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了很久,但是那天的情形已然历历在目。我的命运在那段时间里,经过了一次大漂移后被彻底的改写。我年轻的生命在那是正如黎明后破晓的晨曦一般,然而,如今那些时光只能作为往日的回忆而已。双眼缓缓合上,我,又回到了那个初冬时节的傍晚时分……
茂密的森林深处,一片白雪皑皑的空地上,一座全部由原木建成的二层木屋中。我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已经被融化了的雪水浸透,虽然屋内温度略高但我的身体依旧不能自已地颤抖着。我死死盯着、细细打量着对面的这个人:身高不高,一米七多,身材略显健硕,穿着雪地迷彩裤和豆绿色的谨慎短袖衫,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左右,面部线条算得上俊朗,眉毛比较淡轮廓却很清晰,一头黑色的长毛寸。
这间木屋的样式在国内很少见到:从窗户向外可以看到外墙,那是由一根根的整根原木搭建而成的,整根原木一劈为二后横截面向内摞在一起构成墙壁,感觉像是一只放大了的木筏。我现在应该在这座房子角落里的一间大概20平米的屋子里,因为这间屋子两面都有窗子。天已经下黑了,现在应该是在下午五点到六点左右的时间。从室内的陈设上看这是书房,书架上的书要么是线装本的中国古书,要么是印着外文的很有时代印记的国外书籍,加上中式古典家具,古色古香中露出一种不知是我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所产生的说不出的诡秘。
我的脑子在拼命的搜寻着记忆片段,最终回忆出了个大概、这个对我来说像是梦一般的下午:
就在今天下午,对于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加上已经近乎崩溃的我如行尸走肉般“闯入”了他们的“领地”,面对他们口中似乎很严重和神圣的两个词汇我根本就不知其所以然。我不知道怎么就被弄晕了然后关在了一间没有房顶的木屋里,确切的说是个由四面透风的木板圈成的空间里。随着我逐渐从混沌转向模糊的意识而来的是一阵阵逐渐清晰的疼痛,全身各处说不出的难受,就在意识还没走出模糊的时候又是一阵来自后颈部的冲击让我再次失去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这间书房里的椅子上。
对面的这个人双手扶着桌面坐在对面的桌边上,小腿自然的垂下来,时不时的悠闲地前后摇晃着。
“你是谁?”他将原本扶着桌面的双手交叉放到了胸前,小腿也停止了摇晃。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暗暗咒骂道:“没想到绑票的事儿落到了我梁鹤泽头上来了。”
“梁鹤泽,名字不错。放心吧,我们不是绑票的,你不用害怕,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他竟然不用我说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震惊了,脑子瞬间涨大了。
“这你不需要知道,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作无所谓状地问我。
我的内心充满了惊恐,一时间无法平复,眼睛茫然的盯着一个角落,下意识的小声喃喃着下意识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你们这里,我原本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转转,然后突然晕倒过去,就出现在这里了。我……”
“你在撒谎!你觉得我会信吗?鬼话连篇。”他语调升高了,从桌面跳到了地上,微微向我靠近了一些。
“不,你现在也很疑虑,你自己也不敢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语气坚定一字一字地说,几经努力我尽可能地平复了心境,想扳回一些颓势。
他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后加重,两眉几乎并到了一起。半晌后,他看着一旁的壁炉说:“眼睛向右上方瞟,未必是在思考。不过这次……你答对了。”
这句话一出口,我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震撼?惊讶?恐惧?……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我从一本书上看到过,人的眼睛谈话间瞟向不同的方位代表了不同的心理活动,其中瞟向右上方是代表在思考。我也不敢确定自己记得是否正确,但是想拿出来搏一下,因为我不相信什么读心术。但是,现在我确实彻底的乱了分寸,心里对这种不愿相信却又无法解释的能力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向往。
“不用羡慕,你迟早也会有的,而且会更强。更确切的说是现在你已经有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不知何时叼上了一只白色的香烟,斜视一旁漫不经心的说。
竟然连一带而过的向往这种细微的心理活动他都能捕捉到,我能反馈的唯有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那么肯定……”
“峰哥!”房间的外面,一声清脆的女生打断了我。
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一身灰白相见滑雪服、白色的滑雪帽下露出黑色披肩发的女孩跃然出现在眼前,确实是“跃”然地跳了进来。还未等我细看,女孩看着我兴奋地惊呼道:“嘿,又是一团肉啊,怎么抓到的?”
他摇摇头看了看女孩,略显无奈地说:“还是那么没大脑,一个魉在你面前,竟然当是一团肉,唉……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呵,我看他这身材,应该是魍才对,得有一米九多吧。”女孩依旧顽皮地说道。
“不是不是……你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魉、一会魍的,一会魑魅魍魉都该出来了。我还成了一团肉,肉你妹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禁不住冲着他吼道。
“你一会就会明白了。不过现在告诉你,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就是魑魅魍魉,不对,应该说是咱们。”他在“咱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咱们了,我看你们就乱七八糟的一群疯子,谁跟你什么魑魅魍魉,人不当想做鬼啊你!”我吼着挣脱着,但是椅子剧烈晃动下也丝毫未有与我脱离的迹象。
“峰哥,赶快把人家放了吧,这样不好。”女孩对着他哼哼道,虽然我对她有些好感,不忍说出“叽叽喳喳”来形容她,但是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此时的她。
“不急,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怎么能那么大意。你不能觉得每个人都是好人,这样子早晚要吃亏的,还亏的你是个魅呢,这几个月了都,什么都不会。”他看着女孩,眉关紧锁严肃的说。
“太累了,不好玩。给我点时间嘛再……”女孩摇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
他完全没有理会摇晃着自己的女孩,看着我问道:“我就两个问题:一,你是什么时候升华的?二,你是因为什么升华的?”
“升华?什么升华?”我被他搞得越来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