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应声道:“放心吧,虞老大人,我省的,知道轻重。这点支出还不放在眼里,您就拭目以待吧!”
虞世南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死要面子,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百里云摇头道:“不会,不会,我要是那么轻浮,不知轻重,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虞世南笑道:“那倒也是,我还从未看见过像你一样文武双全有涵养有追求的年轻人,大部分年轻人的缺点在你身上我都看不到,虽然还有些欠稳重,但是已经很不错了,我看好你!”
百里云不好意思道:“您老谬赞了!”
且不论百里云和虞世南如何如何,单说百里云这几大惊喜一爆料,瞬间场面就控制不住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前面的游侠和贫民,而是在远处围观的许多文人和诸多类似程咬金和杜如晦一样在高处远望的文官了。
也亏得是百里云嗓门大,要不然这么乱的场面还真不一定能听见百里云的话。
其他的尚且不提,单指一个每年择优,著书立传的福利就叫所有文人骚客还有诸位官员坐不住了。
这年头,文人混的是什么,就是一口气。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而文人,争的就是这个名气,尤其是著书立传这种注定会流传千百世的名气。
孔子为什么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他门徒众多,更在于后人为他编写的《论语》一书对后世人造成的巨大影响。流传至大唐朝,可以说,但凡是正经的读书人,哪怕你不是儒家学派的,也肯定学过《论语》此书,这就是名声。
身死千万年,美名亦流传的经久不衰的名声,但凡是有追求的读书人,尤其是知名的大学者,没有一个会免俗不去妄想追求的,哪怕是倾家荡产,亦在所不惜!
尤其是听到百里云最后说道因为虞世南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为了表达谢意,竟然表示只要有手稿就立刻刊印成册,还是初订就是两千册的那种,更加坐不住了。
这还得了,虞世南就因为出了个头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真是,上哪说理去呢?悔不当初啊,要是我第一个上去,那首订不就是我的了吗?哎,只恨自己犹豫,下手晚了一步,真是不应该!
不过,还好,听百里云的意思,前十名都有优先权,那就算把虞世南包括其中也还剩下九个名额呢!赶紧去,手快有手慢无啊!
这一刻,所有在高层酒楼上望风的文人骚客们都不约而同的互望了一眼,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都拼着血管爆裂的危险疯狂的奔向出口,企图先一步接近百里云,全然不顾自己那老迈的身子骨是否受得住如此剧烈运动。
这一幕,看的周围同在酒楼的顾客们侧目不已,疑惑纷纷。有知道原因的更是大笑不已,要知道,这些往日里子曰诗云高高在上,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老东西何曾有过这般失态的举动,错过今日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老程更是捧腹大笑,连酒都碰洒了也浑然不知。对着对面坐着的杜如晦叫嚣道:“哈哈哈,痛快,青阳小子干的漂亮,曾几何时,这帮子老掉牙的酸儒也如此失态了,你看看他们那副模样,活像小妾被偷了似的,哈哈哈,真是解气!”
杜如晦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程咬金这个生怕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他是一点也没办法,苦笑道:“行了,你就积点口德吧!至于的吗!”
程咬金眼珠子一瞪,高声道:“怎么不至于,你也不是没看见过,这些老东西,每次上朝都是那样,也个个眼高于顶,动不动就唾沫乱飞,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把我一通讽刺,真是气煞我也!”
杜如晦反语道:“那你不是每一次都打得人家不敢说话了嘛!”
程咬金闻言想了想,然后拿起酒壶大喝了一口,笑道:“这倒也是,敢跟我老程说教,先跟我练练打上三百回合再说,哈哈哈!”
杜如晦没搭理他,自己拿着酒杯小抿了一口。
程咬金忽然看着杜如晦玩味道:“哎,我说,克明啊,你也是文人,怎么没跟着一块去啊?”
杜如晦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老夫虽然也眼热的很,但是却也不屑与这些沽名钓誉之徒为伍,平白的脏了名声。”
程咬金探寻道:“此言何解?”
杜如晦看着窗外意气风发的百里云笑道:“这些家伙,只看到无疾贤弟的诸多福利,却不想想无疾为何许下如此重利。无疾此举虽有利己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此举大善,对诸多寒门学子以及众多无缘文学的百姓无疑,是一大好事。”
杜如晦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然而,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又有几个是真的像虞世南老大人一样,真的是出于一颗赤子之心为了教导学子,福泽大众而去的。全都是些利益熏心的伪学者,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否则早干什么去了。无疾的书院要是有这些人加入,那真是平白的糟蹋了他的一番苦心了!哼!”
程咬金大骂道:“这帮子文臣,我早就知道,没一个好鸟,啊,我可没说你啊!”
杜如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程咬金讪讪一笑,说道:“不过青阳也不是吃素的,那小子,鸡贼着呢!”
杜如晦点头道:“不错,无疾的确精明的很。而且书院有虞老坐阵把关,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活,虞老看似好说话,但是涉及到这些东西,他老人家真狠起来那也是会下死手的。”
程咬金道:“这倒是,虞世南倒是极少数我看得上眼的文人,不过这老家伙太过迂腐,我和他还是尿不到一壶去!”
饶是杜如晦早就习惯了程咬金的厚脸皮,此时也忍不住笑骂道:“憨货,就你事多,还你看的上眼,真是牛皮不怕吹大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没接下茬,转而挤眉弄眼的说道:“那你对著书立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心了?”
杜如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畅然道:“老夫可是无疾的忘年交,无疾还能差了老夫这一份不成。再说,等他书院建成了,我也打算去添一份力,顺便把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带进去学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