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先生,不知你有何事?”张学成站起身来问道。
张作霖身边的日本顾问虽然不少,可对他们却并不是很客气,受到张作霖的影响,张学成对这些日本人也并无太多好感。可是对眼前的这个土肥原贤二顾问却是个例外。土肥原会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在与大帅府的人打交道时也很是和蔼可亲,带着东北人特殊的乡土气,这是别的日本顾问做不到的。更主要的是土肥原出手很大方,不论是大帅府的卫兵还是下人,他经常都会给些好处,一来二去大帅府的人,没有不对他竖大拇指的。包括张学成在内,卫队中的人没有少收土肥原的好处,故而张学成对他一向比较客气。
“张队长,我想与大帅商量个事情,不知大帅可否有空?”土肥原满脸堆笑道。
“土肥原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大帅正在会见重要客人,此时恐怕没机会见你!”张学成指了指四周的戒备森严的卫兵:“你看,大帅还让我专门布置了岗哨。”
“重要客人?还专门布置了岗哨?”土肥原心中打了个问号,他故意不经意地问道:“不知是何方神圣,需要大帅如此隆重?”
“是琼贑特区的徐彥卓总督!”
土肥原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拌动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好,我晚点再来!张队长,我先回去了!”
张学成挥挥手道:“土肥原先生,慢走,不送了!”
土肥原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闭上眼睛不由长叹了一声。徐彥卓,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想殖民地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可今天,他不仅再一次听到了徐彥卓的名字,而且这个人就与他近在咫尺。
土肥原出生于日本冈山县的军人家庭。其父土肥原良永为少佐,其兄曾被授予少将军衔。土肥原14岁进入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学习,后转到东京陆军中央幼年学校学习。1901年10月,土肥原以优秀成绩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同年11月被授予少尉军衔,前往高崎第15步兵联队任职。1903年12月晋升为中尉,1906年3 月土肥晋升为大尉。
土肥原与徐彥卓有仇吗?
没错,有仇,而且是天大的仇。因为土肥原原来是钝刀组织的人,也是钝刀组织中的唯一幸存者。
当年,明石正毅、内田良平和儿玉源太郎三人私自设立钝刀组织,儿玉源太郎利用自己陆军总参谋长的职权,在陆军中秘密招募了五十名低级现役军官。同时命令日军中野间谍学校的五十名在校学员提前毕业,让这一百人退出现役,隐姓埋名听命于明石正毅。内田良平也招募了二百多名退役军人,又从黑龙会中抽调了二百多名骨干,交给明石正毅。黑龙会还为明石正毅筹集到了200多万活动经费,正式成立了“钝刀组织”。
就因为儿玉源太郎的一纸调令,本来是日本陆军现役大尉的土肥原,便退役成为了钝刀组织的一员。明石正毅是陆军少佐,土肥原的军衔仅次于明石正毅,因而也就成了钝刀组织的副头目。十年间,他可是亲眼见到钝刀组织从兴盛到覆灭,就连明石正毅也玉碎了。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徐彥卓。
钝刀组织覆灭后,土肥原独自回到了日本,通过以往的关系又成为了日本陆军军官,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后,调到参谋本部任职,1920年,土肥原晋升为少佐。1922年,土肥原被派往北平坂西公馆工作。坂西公馆是日本陆军设在北平的特务机关。由板西利八郎中将主持。板西利八郎先后担任过袁世凯、黎元洪的顾问,乃是老牌的从事特务活动的中国通。土肥原对坂西利八郎十分崇拜,以其为师学到了不少特务活动的手腕。1924年8月,土肥原晋升为中佐,1927年7月晋升为大佐。在坂西机关工作的五年,土肥原潜心研究中国文化,他熟读《三国》《水浒》,会说多种方言,成为日军中最有名的中国通之一。
土肥原个子矮小,小仁丹胡子总是修剪得齐刷刷的,外表好说好笑,性格外向,善于交际;内心阴险毒辣,两面三刀,居心叵测,善于玩弄权术。土肥原熟悉中国的风土人情,而且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广泛接触社会各界人士,周旋于北洋军阀各派系军政要员之间,从事谍报和阴谋活动,十分活跃。
1927年9月,土肥原应聘出任奉系军阀张作霖的顾问。他的主要任务是大力搜集奉军所辖范围内的有关军事、内政、交通、财经及资源等情报,指导奉军以日军为典范进行训练,以便一旦有事为日军所用。同时,与关东军及奉系军阀所辖范围内的帝国官宦、陆军武官等保持密切联系。
直奉战争期间,土肥原借助关东军的势力,不遗余力地为张作霖提供武器经费,他希望张张作霖知恩图报,满足日本人对东北的领土要求。张作霖虽出身绿林却颇明民族大义,他占领了北京控制了北洋政府后,一直力图摆脱日本人的控制。土肥原虽然对张作霖十分不满,但却不愿意在此时撕破脸皮。
今日,土肥原本来是要来劝说张作霖的,谁知却让他得知了徐彥卓的到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土肥原知道徐彥卓的实力,绝不在张作霖之下,在这个关节眼上,别说是报仇了,就连招惹徐彥卓的胆量他都没有。
“这个徐彥卓,此时来找张作霖,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土肥原不由嘀咕起来。
……
张作霖看完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来问道:“这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可靠吗?”
徐彥卓也不隐瞒:“这情报是从日本陆军部得到的,绝对可靠。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你不清楚吗?若是不靠谱我会大老远来找你吗?”
张作霖听罢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