉。
可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一心想要利用她的孟星璇怎会让她如此轻易的死去!噬心蛊似乎受到了刺激,突然醒转,欢颜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之后,便再不能控制自己的身。
但是她却分明感觉到自己起身下床,很快便有婢nv进来替她沐浴更衣,她仿佛一个看客,看着自己在婢nv的伺候下一点点梳妆打扮,精致而妖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底有些恐慌,可是却无法阻止。那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她一步步走向王殿,她看到孟星璇满意的笑容,还有他眼底闪烁的寒芒。
果然,是他控制了自己。
“我说过,我需要你,不要再试图伤害自己,否则——我有很多办法控制你的身,达到我的目的。”孟星璇在她面前站定,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柔声低语。
欢颜的眼底满是恨意,可是口中却是乖巧道:“我知道了,尊上。”
孟星璇笑着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去吧,三日之内,我会来寻你,不必担心蛊毒发作。”
欢颜觉得自己面上的肌r牵动了j下,应该是笑了。她柔顺的行礼,就像是一只他豢养多年的猫,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王殿。
紫se的魔力化作云雾在她足下缭绕,托着她纤柔的身影迅速远离。她的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副地图,是她离开王殿时,孟星璇传给她的。
第三个上古神阵吗?
她心底一p苦涩,这一次她又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这一次,她又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不知不觉间,那竹se的落寞身影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狠狠的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
注定要让他失望!
与此同时,王殿中,孟星璇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木然的看着欢颜离去的方向,看不出情绪。
萧漓立在殿中,凝视了他许久,忍不住出声道:“您这是何必?”
孟星璇眸光微转,看向萧漓。
萧漓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您本可以不用噬心蛊这样极端的手段。”
听闻这话,孟星璇淡淡一笑,言语中有了j分讥诮:“怎么,才短短十日,她便有办法让你向着她了?”
“属下不敢。”萧漓惶恐的半跪在地,垂着头继续道:“只是属下觉得,她毕竟是我魔族圣nv,身份何等尊贵,却要日日受那噬心蛊的折磨,心中有些不忍。”
圣nv?
孟星璇笑意渐浓,盯着萧漓半晌才道:“既然身为圣nv,自然便要为我魔族做出牺牲,不过是些小小痛楚罢了,她受得住。”
受得住?
萧漓似乎还能看到欢颜那被控制而强颜欢笑的脸,还有她每一次呼吸都隐隐颤抖的身。即便是被控制住还会出现那样痛苦的摸样,这样叫受得住吗?
他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抬头看向孟星璇,犹豫了半晌才道:“尊上,难道您真的忍心吗?属下一直以为,圣nv对您来说,是不一样的——”
孟星璇笑意倏地散去,坐直了身子,凝视着萧漓,半晌不语。
骤然变得冷冽的气息让萧漓j乎无法呼吸,他终是垂下了眸,低声道:“是属下僭越了。”
孟星璇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才寒声道:“于本尊来说,只有那一件事才是夙愿,其余的——都只是踏脚石。”
说罢,他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殿外,语气越发飘忽:“这一次,她若能好好完成任务,我会考虑解除她的噬心蛊,但若是——”
话未说完,孟星璇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萧漓起身,回头看去,只见泛白的日光洒落在黑se的宫殿上,说不出的冰冷萧索。微微蹙眉,他最终只叹息了一声,退了出去。
半空中,欢颜像是一根木头一般站着,风景飞快的往后退,她正顺着脑海中的地图快速的前进。
这一飞,便是整整一日。
她看到了无边无际的绿se,看到了宛如明珠的湖泊在y光下熠熠生辉,看到了如散落的珍珠一般的村落分散在绿se中,看到了炊烟,看到了纯净而温暖的笑容。
当紫se云雾终于停下之时,她的脚下,是一p不染尘埃的世外桃源。
这里有着烂漫的山花,j乎遍布整个山头,一眼望去姹紫嫣红好不热闹。在鲜花的簇拥中,有一p宁静的小村落。
此时正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淡淡白烟从她面前飘过,她依稀闻到了些农家柴灶中飘出的饭香味。
这里,便是第三个上古神阵的所在地?
突然,她的身恢复了控制,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俯视着下方的一c一木。
噬心蛊将身控制权还给了她,也将清晰的痛感传给了她。那滋味,比之前还要难受数倍。好在欢颜心智坚定,否则说不定这一下的落差,便会疼晕过去。
深深的呼吸间,她的目光落在了村落外一间古朴的山神庙上。那里,便是封印所在。她犹豫了p刻,降落在了村外。
刚一落地,那浓郁的花香和清新的泥土味便扑面而来,竟奇迹般的缓解了她的疼痛。忍不住大口呼吸了j下,她才迈步朝着山神庙走去。
刚走出没j步,一个小小的粉纷nn的小娃便拉住了她的裙摆。她低头一看,一个两三岁的小娃正仰着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
那白希纷n的面庞没有一点瑕疵,还有那双黑宝石一般晶亮的眸子写满了不谙世事与纯真,一下子就戳中了欢颜最柔软的内心。
小娃见欢颜容貌好看,忍不住笑着道:“漂亮姐姐,你是哪里来的?欢喜怎的没见过你?”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红润的小嘴巴一开一合,n声n气的腔调说不出的好听,欢颜的眉眼不经意柔和了下来。
她微微俯身,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娃的脸蛋,柔声道:“你叫欢喜?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
小娃欢喜嘻嘻一笑:“欢喜看到仙nv姐姐,高兴——”
欢颜一听,忍俊不禁。她舒展了眉眼,将身子更俯低了些,轻声道:“小欢喜,快回家吧。”
欢喜乖乖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用帕子包裹的小小的一块,递给欢颜,兴奋道:“娘做的糖果子,姐姐吃——”
欢颜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接。
欢喜手扬的累了,又听得自家娘在村子里唤他,着急的将糖果子塞给欢颜,然后撒开了她的裙摆,一边往村子里跑,一边笑着摆手:“姐姐,娘亲唤欢喜了,欢颜要回家吃饭,不然娘亲要打pp了——”
“欢喜明日再来找姐姐玩,还给姐姐带糖果子。”
小小的胖乎乎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握着糖果子还保持着俯身姿势的欢颜却是彻底的僵住了。
明日找她?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cha进了欢颜的心头,疼的她跌跌撞撞后退了好j部才停下。
紧紧的攥着那颗还带着小欢喜温的糖果子,欢颜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傻孩子,你哪里还有明日?
她靠着山神庙外的一根柱子,大口的**起来。小欢喜柔软的眼神和语调让她的心也变得软了。
她转眸看了一眼山神庙,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出缘由,只得将视线在四周望来望去,最终只看到大p的山花,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鼻尖呼吸着的格外g净的空气。
她将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一想到小欢颜那柔软的小身子一瞬间被吸成了g尸,这宁静而美丽的村庄也变成死地,她的心便一下下的疼。比噬心蛊带来的疼痛更强百倍。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听着村庄内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听着家犬听到主人回家而发出兴奋的叫声,还有阵阵虫鸣,慢慢在她耳边回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村庄变得宁静了,点点烛火也都熄灭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欢颜一个人苟延残喘,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默默的垂着头,像是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过了许久,她忽然攥紧了拳头,转身走入了山神庙。
就在她踏入山神庙的哪一瞬间,一道竹se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山神庙外,看着微合的庙门阵阵出神,眼底一p苦涩。
欢颜失魂落魄的将手按在了封印上。这一处上古神阵的封印并不强,只存在那山神像周围。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抬起手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g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无从反抗。
噬心蛊吗?
到底还是没有完全给她自由!
一旦她动摇了,噬心蛊变会暂时接管她的身,继续她的任务。
孟星璇啊孟星璇,你这又是何必?不如将她当牲口一样囚禁,要破解封印了,便将她当死狗一样拖来,不是更合他的意?
感觉身的触感一点点被剥离,她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慢慢飘飞,慢慢变成了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血y像是丑陋的红se的爬虫,一点点爬上了封印,再一点点的腐蚀,一点点的崩溃。
就在她渐渐绝望之时,一道身影蓦地出现在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猛的退后了j步,一方月白se的方巾轻柔的覆上了她掌心的伤口,紧接着,那一只冰冷的手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疼。
即便此刻她的身已经不受控制,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万箭穿心的痛苦。她默默的看着那竹se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落。
不多时,便是遍地珍珠。
即便身不受控制,她却仍然流出了泪,可见此刻她究竟伤心到了何种程度。
淡淡的月光下,竹se的身影依旧温润挺拔,熟悉的容颜依旧入谪仙般清冷,但那双眸子,却写满了对她的担忧和心疼。
最让欢颜肝胆俱裂的是他的头发,那曾经宛如水墨一般的长发竟然一夜染雪,那霜华的se泽慢慢浸透她的眼球,然后是心脏,再然后是每一根神经。
师尊!你怎么了?
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疯狂的呐喊,可是他却听不见,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宁欢颜就像是一个木头,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半点情绪,只有那双模糊的眼睛在不住的淌泪。
“欢颜,收手吧,跟师尊回家,好吗?”司玉幽轻声低语,没有半点责备,只有深深的关怀与不舍。
噬心蛊突然猛的在欢颜的心脏上咬了一口,她的瞳孔缩了缩,仍然一言不发。
这是噬心蛊感受到她开始反抗,而给她的一个警告!可是欢颜在乎吗?这疼痛的确让人癫狂,可是眼前这个白发的人是她的师尊,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即便是毁了她自己,也一定要保全的那个人。
司玉幽见欢颜不语,眉头轻轻皱了皱,眸光渐渐黯淡,低声道:“我知道你怪我。我又何尝不怪我自己。”
欢颜的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她的身也隐隐有些颤抖。
司玉幽握着她冰冷的手,声音又沉又温柔:“我从未想过我捡回来的那个三岁小丫头,有朝一日会成为阻碍我道心的那个人。”
“偏偏,我又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欢颜,跟我走吧。我们都不要当那薄情寡义的仙,你若不愿回玉竹峰,那我们便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凡人,可好?”司玉幽的眼眶红红的,雪白的发丝将他的面颊衬的越加苍白,j乎没有半点活se。
话到最后,已然带了浓浓的鼻音。
而欢颜,眼泪再度决堤。
她做梦也想不到师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竟然要放弃多年的修道,和她去做一对凡人?
巨大的惊喜瞬间将她淹没,再不给她一丝一毫逃离的机会。
她也不想逃离,只想就这么沉溺在师尊温柔的视线里,再也不要醒来。
或许是师尊这番话给了她太大的动力,她的手忽然动了下,仿佛就要挣脱控制。就在这时,噬心蛊忽然发难,前所未有的痛楚瞬间击垮了她,她双膝一软,猛的跪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如瓢泼大雨一样猛烈。
她痛得j乎心脉尽断,痛的连双眼都没了神采。
大脑处一p空白,她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只以为她正在地狱受苦,百般折磨一轮又一轮的施加在她的身上。
司玉幽没想到欢颜竟会突然如此,他慌忙将她抱在怀中,只见她冷汗涔涔,双眼似在看着他又似在看着别处,根本没有一点焦距。
她的身子不断的颤抖,脸se也变成了难看的青白se,司玉幽慌忙探上她的脉,这一探,顿时面se骤变。
蛊毒!
她竟然身受蛊毒?
想起她适才木然的神情却不住落泪的摸样,司玉幽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必定是司玉幽为了控制欢颜,在她的内种下了极其厉害的蛊毒。
他眉头紧紧蹙着,将欢颜紧紧拥在怀中。
“别怕,欢颜,别怕——师尊在这里。”他轻轻揉着她的发,而她在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时,身的颤抖略微轻了些,可是还是神志不清。
该是多大的痛苦才会如此下场?
又该是如何强烈的反抗之心,才会让受蛊毒如此决绝的反噬!这分明是想要了欢颜的命。
司玉幽垂眸,看着欢颜痛苦的神情,眼眶泛红,抬手轻轻将她面上被汗水浸s的碎发拂去,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誓言般低语:“别怕,很快就不疼了——很快。”
说完,司玉幽将欢颜放在地上。然后闭目凝神,整整半刻中后才睁开眼,而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竟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彩。
他深吸一口气,在自己的右手手腕划了一刀,红se的血y流淌出来,慢慢的,红se开始变成琉璃se,看起来诡异非常。
他看了欢颜一眼,呼出一口气,在她的左手手腕划了一刀,紫红se的血y迅速流淌而出,空气中漂浮着一g摄人心魄的异香。
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二人的双手j叠,伤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琉璃se与紫红se的血y慢慢j融。
只见欢颜的眉头倏地皱紧,整个人像是惊鸾一般蜷缩在一起,剧烈的颤抖让司玉幽险些无法握住她的手。
他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轻轻的,贴合在一起,低声道:“我知道,会很疼,但是你忍忍,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欢颜,别害怕——”
“师尊在这里,我说过,会护着你一辈子——”
“别怕,很快就好——”
司玉幽在她的唇上轻声呢喃,喷洒出的气息让欢颜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她的双眸依然模糊,像是看不见了一半,眼泪却顺着眼角一颗一颗的落,在地上洒落了一p晶莹的珍珠。
司玉幽另一只手心疼的抚着她柔软的紫发,静静的感受着她内的变化。
一个时辰后,他突然感觉到伤口处一阵刺痛,脸se也瞬间变成雪白,他的神se却变得轻松起来。在她冰冷的唇上浅浅一吻,他笑的宛若花开:“没事了,欢颜,没事了——”
下一秒,他便彻底的晕了过去,靠在了欢颜的肩上。
而他们的身下,紫红se与琉璃se的鲜血j织在一起,缓缓流淌,像是两朵妖艳花枝在极尽所能的教缠。
当欢颜醒来的时候,淡淡微光洒落在山神庙内,她鼻间能闻到的是鲜血的气息,还有师尊独有的清冷香气。
他压在她的身上,头靠在她的肩上,呼吸缓慢而轻柔,一点点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脖颈间,又s又麻。
她的身已经恢复了控制,心口隐隐作痛,那是昨夜噬心蛊反噬之时咬破了她的心脉。但是那一直折磨她的痛苦却已经消失了,她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一次又一次,再没有那让她心惊胆战的疼痛。
师尊到底做了什么?
她j乎不用想便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师尊。他们二人的手腕还紧紧贴合在一起,经过一夜血y已经凝固,此刻更是粘得牢固。
她不敢妄动,生怕弄疼了他,便用另一只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背,哽咽道:“是你救了我吗?师尊——你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值得吗?”
“这么做,值得吗?”
她好想放声大哭,可是却不敢将他吵醒,只能拥着他低声啜泣。她抚摸着他雪白的头发,慢慢的在指尖缠绕,一圈又一圈,舍不得放开。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呼吸就在耳畔,可是为何她却开心不起来,反而心口钝钝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伏在她身上的人终于醒了。
喑哑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却让她再次泪崩。
“欢颜,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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