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桐梳没有伤害彭佳俞自尊的意思,但她确实认为蝰蛇组织无法解决邓家的危机。
这与实力倒是没有多大关系,蝰蛇毕竟是活跃在西方世界的势力,与华夏而言,他们只是过客而已。
威胁邓家的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头,迄今为止都还没有人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神秘人一定不是单枪匹马,他的背后绝对也有一个组织。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挡住神秘人,是否就能够完全消弭邓家的为难。
蝰蛇能够在邓家百日之限里帮一把,他们却无法永远守着邓家,下一次若是神秘人背后的势力卷土重来,那时候又怎么办?
冷牧就不一样了,他是华夏人,而且是华夏的武者。
若是能够得到冷牧及其背后的势力帮助,邓家才可无后顾之忧。
说到底,拒绝彭佳俞的帮助,就是远水不解近渴而已。
“佳俞,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彭佳俞的殷切真心却是让邓桐梳感动不已,才相交不过十数天的朋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然不易了,她很珍惜这段缘分。
彭佳俞叹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真的这么想了。说老实话,我明白你的担忧。蝰蛇对于华夏来说,毕竟是一个非.法.组织,不可能在华夏常驻。在没搞清楚你们家族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你们哪敢轻易押宝?”
邓桐梳感激地拉着彭佳俞的手,道:“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早先的时候,整个邓家都差点垮了,我也差点没挺过来。不过距离最后之限越近,心里反倒是沉静下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这一刀,是生是灭,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她说的伤感,彭佳俞不免受她的影响,情绪也低沉了下来。
“对不起,桐梳,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把你拉出来帮我。”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帮我想想怎么搞定冷牧。这一次的家族之危我并没有太担忧,那家伙已经答应帮忙了。不管他能不能挡住神秘人,我想以他和白金伦交往的程度来看,神秘人多多少少是会给一些面子的。只是我得尽快和他确定关系,彻底给邓氏一族找一块免死金牌。”
彭佳俞有些不解地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仓促了?再没有完全确定冷牧是否能帮助你们的前提下,就把最后底牌亮出来,其实是在赌。赌赢了自然好,如果输了?”
“如果输了,顶多是输掉一个女人而已,邓家长房虽然只有我一个,其他房可还有许多姑娘。”邓桐梳笑着说道,只是怎么看,笑的都有些凄然、苦楚。
彭佳俞心头有些发堵,叹道:“这对你一点儿也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都是为家族付出,只不过恰好我拥有这个价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还应该是一种荣耀。”
彭佳俞翻了一下眼睛,道:“快别说了,这话估计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冷牧这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含沙射影地跟他讲什么,他肯定会装作听不见。非常时间行非常事,直接开门见山地谈吧。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能拿出非他不嫁的决心,他不娶你就去死,这事就一定能成。”
邓桐梳的脸羞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似的,弱弱道:“这……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点?”
彭佳俞没好气地道:“你本来就是打算把自己卖掉的,这本身就是一件没皮没脸的事,现在才考虑要不要脸的事,你不觉得晚了点?”
邓桐梳顿时哑口无言。
……
“冷哥,我看邓桐梳的样子,是对你有意思呢。你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一片园林被荣石包了下来,如今只有五十多个学生在里面活动,三三两两的,几十亩的园林显得很是空旷,冷牧和张庆阳来到了自助餐台前。
冷牧随手从餐台上捻起一颗罗汉果丢进嘴里,道:“庆阳,你有梦想吗?”
“啊?”张庆阳被他问的有些发懵,想了想,道:“我就想将来继承家族的生意,能够尽量做大做强,这算吗?”
“当然算。而且很正面,也很有责任感。相信你能成功的。”
张庆阳腼腆地笑了笑,道:“冷哥,那你有梦想吗?”
冷牧笑道:“有,而且很奇特。你想不想听?”
张庆阳点点头,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家也算是传承很久的家族,不过家族本家的人丁一直不怎么兴旺。所以我的理想是娶老婆,娶很多很多的老婆,为冷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添砖加瓦。”
张庆阳愣了一下,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冷哥你真逗,这算是什么梦想?”
“我是说真的,这确实就是我的梦想。而且已经在实现的过程中了,不出意外,我的第二个孩子,再过一个多月也就该出生了。”
张庆阳怔怔地盯着冷牧看,确定这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半天才讷讷地道:“冷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女人和孩子了?”
“对,而且不只是一个女人,孩子也快有两个了。我的头一个孩子还不到半岁,叫做冷重。”
张庆阳道:“那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拒绝邓桐梳了。”
冷牧笑了笑没有辩解,心里却在说,你能明白才怪,老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邓桐梳的示好避之不见呢。
“不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喔,这红酒不错,酸中带甜,滋味甘醇,你尝尝。”冷牧把一杯红酒递过去。
“不……我不要。”张庆阳却突然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是一杯毒酒似的。
冷牧正在惊讶当中,却不料张庆阳退后的时候碰了一下红酒杯,一缕红酒洒出来滴到了他的手上。
“啊!”只听见张庆阳传来一声惨叫,赶忙将手藏到背后,然后局促地说了一声“我去一下厕所”,转瞬就跑了没了人影。
看着张庆阳慌慌张张跑开的背影,冷牧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狐疑,手上洒了一点儿红酒而已,至于这么惊慌失措吗?
“也许他是酒精过敏。”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荣石慢步从另一端走了过来。
“倒是头一次听说手也能酒精过敏。他无福消受,你总不会也酒精过敏吧?”冷牧看着荣石咧嘴笑了笑,忽地脱手将张庆阳没接的那杯酒抛了过去。
荣石也是微微一笑,毫不慌张,伸手轻轻一挥便将酒杯接住了,一丝酒汁都没有洒出来。
“荣大少好俊的身手。”冷牧举杯遥遥一敬,道:“若是邓桐梳知道一直苦苦追求她的是一个后天中期的高手,她和她的家族会不会感到懊悔呢?”
荣石笑道:“和冷少可比不了,荣石不过一界散修而已。荣家除我之外,连宗师也不过三两人而已,还消弭不了邓家的后顾之忧。”
“那我倒是很好奇,荣大少究竟师承何处?以二十三岁的年纪跻身后天中期,这可不是单纯的散修能够做到的。除非荣大少是武者界万年不遇的奇才。”
“冷少这是在打我荣石的脸呢,什么万年不遇的奇才。冷少比我还小两岁,不同样也是后天中期的高手。我这点天赋,在冷少面前还拿不到台面上来。”
“荣大少隐藏的功夫做的很到家。要不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两招?”
荣石摆摆手,道:“过招就不必了,我自认不是冷少的对手。至于师承,请冷少见谅,因为特殊原因,现在还真不方便告知。”
说着,荣石笑了笑,道:“不过冷少若是看得起我荣石,不妨跟我交交底。虽说桐梳肯定是看不上我了,但我也希望她过的幸福,希望她邓家无事。我若是能够知道冷少的家世,心里头也才能真的放心。”
冷牧笑道:“那恐怕是要让荣大少失望了。我这人市侩的很,向来都是有进才有出。荣大少都不愿意交底,我要是跟你讲了,那不是很亏?”
这是激将法,不见得能够逼得荣石交代师承,但至少能够惹怒荣石,两人至少过上手,冷牧就有把握从其功法中猜到一点眉目。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荣石的养气功夫却好得极,愣是没有上钩,见他不愿意交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就拱手离开了。
荣石走的很洒脱,冷牧的心情却一点儿也不平静,他原本觉得自己隐匿境界的功夫就已经很强了,没想到荣石更强。刚刚若不是荣石主动露出气劲,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身边竟然有一个和自己境界一样的武者高手。
只是荣石到底为何会主动向自己暴露武道境界呢?
冷牧满心狐疑,一时间竟是猜不到荣石的目的。
“冷先生,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破军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冷牧身侧,眼神阴翳地望着荣石离去的背影。
冷牧想了想,摇头道:“荣家在西山省也是老牌世家,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以荣石的做派,却又有点不想。他这一手太特么的不按常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真是日了狗了。”
“管他是不是,我现在就让人去盯死他。”破军恶狠狠地说道。
“算了,别做这无用功了。就以人家的境界,你派谁去盯都无济于事。如果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彭佳俞那妮子早就被掳走了。”
冷牧猜不透荣石主动暴露的意图,却能肯定,荣石不是对彭佳俞不利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