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位于沈阳以南两百公里,相传秦穆公之女弄玉,吹箫引凤,凤凰降于京城,故称丹凤城,后称为凤城。
“欢迎统领!”郭松龄一见张作霖下了火车赶忙上前敬礼!
“郭松龄,你现在应该叫师长了,怎么还叫统领呢?”张作相在一旁打趣道。
“欢迎师长!”郭松龄嘿嘿一笑马上改口。
“好了,茂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庆斌刘公子!”张作霖向郭松龄介绍刘庆斌。
“欢迎刘公子!”郭松龄客气道。
尽管郭松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但刘庆斌看得出来,郭松龄对张作霖的笑容和对自己的笑容完全不同,对张作霖那是敬服,对自己就完全是敷衍了。刘庆斌知道自古有本事的人非狂即傲,所以也懒得和他计较:“谢谢郭营长!”
张作相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暗暗为郭松龄担忧:郭松龄,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千万别惹他。别看他笑眯眯的,绝对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把他当作小孩去欺负,那你可就惨了!
赶到凤城驻地,郭松龄为众人接风洗尘。
吃过饭后,张作霖开门见山:“茂宸,两千匹战马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已将全部准备好了!”郭松龄大声报告。
“你的第三营也准备好了?”张作霖接着问道。
“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郭松龄一脸疑惑。
张作霖通知郭松龄只说让全营人马做好准备,随时要开拔执行任务,详细的并没有多说,难怪郭松龄满头雾水。
张作霖点点头:“等会我们就去交接,两千匹军马和你的第三营暂时都归刘公子辖制。”
顿了顿,张作霖意味深长的对郭松龄说道:“茂宸,你是军人,必须要服从命令。去了可要好好干呀,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到时候让我丢人呀!”
张作霖说这话等于变相提醒郭松龄,他这话里有三层意思:一是既然归刘庆斌辖制了,就要服从刘庆斌的命令。二是刘庆斌不是好惹的,不要没事找事惹是生非。三是如果惹恼了刘庆斌,让刘庆斌发飙,你郭松龄灰头土脸,我也得跟着丢人。
这的确是张作霖的肺腑之言,这两天张作霖仔细反思了与刘庆斌相处的全过程。短短几日,自己被喝趴到桌子下面、小六子被整的象老鼠见了猫一般、张作相憋屈的恨不得用头去撞墙,一幕幕都浮现在张作霖脑中,东北赫赫有名的张氏三杰竟然全部被刘庆斌整趴下了。张作霖终于明白为什么徐世昌要对刘庆斌恭恭敬敬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徐世昌再三叮咛自己不要去招惹刘庆斌。思前想后,张作霖终于总结出了经验:和刘庆斌相处并不难,但前提是你得要尊重他。相反,如果你要去找刘庆斌的事,被搞得灰头土脸那都算是轻的,搞不好头破血流也保不准。
出于对郭松龄的爱护,张作霖不希望郭松龄步入自己的后尘。张作霖何许人也,何尝看不出手下第一爱将对刘庆斌的敷衍之意,所以才会出言提醒。在张作霖看来,郭松龄心思活泛,必然会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和一片苦心。
谁知,郭松龄下面说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张作霖背过气去:“师长,你搞错没有?让我跟着这么个毛孩子?还让我听他的指挥,毛还没长齐呢,不让别人笑掉大?”
张作霖抚着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小子真是猪脑子!老子是得罪过刘庆斌,可那只是在军马的问题上小小为难了他一下,也没向你这么猖狂。看来,老子刚说的一番话都进了狗肚子里了!你郭松龄牛,比老子牛!
张作相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圈冷汗:郭松龄肯定脑子进水了!老子是得罪过刘庆斌,那也只是为小六子讨个公道,也没像你这样出言不逊,你郭松龄牛,太牛了!
小六子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郭松龄:郭叔叔呀,我为你默哀,你怎会惹上他呢?难道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佩服,我太佩服你了!
就连张作相身后的两个卫兵也怜悯地看着郭松龄:郭营长,都说你脑子好使,有文化,我看你连死字都不会写,你保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冷场,绝对的冷场。
郭松龄见到众人各异的表情,更觉得奇怪,刚要再张口。谁知张作相立马像一头猎豹一样嗖的一下窜了过去,总算赶在郭松龄说话之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张作霖艰难地对刘庆斌说道:“刘公子,这个……要不,我把第四营派给你……”
刘庆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张将军,不用,这个第三营就挺好,我喜欢!”
张作霖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对张作相说道:“老二,你把他放开,我有话要说!”
“郭松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此刻开始,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刘庆斌公子的命令。也就是说,刘庆斌公子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长官了!如果你要是愿意,就像军人一样服从命令!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请你交出佩枪,你被第二十七师除名了!”张作霖罕见地板起了面孔,语气非常严厉。
这下轮到郭松龄傻眼了,作为张作霖最得意的部下,他还没见过张作霖如此和他说话。当郭松龄听到张作霖直呼自己的大名,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张作霖这还是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再听到张作霖刚才发的狠话,郭松龄知道张作霖绝不是和他开玩笑。想到这里,郭松龄瞥了一眼在一旁像没事人一样的刘庆斌,暗自揣测着他的来头。
“郭松龄,问你话呢?”张作霖放大了声音。
“师长,我愿意服从刘公子的命令!”郭松龄再傻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张作霖转过身来,看着刘庆斌:“刘公子,你看……”
刘庆斌毫不在意:“走,张将军,咱们交接!”
……
郭松龄一马当先,后面跟着气势如虹的大队骑兵,他们嘴里喊着呼号,由远及近朝着站立几人呼啸而来。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张作霖、刘庆斌等人已经能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萧杀之气。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小六子的两腿已经开始打颤了,他左右环顾,见张作霖、张作相、刘庆斌都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就像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尤其是刘庆斌,一边看还一边不住的点头,不见丝毫惧意,小六子不由得有些脸红,强忍着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弹。小六子以为他的举动没有人发现,殊不知已经落在了一旁三人的眼中。
张作霖心酸不已:小六子是自己几个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尽管只有十一岁,可是自己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为的就是悉心培养他。一旦自己打下一片基业,将来势必要留给小六子,可看他现在的模样,真难以想象,他是否能守得住自己留下的基业。
张作相长叹一声:以前总觉得小六子这也不错那也不错,见人总夸他是大哥的千里驹。可如今和刘庆斌一比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这眼力劲可差的太远了。
刘庆斌心中暗笑:你这傻小子,郭松龄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呢,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一点都沉不住气,难怪将来会被我那个结义二哥骗的云里雾里的!
果然,过了五十米处,马速逐渐慢了下来。在距离张作霖、刘庆斌等人十米处,郭松龄向上一举马刀,带头勒住了马,整个马队整齐划一齐齐停下。
郭松龄跳下马:“师长,刘公子,第三营共五百零三人,现已集合完毕,请训话!”
“不错,不愧是我最精锐的第三营!茂宸,你对全营骑兵如臂使指,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呀!我就不说了,让刘公子说吧!毕竟以后几个月里,他才是你的长官!”张作霖毫不遮掩对第三营的满意之色。
“请刘公子训话!”郭松龄放大了声音看向刘庆斌,眼中透露着桀骜不驯和不屑一顾。
本来刘庆斌还想夸夸郭松龄的。平心而论,第三营的素质的确不错,马术也很让自己佩服。可是刘庆斌见到郭松龄此时的模样,心知如果不能让郭松亭彻底服气,估计以后的几个月别说训练,光化解郭松龄给自己找的麻烦都足够让自己头疼的了。
想到这里,刘庆斌笑了笑:“不错,郭营长,看起来挺花哨的!”
刘庆斌的话音一落,张作霖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来了!早就知道刘庆斌不会这样轻易算了,听听他的话,看起来挺花哨的,郭松龄不暴跳如雷才怪呢?
果然,郭松龄目光如剑,狠狠刺向刘庆斌:“刘公子,恕我愚钝,我没有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庆斌很无辜:“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们骑着马来回溜达,看起来确实很好看呀!”
郭松龄脸色铁青,但他却无法发作,只好步步紧逼:“刘公子,麻烦您再说明白些!”
刘庆斌点点头:“好吧,那我就说明白些!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仗,谁说会骑马就一定能打胜仗?难道是用马蹄子去踩敌人吗?我只想知道,你的兵除了骑马还会些什么?或者说,你的兵离开了马,还会不会打仗?”
挑衅,**裸的挑衅。
如果说之前郭松龄对刘庆斌的出言不逊,好比是用刀捅了刘庆斌几下,那么如今刘庆斌的反击,就等于是拿着机枪直接把郭松龄打成了筛子。郭松龄自从奉天陆军速成学堂毕业以后,在东北是出了名的军事天才。张作霖能有现在的地位,郭松龄功不可没。可如今,郭松龄被别人肆意讥讽,说他带的兵除了会骑马别的一无是处,他怎能忍受得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郭松龄,就像一个火把突然被扔进了炸药堆里。
郭松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他生气,真的很生气。从军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他。可今天偏偏有人毫不留情的践踏了他的尊严,而且还是一个让他非常不屑的小孩子。
郭松龄转身回头大声命令道:“全体下马!”
第三营五百人齐刷刷的下了马。郭松龄又转过身来:“刘公子,我第三营现在可以证明给你看,不骑马照样可以打胜仗!”
刘庆斌装出不屑一顾的模样:“看起来豪情冲天,就是不知道到了时候会不会拉稀?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说完,刘庆斌回头喊道:“郭破虏,去把战士们集合起来,陪他们玩玩!”
刘庆斌的话越说越刻薄,就连张作霖和张作相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不仅是他们,前几列能听到郭松龄和刘庆斌对话的第三营官兵,脸上也露出了忿忿之色,如果不是因为有军纪,他们早就冲过来将刘庆斌痛揍一顿了。
郭松龄指着正在集合的铁血战士,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只要他们能做到的,我的兵就可以做到!”
张作霖和张作相对望了一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莫非刘庆斌刚才不断刺激郭松龄,就是为了等他说这句话?
果然,刘庆斌笑了,笑得很开心:“郭营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既然你要比试,那就会有输赢,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刘庆斌的话音刚落,张作霖和张作相心里就明白了,郭松龄不但被刘庆斌算计了,而且还会算计的他心服口服。据他们俩对刘庆斌短暂的了解,刘庆斌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郭松龄必败无疑。
“好,如果我的人败了,第三营包括我在内都会毫无怨言的听从刘公子的任何命令。如果刘公子你的人输了,那就请你向我们第三营赔礼道歉,然后从凤城滚出去!”郭松龄说出了他的赌注。
刘庆斌很有风度的把他的小手伸到半空中:“君子一言!”
郭松龄拍了一下刘庆斌的手恨恨说道:“驷马难追!”
刘庆斌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比什么呢?难道比枪法……”
郭松龄刚要张口答应,一旁的张作霖赶忙道:“刘公子,枪法你就别和郭松龄比了,要比他肯定输定了!还是换个比法吧?”
刘庆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张作霖:“张将军真是有心了!也好,比枪法有点欺负他了,那就比点别的吧!”
郭松龄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什么?比枪法算是欺负我了?怎么说话呢这是?也太小瞧我第三营了!
张作相赶忙上前,将正欲发飙的郭松龄拽到了一边,低声给他说着什么。不一会,满脸震惊之色的郭松龄回来了,他什么话都没说,不过再看向刘庆斌的眼神明显复杂了许多。想必是张作相已经把他的手下与刘庆斌的手下比试枪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郭松龄,这才打消了郭松龄比试枪法的念头。
“郭营长,我想问问,从这里到翠微山的神箭谷大概有多远?”刘庆斌反客为主问道。
“直线距离七十公里,如果走大路一百公里!”看得出来郭松龄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
“你们骑兵所用的马鞍大概有多重?”刘庆斌思维跳跃很快。
“二十斤左右!”
“非常好!张将军,郭营长,我就不客气了,下面我出一招,看你们敢不敢接?”刘庆斌意气风发。
郭松龄刚要说话,张作霖将他按住:“刘公子,你先说来听听!”
刘庆斌笑笑点头道:“我这有两种比试。第一是长途行军,我这边连我在内总共三十四人。我们所有人每人扛一个马鞍子,顺着大路长途奔袭赶往神箭谷。至于你们第三营,是挑三十四个人也好,还是全部都上也行,扛不扛马鞍子随你们,谁的人首先全部赶到神箭谷就算谁赢。第二是近身搏斗,长途奔袭赶到之后不休息,两边的人赶到一个算一个,两两互相搏斗,哪边先胜十八场哪边算赢!这两场比试,只要第三营能赢一场,我就认输。怎么样?”
张作霖刚才拦着郭松龄不让他急着表态,是想看看刘庆斌会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如今刘庆斌说的够明白,给第三营的条件也够宽松,他似乎在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郭松龄了。众人看向郭松龄,才发现郭松龄此时正在发怔。
让郭松龄没有想到的是刘庆斌的霸气和自信,刘庆斌所比试的两项全部是军队的常设科目,可是郭松龄始终想不明白,刘庆斌从何而来的自信?虽然第三营是骑兵,可是长途奔袭和近身搏斗训练也没落下过,难道会比不上这些半大孩子?再说了,刘庆斌自己都亲自上场了,郭松龄从张作相那里知道刘庆斌今年只有十二岁,如果第三营输给了十二岁的孩子,那以后还混什么?
“刘公子,就依你!长途奔袭第三营包括我在内的五百零三人全部参加!近身搏斗以先到的三十四人为准!如何?”郭松龄在气势上并不输于刘庆斌。
事实上,郭松龄此刻的心情非常郁闷,或者说他此刻的心情和当初小六子的心情非常相像。他实在想不通,一向以机智冷静而著称的自己,今天不知犯什么病了,非要去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去较劲。现在可好了,被别人逼到悬崖边上了!为了捍卫第三营的荣誉,他不得不应战。可是,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无论输赢他都已经落了下风了。如果赢了,对方都是小孩子,赢了也不光彩。如果输了,那只有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去了!
“非常好,郭营长,你就抓紧时间预备马鞍子吧?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不知第三营……”刘庆斌的话把郭松龄从郁闷中拉回到了现实。
郭松龄知道,就是再郁闷也得先把眼前的比试应付完:“刘公子,准备好马鞍,我们就开始!”
从凤城往南的大路上出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很多的人都扛着马鞍子在奔跑,其中大多数是军人。但也有一小队奔跑的人似乎和其他的人有所不同,他们大多都是半大孩子。尽管宽大的马鞍子和他们瘦弱的身躯反差如此之大,但是似乎他们并不觉得太累。三十四个人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这些曾经被称作兔子的铁血战士,对长途奔袭非常有心得,他们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跑步的频率却整齐划一。跑在最前面的是刘庆斌和郭破虏,而跑在最后面的是郭松亭和伊贺纳言,显然是刘庆斌是安排他们俩断后的!
已经跑了近四个小时了,在队列尾部的郭松亭转头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郭松龄,不禁摇了摇头:这位和自己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仁兄,不知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和铁血战士比试长途奔袭?要知道,铁血战士在训练野外生存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跑近百里路,同样是全副武装,负重要比马鞍子重多了。
郭破虏和刘庆斌并排跑在最前面,他的心中充满了骄傲。郭破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思考问题的莽撞青年了,年仅十二岁的刘庆斌已经成为了他心目中的偶像。特别是从日本回国的这半年时间里,他在默默地观察刘庆斌的一举一动,也在学习着刘庆斌身上的优点。说实话,郭破虏深深地为自己曾经的不懂事而感到自责。想到这里,郭破虏悄悄的看了看身边的刘庆斌。他在这个身材虽然矮小,但是内心无比强大的首领脸上,看到了自信、希望……
郭松龄望着渐行渐远那个整齐的方队,心中不由得有些沮丧,这四个小时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噩梦。当张作霖下达了“开始“的命令后,第三营的五百零三个官兵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刘庆斌的刺激,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冲了出去,不一会就跑得找不到人影了。而包括刘庆斌在内的三十四个人,却排着整齐的方队,匀速的向前奔跑,速度不是很快但也不慢。看着身后被越甩越远的刘庆斌,郭松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轻松。
两个小时之后,郭松龄发现有些不妙了,第三营的一些士兵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像他们那样狂奔,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他们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看着稀稀拉拉前后将近有一公里多的第三营官兵,郭松龄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庆斌要把他的三十四个人聚拢在一起,就是为了好整体协调。
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到刘庆斌,郭松龄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整齐而又有节奏的跑步声。
一个,两个……不断有第三营的士兵被刘庆斌的队伍超过。刘庆斌的队伍依然是匀速,虽然速度和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整个队伍却像一个张开大嘴的蟒蛇,不断吞噬着第三营的官兵。眼看着第三营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也被刘庆斌的队伍吞进肚里,然后又被甩到后面。郭松龄急了,他大喊一声追了上去,紧紧咬住刘庆斌队伍的尾巴。
排在队伍末尾的一名汉子看了看郭松龄呲牙一笑:“我叫郭松亭,名字和你只有一字之差!说来你别不服气,论起跑步来,你们差得太远了!”
可怜的郭松龄被那个汉子讥讽之后却无法反驳,一方面是事实确实摆在那,另一方面是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还有力气去反驳。
到了第四个小时,刘庆斌的队伍依然保持着一始那种不快也不慢的速度,郭松龄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庆斌的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像个孤雁一般被无情的甩在了后面。
当最后一抹夕阳慢慢消失的时候,郭松龄终于到了梨树坡。
郭松龄被刘庆斌的队伍甩掉之后,他等士兵到齐,也学刘庆斌将五百人分成了五队。每队派一名军官负责,郭松龄亲自带着第一队的一百人,每一队均以军官的口令协调步伐。果然,这样效果好了许多,既节约了体力,又无形中加快了速度。
到了梨树坡,郭松龄下令休息,二十分钟后再出发。其实,按照郭松龄的本意是不准备休息的,可是士兵们确实跑不动了,他也是无奈之下才做出了这一决定。
梨树坡,其实也就是路边的一片梨树林。在梨树林中,郭松龄发现了几堆篝火的灰烬,还有一些细小的动物骨头。仔细一看,辨认出是蛇和田鼠的骨头,肯定是刘庆斌他们的杰作。想到刘庆斌他们居然还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肉,郭松龄不禁咽了口唾沫。他用手摸了摸灰烬,还有温度,看来刘庆斌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
郭松龄猜的没错,刘庆斌他们离开梨树坡才半个小时,虽然和郭松龄是前后脚,可是刘庆斌他们每个人都吃了肉,补充了能量。捕蛇捕鼠技术是野外生存训练的必修科目,对铁血战士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吃过以后,他们又休息了半个小时,这才精神饱满的离开了梨树坡。