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方国珍激战官兵元统帅奔逃回京
元朝宫廷四处派兵,围剿叛军,各路大军分兵进击,遍地旌旗飞报,千军万马,拼命厮杀。完成了应对部署,宫廷里暂时安顿了下来。但是好景不长,不久朝廷里又接到警报,方国珍兄弟,反复无常,忽而投降,忽而反叛,把朝廷搅扰得惶恐不安,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泰不华也战役中死亡。朝廷里急忙命令江浙左丞左答纳失里,率领蒙古大军前前去征讨方国珍。
元朝末年之所以暴发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原因是多方面的。朝廷**,政局动荡,演变成内战。元朝自元武宗海山以后,经历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元英宗懿璘质班,以至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元朝的政治日趋腐朽。从武宗至大元年至顺帝元统元年二十五年间,换了八个皇帝。由于争夺帝位,蒙古贵族之间长期相互倾轧,往往演变成内战。比如元英宗时的“南坡之变”,文宗时的“天历之变”等。这时,国家军政大权已经转移到握有实力的蒙古大臣之手。
贫富分化,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元朝后期,土地高度集中,蒙古贵族已完全成为封建的大地主,各自占有大量的田土。元泰定帝孛儿只斤也孙铁木儿在其即位以前,曾献给朝廷七千顷土地,元顺帝时,公主奴伦陪嫁的土地由朝廷转拨给大臣伯颜的也有五千顷。献纳和拨给的土地尚如此之多,占田的实际数量当然更多。元朝皇帝为了笼络蒙古王公。一登帝位,就把金银和田土分赐给他们。元世祖时,政府赐给大臣田一次不过百顷,以后增至千顷、万顷。以前赐田多在北方,后来更转向江南大部分如苏州等膏腴之区了。蒙古贵族把从农民那里收夺来的土地,再以苛刻的条件租给农民,用租佃的方法进行剥削。元武宗时,“近幸”为人请田一千二百三十顷,每年收租五十万石,平均每亩要收四石。这样苛重的剥削。必然要陷农民于死地。淮南王的家人也在扬州广占田土,时常派人纵骑至各乡“索债征租,驱迫农民,剽掠麦禾”。
在元文宗图帖睦尔执政时期。大臣燕帖木儿请求皇帝把苏州一带的官田包租给他的兄弟和女婿。再由他们转租给农民。汉族地主兼并之风与日俱增。福建崇安县有田税人户共四百五十家。纳粮六千石,其中五十大家即纳粮五千石,占全县纳税户九分之一的地主大户。竟占有六分之五的土地。在江南地区,田主除向佃户征租外,还随意向佃户征收丝料,勒派附加粮,甚至迫使佃户代服差徭。有的地主还用飞洒、诡寄等办法躲避差役,赋役不均的现象非常严重,其结果是“大家收谷岁至数百万斛,而小民皆无葢藏”。在北方地区,由于赋役不均,也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朝廷挥霍无度,国家财政困难。在最高统治集团中,奢侈腐化成为风气。蒙古皇室和元朝政府把每年搜括来的民脂民膏,大部分用于无节制的岁赐和“做佛事”。武宗时,政府年入钞二百八十万锭,但他即位不到一年就用掉八百二十余万锭。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位后支出更达二千万锭,其中大部分用在赏赐蒙古贵族。元武宗海山执政时期,用在敬神、修寺等宗教活动上的开支,一度高达政府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二。据仁宗延祐四年,即1317年宣徽院统计,仅供佛饮食一项,该年共用面四十三万九千五百斤,油七万九千斤,蜜二万七千三百斤,每日宰羊至万头。英宗以后诸帝更是贪财好货,掠夺无厌。在这种情况下,财政经常支绌,以致“朝廷未尝有一日之储”。元朝统治者要弥补亏空,只有加重税收,滥发纸币,而人民所受的剥削也愈重。
通货膨胀,国家财政入不敷出。众所周知元代时钞法大兴,中统、至正、至大等钞均是通货,又加上滥发钞票也就是不顾市场需求量而印钞票;除此以外,因为滥加赏赐,国家财政入不敷出,只好动用钞本,造成币值急速下降,以致通货膨胀严重。
官场**严重,贪污剥削愈来愈严重。元朝末期,贪污剥削愈来愈严重。政府卖官鬻爵,贿赂公行。官吏敛括的花样无奇不有。“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勾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觅得钱多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补得职近曰好窠窟”,甚至连肃政廉访官吏也是“所至州县,各带库子检钞称银,殆同市道”。
到了元顺帝时,一切**现象达到极点,蒙古贵族和喇嘛僧的跋扈,官吏的贪污,地主豪强的专横,与日俱增。以顺帝为首的蒙古皇室,也是“丑声秽行,著闻于外”。元朝的统治已经走上了崩溃的道路。
天灾不断,饥民遍野。和残酷的贪污剥削平行,又接连出现严重的天灾。元统元年,即1333年,京畿大雨,饥民达四十余万。二年江浙被灾,饥民多至五十九万,后至元三年,即1337年,江浙又灾,饥民四十余万。至正四年,即1344年,黄河连决三次,饥民遍野。在天灾**的迫害下,农民成群地离开土地,武装起义相继而起。
反抗朝廷剥削,抗税斗争风起云涌。元朝初年,政府曾屡次命令地主减租,以后这种禁令也废除了。元仁宗延祐二年,即1315年,又下令在两淮、江南“核实田亩”,但地主买通官府,隐匿田产,而官吏又欲借此以“多括为功”,结果把两淮地区由农民耕作的沙碱土地。也作熟地充数。“苛急烦扰”,民不堪命,就在此时,激起了江西等地农民反对括田增租的斗争。
元朝末年农民起义军领袖方国珍,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体白如瓠,力赛奔马。世代以行船海上贩盐为业,兄弟五人,以此为生。
元朝末年。统治者对百姓的压迫和管制十分恶劣。加上当时灾害多。民不聊生。陶宗仪辑有浙东民谣曰:“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台州也有“洋屿青,出海精”的谣谚。“洋屿”。就是洋屿山;“海精”指方国珍。
元至正八年。即1348年,有一个名叫蔡乱头的人,在海上打劫财物。官府派兵追捕他。方国珍的仇家便告发他通寇,方国珍杀死仇家,与其兄方国璋、其弟方国瑛、方国珉逃亡海上,聚集数千人,抢劫过往船只,阻塞海路。行省参政朵儿只班率军征讨,兵败,被方国珍所捉。方国珍迫使其请命于元朝,授他为定海尉,不久起义,进攻温州。
方国珍首义反元,比刘福通、徐寿辉等起义早两三年,比郭子兴起义早四年。
方国珍农民起义军领袖七战七捷。元朝以孛罗帖木儿为行省左丞,督军前往征讨,也兵败被捉。元朝只得派大司农达识帖睦迩再次招降他。不久,汝、颍之地兵起,元朝招募水师防守长江。方国珍心中疑惧,重新反叛,诱杀台州路达鲁花赤泰不华,逃亡入海。后来派人潜至京城,贿赂朝中权贵,允许他投降,授为徽州路治中。方国珍拒不听命,率军攻陷台州,焚烧苏之太仓。元朝又以海道漕运万户之职招降他,方国珍这才投降,并接受这一官职。不久进升行省参政,派兵进攻张士诚,张士诚派遣将领在昆山抵御。方国珍七战七捷,直到张士诚也投降,才停战退兵。
在此之前,天下太平,方国珍兄弟带头骚乱海上,元朝惮于用兵,一意进行招抚。只有都事刘基认为方国珍是叛军首领,而且屡降屡叛,不可饶恕,但朝议时没有听从他的意见。方国珍授官之后,据有庆元、温、台之地,更加强大,不可控制。
方国珍开始起义时,元朝发出空名宣诏数十道,招募人们去进攻,许多海滨壮士响应招募,并为此立功,可是负责此事的官员接受重贿,总是不给这些人应有的赏赐,有一家为此死去几个人,却得不到官职。但对方国珍之徒,却一再招抚,都升为大官。因为这样,百姓都羡慕当强盗,跟随方国珍的人日益增多。元朝失去江、淮后,只得凭借方国珍的船只使海运畅通,便又以官爵笼络他,这样海运无事。有一个名叫张子善的人,喜爱纵横之术,劝说方国珍率军溯江而上,窥视江东,北夺青、徐、辽海。方国珍回答说:“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志向。”然后谢之离去。
方国珍是势力强大的海盗,在大海上神出鬼没,经常出其不意地攻打和劫掠沿海州郡,前来攻打他的元朝官军大多不战自溃,无功而返。后来元朝宫廷又派遣大司农达什帖木儿等人,率领朝廷大军南下黄岩,软硬兼施,招降农民起义军,方国珍看见重兵压境,近迫于形势,也欣欣然接收朝廷招安的命令,投靠了朝廷,他和他的二弟离船,登上海岸,虔诚地拜倒在道路旁边,恭恭敬敬地迎接朝廷官员。达什帖木儿看见桀骜不驯的海盗首领投靠了朝廷,心里非常高兴,立即颁布命令,授予他朝廷的官职,方国珍兄弟知道投靠了朝廷,从此不再相互征战,全体海盗齐声欢呼,欣喜若狂。方国珍率领的势力强大的海盗,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官军。
这时只有浙东宣慰使泰不华,知道方国珍异常狡诈,反复无常,他在夜里悄悄地探访了达什帖木儿,商议派遣壮士袭击和谋杀少将首领方国珍,彻底清除心腹之患。达什帖木儿听他的话,不但没有听从他的主张,反而斥责泰不华违抗朝廷诏令,好大喜功,自作主张,搅扰朝廷部署,因此泰不华的计谋也随之流产。等到达什帖木儿完成招安命令,返回都城之后。不出所料,方国珍果然率领海盗党羽,从新深入大海,对附近地区大肆剽窃的劫掠。泰不华万般无奈,只得故技重演,重新派遣义士王大用前往,方国珍的指挥船,对他再次招安,方国珍却出其不意,扣留了朝廷使者。另外派遣他的亲戚党羽陈仲达。向朝廷官员报告,提出愿意投降的要求。
泰不华信以为真,立即率领部下数十人,和仲达一起乘乘坐着一艘大船。打着朝廷招安的旗帜。兴高采烈去与方国珍指挥船会合。但是出发后不久。大船在沙滩上搁浅,不能继续前进,这时他们突然看见方国珍乘坐着一只快艇。飞速前进,泰不华不知是计,急忙招呼他过来,与仲达等朝廷官员,共同商议投降朝廷的事。看见机会难得,机不可失,立即向部下示意,抓住时机,立即动手。说时迟,那时快,方国珍看见这种情景,顿时恍然大悟,知道泰不华想出其不意,置他于死地,眼明手快,立即跳过船去,杀死了了仲达。泰不华也事不迟疑,立即冲向前去,拼命抓住方国珍乘坐的船只,射死了五名海盗。
方国珍有备而来,在他的船中,藏满了伏兵,这时一齐跳了起来,争先恐后地登上泰不华乘坐的大船,泰不华看见形势紧迫,急忙夺过士兵的大刀,忙乱地向少将们拼命乱砍,顿时鲜血喷溅,杀死了几名海盗。凶残的海盗也举起长矛胡乱地刺身向敌人乱刺,刺中了泰不华脖颈,顿时鲜血如柱,喷溅到海面上,当时他还站立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倒下。他的部下全部被杀死在船中,被海盗们凶猛地举起尸体,全部投进了大海,喂了大鱼,泰不华率领的朝廷官军将士,全部战死,一个也没有逃脱。泰不华全部战死的事,地方官很快就报告了朝廷,朝廷立即追封泰不华为魏国公,授予忠介的称号。朝廷还命令左丞左答纳失里,率领朝廷官军,讨伐方国珍海盗起义军,立即行动,不得拖延进军日期。左答纳失里接受朝廷命令,也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军,发起进攻。
元朝宫廷又颁布诏令,命令全国各路统帅,见机行事,围剿当地叛军。朝廷满以为他们都有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朝廷过去派出第一路人马,却无端溃散,从沙河退驻在朱仙镇,队伍松散,几乎溃不成军。当时的许多朝廷官员也知道这位无能统帅的名字,其实不是别人,就是脱脱丞相同母兄弟,他叫作也先帖木儿。他自从上蔡与起义军激战,既得胜利后,然后一鼓作气,进军到了沙河,在那里驻扎了两三月,未没有再与敌军激战。这时突然从军队中传出谣言说,叛军将领刘福通,将联合各路叛军,前来偷袭军营,为了防备偷袭,也先帖木儿手忙脚乱,惶恐不安,小谨慎,日夜提防,劳累得疲惫不堪。
也先帖木儿在军营里忙乱了好几天,也不见有见到一强盗的影子到来,他顿时不禁异常懊悔和烦恼,把所有的军官召集起来,劈头盖脸地痛骂了顿,他一个个军官骂得狗血淋头,羞愧难当。并向全军下令,从此以后,不得妄自造谣生事,违令者全部处斩。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骂,却骂出莫大的祸患,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那些朝廷军官,对他早已心知肚明,知道他本来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根本没有没有把他当一根葱。早就对他怀恨在心,心怀不满,这次被他这么严加训斥,百般辱骂,就索性一哄而散,连夜逃跑而去。
将士们争先恐后地逃跑后,也先帖木儿还被蒙在鼓里,对军营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军营升帐检阅军队时,才看见只有数百名亲兵,独自守卫在那里,其余的将士都不知去向。他慌忙解散军队,去向请蒙古贵族卫王宽彻哥求救,这时他才发现,卫王宽彻哥也不知什么时候骑马走了,不知去向。
那时也先帖木儿才犹如五雷轰顶,仓皇失措,情急之下,他也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跳战马,率领剩下的卫兵,奔逃而去。也先帖木儿带领卫兵,奔逃到朱仙镇,才遇到卫王宽彻哥,他只好带着一半残兵败将,在朱仙镇安营扎寨,驻扎了下来。也先帖木儿到这时也还感到莫明其妙,不知道将士为什么会争相奔逃,背他而去。等到他与卫王宽彻哥相见,想问明其中的底细,卫王宽彻哥对他也很不感冒,只是模棱两可地敷衍几句,不过是应付他而,也先帖木儿穷途末路,无可奈何,只得向朝廷提交报告,告诉这里发生的变故。不久收到了朝廷的诏令,朝廷派遣中书平章政事蛮子,也写作曼济,代理统帅职务,召也先帖木儿返回京城,听候处置。也先帖木儿立即将兵符缴与卫王宽彻哥,不敢怠慢,立即返回北方都城。
也先帖木儿返回京师后,接受朝廷任命,担任御史大夫。西台御史范文得知消息后,异常愤怒,他联络刘希曾等十二人,提交报告,检举也先帖木儿的罪过,说他丧师辱国,罪大恶极,不可原谅。但是中台御史周伯琦,却站在也先帖木儿一边,为他撑腰打气,反而检举范文等人,超越权限,越级上告,完全沽名钓誉,出于个人私利,落井下石。
两篇检举报告,先后交到了皇帝的面前。昏庸无能的元顺帝妥欢帖睦尔竟然听了伯琦的报告,斥责范文等十二人,超越权限,越级上告,完全沽名钓誉,谋取个人私利,把他们全部降为各地郡判官。又加罪给西台御史大夫朵尔直班,指责他授意部属官僚,故意生事,相互倾轧,把他外放为湖广平章政事。朵尔直班过去就患上了风疾,他出了都门不久,就旧病复发,他们行进到黄州,又接到朝廷诏令,命令他为朝廷筹集军饷。因此各路地方统帅,经常都来到他这里吵闹不休,无中生有,说他克扣军饷,向讨好朝廷。朵尔直班卒被弄得忧愤填胸,最近呕血而死。
皇帝昏庸,将士无能,盗贼猖獗。从此以后,元朝局势更加动荡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